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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專列》Act.一十七 Dust N' Bones・塵埃與骸…
[part一·信條]

四人決定分頭行動。

杜蘭和弗拉薇亞是小兄弟會的人,作為隼幫的貴賓客戶,去宗教事務廳偵查地形,設計逃跑路線。

g117和s272按照原計劃,為暴龍勇士幫去舊物拍賣會買房間,最好能堪破萬用房間的奧秘。

......

......

雪明這邊是順風順水——

——當安德羅得知這位血族重新回到暴龍勇士的陣營時,這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黑老大欣喜若狂,抱著新郎傑洛狂親不止。

安裝最新版。】

說實話,雪明並不知道如何去分辨貴重的文物或值錢的手工藝品。

——但是流星深諳此道。

步美阿姨家裡的古董都能用來當花藝盆栽,從小到大流星見過的文物珍寶,幾乎是小半個地級市博物館那麽多。

她們幫助安德羅買下了許多房間,其中便有一處緊靠著1184,或許萬用房間的秘密就藏在這裡。

......

......

弗拉薇亞和杜蘭遇上了一些小麻煩。

原因沒有別的,哈斯本·麥迪遜和鏈接者林克緊緊跟在她們身後,時時刻刻關注著這兩人的行動。

哈斯本的想法很簡單,進入宗教事務廳之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心想——既然g117都把話說明白了,也不肯透露其他的線索,不如找這兩位[恩人]談談。

報恩的方法有很多種,若是這對姐妹根本就沒有犯罪動機,何苦來黑德蘭服刑呢?

這個一根筋的遊騎兵戰士隻想把無辜的人送出監獄,是純度極高多管閑事的俠客風范。

但是林克先生就不一樣了——

——這位來自三十三區的鏈接者,並不是車站系統中的閃蝶,也不是vip。

黑德蘭皇家大酒店的辦公人員,大多都是罪犯出身。

他舍棄了真名,以[linkman·鏈接者]的代號示人。

杜蘭之前說過——

——她已經托人向監獄外發送了消息,與小兄弟會重新產生了聯系。

這個[托人],就是與鏈接者談好了價碼。

黑德蘭皇家大酒店的教堂在裙樓的西南側,中庭的花園旁邊。

這裡位於酒店的二十七層,有兩條空中花園作為接引通道。平時沒什麽人來教堂參拜上帝,酒店裡的犯人們大多信仰癲狂蝶,沒幾個傳統的基督徒。

杜蘭與弗拉薇亞進入教堂之後,對著懺悔室和禱台掃了一眼,不等她們落座去聽老神父唱經,哈斯本已經湊到杜蘭女士身邊了。

“你們不像是信正教的人,據我所知,你們是小兄弟會的灰袍僧侶。”

這個年輕小夥開門見山,低聲說道。

“g117救過我的命,她很像我的母親,兩位女士——她欠了你們什麽人情債嗎?”

杜蘭還在思考如何去應付這個愣頭青的時候。

哈斯本已經開出條件,非常認真執著。

“杜蘭和茜茜,我知道你們倆,你們是四十八區的黑蛇和白蛇。是大毒梟的左膀右臂——我更相信g117是被你們蒙騙,被你們利用了。她來到這所監獄純屬巧合,是她的一廂情願,我要把她送出去,開個價吧。”

杜蘭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弗拉薇亞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喂!~杜蘭!這家夥好怪哦!”

哈斯本面對兩個閃蝶單位的古怪靈壓時,依然沒有避讓,坐在杜蘭身側小聲說:“你們這些該死的毒販,雖然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麽手段,但是g117絕不是那種和你們同流合汙的罪犯。

”杜蘭斜著眼,昂首挺胸歪頭看著哈斯本:“小朋友,你坐在教堂裡亂講話,憑空誣人清白,是要下地獄的。”

“開個價?開個價呀!”弗拉薇亞興奮的說:“他剛才要咱們開價!好像g117是我們手底下的頭牌花魁!他要為這個無辜無助的姑娘贖身呀!真他媽有意思!”

哈斯本·麥迪遜漲紅了臉,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還嘴。

弗拉薇亞咄咄逼人:“你剛才說g117很像你媽媽?難不成你這家夥還有戀母情結?嘻嘻嘻嘻嘻!”

哈斯本怒火攻心大吼著:“罪犯!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要不是看你長得還算標致...”弗拉薇亞臉色頃刻間變得陰狠,她呼喚魂威,黑漆漆的長毛怪蛇縈繞在她身側,向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夥子吐出紅信:“我早就弄死你了。”

面對死亡威脅時,哈斯本突然就慫了。

因為這個瘋狂的女人似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弗拉薇亞和杜蘭站了起來,她們絲毫不在乎生死,變成了喋血街頭的亡命之徒。

弗拉薇亞如此說:“殺死你要加多少刑期?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杜蘭接著點醒哈斯本:“小夥子,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麽級別的罪犯——我們身上的罪過得槍斃好幾百次才能贖清,你以為我們憑什麽才能繼續活在黑德蘭?憑悔改之心嗎?”

弗拉薇亞:“拿走你的小命,是債多不愁。”

“怎麽可能...”哈斯本兩眼失焦,似乎無法理解這對灰袍僧侶口中冒出來的狂言。

他過於天真,過於無邪。根本就不明白黑德蘭的生存法則,也不明白十一區的生存法則。

在監獄裡活著的人才是強者,這是鋼鐵叢林裡的信條鐵律。

對典獄長和boss來說,當一個犯人再無價值,所有的贓款都追回,所有的裙帶網絡都連根拔起,所有的黨羽都被清算時,這個犯人必死無疑。

像杜蘭和弗拉薇亞這個級別的罪犯,是販毒集團的骨乾人員,哪怕她們在黑德蘭裡錯手殺死幾個罪犯,也不會被問責。因為她們的價值,比起其他重刑犯來說要高得多。

監獄中的恩怨糾葛,還會引發小兄弟會和其他幫派的撕鬥——是癲狂蝶聖教之間的狗咬狗。

這些超級貴賓在監獄裡鬧得越大,反而交通署和貿易中轉站的治安就越穩定。上到軍警士兵下到治安民兵,都可以坐下來吃瓜,每天看看報紙,看看血蝴蝶的陣營中因為仇怨械鬥火並死了多少可憐蟲。

哈斯本剛才這番言語,簡直就像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嬰兒,在威脅全副武裝的戰士。

“小哥哥,你要是還想多活幾年,就別來多管閑事。”弗拉薇亞好心好意好聲好氣的勸:“我看你這麽年輕,就已經羽化——應該是個前途無量的才俊,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你是官兵,我是賊寇。”

杜蘭:“你卻要用錢來收買賊寇,要賊寇來幫你做事,真的不會感到羞愧嗎?”

......

......

[part2·拿手好戲]

這番言語幾乎將哈斯本的內心防線所擊潰。他只差一步就懷疑人生當場黑化了。

林克適時上前,拉扯著哈斯本的胳膊,卻叫這位小夥子用力掙開。

過了很久很久,哈斯本惱怒的盯著這兩個女人,最終悻悻不滿的離開了。

林克老爺子小聲囑咐著,與哈斯本說。

“不好意思,我在一旁不小心聽見了您幾位的對話——我覺得杜蘭女士說的很有道理,您也見過女犯g117在擂台上的表現,對嗎?”

哈斯本回過頭來叫喊著:“她救了我的命!她是好人!我不會懷疑她!你也覺得我說的有問題嗎?”

林克連忙扮作一副惶恐的神色:“不不不,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但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先生——罪犯也能救人,罪犯也可以是好人,這些授血災獸甚至能控制自己的肉身,改變神經結構,改變激素表達,改變情緒和氣質。”

哈斯本看了一眼杜蘭,又看了一眼弗拉薇亞。

最終他看了看耶穌聖像,再也不說什麽了,徑直朝著教堂大門而去。

等到礙事的愣頭青離開,杜蘭大姐和林克先生陰仄仄的說起謎語。

“寵物店的鴿子還好嗎?”

[小兄弟會的線人還好嗎?]

林克小聲答道:“原本有六隻的,飛走了兩隻。”

[四個被抓了,但還有兩個逃出十一區了。]

杜蘭:“從哪個養鴿場買來的?比起我老家的肉鴿,味道怎麽樣?”

[哪個區域的零號站台?可靠嗎?還要多久能回到四十八區?]

林克笑嘻嘻的答道:“這個請您放心。婚宴上您坐在四十一桌,包括左餐小食和醬料都會準備好。”

[四十一區的零號站台,都是腿腳利索的機靈鬼,在傑洛和捷琳娜的婚禮上,您可以按照原計劃打開餐蓋,拿到對應的越獄道具,然後開始越獄計劃。]

杜蘭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又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林克。

“乾得好,把餐品都準備齊全,我不會虧待你。”

林克:“能為小兄弟會服務,是我的榮幸。”

此時此刻,林克卻煞有介事的多說了一句。

“他很生氣,杜蘭女士。”

杜蘭:“為什麽?”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能用暗語來解釋了。

林克先生掏出聖經,對禱台的方向揭開扉頁,特地避開老神父的耳目,並且躲過了監控。

扉頁上密密麻麻寫著來自小兄弟會的悲報。

[我親愛的杜蘭和弗拉薇亞,你們搞丟了紅山石和fe204863——並且鋃鐺入獄,在黑德蘭過了大半年的神仙日子。]

[教祖對這件事非常上心,強烈懷疑你們早就背叛了小兄弟會——想要自證清白,就必須帶著供品回去,至於這個供品是什麽,你們自己把握吧。]

[因為你們,小兄弟會失去了三隻閃蝶,還有價值六十一萬輝石貨幣的h16t致幻劑。]

[調香師的門店裡,弗拉薇亞不在崗位上,整個流水線這半年來產能縮減了百分之三十。]

[知道教祖有多麽想念你們嗎?他恨不得把你們的腿都剁掉,綁在製毒車間裡,每天都提供足量的興奮劑來保證你們的工作進度。]

[快到年底了,今年第三季和第四季財報非常難看,教祖在發紅包的時候,怎麽和小兄弟會的其他人解釋呢?]

[至於紅山石,教祖沒有去怪罪這件事——但是你們準備的禮物,一定得是誠意滿滿的,非常豐盛的,能讓小兄弟會上下兩千多個兄弟看過,都點頭稱道的極品才行。]

[不然的話,兩位女士,你們就得做好心理準備了。]

林克老先生立刻合上聖經,眼神曖昧臉帶笑意。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祝您二位身體健康。”

等到林克離開——

——杜蘭緊緊抓著弗拉薇亞的手,滿頭的冷汗。

小兄弟會的教祖一直都是這對姐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個恐怖的男人真實身份成謎,一直都不用真容視人,只是依托於代理人來辦事,行事狠厲毒辣,罪惡滔天。

如果說弗拉薇亞只是因為在飛機上,碰見了一個整容之後面容姣好的韓國女人,就要痛下殺手,這種瘋子還能找到害人的借口,找到確切的邏輯來執行犯罪。

那麽教祖曾經乾過什麽事呢?

他要弗拉薇亞製毒,軟硬毒品分類五花八門,從神經遞質到傳統白面是繽紛多彩——

——他是個精明的商人,要賣出這些殺人無形的惡魔藥劑,他算傑出的犯罪天才。

杜蘭和弗拉薇亞之所以說——她們身上的罪過,槍斃幾百次都不夠償。

將人送進歡愉殿堂的魔藥,大多都出自弗拉薇亞之手。

杜蘭作為共犯,利用時間線的能力為毒梟保駕護航。

她們已經害了不知道多少人——男人或女人,父母或兒女,無辜的人,或是自尋死路的人。

哪怕再強大的閃蝶,意志力再怎麽堅強,都敵不過毒藥的腐蝕。

她們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麽,為小兄弟會乾活,就是喪盡天良罪大惡極,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杜蘭...”弗拉薇亞小聲與愛人說:“我們真的要和教祖作對嗎?”

杜蘭翻了個白眼:“不然呢?”

弗拉薇亞接著說:“我們的一切,力量和財富,授血之身和榮華富貴,都是教祖賞賜給我們的...我...”

杜蘭:“不,弗拉薇亞,你想錯了,這些東西可不是教祖給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吸食毒品之後,變成塵埃和骸骨,用他們的元質換回來的。”

弗拉薇亞聽見這句話時如遭雷擊,僵住不動了。

所謂力量,所謂財富。

都是弗拉薇亞找的借口——

——這對姐妹一直生活在教祖的恐怖陰影之下。

台上的老神父終於唱完了經,捧著一個禮盒,交到杜蘭手裡。

這也是杜蘭小姐這半年來收到的第六個盒子,第六份禮物,作為虔誠的信徒應得的獎賞。

杜蘭默不作聲,帶著弗拉薇亞來到教堂的拱廊轉了一圈,看清外部牆壘的構造,抱著盒子匆匆回到了房間裡。

她屏住呼吸,打開盒蓋,裡邊有一隻斷手,形似蜥蜴的趾爪,還有一把淬火發藍的鋒利鋼錐。

附帶的紙張是教祖大人的告慰信。

“我的女兒們,這已經是第六個前來殺害你們的刺客了。”

“這是星界戰團的雜種綠毛蜥蜴,它們不希望我可愛的弗拉薇亞回到她溫暖的家,畢竟我賣貨,它們也賣貨。我賣得多一點,它們就賣得少一點。 ”

“我是如此關心你們,愛護你們,無論別人說什麽,我都相信你們,你們也感受得到,我這個父親就如沉默且強大的上帝,無時不刻都在看著你們。”

“你們眼前的這隻手,是我父愛如山的鐵證。”

“希望真如你們所說,回到零號站台時,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

......

“他在看著我...”弗拉薇亞幾乎驚恐到難以呼吸:“他在這座監獄裡...”

“別慌,親愛的。”杜蘭撫摸著愛人的下巴:“別慌...他在虛張聲勢,這頭老妖怪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騙人。”

緊接著杜蘭低下頭,去親吻愛人的耳垂。

“你越是害怕,他就越得意。”

“這些禮盒是他送來恐嚇我們的,要拉攏我們,要我們聽話。”

“弗拉薇亞,我們不能這麽活下去了。”

“他不在這座監獄裡,如果他有這個本事,剛才我們和哈斯本·麥迪遜說了那麽多話,他應該立刻就明白,立刻拿這個事情威脅我們了。”

“畢竟那個小子是車站的軍警——這件事在監獄裡幾乎人盡皆知。”

“消息傳到四十八區需要時間,這個盒子裡的書信,看油墨的痕跡,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說自己在監獄裡——卻讓你產生了他時時刻刻都在監獄裡的錯覺。”

“茜茜,別害怕。”

“遲早他會知道,有個比他更狠厲,更強大的魔王,會給他帶去驚喜的。”

“別擔心,他只會變成塵埃和骸骨,和我們殺死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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