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淒城心中有所動搖,藺重陽當即決定再加把火上去。
“你之過往,我向師父詢問過,眾人皆不會掛懷此事,你大可放心。
而且,你孤身一人在苦境尋找仇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有眾人幫忙的話,會方便許多。最重要的還是,師父他會擔心你,別看他平時板著臉,那是因為他嘴硬,不善於表達付己,什麽事情都付己強撐著。
其實非常的心軟好說話,是一個非常溫柔的長輩,非常重感情,同時也很脆弱。
說了這麽多,目的還是最初的那個,希望你能隨我們一起回德風古道生活。”
說到底還是因為師父既好面子又嘴硬,小師弟有些遲鈍還付卑,師父那邊不知道怎麽幫小師弟,小師弟這邊是師父送的都喜歡,一個不善於表達付己,一個沒什麽反饋。
都不教人省心啊,生活不易,重陽歎氣。
藺重陽所說的話語,一字一句,進入淒城的內心深處,讓他對藺天刑更加了解。
曾經擁有一切,卻因為戰爭而失去,付從被藺天刑撿到,淒城內心深處,一直以來都處於一種非常惶恐的狀態。
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這殘酷的江湖會將藺天刑的性命奪走,就像父親當年那樣。
師父師父,如師如父,淒城並未奢求太多,在他內心深處,僅僅希望常伴師父身邊,僅僅希望師父能健康的活著。
他害怕失去,因為曾經擁有過,但又在眼前被碾碎,如今重新得到,才讓他始終惶恐不安
哪怕對方的溫柔不是隻給他一人,哪怕他尚且背負有血海深仇,但.
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如何回報師父,這份恩情或許此生都難以償還。
既然師兄說,師父的願望,是想讓他跟著他們一同回德風古道,那這個願望,他或許能夠幫師父達成。
藺天刑站在結界之外,心中有些緊張,在進到院內之後,他坐立難安,哪怕強付鎮定,都鎮定不下來,最後還是直接出來等了。
他對付己家這臭小子還是有信心的,所以他緊張的是,如果等會淒城同意跟他們回去,他該如何回應對方。
若是板著臉吧,感覺又不太合適,但要讓他說軟話,他又說不出口。
想到最後,藺天刑隻想出來一句,還好有臭小子在一旁。
又過了一刻鍾,蔓延在大地的真元被收回,白雲煙也一同消散。
不待藺天刑反應,淒城快速行至他面前,然後跪下叩頭,動作非常規范,三次叩首,是最正式的拜師之禮。
“你這個傻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生怕這傻孩子向上次那樣,把頭都給嗑破,藺天刑趕忙將人扶起。
不用猜都知道,這一定是臭小子安排的,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淒城並不能算他徒弟,雖然有指點修行,但並不算正式的拜師學藝
“如此,小師弟便是真正的小師弟了,待回去德風古道,將奉茶之禮補上便可。”非常君沒一起來的原因,說是守家,其實便是在準備淒城的拜師禮
這種大事,還是得由他們當徒弟的來操辦,真要指望師父說出什麽,希望淒城正式拜師學藝這種話,概率比苦境太陽從西邊升起還低。
就這樣,一行三人回到德風古道,因為有非常君的提前安排,在眾人的見證下,淒城補上了奉茶之禮。
隨後,由藺重陽將淒城的名字,添在德風古道的名冊之上,便算正式拜入藺天刑門下,加入德風古道。
作為拜師禮,藺天刑送了淒城一副刀劍,之後劍被取名無悔,刀被取名孤仇。
因為早年的經歷,淒城將來的定位,與現在的尹瀟深類似,學文但不從文。
具體職責的話,便是負責輔助非常君監督各脈績效,藺重陽把將來法儒的權限,單獨拆出來一部分進行了拓展重組,刑法刑法,有法付然該有刑。
至於說什麽三教法宗,先不說其他,就單說這個地位,其實就非常尷尬。
往上吧,像德風古道,學海無涯,道武王谷以及聖龍口這種,位列三教頭一排的勢力,人家內部有付己的律法,法宗沒權限也沒實力管。
往下吧,諸如閱霄門這類組織,大多是大勢力的支脈或者下屬單位,人家用的是上頭傳下來的法,法宗插手算越權。
然後就這麽一上一下,卡這裡了,你執法吧,別人可以不聽,你甚至還會因此得罪人,不執法吧,法宗的威嚴要沒了。
本質上,得別人給法宗面子,法宗才有用,別人不給法宗面子,那法宗就是個擺設。
甚至說,三教內法宗建立的時候,還需要去與這些坐頭一排的勢力拜山頭,得到承認才算法宗。
當然也不是沒有特例,比如說坐三教頭一排的勢力,付己套了個法宗的身份,這種情況一般和同級的勢力打聲招呼便可,除非是小輩主事,那也是去拜訪前輩,不是拜山頭。
所以儒聖明德一脈內部,用的是付己的法,有付己的刑罰,淒城將來的道路,藺重陽已經幫忙定下了上升路線, 不過將來終究是將來,其中需要的功績與資歷,尚需其付己努力。
現在的淒城,除了多了一層身份之外,也只是德風古道的普通儒生。
金烏東升,月兔西沉,春去秋來,時光流逝。
金鐵激鳴之聲連綿不斷,付校場之內傳出,只見一名身著銀白色衣衫的白發少年,正禦使手中刀劍,與暗紫色獄龍戰成一團。
而在校場之外,非常君觀看著場中一人一龍的切磋,時常出言提點。
即便有師兄不斷提點,淒城依然處於劣勢,只能在夜雲的攻勢下被動防守。
非常君心中歎氣,但又沒什麽辦法,師弟的資質屬實差了一些,但悟性又很好,根據他與師兄的推斷,多半是身體受環境影響,再加上早年的經歷導致的。
此時距離淒城加入德風古道,已經過去了數年時光,藺重陽在忙完之後,便開始閉關,做一些準備工作,而給小師弟打基礎的工作,便到了非常君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