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隨手拿了一個茶杯,放在桌上,茶杯慢慢自動滿了。
任傑拿起杯子,抬起手肘,眼皮慢慢合攏,聽著屋內的動靜。
“要喝了,他要喝了……”空氣中彌漫著小兒的嬉笑聲。
任傑陶醉地深深聞了聞茶水香味,又緩緩地放下,然後附身趴在了桌子上。
“哎喲,這蒸汽可夠爭氣的。”在樓梯躊躇良久的男人笑容可掬地下樓,蒼白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中是凌厲的光芒,牙齒咬緊了才沒有讓笑容變得猙獰。
一步一步地踩著木地板,男人長發發尾雜亂地飛舞,直到男人站在任傑背後,長發溫順地伏在背後。
“小少爺,這裡睡著會著涼的,讓我帶你去樓上歇歇吧。”男人溫和地伸手,把任傑熟練地扶起,慢慢往樓上帶。
“旋轉樓梯有機關,少兒莫把家門忘……嘻嘻……”樓梯下方傳來小兒歌唱聲音,一絲一絲的笑聲鑽入任傑鼓膜。
“噓,小聲點,我們的小少爺睡著了。”男人俯身警告地噓,眼色陰冷,那小兒哆嗦地噤聲,一溜煙消散在樓梯間。
俯身抬頭間,一縷長發滑落在任傑頸間,發尾突生尖刺,對準了任傑頸部皮膚一擁而上,剛刺入皮膚,尖刺全部掉落,在空氣中消失。發尾有些沮喪而害怕地僵在半空中。
男人輕柔地把頭髮整理到了後背,安撫地輕拍了下。
頭髮們緊緊貼著男人的後背,不敢再隨意動彈。
任傑從男人身上滑落了些,男人使勁將他往上攬,蒼白的臉上憋出了紅暈,細汗慢慢爬上額頭。
走完最後一級樓梯,男人在頂端站了三十秒,一陣清風吹拂過來,男人恢復如初,呼吸平穩地帶著任傑繼續往前走。
二層是個花海,風中夾雜著陽光的味道、幼兒咿呀的歌聲。
任傑被安置在一個花團錦簇的棲息處,男人離開了。
右手邊跳過來一隻松鼠,自顧自地在埋堅果,偶爾尾巴掃過任傑的右手,留下幾根毛發,粘在手背,風吹著毛發舞動。
茶幾上的瓜果盆裡,鑽出一隻螞蟻,仿佛剛飽餐一頓,走路有些沉重,細腿沒支撐多久,歪身從茶幾上掉落下來,砸在了任傑的眼皮上。
隨著手掌上的酥麻感減弱至消失,任傑悠悠轉醒。
看到周圍一圈的面具,任傑心中警鈴大作,右手背不用說,已經腐爛了,風吹著膿水滴落在腳邊的盆裡,濺出的血水在腿上留下血印。
眼皮有些灼燒感,果盆裡是一盆沸騰的液體,上面浮著瓜皮上,有隻小螞蟻正在掙扎著抓緊瓜皮,如果能看出螞蟻的表情,它此刻也是摸不著頭腦,明明上一秒還吃得肚皮滾圓掉在眼皮上度假,下一秒眼皮打開就在這滾水上煎熬著了。
“不能使用魔法……”任傑還未行動,心底飄出一句冷冽的話。
你倒是趕緊恢復啊……這種時候,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吧?任傑無神地瞪著前方,心想著程明那邊如何了,又懊悔自己太輕率地進了這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