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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鳴初啼》第46回 燕新政唯才是舉
  燕王伸手致意,讓他切莫因怒生怨,款款的說道:“劉長史,世代忠良,長兄劉佩身死國難。孤甚為敬重,你且說說,為何不能行九品官人之法。”

  劉斌端正顏色道:“先漢之際,以定察舉,然桓靈之際,多以崩壞,鄉野有言:‘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母別居。’故而魏晉之時,尚書令陳群改察舉弊政,世行九品中正製以定官位,才有這九品官人之法。然沿襲至此,於晉如斯,已是弊大於利。”

  燕王側身聽劉斌之言,頻頻點頭,言道:“願聞其詳。”

  “其在初創之際,蓋以論人才優劣,非謂世族高卑,然行之百年弊端叢生。”

  劉斌環顧四周,漢族眾臣,皆神情複雜,韓桓自不比說,遼東世族,其人力推九品中正,以顯世族門楣。然我漢人僑族,俱有不以為意之色,若廢九品官人法,當阻塞世族子弟進身之路。

  然國之大爭,首在人才。如今天下大亂,世族名冊,家譜幾蕩於無,其中真假也難分辨,徒以門第而論,無異於刻舟求劍。倘若不競相延攔天下英才入燕庭,燕國危則士不存,門第之爭當讓位於燕國存續之爭。加之燕之公卿為鮮卑之後,驟然暴起不足百年,漢族子弟畢竟屈於其下,未有九品之法之土壤,故眾人皆未有非議。

  只聽劉斌緩緩道來:“曹魏九品之議有三:家世、行狀、定品。然晉代魏之際,品第偏重門第已成事實。世人有雲:帝以貴公子當品,鄉裡莫敢與為輩。高門士族子弟往往弱冠便由吏部直接從家裡銓選入仕,而不必經過考察品評,行狀幾為空文。”

  燕王略一思索,“東夷校尉劉翔!”只聽見燕王大聲說道。

  “臣在。”

  “公久在晉室多日,你且說說,晉室之今日情勢如何,劉長史所議之事,利弊幾何?”

  劉翔端正了身子說道:“劉長史所言俱為事實,臣入晉室,久觀之。其朝臣之中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高門豪族中人,尚在繈褓已授官爵,然寒門子弟皓首窮經隻得刀筆小吏,其不公也甚。自晉室南渡以來,琅琊王氏、太原王氏、陳郡謝氏、龍亢桓氏及至潁川庾氏皆為一時豪族,廢立晉帝,政出私門,獨霸朝綱,禍亂天下,晉室苦門閥甚深矣。然晉之所存者,又多賴於世族,時人皆言“王與馬,共天下”。若無世族輔佐,自武、惠、懷、湣之後,疏枝王公司馬睿如何能承襲帝位,據江左之地,續存晉室社稷,豈可謂成也門閥,敗於門閥。”

  劉翔挺身拱手向燕王,及眾位王公大臣致意道,“我燕國當王權歸一,用人不拘一格。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我燕國當以才學掄天下士人,切莫以門第而涼薄士人之心。”

  劉斌說道:“臣聞:善始者眾,善終者寡。王朝初立當唯才是舉,然行之數代,定是門人功勳豪族盤根錯節,私相授受名器官位,結黨營私。到最後可謂是:‘寒素清白濁如泥,高良門第怯如雞。’王朝不攻自破,晉室殷鑒不遠。”

  “臣附議。”國相首先倡議。

  “臣等附議。”其余眾臣人等皆附議。

  燕王看著眾臣,心意已定,便轉過頭來,問道:“韓參軍,劉斌所言,可否?”

  今日之勢,韓桓已然深知其已觸犯眾怒,為保全自身計,便伏身說道:“微臣迂腐之深,有辱聖聽,臣亦讚同劉斌之言。”

  聞聽此言,燕王滿意的點點頭,“好,孤意賜大臣子弟為宮學生,

無論出身貴賤,遍召各族中賢明聰慧子弟者入我東庠之中。”燕王頓了一下,補充道:“如今庠學狹小,孤願以舊宮為舍,以立東庠,雖然四書五經者乃儒家至要,然今大爭之事,若有旁門才學者皆可一試而用之。孤意,行鄉射之禮,每月臨觀,考試優劣,擇其通經秀異,技有所長者,擢充近侍。若性愚鈍,庸碌平平,不能通過考試者,當返回原籍,悉摒棄著濫竽充數之輩,孤要的是大才。”  陽鶩從旁進言道:“選拔賢良經過考試,當摒棄所薦之人私心雜念,賞罰並舉,大王聖明。”

  國相封弈也進言道:“長才靡入用,大廈失巨楹。國之興衰,要務為得人用人,今我燕國網羅天下人才,量才使用,必能大出天下,我王聖明。”

  眾臣皆呼:“我王聖明。”

  退朝以後,燕王速速令有司,置招賢令於燕國各州郡縣府交通要道之處,一時間眾人皆紛紛奔走相告,幽平鄉野、流民中才學之士頗為振奮,紛紛入庠學考核,按才量用。各鄉學、縣學等學官、祭酒紛紛推薦所知學有所長之人入燕都庠學之中學習,燕國文教鼎盛,堪為北境無二。

  求賢令發布之後,燕王慕容皝尤為關切人才選拔,閑暇之際便親臨東庠,若有興致便親自出題考試學生,其中優異者,擢充為燕王近侍,以便谘政問詢。

  經此一來,漢族世家中封裕之子封衡,故玄菟劉佩之子劉當,孫泳之弟孫希,流民中傅顏等,皆得以入東庠就讀經過考核,按才授官。

  這燕都庠學門庭若市,這一日庠學內外喧囂不止,眾人嘲笑一人所寫文章語句不通,調理不順,卻也妄求功名。粗通文墨卻來此沽名釣譽。卻不知燕王在身後,眾人慌忙回身施禮,內官平伯問道:“何故在此喧嘩?”

  一士子上前說道:“我等俱感佩燕王招納天下士人之心,奈何如今也有自不量力的人,此人文墨不通,卻也欲求得一官半職。”眾人頻頻點頭,欲把此人轟出去。

  燕王吩咐道:“把那人所寫文章拿給孤一看。”

  燕王閱讀,卻是忍俊不禁,什麽之乎者也,唧唧、啞啞,張冠李戴,卻是有狗屁不通。

  燕王沒好氣的言道:“孤欲受天下英才入燕庭,先生之才,孤實難納入,還請往另尋他處。”

  卻見那人不服氣的說道:“君子六藝,不專一屬文。鄙人雖文墨不通,然六藝之能無一不通。”

  眾士子皆大為不平,沽名釣譽之輩,大呼快滾,快滾。

  隨行侍奉的世子久觀其人,卻見此人天庭飽滿,孔武有力,卻非狡詐之人,心生好感,上前向燕王進言道:“此人儀表堂堂,相貌不凡,姑且待他言之有何之能事?”

  “世子即有此說,也好,此事寡人不預聞。”說完燕王返回王公休息。

  世子拱手道:“多謝父王。”

  只見世子上前詢問他:“你有何本事,還不快快顯來,若是徒有虛名,嘩眾取寵,定叫人亂棍打出。”

  卻見此人不卑不亢的說道:“六藝之中,屬射、禦鄙人最擅長。吾射能俱“五射之能”,吾禦能有“五禦之駕””。

  “哦”世子頓時來了興趣,這五射即:“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是難度很高的射箭技巧,一般人掌握一種即能是善射者,若有兩三種簡直是能人異士。

  這五禦即駕車的技巧,包括:“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表示五種高超的駕車技巧,軍中能有掌握兩三種者便能禦王駕掌帥旗,俱五禦者,簡直世所罕見。

  “給他弓箭,車駕”世子命左右侍從準備。

  一時間鼓聲四起,塵土飛揚。只見那人在庠學廣場之中,一邊駕車一邊抬弓搭箭,“嗖嗖嗖”連續三箭,天空飛鳥應箭而落,車子過“君表”卻標杆絲毫未碰。眾人拾起天上鳥一看,三箭直入一個傷口,不差毫厘,眾人嘖嘖稱奇。

  燕王侍從涅皓向世子進言道:“世子,此人具有如此騎射之能事,可入我燕軍之中,做一校尉則何如?”

  “唉,”世子不置可否說道,“軍中粗鄙,不及壯士之雄偉。”

  說完便上前,拉住那人手說道:“壯士偉哉。”世子不由得稱讚道,“壯士不比拘泥於文書之中,可入我親衛之中,如何?”

  只見那人跪下拜謝道:“多謝公子知遇之恩,臣定當竭誠效命,在所不辭。”

  “壯士快快起身,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孟高”

  “得孟子之高義。”世子用力點拍了下他肩膀,“壯士隨我,我定不負壯士高義。”

  世子攜孟高登台,向眾人說道:“今我燕國,欲大出天下,必與眾人等同舟共濟,凡有一技之長皆可投奔我燕庭我燕國來者不拒,今我得孟高便是明證。”

  只見一學子領頭說道:“世子賢明,我等感佩,願追隨世子。”

  眾人皆曰:“願追隨世子。”

  遷新都的這幾年,國中之事雖然煩亂,但是諸事皆安,國中風調雨順,四夷鹹服,燕王身體也漸漸起色了不少。

  這一日風和日麗,暑氣也漸漸消散,北境之內的朔風一日緊似一日。燕王在居所之內,處理公文俱已完畢,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遙望窗外之景,樹葉開始泛紅,已是過了夏收時節。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自古逢秋多感傷懷憂,這霸兒鎮守徒河時日日久,不知天氣寒涼了沒有,衣物增加了沒有,便喚平伯說道:“移駕,往蘭妃宮去。”

  “燕王駕到。”隨著平伯一聲喊聲,燕王緩步走進蘭妃的寢宮,

  蘭妃慌慌張張忙欠身行禮。燕王這幾日身體欠安,久未往后宮去,見到蘭妃之時竟覺得有些恍如隔世。忙攙起蘭妃,牽著她的並席坐下。

  只見燕王細細的撫摸著蘭妃的珠翠,秀發,卻忽見在一簇青絲之中,驚顯一縷白發。

  “蘭妃這幾日,也為霸兒之事,日漸操勞了。”

  蘭妃淡淡的說道:“霸兒煩勞我王費心,臣妾謝過燕王。”

  “蘭妃不必多禮,我觀霸兒,徒河之任甚佳,今年歲末當複召霸兒回都。”

  蘭妃依然平淡的說道:“臣妾謝過我王。”

  燕王感覺蘭妃不複昨日那般溫柔,對他也沒有在舊都之中熱烈。也難怪,如今燕國已非昨日可比,放眼北境無與匹敵者,遷都以來諸臣王公盡得封賞,徒霸兒與蘭妃不能母子相見,頗令蘭妃不快,卻又不好發作。

  燕王看著蘭妃平靜的臉色,端詳很久,卻不知那來的力氣,一把摟住,便摟便說道:“孤,許段先嫁與霸兒,擇日即可。”

  蘭妃剛要掙脫,卻被燕王那話怔住了,停下掙扎的手,道:“燕王當真?”

  燕王碰了碰蘭妃的鼻子,“孤何曾騙過你?”

  “那臣妾替霸兒多謝我王。”

  “你卻要如何謝我呢?”燕王今日身體卻是康健,手卻不安分了。

  蘭妃嗔羞,忙屏蔽左右婢女內侍。

  “大王卻是雄武,小女定竭誠以效命。”

  燕王擁她入榻,耳鬢廝磨,邊解衣寬帶婆娑其身,邊道:“哈哈,就你能言。”

  日頭卻也是漸漸西沉,蘭妃宮裡華燈初上,燕王緩緩從蘭妃榻上醒來,卻見蘭妃靜靜的坐在側旁,長發瀑床,梳子梳發,甚是迷人。

  燕王隻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她,忽然說道:“若孤能假命於天幾年,平定天下,廣樹恩義,屬大臣輔之,則立霸兒為世子如何?”

  蘭妃停住了自己的梳頭的手,隻停了好一會兒。

  蘭妃頭深深的埋入燕王的胸膛,抱著他的渾厚的肩頭說道:“若尋常人聽此定開心不已?然臣妾心實憂懼,不能自已,幸邪?禍邪?”

  燕王緊緊的摟著蘭妃:“愛妃,孤實愛霸兒,不能自已,蘭妃賢明,霸兒聰穎,如今天下大亂,立為世子不亦喜,不立為世子不亦憂,且看天命吧。”

  忽然一內侍匆匆趕來,“啟稟我王,斥候來報,趙國將有大亂了。”

  燕王慌忙起身,匆匆覽過,轉身對蘭妃說道:“你且記為父之言,不宜喜,不宜憂,趙國崩壞就從太子始。”

  說罷起身,對內侍說道:“速叫朝中大臣,及眾留守王公齊聚新昌殿,趙國有變,我燕國當早做準備。”

  說完欲更衣,出門。

  蘭妃趕緊喚小艾過來,蘭妃細細的給燕王穿衣整理罩衫,細細的圍上玉石金扣腰帶,緊緊的抱住燕王許久才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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