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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染血,手刃宋太祖》第52章 “火鳥”烏延康
  天寶十三年十一月長安龍記茶館

  劍月殘歌,孤燈吊影

  花錯落犧牲自己,掩護龍璐成功地進入了地窖。代價是自己的一條腿被一支利箭貫穿。

  他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強忍著疼痛爬到了一個茶桌之下。

  終於,這一陣的暴雨停了下來。

  花錯落在心中已經擬好了一個計策。他故意抬高聲音叫道:

  “門外的壯士們,請你們的頭目出來說話。”

  半響無人回應,空氣中一陣駭人的沉默。

  “粟特武士,請你們的頭目出來說話。”

  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傳來,震得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你殺了我的兄弟,我抓你一個兄弟,公平吧。”

  花錯落本想用語言令對方分心,自己好使用劍道衝出茶館。沒想到敵人的這一句話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他柔軟的心。

  兄弟被抓?誰?哪個兄弟?是老四還是老六?他抓我的兄弟幹什麽?

  一滴汗沿著他的頭頂流了下來,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看來敵人便是奸殺案的主謀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在長安如此放肆,竟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眼下別無他法,唯有拚死一戰。

  花錯落牙關緊咬,死死盯著眼前無邊無垠的黑暗。

  花錯落長臂一揮,將少陵劍橫在胸前,口中喃喃道:

  “殘陽即將被曉月替代,

  黃昏將消失在無言之中。

  白水不停地向東而流,

  青山啊,

  那是你的哭聲嗎?

  少陵劍道始章——眼枯伶俜曲。”

  驟然間,滔天巨浪從少陵劍中噴湧而出,向四周澎湃洶湧地衝去。

  巨浪的衝擊力將龍記茶館衝了個七零八落。上等的杉木製成的房屋,瞬間淹沒在滔天的洪水之中。

  “定”花錯落大喝一聲。那巨浪便如聽話的精靈一般,停留在了原地。

  我倒要看看對方究竟有多少人,可以在一瞬間射出這一千多支利箭。

  但是,當他終於撥開雲月的時候,卻發現在他面前,只有一個火紅火紅的鳥人。

  而在他的一隻利爪之下,是昏迷不行的二弟。

  花錯落灼熱的目光落在二弟鄭小凜的臉上。還好,他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鼻翼還在一扇一扇翕動著。

  花錯落怒目圓睜,只見眼前的粟特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頭火紅火紅的直發,像一根根中指一般,指向天際。他的脖頸上掛著一串金燦燦的項鏈,衣服胡亂地披在身上,滿是洞洞。

  看起來,他比流民街的等徒浪子還要痞上幾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背上有一對巨大的翅膀。

  花錯落的臉上現出驚詫的神色,他小聲嘟囔了道:

  “就他一個人?”

  粟特人好像聽到了花落錯的自言自語,不屑地揚起嘴角,哼道:

  “我曹,怎麽滴,殺一個唐狗還要千軍萬馬?”

  花錯落被徹底激怒了,他惡狠狠地看著眼前的粟特人,高聲叫道:

  “無恥惡賊,趕緊放下我弟弟。我們的仇我們自己清算。”

  粟特人用手抹了一把臉,故作憂鬱地說道:

  ”我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是你們唐狗的名言嗎?

  “你殺了我大哥烏延廷,我殺你一個兄弟,公平吧?”

  “公平吧?”

  花錯落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鳥人,

他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粟特人一臉鄙夷地盯著花錯落,說道:

  ”怎麽了?不牛X了?殺我大哥的那股勁呢?

  “來啊,打我啊。你不是挺牛X嗎?”

  此時,花錯落的腦中仿佛是一個戲台,各種角色的唱詞在腦中混成一股刺耳的噪音。兩個伶人扭打在一起,一個拚命叫他冷靜,一個拚命叫他勇敢。

  花落錯渾身發熱,熱血翻湧。終於,他徹底失去了意識,大叫一聲,揮舞著少陵劍便向烏延康衝去。

  烏延康看花錯落竟然真得攻了過來。氣得趕緊用手摸了一把臉,又動了動脖子。接著,他抬起一隻利爪,大叫一聲:

  “仙術、萬箭穿心”

  他翅膀上的鳥羽化作上千根利箭,射向花錯落的身體。

  眼看著利箭就要射進花錯落的眼睛,花錯落大叫一聲:

  “動。”

  驟然間巨浪衝天而起,形成一堵厚實的水牆,擋在了花錯落的面前。

  利箭扎在水牆上,如同扎在海綿上一般,紛紛被卸去了力。橫七豎八地掉落了下來。

  “哼,雕蟲小技,班門弄斧。”

  烏延康扯了扯自己脖頸上的金項鏈,耷拉著眼皮,歪著嘴角,看著眼前的花錯落。

  “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血狼仙術。”

  說著,烏延光的翅膀竟然燃騎了熊熊烈火。一股汙濁的黑煙如同落入清水中的一滴墨汁,在空氣中四散開來。

  “仙術、烈焰雄心”

  忽然,烏延康快速地煽動著自己的翅膀,一陣猛烈的狂風襲來,將花錯落團團包裹在黑煙之中。

  花錯落的視線被煙霧所遮蔽,嗆人的煙霧塞滿了他的口鼻,花錯落捂著嘴,眼裡噙滿了淚水,低頭劇烈地咳嗽著。

  就在這時,從烏延康的方向傳來了嗖嗖嗖嗖的四聲。花錯落剛想揮動少陵劍來擋,卻完全分辨不出方位。只聽得四聲悶響,一陣巨痛電流般衝入他的腦中。他的雙手雙腳被牢牢釘在了地上。

  花錯落想要掙扎著站起身,但是手掌和雙腳上的傷,痛得他撕心裂肺。汗水完全濕透了他的衣衫。他越掙扎,那利箭仿佛插得越深。這四根利箭仿佛是加入了血繼的能力一般,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無法掙脫。

  從黑煙的另一邊緩緩傳來了烏延康輕蔑地笑聲:

  “我曹,寧國公家的小將軍就這點能耐?笑死爹了。”

  “反正你的命也沒這小子值錢,不必留活口。到陰曹地府去好好感謝一下爺爺我吧。

  ”因為爺爺將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仙術、萬箭穿心。“

  花錯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緊緊閉上了雙眼,眼瞼在不停的顫動著。他將頭扭向了另一邊。一滴汗水順著他的臉龐落到了地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聽見,從身後幽幽地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

  “像一隻勇敢的夜鶯,

  我用胸膛的熱血來澆灌你的毒刺,

  沒有任何寶石能點綴你的美麗。

  瑰麗的紫玫瑰啊,

  驕傲地綻放吧!

  百寶之劍始章:紫玫瑰之舞。”

  一陣清風款款吹來,將黑煙一掃而盡。無數朵玫瑰花形成一面美麗的花牆,挺立在花錯落的身前。

  龍璐一邊流淚一邊狂奔到花落錯的身前。她趴在花錯落的身上,拚命地拍打著他的臉頰:

  “醒醒,老花,醒醒!”

  “璐璐,你真傻,我不是讓你別回來了嗎?”

  “你才傻,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子。你跟我認識五年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

  龍璐跪在花錯落的身邊,一邊梨花帶雨地哭泣,一邊用小拳拳錘花錯落的胸口。

  花錯落微微抬起頭,劇烈地咳嗽了幾下。嚇得龍璐趕緊撫摸著他的胸口: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幫你把箭拔出來。”

  說著,龍璐伸出雪白的手臂,緊緊握住貫穿了花錯落右掌的箭。她雙目禁閉,全身繃緊,嘴唇微張,露出一口潔白而整齊的牙齒。可是她用盡全身力氣,但那支仿佛有生命似的,一寸都不肯挪動。

  龍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白如宣紙:

  ”完了,這跟箭裡有血繼之力。我沒辦法拔出來。“

  接著,她抬起頭,看著在天上得意洋洋的鳥人,悲戚地說道:

  ”難道,你是血狼堡的人?“

  烏延康伸出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笑嘻嘻地說道:

  ”想不到你個女人竟然有這般見識。聽好了,我就是血狼七星座下,血狼堡二十八惡之一,縱火之惡——“火鳥”烏延康大人是也。“

  ”什麽……什麽?“對方的名字太長,龍璐沒聽清。但她隨即擺了擺手,表示不在乎。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烏延康,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堂堂血狼堡二十八惡人之一竟然被一個胸大無腦的大唐女人如此瞧不起。

  烏延康熱血上湧,大叫一聲,揮動翅膀,又是上千根羽毛箭射了下來。

  龍璐哼了一聲,連頭都沒回一下。她優雅從容的從百寶之劍中取出了一件金光閃閃的蠶衣,蓋在了花錯落的身上。

  那上千根利箭沒入了花牆之中,卻被玫瑰的刺一根根的絞碎,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花錯落的心裡暖暖的,他望著龍璐玫瑰花般豔麗的臉龐,一臉心疼地說道:

  “璐璐,我們一起殺出去,去把兄弟們救出來。”

  “嗯”,龍璐深情地望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對了璐璐,你會仙術嗎?”

  龍璐搖了搖頭。

  “你會幻術嗎?”

  龍璐咧了咧嘴,還是搖了搖頭。

  “你會蠱術嗎?”

  龍璐臉上現出尷尬的笑容,還是搖了搖頭。

  花錯落皺了皺眉,將眼睛斜向另一邊,臉上露出尷尬的微笑。他歎了口氣,說道:”這下該如何對敵呢?“

  龍璐拍了拍自己的百寶之劍,擺弄了一下劉海,又挽了一下發髻,說道:

  “放心吧,老花,我們有它就行了。”

  龍璐抬起頭,雙拳緊握,一臉凶狠地望著烏延康。她皺起一對濃密的劍眉,藍寶石般耀眼的瞳仁簡直要射出火來。

  身後的花錯落劇烈地咳嗽了兩聲,一陣鹹腥的鮮血的味道衝入龍璐的口鼻,她回過頭,看到花錯落白晝一般憔悴的臉。她聽到他微弱而又急促的喘息聲。

  ”太猖狂了,一個卑賤的粟特胡人竟然敢到長安城來撒野。“

  粟特康一聽,笑得前仰後合,合不攏嘴,他嗲聲嗲氣地說道:

  ”姑娘何必動那麽大的氣。我父王說了,二十年前他在長安城好好玩了個盡興,長安的美色他嘗了個遍。今日一見,果然是國色天香,可口誘人。姑娘跟著那個廢人也是白白浪費青春,不如跟我回血狼堡去,豈不風流快活?“

  龍璐氣得滿臉通紅,她對著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草菅人命的東西,你還有臉在姑奶奶面前撒野。放下鄭小凜,姑奶奶可以考慮留你一個全屍。“

  粟特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鳥爪下昏迷不醒的鄭小凜。對著龍璐挑了挑眉毛,說道:

  “想要他,可以,那你自己的身子來換呀。”

  龍璐再也受不了粟特康的侮辱和謾罵,她催動百寶劍,使出劍道始章、紫玫瑰之舞,三千朵紫玫瑰頓時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如同銀河一般對著烏延康傾斜而下。

  烏延康的臉上掛著不屑的微笑。他咬了一口自己的右手,鮮紅的血流進他的口中。突然,他渾身上下冒起了熱騰騰的蒸汽。就在紫玫瑰即將衝到臉前的一瞬間,烏延康竟然神奇般的消失了。

  龍璐還沒有回過神來,一股熱氣爆炸般撞向了龍璐的身體。龍璐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猙獰的臉淫笑著佔據了她的整個視野。她感覺到自己的下頜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上齒和下齒劇烈得相撞。她的身體重重地飛了去出。

  龍璐躺在地上,眼冒金星,烏延康剛才的那一拳如同一顆猛火雷,炸得她耳中嗡嗡作響。

  但更令她心驚膽戰的是,烏延康的速度竟然快到肉眼無法分辨。

  對了,他剛才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聽說血繼之力發動有兩種形式,一種便是這種血繼淺吟,只要一點點血液,便可以獲得微弱的血繼力量。而另一種血繼綻放則難得多,往往需要以生命為代價進行發動。

  突然,龍璐感覺自己胸前的衣領被一雙邪惡的巨手抓住,身體也輕飄飄的被提了起來,然後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只聽見砰的一聲,龍璐撞到了破碎的磚瓦,後腦一陣劇痛。她強忍著睜開眼,卻看見到處都飄飛著細小的煙塵和瓦礫。

  粟特康得意洋洋的看著被打倒在地的龍璐。又轉過頭看向花錯落的方向。

  可是,地上哪裡還有什麽花錯落,只剩下了沾滿鮮血的四根羽毛箭。

  粟特康頓時覺得脊背發涼,他預感到了不好,剛想轉過頭,卻有一把冰冷的利劍早已抵住他的喉嚨。

  龍璐強忍著疼痛,睜開眼,竟然看見花錯落用一雙帶血的雙手握住少陵劍,準備一劍了結了粟特康的性命。

  少陵劍的劍鋒已經切開了粟特康的皮肉,花錯落壓根就不想跟他談判。保險起見,這樣強大的敵人最好是就地正法。

  可就在此時,粟特康急忙伸出右手,一爪抓在花錯落的手臂上,同時借力反向飛了出去。

  龍璐的臉在一瞬間凝結成了寒冰,少陵劍只在粟特康脖頸的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線。

  粟特康的速度還是太快了。

  粟特康轉過頭來看著花錯落,臉上驕傲的笑容消失了。他將眼睛瞪大如同銅鈴一般,張著嘴巴,臉上全是不解的表情。

  花錯落屹立在面前。他的眼睛閃爍著令人膽寒的藍色光芒,身體不斷地冒著寒氣,周圍的濕氣仿佛都凝結成了冰凌。

  而最令他不解的是,花錯落的嘴裡竟然長著狼的獠牙。

  但那奇異的景觀一下子又消失不見了。花錯落又變回了人的模樣,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髮,黑曜石般明亮的雙眼。一個端端正正,平平無奇的大唐少年。

  剛才那個奇怪的念頭在他的心裡又消失不見了。

  對,唐人這麽卑賤,是絕對不能擁有血狼堡的血繼之力的。

  驕傲的笑容重新佔據了烏延康的臉龐,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不屑地說道:

  “人家都說大唐的男人都是廢物,配不上大唐的女人。今日所見,果然如此。你的女人我就收下啦,謝謝啦!”

  說著,烏延康提著鄭小凜,扇動著翅膀,低空飛行,餓狼一般衝向了龍璐。

  花錯落擦了擦嘴角的血,剛才的那一擊耗費了太多的力量。但是,他還是揮舞起少陵劍,發動了劍道始章。

  突然,雷聲陣陣,滔天巨浪拔地而起,將龍璐緊緊包裹在其中。烏延康幾次想衝進去,但是水牢太過堅硬,幾次三番,他都無功而返。

  烏延康看了看自己剛才咬出的那個傷口。傷口此刻竟然已經完全愈合,沒有一點血跡。使出血繼淺吟必須要以血作為代價,付出的鮮血越多,獲得的力量越大,但承擔的風險也越大。

  自己的任務是抓捕鄭小凜,現在這個任務已經完成,沒必要在做多余的拖延。但是美女在前,他只能流著口水,望著水牢不住地歎息。

  忽然,一個毒計在他的腦中成型。他展翅而起,衝上高空,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著花錯落。

  “喂,小廢物,我們做個交易好不好。我把這小子還給你,你把那女人交給我。我們各取所需,兩不相欠。如何啊?”

  花錯落低著頭,一言不發,他的臉完全沉浸在了漆黑的顏色之中。

  “喂,小廢物,為什麽不說話?女人和兄弟,你到底要選擇哪個?”

  花錯落依舊低著頭,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

  “火鳥”烏延康側著耳朵,卻什麽都聽不清。

  他的臉上掛著囂張的微笑,兩側的嘴角上揚。

  ”難辦?

  “那我看就別辦了。”

  說著,“火鳥”張開巨大的翅膀,翅膀上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幾千根羽毛如火箭一般,對著龍記茶館傾斜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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