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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鳴初啼》第85回 知密道漢軍入鄴宮 平亂石閔終起殺心
  漸漸的塵土散去,來人逐漸清晰起來了,只見那大纛旗上隱約可見的寫著一個“王”字,再一看,那隊甲胄人物確是漢軍的模樣。

  漢人乞活軍踏雪而來。

  “末將來遲,還望將軍贖罪。”原來是石閔府中王簡和王鬱,只見其二人齊齊跪下請罪。

  “來了就好,”石閔笑道,忽身體不支,一個踉蹌,眾人趕忙前去攙扶。石閔隻稍稍停歇了一會兒,擺擺手,站起來,隨即轉色厲聲道,“今羯族軍士包藏禍心,欲滅我漢人。胡漢不兩立,今日不滅那些羯族軍士,就無我漢人明日,眾人隨我,殺回去。”

  這時在東掖門內的巷道裡,石成、石啟、石暉查看現場,隻連聲哀歎,謀劃多日,今還是讓石閔逃脫了。

  忽一軍士前來,前來稟告:“列位大人,卑職登樓眺望,只見鄴城外乞活軍大軍密布,直衝皇宮鳳陽門而來。”

  石啟喊道:“快快,移師鳳陽門。”

  這時龍驤將軍孫伏都和劉銖已知石閔未死,心下大急,領隨從移師鳳陽門只派少量軍馬看守石鑒。

  如今中台裡,侍從婢女聽到石閔未死的消息,生怕被牽連隻做鳥獸散,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從事發之時開始,石鑒就水米未進。石鑒養尊處優,哪裡吃得了這些苦,隻哀求那些士兵給他個蜜水喝。

  “蜜水,本帥的洗腳水要不要嘗一口啊。”一軍士嘲諷他,石鑒臉色氣的通紅,卻也奈何不得。

  “陛下,給。”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原來是楊環,石鑒見他如同久別的故友,隻哭道:“楊總管,如今吐逢變故,才知道你楊環終不負我。”

  楊環本欲逃走,無奈現在全城已經大亂了,外面胡人和漢民廝殺在一起,城內到處都是殘肢斷手。如今石閔又派大軍殺回城內,放眼這鄴城之內,這宮內反倒是最安全。

  楊環隻順著石鑒的意思往下說道:“陛下待老奴不薄,老奴怎可忍心舍棄陛下逃命。”

  此時石閔已經重整軍馬,集合鄴城周邊和城中護衛組成先遣部隊再次殺向皇城。此時皇城的正門鳳陽門已提前被羯族軍士佔據,其上箭如雨下,石閔手下的人折損不少。

  有人勸諫道:“將軍,敵軍居高樓而下,我軍困於堅城之下,時日日久恐生變。”

  石閔隻望向城牆,決絕的說道:“現在賊首就在這皇城之內,我漢軍已克萬難豈可被這座城樓所擋。”

  “過來,快過來。”正說話間,營帳外一片喧囂。

  原來底下的一個軍士抓住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只見那人外穿軍士製服,內裡卻是錦袍,臉色白皙,一看就不是行伍之人。石閔回頭張望,他卻認得是宮中內侍。

  石閔伸手一指,“來,命他過來。”

  只見那內侍狂呼,“我要見大將軍石閔,誰是大將軍石閔?”

  石閔淡淡一說到:“吾正是,汝所為何事。”

  那內侍忙跪下,不住的磕頭,說道:“大將軍饒命啊,我受人之托想要尋條生路,還望大將軍放我條生路。”

  “你受何人之托?”

  那內侍抬起頭來,說道:“總管,楊環。”

  這時石閔身旁一護衛上前勸說道:“大將軍,此人行徑可疑,鬼鬼祟祟,一看便不是良善之人,讓末將結果了他。”

  “且慢。”

  石閔頓時來了興趣,仔細凝視他許久,問道:“你說楊環意欲出逃。”

  “正是。”

  石閔卻是疑慮,

怒問道:“如今鄴城皇宮皆被羯族軍士把持,宮禁森嚴,你們如何可以逃脫?”  “將軍,奴婢知一處地方,此處水路交匯,靠近庭院,平常不大人走,如今那邊防守薄弱,軍士也不多,奴婢是從哪裡出來的。”

  “在哪裡?”

  “長明溝外,金明門。”

  叮叮匡匡”“鏘鏘”“嘶”外面的軍士已經被斬殺。

  銅雀台下,刀劍相接之聲已經漸漸平息。

  “噠噠”一大堆乞活軍軍士邁著雄健的步伐正在踏步向銅雀台走來。

  “快快,關閉宮門。”聞此變亂,石鑒大急。

  “大開宮門,迎接石閔。”楊環搶白道。

  “你……”石鑒指著他。

  楊環卻是鎮靜,“陛下,三千羯族軍士尚且不能攔住石閔,如今止一宮門爾,陛下有何倚靠?今石閔焚毀金明門,鄴宮之內無人能當,不如,不如像上次樂平王石苞之故事。”

  石鑒大怒道:“楊環,你,你無恥之極……”

  “犬尚搖尾乞憐以求生存,如今亂世,人命賤如芻狗,就留著性命罷了。”楊環見石鑒不語,吩咐眾人道,“整理宮殿,以迎石閔。”

  宮宇內侍從和婢女,大家面面相覷,見石鑒不言語,眼見有活路,又漸漸活泛起來了。

  石閔終於拖著他的戰甲和領著他身後的百戰之師,登上了銅雀台。

  未及石閔入殿,石鑒便親迎了上去,說道:“朕聞,龍驤將軍孫伏都等聚眾謀反,危害社稷,幸得卿來救,卿宜速討之。”

  石閔聞聽此言,一把推開石鑒,隻徑自走到龍椅旁邊,一隻手扶著龍椅的把手,隻自言自語道:“可惜了此座。”

  石鑒見他此舉,也不顧威儀,忙道:“大將軍即有心此座,朕,不吾當退位讓賢。”

  “哈哈”石閔笑道,“陛下但坐無妨,臣可自取。”

  說罷命左右好生看管石鑒和宮中之人,自己和李農領乞活軍,轉身迎擊宮城內殘存的羯族軍士。

  走下銅雀台,一軍士趕緊上前道:“大將軍,今已探知,羯族余孽尚藏身於琨華殿,吾當速速進擊。”

  石閔手持自己的雙刃矛,拍馬上到他的寶駒:朱龍。

  天邊晨曦初現,一夜的激戰馬上要見分曉了,裹著血跡的衣服,加上他胯下的朱龍馬,在晨光的掩映下分外火紅,分明是一尊閻羅。

  “眾將士隨我,殺盡胡人。”

  “殺殺殺。”喊聲震天。

  琨華殿內,最後負隅頑抗的羯族軍士一網打盡,石啟、石成、石暉不堪受辱自焚,龍驤將軍孫伏都、劉銖等突圍之時,被石閔軍士射殺,已經變成刺蝟。琨華殿內滿院滿地都是屍體。那些羯族軍士,已知是最後關頭,沒有一個投降,全部戰之最後一刻。

  天已大亮,鄴宮在一片血海之中,石閔隻枯坐在琨華殿內,甲胄,兵刃上都浸滿了鮮血。

  一軍士上前,猶豫了一會兒,對石閔稟道:“大將軍,殿後有異樣。”

  石閔隻直了下身子說道:“如今這鄴宮之內還有何異樣?”石閔瞧見那軍士顫抖的雙手,頓覺好笑。

  軍士隻伏在地上,哭喊道:“大將軍,羯人包藏禍心已非幾日,還望大將軍為我漢軍做主啊。”

  石閔隻大疑,雖那軍士進入殿後,一整濃烈的血腥之氣隻衝得人頭皮發麻,打開房門,在這羯人最後抵抗的宮殿裡,裡面堆滿了被羯族軍士殺害的漢人守衛的屍首,殘肢斷臂,屍橫遍野,血從裡面漸漸流了出來。

  身後隨行的軍士也不住的作嘔,場面駭人。

  “沒想到,沒想到,羯人為了殺我將我所置之漢人衛隊盡數殺光,難怪,難怪,今日一早,宮中無任何消息。”

  踏著滿地的鮮血,天空中盤旋著烏鴉,淒厲的尖叫分外淒涼。

  一個和石閔一起殺出來的親隨說道:“大將軍對胡人仁至義盡,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將軍屢屢尊石氏皇族繼位,換來的是我漢人的屠戮。”

  一旁的王簡勸道:“此番羯族軍士非一時興起,宮內,城中多處起兵,若非石閔隨行的親衛拚死抵抗恐勝負難料。”

  一人滿面風霜,是隨石閔征戰的多年將士,“大將軍,胡人欺我漢人久矣,幸得將軍,吾輩方能苟全,若無將軍,我們皆成胡人的刀下鬼。”

  在宮道之上,石閔沉默不語,隻往鳳陽門而去。

  終於石閔緩步登上鳳陽門城頭,此時鄴城內硝煙散盡,城中白雪皚皚確實肅穆,如一個巨型的靈堂。城中漢人因此變亂波及死於兵亂之下不計其數。

  城牆之上,石閔憑欄遠眺,緊握雙刃矛,鮮血浸潤道刃尖寒光凜冽,說道:“宣令鄴城內外六夷,但凡敢執兵刃者,立斬不赦!”

  左右軍士聽令,已知石閔漸起殺心,忙下去傳令。

  身邊的少府將軍王鬱進言道:“大將軍,那羯族皇帝石鑒如何處置。”

  石閔冷冷的說道:“這個鄴宮已經不適合他了,傳令,請石鑒移駕禦龍觀,斷絕內外聯系,投食以喂。”

  聽罷此言,身旁的李農忙進言道:“石鑒雖為羯族,但觀其人,絕無膽量有此謀亂之事,於此是否,太過。”

  “太過?”石閔笑道,“我就是要羞辱胡人,一雪永嘉之亂漢人蒙羞的羞恥,讓那幫胡人見我漢族軍士永遠戰栗。”

  李農到底不忍,“胡人之中亦有可用之人,況石祗、姚弋仲、蒲洪、段勤等皆在趙境之地,此次逼迫太甚恐激其胡人的民變。”

  “李司空,胡漢世居邊塞,若不是晉帝無道,怎可到我中原之境,且讓那些胡人回原籍不好嗎?”

  李農忙辯解道:“將軍,將軍,臣之意,那些胡人之中將才不在少數,若將軍能引而納之,不啻於為將軍的功業如虎添翼。”

  石閔回首對李農凝望,許久,緩緩說道:“李司空,有才亦有何用?我已看出來胡人皆不滿我漢人居於高位,皆懷異心,故而不能心存善念。”

  李農忙躬身,意欲進言。石閔忙打斷他說道:“李司空,若果覺胡人尚且可用,本將不妨發一召令,立見分曉。”

  第二日,只見在鄴城的建康市,中陽門,建春門等各集市城門附近張貼了一個布告。不多時,在布告前聚集了好多人。

  經過前一日的變亂,漢軍將士繳了羯族軍士的械,此時城內的漢人紛紛大膽了起來,近郊遠縣的人進城討生活。

  “下過雪了,天寒了,老漢的柴火有人要了。”一個漢人挑柴火的路過集市,見前面人聚集在一起,問道,“來來,你給我念念,講的是什麽呀。”

  “你等著,”一旁上了年紀的先生,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說道:“近日,近日,孫、劉構逆,支黨伏誅,良善一無預也。今日已後,與官同心者留,不同者各任所之。敕城門不複相禁。”

  眾人忙聞道:“什麽意思啊?”

  “就是說這幾日孫伏都、劉銖意欲某反,他們的親信黨羽已經全都被殺掉,好人沒有一個參與其事。從今天以後,凡是和本將軍同心一致的人留下,不同心的人想去哪裡悉尊其便。我命令城門不再關閉。”

  人群之中熙熙攘攘,左一言右一語,“我們才不會謀反,這當官的事,關我們小民什麽事。”

  “對,這石閔當了大將軍,我們這些漢人可揚眉吐氣了。”

  “我聽說啊,這石閔可厲害了,突出重圍,把三千羯族軍士一網打盡。”

  “哈哈, 被欺負了那麽久,我們終於要熬出頭了。”

  “這次,幸得大將軍發奮,我的妻兒,我的父兄都死在這次亂兵之下。”

  眾人聞之,不免紛紛落淚。

  “快走快走,快逃。”只見有個羯人躲在人群裡,偷偷的看了這個告示,心下隻呼不好。

  “這就是一個圈套,漢人被我輩欺壓了那麽久,豈能對我們輕饒,趁此機會快走。”

  那兩個胡人奇怪的舉動到底被眾人瞧見了,突然,人群中有人說道:“大家,快來,別放跑了那兩個胡人。”突然這兩個深目濃眉的羯人被漢民認出來了。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漢人一擁而上,那兩個胡人撒腿就跑。

  “住手。”巡城的軍士看到了激憤的人群,隻喝止道,“來去自由,不複相禁,退下。”

  是日大將軍府上

  “自召令發布之時起胡人走了多少?”石閔向屬下問道。

  韋謏回道:“隻中陽門外,一個上午就有數千之眾”

  “李司空,胡人豈有與我同心者?”

  一旁的李農沉默不語。

  “韋大人,頒布本帥,將令吧。”

  韋謏隻退身隻往城中乞活軍大營而去。石閔也欲離開中堂,臨行前,向李農說道:“今日城中多紛亂,還請李司空在我府上多待些時日,等掌燈時分,吾自回府,好好宴請我鄴城漢族眾臣武將。”

  隨即命府中侍從好好招待李司空。如今石閔權勢滔天,李農也不得不聽他安排。

  一侍從不由分說的伸手說道:“李司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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