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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專列》Extratentorial・幕外
今天沒有前言,因為已經無需多言。

 ......

 ......

 雪明跌入唯物主義的臂膀之後,從手指關節部往更深處滑行,來到了地下城。

 他衝出管道,一屁股跌在後勤補給站的工作台前,從暈眩中回過神,立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拉起。

 步流星:“明哥!”

 江雪明:“流星!發生什麽事了?”

 步流星僅用三言兩語就說清了中央廣場紀念碑之下的奧秘,蘇聯人與火人蘇爾特的友誼,以及現在要做的事情。

 阿星揮起雙臂,與雪明和周遭的人們說:“來吧!明哥!你的靈體肯定能幫上忙,我們要把這條臂膀送回它的軀乾去!”

 放眼望去,火人的右臂癱在一條寬約十六車道的巨大道路中央,它就像是現代社會的辦公樓,抬頭便能看見刺穿穹頂的小臂,依然在與病人艱難的作戰。

 連綿幾百米的空中樓閣組成了損害管制和勤務補給兩個部門,這些房室依靠著火人大臂中的鋼梁骨架建成,都是結構簡單材料便宜的鐵皮房。

 尹布大哥乘上唯物主義的子體戰甲,操縱著這頭鋼鐵怪獸搬運物料和燃油,要給十六車道的所有牽引機械填充動力。

 “江雪明!”

 尹布大哥大聲喊叫。

 “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呢?那個老頭子!那個老工程師哪裡去了?!”

 江雪明:“死了...”

 尹布聽見工程師爺爺的死訊時愣了那麽一下。

 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倚在牽引機械旁,將盾構機的油箱清空,招呼夥伴們去鐵皮庫房運來更多燃料。

 過了很久——

 ——雪明也開始搭手幫忙,去處理這些古老工具的機械故障。

 尹布終於說。

 “他怎麽死的?”

 雪明立刻解釋——

 “——老爺爺想把這兩台步行戰甲送到這裡,路上出了意外,我也差點死掉...”

 尹布強調著:“他是怎麽死的?死因是什麽?”

 雪明:“我們出了車禍,撞在唯物主義的手指上,他卡在副駕駛的位置,車頭扭曲變形,他根本就出不來,萬靈藥都治不好了...”

 尹布:“他臨死前說了什麽?”

 雪明:“他要我敲鑼,說——啟程了!啟動程序!啟程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流星和威廉抗著大油罐,半天沒動彈一下,急得一旁的兄弟們要跳起來抽打這兩個大個子的臉。

 就在此時此刻——

 ——戴蒙德諾夫還在為牽引機械的傳動軸犯愁,有個巨大的黃銅襯套在裝配時出了問題,它突出機關一大截,根本就不能複位。

 夏夏這位VIP在這個時候展現出授血怪獸的恐怖力量。

 她一腳朝著外徑一百四十公分的厚實銅套猛然踹去,這恐怖的能量讓柔軟的黃銅產生蠕動形變,襯套終於正常複位,發出沉悶的咕冬聲響。

 “那就出發吧!”

 夏夏與人們大聲呐喊著。

 “地上的路我們走了一半!地下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別讓他白白犧牲!尹布!去[N1]機械總控台!其余的人把鋼鐵承重梁從這條手臂上解下來!”

 立刻有人拉著尹布大哥說:“其實剛才...剛才我就在想!尹布大哥!如果唯物主義真的動起來了...是不是紅星山就沒了?”

 “對啊!尹布大哥!”流星把輸油工作搞定,湊到領袖身旁:“我剛才看見,這些建在鐵架上的小房子都非常簡陋,就像隨時都準備拆除的違章建築...”

 從吊機的引擎裡鑽出來一個黑漆漆的腦袋——

 ——江雪明擦乾淨臉上的油泥,與尹布說:“如果真的像你們說的,火人撐起了整個紅星山的建築,當它蘇醒時,就是RSH前哨基地的末日了。”

 “去做吧!”尹布跳下機甲,把戴蒙德諾夫送了上去,“把它的[繭]都拆掉!把連接火人右臂的所有主乾承重梁都卸下來!”

 “喔喔喔喔喔喔!要動真格的啦!”流星帶著雪明跑過百余米,從檢修塔台一側跑到另一側,跳上牽引機械的地台,看著巨大的地下空腔中,看著黑暗的遠方。

 人們紛紛跟著流星衝到牽引平台上,聽見控制中心的廣播站傳來尹布大哥的喝令。

 “親愛的夥伴們,為了這件事,我們已經失去了很多很多親朋好友,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時至今日依然相信我的決定——尹阿宋在等我們...”

 沒等尹布說完,流星已經自學成才,找到了燃油發動機的冷啟動開關。

 來自遠古時代的化石燃料在鋼鐵中爆鳴,軸體和缸體轟擊出的灼熱氣流讓整個後勤補給站的氣溫都上升了好幾度。

 人們熱得流汗,在強烈的機械震顫中抓住了彼此,抓緊了冰冷的扶手。緊接著牽引平台開始蠕行滑動,向著數公裡之外的火人軀乾前進。

 建立在承重梁上的觀測樓和通風氣扇紛紛倒塌,引航大燈也從數十米的頂棚梁架上跌在跑道中,玻璃摔得粉碎,鋼鐵砸得變形。

 只聽轟隆隆的地震與雷鳴,整個兵工廠的地基都往下塌陷。

 尹布在控制室設置最後的牽引滑軌路線和引擎出力參數之後,也跑回了隊伍裡。

 他與人們說:“我們什麽都沒有了!兄弟們...只要火人站起來,什麽都沒有了。”

 他指著一個年輕人的鼻子,從油泥灰塵中擦出一對雪亮的眼睛。

 “你的阿西亞沒有家了!”

 他指著一個年長的壯漢,往寬厚的下頜揉弄出不甘心的表情。

 “你養大的狗,它的墓地都要掉下來了!”

 他一個個數過去,與人們說著失去的東西。

 “紅星閃耀的山丘要塌下,除了灘頭的牡丹花,我們已經彈盡糧絕,一切都只能拜托尹阿宋,我曾經無數次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卻害怕你們灰心喪氣,在尼福爾海姆的強大靈壓下失去神智,失去自我。現在我終於能歇一口氣,好好問問你們了...”

 “尹布大哥...”

 “我不後悔!”

 似乎問題還沒問出來,就已經有了答桉。

 尹布拉希莫維奇咬緊牙關,他低下頭,句著腰,在牽引平台猛然加速帶起的狂風中呼喊著。

 “我們離地表的直線距離有三萬多米,從來沒見過故鄉,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父親們用錄像帶給我們講故事,把這件事交代下來,卻從來都說不清楚它到底代表什麽...”

 他拉來流星,戳著這個大男孩的下巴。

 “我也很困惑,為什麽要與這些東西作戰呢?為什麽要一直留在這裡?為什麽要不斷往前!直到這家夥來到我身邊,直到這些人與我們一起...”

 尹布看了看江雪明,伸出手去,就立刻得到了回應。

 雪明:“繼續往前,一定會有答桉的!一定會有答桉!”

 “我們窮盡幾代人的努力,此時此刻,我隻覺得幸運。”尹布的頭髮被狂風卷起:“它讓我明白,這一切都不是白費功夫,我們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依然有人記得我們!”

 遠方的橙色霧燈越來越近,那是火人的軀乾,它癱在一團鋼梁所造的厚實繭房之中,臂膀接口處的複雜機關已經開始運作,能從裸露的電路觸電看見激烈昂揚的粗大電弧。

 人們的頭頂被陰影覆蓋,緊接著就是一片燈火通明——

 ——手臂粗野的撞擊著唯物主義的肩膀關節,牽引機械的所有鋼索在刹那間將解鎖程序跑完,平台一路衝過火人寬敞的胸腔,往另一個地點奔去。

 這短短的數百米,雪明抬起頭,就看見好似大型體育場一般空曠的胸肺腔室,一塊塊合金鑄件蓋上血肉之軀,又有無數的梯台與懸臂,輸彈機和彈藥庫儲藏於下呼吸道與膈膜之間的夾層中。

 “全世界!”流星瞪大了眼睛,抬起頭時脖子都開始疼:“聽聽鋼鐵的心跳吧!”

 從右臂到左胸,牽引平台好似一輛狂躁的列車,開過巨人的心房。

 鍍鈦合金鋼為這顆漆黑的肉心打上了一層裝甲,免得其中濃鬱的死亡盧恩往外溢出惡毒的詛咒。

 它依然在跳動,盡管血管裡已經沒有一滴血,它依然想要泵動血液。

 “拜托了!朋友們!”

 從中樞神經的脊骨,還有軀乾各處的電子通信塔台,傳來傑森·梅根的呼喚。

 “還有左手和雙腿,都得送到這裡來!”

 流星抓來對講機:“放心吧!我的戰友!”

 傑森:“它們都需要唯物主義的子體步行機甲來執行開機程序,在通往動力車間的路上,如果遇見了死巨人的從屬物...”

 “我聽見了!棘手的家夥正在呼喚我!”流星摩拳擦掌:“別擔心!傷疤是戰士的徽章!”

 傑森:“你這小子。”

 流星:“我這小子怎麽了?”

 傑森:“真令人安心。”

 ......

 ......

 另一邊,在動力車間的房室門扉前,阿綾師父沒有對薪王窮追猛打,受到不死盧恩庇佑的家夥通常都很難殺死,除非從原子層面用熱核反應完全消除他們的元質,否則他們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活過來。

 她早早乘上大青蛙,跑回動力車間,準備給唯物主義送戰甲。

 小七則是處於癲狂的邊緣,她沒了重甲,沒有防毒面罩的保護,腦子一直是昏昏沉沉的,過高的癲狂指數讓她心不在焉,經常會走神。

 兩人分作兩輛貨車,載上四台機甲,正準備分頭行頭。

 小七剛剛發動引擎,就被師父一腳踹下車。

 “師父!你幹什麽呀?”

 九五二七狼狽的摔在動力車間的鐵板走道上,滿臉疑惑。

 “我的白石用完了,藍石只剩下最後一顆。”阿綾師父揭開攜行背包的大口袋,裡面還有十來顆紅石:“沒辦法給你加精神力護盾,你趕緊回阿爾伯特科考站搬救兵,順便給我帶點補給回來。”

 “啊?”聽見師父的喝令,小七也慌了神:“那麽遠!要花不少時間吧?!”

 “把雪獒部隊的人都喊來幫忙,馬上就要決戰了,這些家夥想在收獲季之前立功刷業績,就像是聞見血腥味的鯊魚,肯定會跑來湊熱鬧的。”蘇綾把鋼尺棍棒丟給學生,“帶上它,你能跑得飛快。”

 “可是師父你怎麽辦!?”小七倉促的接住棍棒。

 蘇綾尾指的藍石當即裂開,走完了它短暫又不值錢的一生。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小七眼中,自己頭頂金燦燦的精神力護盾立刻就消失了——

 ——那種粘稠又怪異的靈壓撲來,她立刻捂著口鼻,腸胃抽搐,差點吐出來,顱腦響起不知所謂的囈語,仿佛有死人在朝她說話。

 “溜了溜了...”

 “等會!”蘇綾發動引擎,準備往城市另一側的核電站去,那裡有火人的左臂:“你等會!”

 小七站定:“師父!您還有事情交代?”

 “啥時候結婚?”蘇綾語速極快:“準備要孩子嗎?要幾個?婚房買在哪兒?份子錢隨個八百八十八夠不?這個月工資發了嗎?他愛你嗎?真的愛你嗎?他對別的女人說過話不?態度如何?還有啊,你回到阿爾伯特科考站可能會碰見薪王,用我的棍子打他,或者用你情人的棍子也行,打不過就跑,跑不掉就搖人,總之別硬拚。”

 “別念了別念了別念了別念了!”小七拔腿就跑,心中所有的恐懼和雜念一掃而空,在這種超級強大的精神護盾保護下,在中央廣場找了輛天國階梯的運兵車,往出口飛也似的逃走了。

 蘇綾看見遠方煙塵滾滾的車輛,一腳踩下油門,輕輕鼓掌。

 “精彩。”

 ......

 ......

 與傑森·梅根預想的糟糕情況並沒有發生。

 遠方的冰人和笑面人受創之後,就一直在修生養息,試圖用沉重而緩慢的呼吸回血法,處理身上的創口。

 它們一個拄著膝蓋大口喘氣,一個往海洋中撈起斷指,拚回手掌。

 過了十來分鍾才回到最佳的作戰狀態,回頭再看海岸線之外的兵工廠時,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塌陷的廢墟,灘頭之後精煉廠與核電站兩處重要的設施,全都消失不見了。

 冰人疑惑的撓了撓頭,一松手,任由手斧掉進海洋中,緊接著開始發呆。

 笑面人的肚腹受了重創,想要恢復如初,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它蹲了下來,想要把身體泡在死海之中,去吸收海洋中的爛泥,斧刃碎片帶走的元質都吸回來。

 城市中不時響起的沉悶強音,讓它們每隔二十多分鍾,就往遠方多看一眼。

 RSH在崩塌毀壞,所有熟悉的東西都變得面目全非。

 除了中央廣場以外,這方圓十數公裡的村鎮只剩下人民英雄紀念碑那數百米的孤山聳立著。

 笑面人咧開嘴,與身後的[Fehu·菲胡(代表財富)]作眼神交流,與半個身子都泡在死海裡的[有錢人]“昂↑?”了一聲。

 [有錢人]也“昂↓!”了一句。

 這種神秘又奇怪的的溝通方式,恐怕任何智人都不能理解這些神靈在說什麽。

 但是毫無疑問,它們確信,似乎胞胎兄弟要從那片山丘回到海洋中了。

 傑森:“就是現在!站起來吧!”

 一對鋼拳衝出地表——

 ——鐵臂抓住了西南側的低矮丘陵,撐起它紅黑相間的軀乾戰甲。

 從軀乾的播音電台中,小夥子們的怒吼響徹天地。

 步流星:“勇氣充盈胸膛的時刻!尼福爾海姆的大門也要被我一腳踹開!”

 它的顱腦迅速爬升,跟著整個軀乾一同坐起,額前鏈接下丘體意識中樞的巨大天線,畫出一個巨大的,金燦燦的[V]形字符——

 “——無論挫敗幾次!我都會再次站起來!”尹布在右臂的主要戰鬥部當排頭兵。

 鮮紅的大眼睛開始燃起熊熊烈焰,唯物主義看上去是那麽緩慢,又那麽迅速——

 ——它的身高超過三百五十米,爬起的瞬間,頂開的空氣化成洶湧的渦流,變成了狂暴的龍卷。

 它揮動手臂時,手指在短短幾秒內就從餐廚食堂跑到西南側的裁縫鋪,如果站在極遠方看,似乎像是一個醉漢在挪動身體,可是突如其來的音爆就像是駭人的雷霆。

 狂風剛剛到達冰人的臉頰,將它臉上的混沌血肉都吹得抖動起來。

 它撿起斧頭,再次向敵人投擲過去!

 在這個瞬間——

 ——唯物主義渾身上下的骨骼肌肉都開始冒出高能高亮的金光。

 顱腦指揮中心的溫蒂大聲喊:“電偵雷達顯示三點鍾方向有高能反應!”

 “拜托了!我的右手!”傑森的右臂迸發出青藍色的烈焰,控制著火人的小腦與四肢。

 這一回,唯物主義沒有失手。

 它的肚臍處依然與地下空腔的儲油艙室相連,一萬兩千台柴油機同時轟鳴咆孝著,兩膝兩肘的雞蛋殼球形關節中,還有核電提供的百萬伏電能出力。

 它幾乎毫發無損,抓住飛掠而來的斧柄,將它當做手杖,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右臂戰鬥部的人們隻覺得天旋地轉,在狹窄的艙室中管控著所有武器組。受到衝擊的那一刻,幾乎連心臟都要從喉口跳出來了。

 溫蒂:“攻擊馬上就要來了!”

 傑森:“損害管制!”

 極遠處的冰人沒了主武器,立刻抓來兄弟,將笑面人的喉口撕開一個大洞,似乎要把兄弟的強韌聲帶作為射線能流的增程炮架。

 “讓我來處理它!”江雪明位於左臂戰鬥部,他坐在腕骨神經的機械單元中心,巨人的神經觸點需要非常強大的電流和精密的手與眼來刺激它,以此輔助它做出對應的動作——雪明有此神力。

 溫蒂:“如果被打出傷口!這些從屬物會鑽進唯物主義的身體裡搞破壞!它們回到冰人的身體時,是拔箭留瘡傷上加傷!要擋下這一擊!完完全全擋住!”

 傑森:“我的腿!能避開嗎?!”

 超過萬噸級的巨大建築,又豈能說動就動?說走就走?

 想避開超音速炮擊,那是不可能的!

 通訊中心只聽雪明的怒吼:“給我火焰!傑森!”

 唯物主義從地下腔體中抓起了無數的鋼鐵網格,其中也有結實耐用的輕便鋁材。

 從左臂的損害管制單元處爬出數十個小火人,它們在臂膀上翻滾著,撲向層層疊疊的合金大網——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唯物主義的雙臂抖擻昂揚,立刻揮灑出一道柔韌的金屬纖維幕布。

 指尖迸發的電流與巨人的喉舌噴吐出洶洶烈焰,隻做簡單的熱處理,這張大氅經過陽極氧化和鋼鐵烤藍處理,變成了鮮紅的披風。

 寒冷的攻擊接踵而至,細碎的冰刀噴流經過聲波的壓縮拘束,它的聲勢比上次要更猛烈更狂暴,幾乎將灘頭上的牡丹花大炮都吹得歪斜翻倒——

 ——它朝向這寬有數百米的合金布料噴吐心中的憤怒,寒冰射流就像是鋒利的尖刀。

 卻由雪明精巧雙手操縱著刀頭,在布料上畫出鐮刀與錘子的圖桉,還有一顆閃著金光的星辰!

 當煙塵散去, 唯物主義屹立在大地之上。

 它攪動帷幕,將這張旗幟裹住炙熱的鋼軀。

 笑面人捂著開裂的下巴,再也不笑了,它的表情大概是這樣的。

 [OAO!]

 熔漿從唯物主義右臂的舊傷口中迸發出來。

 胸前與肩頭的六十八枚泄壓閥排出柴油引擎的廢氣,那是比尼福爾海姆更稠厚,更恐怖的黑霧。

 它將冰人的手斧融化,變成一柄金燦燦的寶劍。

 來自胸腔彈藥儲備部的蘇綾對前輩,還有後輩們說。

 “奇跡之力已經蘇醒!我要拔出光芒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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