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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夢錄之天夢逐鹿》第1章 意境煙閣
  勇焱用閉眼前最後一絲眸光,把那個女子的容顏納入腦海:那是一個有著傾國傾城容貌的絕美女子,卻用著關切的眼神俯視著自己,眉眼間還露著幾分不安和焦灼。

  然後恍惚間,他又仿佛聽見母親在身後哭著呼喊著自己。他回頭去看,卻又沒見到母親,只看見一片空茫茫的白。

  那白中忽然又露出一張漂亮的女人臉來。這張臉是他無比熟悉的:曼婷!他溫柔地衝那張臉笑著,問:“你怎麽也來了?”

  曼婷卻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隻似深情又似冷漠地看著他,然後默默轉身離去,消失在那一片空茫茫的白裡。

  他看著那一片空茫茫的白,思量著自己是剛剛閉上眼昏睡下來的,這應該是在夢裡吧!

  他這樣想著,就抬手來掐一下自己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痛!他在巨大的痛楚中感覺一陣無比沉重的疲憊向自己襲來。於是他發現自己又朝著更深沉的夢境裡昏睡過去。

  當他再次悠悠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匍匐跪在一個老頭腳下。老頭白發白須,著一身白色道袍,手持一把白色拂塵,正昂首望天,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勇焱又悄悄回頭瞟了一眼四周,卻是滿眼煙霧繚繞。煙霧中隱隱約約露出各種亭台樓閣,山石流水,間以回廊拱橋,石徑雕欄,一派仙界景象。當他眼光回收,才發現自己身後竟然還並排跪著三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震驚,恐懼,不安,困惑,各種情緒交雜在他心裡,讓他忍不住輕輕戰栗起來。

  他暗暗平複了一下心緒,才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抬頭問那老頭道:“仙翁,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老頭垂目瞅了他一眼道:“此乃意境煙閣。”

  他又輕輕回頭指著那三個跪著的人問:“那他們是……?”

  老頭道:“你的影子。”

  “影子?”勇焱有點懵了,影子不是虛空的黑影嗎?怎麽變成和我一樣活生生的實體了呢?還三個?

  老頭又緩緩舉首向天,淡淡道:“是你的影子,或者你是他們的影子。但你可以認為他們是你的影子。”

  勇焱恍然記起自己是被一輛車撞倒的,他記得撞到那一刻自己整個人都飛起來了。於是他心生惶恐,問:“那我這是死了嗎?”

  老頭轉身看著他,反問道:“那你認為何謂生?何謂死?”

  勇焱道:“有呼吸,有心跳,有感知,那就是生;無呼吸,無心跳,無感知,那就是死了。”

  老頭問:“那你有呼吸,有心跳,有感知嗎?”

  勇焱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陣道:“有!”

  老頭再問:“那你活著嗎?”

  勇焱一愣,然後點頭,又搖頭,道:“活著,但不真實。”

  老頭道:“所謂生,不過因為死;所謂死,不過因為生。大道至極,沒有不死之生,亦沒有不生之死。所以,本道以為,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勇焱晃動了一下腦袋,似懂非懂地望著他,問:“那請問仙翁怎麽稱呼?”

  “無極道人。”老頭說完又回首,甩一把拂塵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不會都回答你。現在我帶你遊一遍意境煙閣,然後我會回答你三個問題。”說完便執拂塵於前,款款而行。

  勇焱忙起身跟上。身後三個影子人也忙著起身,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讓他感覺很是難受。

  那叫無極道人的老頭卻是視若無睹,不聲不語,

徑自在前面走著,穿廊過橋,踏石繞林,最後走到一塊山石上停下了。  這塊山石似是從小小的山體裡橫生出來的一樣,突兀在半山腰中。山石下兩三丈便是一汪清湖。清湖水面開闊,煙霧繚繞。在那煙霧之中,又有一個小島。小島不過三四丈見方,形似葫蘆,斜漂在湖面上。島上卻是有各色地形分布,山脈縱橫,丘陵交錯,荒漠間雜,平原四布,整個地形呈大葫蘆狀。葫蘆肚部位地勢高聳,葫蘆嘴部位地勢低窪,整個葫蘆呈傾斜姿態。在這小小的島上,溝谷相連間,卻也匯出一條水流來,在島上蜿蜒流淌,最後在葫蘆嘴的位置流入清湖。

  在勇焱盯著那一方小島看了半盞茶的功夫之後,無極道人開口道:“你已經遊覽了一遍意境煙閣了,現在,你有三個問題可以問我。”

  勇焱問:“任何問題?都能給我答案?”

  無極道人微微眯眼,昂首道:“是。”

  勇焱皺眉想了一下,然後指著身後三個影子人問:“我怎麽可以擺脫他們?”

  無極道人聞之一震,側目低眉,沉吟半晌,道:“此,不可說。”

  勇焱一陣錯愕,繼而一陣腹誹。略待平靜,又問:“那我是怎麽來到這裡的?”

  無極道人垂目,道:“此,亦不可說。”

  勇焱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無賴,卻見無極道人轉過來的犀利眼神,忙收起心中不滿,指著那湖中小島問:“那您帶我看這小土堆是什麽意思?”

  無極道人又別開目光,看著湖面煙霧道:“因為你的一個機緣。”說著用拂塵一指那小島,“此方天地,謂之天夢洲。你的機緣,就在此。”

  “就這?巴掌大的……一方天地?就是我的機緣?”勇焱有點無語。

  無極道人斜乜他一眼,道:“一方天地就是一方天地。所謂大小,只在爾心。心大,則天地大,心小,則天地小。”

  勇焱皺眉抬首剛想再問出心中那許多疑惑,就又聽無極道人道:“三個問題已滿。我現在帶你去煉魂塔。”

  “不可說的也算?”勇焱驚問。

  無極道人看著他淡然一笑道:“算不算都無關緊要,反正你離開這裡的時候,你對在這裡經歷的所有都會忘掉。你之所以來這裡,隻為你的那個機緣。”

  勇焱無奈道:“那我剛才不是問了個寂寞!”

  無極道人已是轉身前行,邊走邊道:“那就看你自己體會了。”

  勇焱無語,隻默默跟隨他身後而去,路上還時不時回頭看身後那三個亦步亦趨的影子人,心底湧動莫名的煩躁。

  無極道人帶著勇焱和那三個影子人在煙霧繚繞的亭台樓閣間穿行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一座石塔面前。

  石塔三層,通體白色,看著像是整塊玉石雕刻而成的一樣。在石塔的門楣上書著三個篆體字:“煉魂塔”。這三個篆體字往門口傾斜著灑下一片白亮的光。

  無極道人揮動一下拂塵,指著石塔道:“此即是煉魂塔,用通天白玉雕琢而成,專為先天機緣之人煉魂之用。”

  勇焱疑惑道:“既是先天機緣,又何必要再煉魂呢?”

  無極道人道:“雖說是先天機緣之人,但終究是肉體凡胎,神魂混沌。只有進過煉魂塔,將神魂淬煉清明,方可洞開天運,激發機緣。”

  勇焱頓了頓,按下心底湧動的疑惑和不安,提了提心勁兒道:“說實話,小子今日所見所聞,都是玄之又玄。請問仙翁,我該怎麽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無極道人眯眼道:“大道面前,無謂真假,亦容不得你我信或不信。你想一想自己此刻身在何處,應該就能明了了。”

  勇焱聽了,便閉目沉思。略思索後,他便輕輕點頭道:“那請仙翁開塔門吧。”

  無極道人道:“本道無法打開此門。只有先天機緣之人才能打開此門。你站到那白光之中,機緣感應,塔門自然就打開了。”

  勇焱深吸了一口氣,緩步來到塔門口,輕輕踏入那白光之中。他隻覺得整個身心突然清冷,那白光也突然盛了幾分,塔門也在那一刻輕輕啟開。

  煉魂塔門開了。

  勇焱回頭,看見無極道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道:“進去吧!”

  勇焱又看看那三個雀躍的影子人,問:“他們呢?”

  無極道人道:“他們進不去。這是煉魂塔,只有先天機緣之人才可以進得去,其他人進去就會魂飛魄散的。而他們只是魂影,就根本進不去了。”

  勇焱點點頭,提著心勁兒轉身進了煉魂塔。

  塔門在他進去塔內那一刻又緩緩關上了。關上了門的煉魂塔一片漆黑,這種滲入靈魂的黑讓勇焱瞬間便出了一身冷汗。

  初時的這片黑無聲無息,只是空茫茫的一種感覺。慢慢的,這片黑似乎起了一陣旋風,耳邊慢慢有了尖嘯聲,如風似火,聲音由小及大,到最後震蕩得整個空間都在扭曲變形,形成大大小小無數的漩渦,最後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此時雖然看不見一絲別的光亮和色彩,但他能感受身邊空間的劇烈變化。那是一種歇斯底裡的瀕臨爆發的感覺,有無比的壓抑和無比的暴戾。這種壓抑和暴戾讓他感覺非常難受,恐懼和不安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戰栗的,雙腿都有點站立不穩了。

  突然,在一聲驚天動地的猶如爆炸的震動後,他的眼前出現了光:藍的,紫的,扭曲著,撕扯著,在眼前亂舞。慢慢的,光亮越來越大,色彩也越來越明豔,光影慢慢散淡,慢慢變成清白的斑斑點點,如瀚海星河,又似萬家燈火。

  緩緩,這些斑斑點點慢慢暗淡下去,突然呼的一聲,周圍立變明亮:這是普普通通的一間塔室,冰冷的白牆上燃著六盞大油燈;塔室的牆邊有石梯通往二樓;塔室中間擺著一方沙盤一樣的東西。

  他走近沙盤一看,那就是自己在那山石上看到的那個湖面的小島。只是沙盤上的小島上各個山頭插滿了小旗。勇焱低頭細看,就見那西邊大葫蘆肚最高最大的那一塊地方,插的都是寫著“秦”字的黑色小旗;大葫蘆肚北邊略低的那一塊地方,又是插滿了寫著“唐”字的黃色小旗;大葫蘆肚南邊的一小塊地方插的是寫著“明”的紅色小旗;而整個小葫蘆肚到葫蘆嘴這一塊,插的都是寫著“宋”的綠色小旗。

  他平複著因為恐懼不安而狂跳的心臟,抹著因為害怕而爆出的汗水,暗道:“這是朝代亂鬥嗎?”想著便回頭再看塔室其他角落,空空如也,也是無趣,便上樓梯往二樓而去。

  二樓呈現在他面前的卻是另一番景象。眼前光影明麗,遠山近水,高樓矮舍。眼前一座廊橋中,四個清麗女子並列眼前,各個眼波含情,顧盼生姿。輕嗅香風陣陣,細聽言笑如鈴。

  他聞著香風,聽著如鈴美人語,忍不住閉上眼好好陶醉了一番,把剛剛在一樓受到的摧殘好好釋放了一下。

  待得他再次睜開眼,眼前景象又是大變:剛剛溫婉和諧的畫面已然不複存在,眼前多了大批的兵馬縱橫衝突,呐喊廝殺,到處是刀光劍影,血光彌漫。他穿行在這刀關劍影中尋找那四個清麗女子,卻是不見蹤影,自己時不時還要躲避這些往來刀劍,真是險之又險。等他好不容易耙到一個高處,才發現四個美人已是人各一方,夾雜在兵馬中漸去漸遠。

  慢慢他身邊廝殺的兵馬已是死傷殆盡,遍地的死人,以及沒死的哀嚎聲。嗅入鼻腔的也不再是醉人的香風,而是無盡的血氣。他在這死人堆裡走著,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害怕,有的只是悲愴,淒涼和麻木。然後,他緩緩跌落在死人堆裡,想哭,想呐喊,卻感覺發不出一點聲音,隻默默流下來兩行清淚。

  待光影散去,血氣消散,塔室室壁上又點亮了六盞大油燈,他才發現整個塔室也是空空的,除了牆邊依然有上到三樓去的樓梯,還有塔室中間擺著的孤零零的一張座椅。座椅碩大,他自己此刻就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盡管室內火光溫暖,但他心底的悲愴,淒涼和麻木卻讓他久久未從失落的狀態中醒轉,直到感覺眼中已不再有淚水流出,臉上的淚水也已風乾。

  他整飭了一下落寞的心緒,緩緩踏步往三樓而去。

  三樓的室壁上的大油燈是燃著的。在北邊牆角下擺著一個蒲團。在蒲團的對面南方牆角下也是一個蒲團,這個蒲團上坐著一個人:無極道人。

  無極道人微笑抬眼望了他一眼,指著對面的蒲團道:“坐。”

  勇焱不做聲,緩緩走到北牆邊,坐到蒲團上。

  無極道人一甩拂塵,道:“你此番入此塔,是為煉魂,本為機緣。你既已上三樓,說明你已歷虛幻二境。本道今日便再傳你一部長生經和一套追魂奪命槍法七十二式,以助你清明神魂洞開天運。可準備好了?”

  勇焱淡淡道:“準備好了。”

  無極道人微笑著點頭,道:“好,那我先傳你長生經。此乃心法,亦為拳法。現在,本道君就把詳細法訣授你。”

  說著,無極道人起身,在塔室中擺開起手式,邊示拳法邊念法訣:“長生神訣,大道真法。法隨吾心,道隨吾意。大道茫茫,無極無我,意念不生,魂魄無寄。無極而極,是為太極,太極即吾,在心在意。太極至極,初僻天地,激燭揚清,大道不逆。陰陽相續,生息相繼,道因道果,惟心惟意…”

  無極道人念一句法訣,打一式拳法。拳法連綿柔緩,卻又顯剛勁有力;感覺乾坤暗藏, 又顯落落大方。勇焱坐在蒲團上看著,感覺那法訣和拳法便化作一道道光影激射進自己的眉心,烙刻在了自己神識裡。隨著那一道道光影射向自己,勇焱發現自己凝實的身體也慢慢變得通透。等一套長生訣演示完,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道半透明的人影輪廓了。而那部心經和那套拳法,也似是與生俱來融入在他的神識和身體裡。

  不容他問出自己的惶惑,無極道人伸手往空中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杆槍。那槍銀白槍杆,銀白槍頭,銀白的纓穗。無極道人拿著槍,邊念槍訣邊又演示起槍法來。

  那槍訣和槍法也是化作一道道光影激射進自己的眉心,然後烙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裡。只是隨著這一道道光影激射而來,勇焱剛剛變得透明的身體複又慢慢變得凝實起來。這讓他心底的惶恐慢慢散去。只是隨著射來的光影越來越多,他發現他對自己以前經歷的記憶也在慢慢失去,心底不免又恐懼起來。

  只是他朦朧間忽然記起無極道人說過他離開這裡時會把這裡所有的經歷都忘掉的,於是又慢慢心安下來。但是,為什麽對以前的記憶也像在失去呢?容不得他深思,前一刻他思考的記憶也在一道光影的激撞下也丟失了。

  於是他又抬眼去看無極道人演示槍法,卻只見又一道光影往自己激射而來。隨著光影激射而來的還有無極道人脫手的槍。勇焱心底本能的湧起巨大的恐懼。然而他還未來得及躲避,光影和槍頭就一起鑽入了他的眉心。光影一閃而逝,他在感覺到一陣劇痛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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