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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專列》第4章 不醉不會
  整個安檢的過程耗費了四個小時之久,其中有很多環節非常折磨人。

  在二十多位醫護人員的安排下,胃鏡腸鏡算是肉體檢查的常規操作,在三元質的其他兩個要素中,還有很多五花八門匪夷所思的檢查。

  其中的壓力測試流程,需要雪明排空身體裡的所有外物,包括胃和腸道中的任何食物廢物,一部分腸道菌群,一部分寄生蟲。

  一系列加快新陳代謝的激素藥物和鎮定劑打進他身體的時候——他感覺靈魂都快離開肉軀了。

  我們跳過這個令人頭皮發麻的環節。

  可是下一個環節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

  醫生們給他的手臂插上優質葡萄糖,讓中樞神經和大腦保持時刻活躍的狀態,緊接著就開始進行各類聲光刺激。

  在一個人工製造的強靜電環境中,他接受了各種刺激,包括低頻的定音鼓到刺耳的鑔響,毫無規律的粉筆劃黑板,不同頻次的致病癲癇光等等等等各類的精神折磨。

  要不是那幾個醫生中途還會和BOSS通告檢查的進度,江雪明真的錯以為自己進了什麽奇怪的集中營,正被當做試驗品,受著酷刑。

  當肉體和精神二元檢查結束。

  他已經精疲力盡,滿眼血絲——

  ——他感覺大腦像是熬了幾天幾夜,從顱內傳出陣陣鈍痛,任何聲音都會激得心臟悸動起來。

  一輪輪的高壓體驗幾乎要摧垮他的精神世界,這種感覺很奇妙。

  和靈感警告不同,來自靈感的警告不會改變他的肉身結構。

  但是大腦的疲勞感,整個身體的生物電系統進入紊亂狀態時,也會牽連著肉體一起變得脆弱。

  在這個狀態下,雪明甚至產生了一種非常玄妙的錯覺——

  ——他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肉身,能明顯感覺到手指不再靈活,呼吸時的肺腔張合有明顯的阻力,手肘和膝蓋四處大關節仿佛變得脆弱了,舒張四體時會出現各種異常彈響。

  各種動作指令和身體中的肌肉空腔穴竅都不那麽柔和統一,就像是失去潤滑油的機械一樣,變得一碰易碎,他不敢保證自己的出拳質量,根本就無法控制身上的肌肉去發力,如果在這種狀態下受到衝擊,受到的傷害會成倍增加。

  就好比平時挨了一拳,受傷的部位可能只會腫脹淤青,不過幾天就能恢復,但是在極度疲勞的狀態下,受創點很可能會脫臼或骨折,還會產生膿腫或組織積液的傷害。

  他就像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眼睛裡的重影似乎能看見五鬼陰司的勾魂無常在朝他招手。

  在最後一輪測試之前——

  ——醫護人員給江雪明送來一杯熱茶,“喝了它。還有靈能測試,很快的。”

  江雪明接走茶湯一飲而盡,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顱內的神經損傷幾乎在瞬間一掃而空。

  他能聽到四肢百骸中的肌肉氣腔和穴竅脹緊與舒張時的嗡鳴,肩頸骨骼在複位時又一次變得柔韌自然。比睡覺時清洗顱內的廢物還要清爽。

  不過一杯茶的功夫——

  ——他就好了!

  江雪明舉起杯子朝著醫生追問,想看看別的地方能不能搞到這種靈藥:“大夫,這是什麽東西...好神奇啊...我能在別的地方買到嗎?要是有了它,我都不用睡覺了!”

  “呵...”醫生只是輕笑,不作答,推著雪明的輪椅,將他送去靈能審查機構。

  關於靈能審查的過程——

  ——那就更加的折磨人了。

  雪明已經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麽。

  他只知道,自己被推進了一棟綜合實驗樓裡,在一個個小隔間裡待三十秒左右。

  這些小隔間裡通常都有生物。

  從最基礎常見的生物開始,比如各類羊膜動物,貓狗牛羊獅虎馬鹿,就像是逛動物園似的。

  然後再是蛇蟲鼠蟻,散發著各種奇怪味道的稀有昆蟲。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隔離和防護措施,只有他和醫師兩個人不斷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

  說雪明記不得到底發生了什麽。

  也是因為這些房間太多太雜——甚至有些房間裡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但是依然停留了三十秒。

  那種感覺很奇怪,他依稀能感覺到有什麽存在,似乎有生物在這間小屋子裡,卻看不到。也許是空氣中漂浮的真菌孢子,也許是某個角落裡的青苔地衣。

  直到雪明在某個屋裡見到癲狂蝶——嚇得他差點吼出國罵,這靈魂介質的測試環節實在過於硬核,可能不一小心醫生和病人都只剩下靈魂了。

  完成整個測驗之後,醫師給江雪明打了小劑量的萬靈藥,作為抵抗維塔烙印的預防針。

  緊接著就把雪明送到觀察室的客房去,叫他等結果。

  ......

  ......

  雪明滿臉的震驚,從小到大他都沒體驗過這麽強烈的生理和精神刺激,隻覺得太神秘。

  如果說VIP的體檢環節如此變態,也難怪維克托老師天天偷偷往外跑。

  只是他還有幾個事兒搞不明白。

  關於三元質——肉體和精神,他算是半懂不懂的弄清楚了。

  最後那個[靈魂]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這個時候,七哥恰巧推門進來,給江雪明準備了健身餐。

  雪明正準備開口問問[靈魂]的事兒。

  九五二七戴上一副眼鏡,開始搖頭晃腦,試圖把鏡片上的假發印花,對齊江雪明的腦袋。

  “別搞了...”雪明抿著嘴,笑也不是,生氣也不是,隻覺得九五二七這個大姑娘也太奇怪,“我有事問你。”

  “我沒搞啊!~”七哥語氣認真態度嚴謹,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把鏡片上的假發和意中人的腦袋重合起來:“我很認真的,哎哎哎,好!你別亂動,就這樣!”

  江雪明心裡一萬個問號:“我剃了光頭...你反應真的這麽大?”

  “法海!你不懂愛!”九五二七把手裡的餐盤放上推車,一腳磕去江雪明面前。

  她煞有介事地形容著:“我不該叫白青青,我就叫青青。要不要我助你修行?”

  “這話題可不興亂說。”江雪明擼起袖子,開始乾飯,“白子衿小姐姐,我就是個普通日子人——沒你想的那麽有趣,都是有話說話,沒話就安靜下來,我很正經的。”

  “所以呢?”七哥跟著雪明側身的角度,腦袋也要跟著輪換位置,才把光頭和眼裡的假發給對齊。

  “所以我說,要是真的這顆光頭影響到你,給你添麻煩了,我去找一頂假發。”江雪明一邊往嘴裡塞雞胸肉條,一邊說著:“而且真的威力那麽大嗎?我很不理解...”

  “你知不知道,你剃頭髮之前,我去野外靶場,綜合測訓成績能進八分半。”小七有模有樣說的和真的似的:“剃了頭髮之後,我看到那個圓圓的風標就想到你,想到你我的心就亂——心一亂,槍一慢,BIAJI一下摔在第三跑道邊上,師父嘎嘎嘎嘎嘎笑了我半個小時,你相信我呀,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我的屁股都還腫著呢!不信你摸摸?”

  “呵...”雪明的腮幫子鼓起來,手裡捏著一顆西藍花,回頭應著:“別這樣,七哥,你如果是男人,我如果是女人,我倆性別互換一下——你要我摸你屁股?這事遲早上熱搜,不行的,你搞性別霸凌。”

  “哎!”九五二七一個勁的樂呵,閉著眼跑到雪明身邊坐下了:“你今天話怎麽一下子變得好多好多?”

  江雪明如實答道:“開心呀。”

  九五二七閉著眼,表情不可思議——她一直覺得,江雪明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現在這漢子樂呵呵的啃著西藍花,好像和工作時判若兩人。

  七哥問:“真的?”

  江雪明答:“對,我真的很開心,把阿星帶回來啦,又能放假啦,事情做完有了休息時間。我又不是機器人,在辦正事的時候不喜歡開玩笑而已——葉北大哥和我說過,人就像是一張弓,該緊緊該松松,怎麽可能一直拉成滿月呢?會斷掉的!”

  七哥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那個“俏和尚”在啃健身餐時破的[葷戒],心中癢癢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來了。

  “你就整天惦記葉北大哥葉北大哥...好像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沒錯。”江雪明吃完一個小方格裡所有配餐,又開始吃第二份,做完檢查他感覺非常非常餓,“大哥對我真的很好,給我活乾,付我薪水,照顧我妹妹——還告訴我,不能乾壞事,要好好讀書學習,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去關心別人,理解別人。”

  “啊!聽上去像個很厲害的情敵!”九五二七忍住心中那股子[田伯光調戲小尼姑]的勁,越來越覺得這個雇主可愛得不講道理。

  ——他看上去又複雜又單純。

  工作一絲不苟收風砍人。

  吃飯乖巧可愛家政達人。

  “當然了,你對我也很好,謝謝你。”江雪明正兒八經的道了聲謝:“晚飯要不我請?你喜歡吃什麽菜?”

  “呃...要不還是說正事吧?”九五二七捂著心口,還沒準備好怎麽應這句[約會],怕一個不小心又昏厥過去:“剛才你要問啥來著?”

  江雪明把第二份健身餐吃完,就問道:“三元質裡的靈魂是什麽?剛才醫生給我做測試,他帶我去看了好多好多動物?為什麽呢?”

  “說起來很複雜...非常非常複雜。得從一個非常大的命題來講,你有時間嗎?”九五二七難得正經一會

  江雪明立刻抓住了這個[正經的七哥],“那你等我一會,我換個衣服,去拿我的體檢結果,我們去找阿星,在路上的時候慢慢說?好嗎?”

  七哥感覺雪明攥住自己胳膊的時候,心裡那頭小鹿變成了長著鹿角的擎天柱,突然就理解了雪明的泥頭車美學,快被創死了。

  “可以可以...你先松開我...”

  ......

  ......

  雪明在屋裡換衣服,七哥就在外面就[靈魂]的事情簡單說了幾句。

  “關於靈魂,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繁複瑣碎的命題——就和我們的大腦和基因一樣,不能簡單的從一對基因,或者一對神經突觸來看整體,所以在檢測的時候,要你接觸那麽多不同的生物。”

  “生命的形態經過了五億年以上的演化,已經變成了一個龐大且難以分類的系統——用混沌理論來形容它就有點照本宣科的說車軲轆話了,我盡量用我的理解,來告訴你[靈魂]是什麽。”

  “正如三元質中的其他兩個東西——肉體是無時不刻存在的,它是不滅的物質,是人與萬物溝通的直接媒介。”

  “精神則是依托於物質留下的信息,它時時刻刻都會變化,我們的大腦會改造大腦自身,讓腦突觸產生變化,學會新的技能,記下新的事件,鍛煉出強健的肉身——就像水或者火焰一樣,它決定我們肉體的形態。像DNA,又像示波器上的腦波頻譜,是人與萬物溝通的次要媒介。”

  “而靈魂這種玄而又玄的玩意...我其實認為,它介於不存在和存在之間。”

  江雪明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

  “你說前邊兩個我懂!後邊就開始說謎語啦!七哥!直接一點!”

  “這個真的不好直說...它很繞...”九五二七形容著:“就像是我們去看書,或者聽別人講故事,很難很難產生共鳴對嗎?除非那位作者的筆法驚人,說故事或者表達情感的方式,都用上了靈魂!”

  “有點道理,你接著說。”

  “音樂,美術,文字,任何能承載情感表達的媒介,或者衣食住行相關的事物,都可以留下強烈的個人符號,通常人們也會說——這道菜,這條路,這件衣服,這棟房子等等等等,都充滿了創造者的靈魂。”

  “我大抵能聽懂一點點。”

  “能聽懂就好,我認為,靈魂作為三元質的最後一個介質。它無時不刻都在表達自我,決定一個人[活著]的狀態,它既存在又不存在,像是一部照相機,把每時每刻肉身和精神創造出來的實際產物,都拍下來了——常言道,人有三種死亡,肉身的死亡,精神的死亡,靈魂的死亡。”

  七哥仰頭,就看到霍恩海姆的畫像。

  “肉身的死亡,是有關於這個人生命體征和大腦電信號停止的那一刻。”

  “精神的死亡,是有關於這個人生前留下的任何信息,不再產生任何新變化的那一刻。”

  “靈魂的死亡,是有關於這個人本身所有的歷史事跡,都被人遺忘的那一刻。”

  七哥接著解釋。

  “說起來真的很複雜,語言是如此貧瘠空乏的東西,想要描述清楚這個東西,也正是我剛才說過的——必須自己去尋找。”

  江雪明一邊換衣服,一邊說:“維克托老師和我說過這個事情,我們心中都有一條[必經之路],都有[必選題]——只有我們自己能找到。”

  七哥打了個響指:“沒錯!雇主,BOSS給你安排了一個非常棒的老師!”

  “說到老師...七哥,你不是想說你師父的事情嗎?”江雪明又問:“能給我介紹介紹不?”

  “那就先不提了吧...我能給你嘮上兩三個小時,嘿嘿...”說起白月光,九五二七憨實的笑出聲來。

  “那你的師父真的會‘嘎嘎嘎嘎嘎’的笑嗎?”江雪明有一句沒有句的聊著:“你這笑法也算同門傳下來的?怪嚇人的就...”

  “不是...我是天賦異稟!”七哥挺不好意思的:“我師父是...面癱。”

  “面癱?”

  九五二七的聲音都變小了:“對,神經性面癱,她經常用兩隻手捏著嘴角笑,或者給自己揉臉作表情。”

  江雪明打開門:“哦...不好意思,我不該問這個。”

  沒想到七哥就倚在門上,一個不留神,倒在雪明懷裡。

  那個瞬間,白青青感覺時間都變慢了。

  她的靈魂在此時此刻要離體而去。

  她兩眼發直,心率飆升。腦袋瓜裡想著要不要唱西湖的水我的淚,但是覺得唱出來肯定巨他媽破壞氣氛。

  江雪明也不敢亂動呀——

  ——他就扶著七哥的腰,一手摸到結實的腹肌,一手拿住大臂,心中琢磨著七哥這體態,一拳下來多少能轟斷他兩條骨頭,這姑娘真的很健康,也很能打。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了。

  在七哥臉上能燒開水煮熟兩袋白象方便麵之前。

  在雪明心中開始琢磨這個背脊肌群和脊骨不好好按兩遍可惜了之前。

  有人來打破了這種尷尬。

  那人正是七哥的授業恩師——

  ——是VIP的隨行侍者。

  她打著赤腳踩在紅木地板上,快步踏過來,走路沒有聲音,像貓一樣。

  正如白青青說的,她的師父是個面癱,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睛會說話。

  她的頭髮和衣袂剪刀尾跟著雙手一並搖晃——雪明很難想象,那是個怎樣的女人,光是走路,就有一種烈日當頭咄咄逼人的感覺。

  緊接著,這位師父把九五二七從雪明懷裡拉出來,和抓娃娃似的。

  “打擾你搵男人,不好意思。”

  又見這女人從肩上的小禮服裡掏出一份體檢報告,遞給江雪明。

  “收好。”

  江雪明還想問個名字,道聲謝謝。

  “鄙人蘇綾,蘇州的蘇,混天綾的綾,找我要電話號碼的人從車站迎賓廳排到了環形高速路——”說罷,這位蘇老師拿出計算器算了一下,又掏出一張紙寫下號碼,緊接著往紙張上留了豆沙色口紅印:“——按照前面的隊列往下排,你的順位是1145141919810,這年頭有很多黃牛惡意排隊倒賣號碼的,也是一種新式詐騙數字貨幣,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你可以在六十二歲左右來找我。”

  這通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紹讓江雪明摸不著頭腦,再看那串數字,可能數學能力這方面,七哥也是跟著師父一脈相承下來了。

  七哥在一旁踮起腳,滿眼都是小星星盯著心中的白月光。

  “來,笑一個。”蘇老師掏出非常古老的拍立得,拉上小七和雪明,一起照相合影,順便用左手比出剪刀手,撐起嘴角,勉強營業了一下。

  老式照相機的閃光燈閃過。

  沒等雪明再多說點什麽,這位蘇老師甩動照片,讓照片迅速成像,將這張合影塞到小朋友的開襠褲口袋裡。

  “衣服不錯。”蘇老師一手掂在胸前,輕輕鼓掌,“希望車站裡多一點你這樣的心靈手巧的男孩子,讓我這個老阿姨每天都能看看福利。”

  七哥小聲說:“師父!我就說吧!我就說...”

  蘇老師:“好了收聲。你能不能矜持一點。我教訓過你——”

  “——知道了!想娶我!要麽能打贏我!要麽比我聰明!談戀愛不是做慈善!”九五二七搖頭晃腦的當著複讀機。

  蘇老師一揮手,帶著後腦的發尾甩出去,秀發打在小七臉上,是小懲大誡的意思:“知道你還貼上去?屁股還疼嗎?”

  九五二七立刻就慫了:“疼...”

  “不應該啊, 以你這個身板,屁股到底是摔疼的,還是...”蘇老師似乎想到了什麽:“哦!哦!OHHHHH!”

  七哥揮著小手:“你想什麽呀!師父!”

  那副面無表情故作驚訝的手部動作把雪明給整不會了——真的很神秘。

  “我懂了,先走一步。”說罷——這位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五六的“老阿姨”往醫療機構的更深處走去。

  “你懂什麽了!”小七急忙著想要解釋。

  但是蘇綾老師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都快走出廊道,在拐角的時候突然回身冒頭,那感覺就像是TOM在暗中觀察,脖子伸得老長了。

  “小七啊,你說得對,他真的能靠臉吃飯,能讓你的屁股疼那麽久。”

  連再見都沒說,給雪明的感覺非常的奇妙——

  ——像是一隻野貓,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你身邊蹭了幾下,就溜走了。

  在轉角的時候,還會回頭朝你“冷漠”又“熱情”的叫喚一聲。

  “白青青,剛才你的師父明面上說,是你摔倒了,要向人撒嬌才一直喊疼。”江雪明表情嚴肅:“可是我懷疑她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小七情緒非常複雜。

  她又好氣又好笑。感覺丟人也害羞。

  手高高抬起,輕輕落下。

  在江雪明偷笑的那個瞬間,輕輕打了一下。

  “流氓...”

  這個詞好像在形容她自己。

  她喝了酒,臉變得更紅,心跟著一起蕩漾——

  ——最好的滋味就是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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