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場半決選拔也結束了,徐子年對上平民散修黃樓,前者用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壓製方式,將黃樓重傷取勝,全程仿佛是在拿他泄氣似的。
直到目前,城內選拔的兩個名額已經出來了,按理說,兩人已經拿到了百都爭霸的入場券,未必要爭個誰高誰低。但,少城主和少裁決,誰會是年輕一輩的魁首,眾生紛紜,見解各不相同。
不過有些觀眾倒是更好奇另一個問題。
“誒,你說徐子年既能拿到道觀的爭霸名額,現在又拿到了城內選拔的,那怎麽算?”一人向身旁發問。
“應該隻算一個吧?肯定不能讓他一人佔倆。”
“那該算道觀選拔的,還是城內選拔的?”兩人疑惑。
這時,另外一人插話道,“算道觀選拔的。”
“你怎麽知道?”“那這城內選拔的呢?”
“城內選拔的會向下順位,不過,是順位給最靠前的平民散修,觀生是不會被順位的。”
“這樣算的。那看來還可以啊,不會被道觀獨攬了。”
...
也有人借此生財,發起賭注,猜測少城主和少裁決誰能更勝一籌。
“我下徐子年。”
“徐子年”
“我賭祁柏。”
“少城主,三十兩。”
“肯定少裁決倍率高啊,我下二十兩。”
...
16歲的布衣年輕人和19歲的少城主分別從單抗擂台兩側走上,兩人在間隔一百多丈的位置停下腳步。
單從視覺上,祁柏和徐子年距離挺遠,但這百丈余,不過是他們的閃身距離。
擂台上,徐子年和祁柏眸光相視,雙雙皺下眉頭,前者在脖頸前橫切比劃,勢要拿下這場總決。雷電遊動下,枯楓劍出現在手中:哼!敢調戲我女人。
謔的,祁柏淡定把練功木棍置於下方,心境泰然: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麽獸變。
“我宣布,單抗總決選拔,少裁決祁柏,對少城主徐子年,開始!!”
“哇~~”觀戰席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徐子年陡然將速度推至頂峰,律術身法‘雷豹’,一瞬二十四丈!與祁柏的極限速度不相上下。
狂暴凶猛的雷霆依附在他身上,順著肢體,迅速遊動到枯楓劍上,化作一道雷影,在台上疾馳而過。引發一片驚呼!
“好快。”祁柏打消了收斂速度的想法,將青雀風行施展到極致,一棍迎向徐子年。
瞬風三式,第三式!氣勁注入木棍,全力橫掃。
兩人第一招相拚一起,勢頭相近。單論攻殺一道,徐子年比不上紫鷗,或者說,劍仙大多比不上弓師,這是後者的絕對優勢。
鐵器相碰的鏗鏘聲響個不停,兩人越戰越激昂,出招威力也在迅速上升,誰也不想正面輸給誰。
但這樣硬碰下來,祁柏是吃虧的,他招式上的狂風席卷隻傷了徐子年絲毫,但枯楓劍上的余雷勁道卻是在他身上不斷增強,束縛肢體的效果也明顯起來。
說到底,祁柏是越境單抗,現在速度沒有了優勢,難免要在苦戰,只能從中尋找機會。
“硬拚下去不是辦法,可一旦後撤,這家夥一定會把我往死裡逼。”祁柏不能輕易選擇示弱,那會讓徐子年的勢頭大漲。但不脫身,只是慢性死亡,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沒辦法了。”
祁柏擰下眉頭,不再出棍抵擋,而是純粹閃躲。
單說這項技藝,如此貼近的距離下,同輩裡很難找到比他強的。
天樁院的日子裡,祁柏一路闖過星樁區、磐樁區和骨樁區,那裡需要的招架節奏,比一個徐子年複雜得多。
身形化作遊風,在雷電長劍的攻勢下頻頻閃過,完美度幾乎勝過律術身法。
越是閃避成功,祁柏脫身的機會就越大,但他還不想就此結束,修煉雷霆劍術的徐子年,無疑是祁柏見過最強的同輩,這是上佳的實戰機會。
相反,越是見到祁柏閃避成功,徐子年越是慌張、著急,再這樣下去,他簡直就像個陪練似的,被耍得團團轉。他當然不會讓自己繼續被祁柏拿捏。
枯楓劍上的雷電更是強盛,除了境界和玄道,這柄道寶級別的佩劍也是他的優勢。即便不能直接砍到祁柏,更強的雷電也會給他更大的限制。
但施展之後,卻發現這只是徒勞。祁柏很自然的,在閃避之時,慢慢拉大了和徐子年的距離,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
徐子年再次一劍橫砍,空了!祁柏抓住時機,一棍懟在他胸口上,隨即捅飛他。
愣愣的被耍了這麽久,反而是這一棍捅的,讓徐子年稍微清醒了點,“我可以失誤無數次,但你能失誤麽?”
肉身獸變,螳螂!
徐子年慢慢眯起眼睛,身外浮現螳螂虛像,下一秒,他舉手投足間都是化作殘影,快到讓人捉摸不透,像是隱身了似的,場上隻留下個個殘像,姿勢各異。
突然暴增的速度,也是讓祁柏心裡一懵,哪怕是他的目力,也幾乎捕捉不到徐子年的真身在哪兒。
“千影棍!”放下猶豫,立即在周身施展如山棍影,護住自身。
蓬蓬!祁柏用木棍成功招架徐子年的出劍,但即便是震手的感覺,都讓他驚異。“這速度,得有一百四十丈了。”連續不斷的雷劍砍下,徹底壓製住祁柏,就好像之前柳雲被壓製時一樣。
祁柏不想讓徐子年‘報仇’得逞,但現在的心思根本沒空放在那兒,怎麽破局才是關鍵。
“繼續躲閃麽?”但現在密不透氣的情況,用千影棍招架都顯得困難。
猶豫之下,劍氣劃過肩膀,手臂,腿部...足足十幾道血痕,且每道傷口上,還有暗雷遊走,繼續麻痹肉身。
祁柏被逼退的同時,為了盡力擋下劍氣,體魄氣勁的耗散是十分可觀的。練功木棍上留下條條劍痕。這頻繁進攻,累加起來的殺傷逐漸勝過了弓師。
徐子年狀態也有明顯下滑,不能是螳螂獸變最開始那樣,一瞬一百四十多丈,但還是有一百三十丈。他重重喘息,需要停留片刻,剛才的壓製節奏連他自己都沒完全反應過來。
雖然祁柏像條泥鰍一樣到處亂竄,不好殺,但更拿徐子年沒任何辦法,連進攻都沒幾次。
“苟延殘喘,看你能撐多久。”
兩人的交鋒在擂台上不斷乍現,大多觀眾只能見到他們相碰的瞬間,之後就見不到準確身影了。
多虧之前徐子年上頭,祁柏依靠招架閃避少了不少消耗,現在的內力狀態,他和徐子年差不大多。
身上多處雷電遊走,焦灼僵持下,祁柏麻痹感越來越明顯,“再不進攻,真的就慢性死亡了。”不說別的,單說徐子年平常那針對勁兒,祁柏就不想輸給他。
狂湧風流纏在木棍上,施展律術打去,千鈞流!一棍敲中刺劍,將徐子年震退一次。
“??竟然還有這麽多力氣。”
祁柏突然閃到他身旁,一棍掃來,徐子年翻身一躍,驚險躲過。突然迷失的節奏總是讓人不好適應,有些莫名奇妙的,他怎麽反入祁柏的壓製了。
而現在,徐子年的螳螂虛像也尚未潰散,但兩人的極限速度卻沒有多差別,都是一瞬一百二十余丈。
“怎麽回事?”徐昌感到奇怪,子年很快就要取勝了,怎麽節奏全到祁柏手裡了。
“就將這一切,當做龍舞鐵骨陣。”祁柏一棍前捅,巧之又巧的,和徐子年刺出的劍氣擦身而過,一棍懟在胸口。
唔~!!!噗~!
趁他受傷之際,頻頻閃身出棍。從後方一掄!從正面一捅!從側面一挑!蓬蓬蓬的,徐子年被壓的喘不過氣,節節敗退,連嘴裡的血都沒機會吐乾淨。
千影棍反守為攻,極速一棍打在徐子年腹部,堅固不虛的力道將他重重擊飛。站穩後,徐子年拭去嘴角血跡,逐漸失去表情管理,全身向外猛地張開。
“啊~~!!”身上迸發出大量雷霆,這是他體內所有的律靈能量,是要和祁柏一拚定勝負,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嗎!!”
“律術,雷鬥龍牙!!”澎湃匯聚的雷律靈湧入枯楓劍,浸滿整個楓紅劍身。此時,獸變的螳螂虛像,在雷劍之前顯得微不足道。
“......”祁柏握緊木棍,匯入一半的蒼白氣勁,專注舞棍,千鈞流一段!!疊棍技藝。“呃~~~”嘴角不禁崩出血液,肉體受到超強的撕扯感,劇痛不已。
千鈞流,二段!疊!!
得虧是極致基底,祁柏的精神和肉身才能超限抗住這股重壓。但堅持的時間,實在長久不了。
青白風暴如黑雲紅月,給人以濃厚沉重,但更多的,是顯輕快的爆發感。
裹挾青白狂風的木棍與撕扯鈞雷的楓劍強強碰在一起。
徐子年雙手劇烈顫抖,仍在全力壓下枯楓劍,想要碾退祁柏。
青白光耀下,祁柏發出搏命般大吼,七竅崩出條條血跡,半分不懼。
......
擂台表皮破碎大片,揚起遮眼塵土,眾人不能立即見到勝負。
遮瑕散盡後,挺拔的年輕身影一棍撐地站著,一襲白布衣髒了些,手袖上像是抹了血。
“哇~~!!祁柏!!”
“祁柏~!”觀眾們熱烈呐喊起來。
彭管事欣慰一笑。
柳雲和徐昌也是即可來到台上,看了看徐子年的傷勢。
“子年,怎麽樣了?”
“子年。”
祁柏並沒有多看一眼,而是坦然走下擂台。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徐昌沒出手替他兒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