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不是傻子,鄭恐說的話他能不懂?之前那高衙內調戲自家娘子,自己不依!
這其實沒問題,畢竟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個鳥氣?
結果呢,家人死光了,臉上刺字了,這一路不知吃了多少苦,最後才逼上梁山。
這也行,男人一生在世,總不能說害怕對方報復而把娘子送人對吧?
要是真的反了,乾他娘的狗朝廷,到時候能手刃高求和高衙內,自己就算死了那也是報了仇了。
結果現在可倒好,折騰來折騰去,轉了一大圈又回去了!
依然是跟高求同朝為官,官位還比原來小了!
報仇更是完全沒希望了!
那自己折騰這麽些年,為的又是什麽?!
想到這裡,林衝恨恨一下把手中酒館摔了個粉碎!
他拳頭都要捏出血來,道:“正是如此!那高求害的我家破人亡,好好的一個家,就剩我孤家寡人一個!我娘子當時已有身孕,卻也是懸梁自盡!我林衝若是再回去做官,那還算人嗎?!此仇怕是終身難報!”
鄭恐點頭道:“正是如此。林教頭,你想一下。如今宋江受了朝廷的招安,假如你真有可以手刃高求的機會,他能讓嗎?到時候你眼睜睜的看著高求在你面前耀武揚威,自己卻無可奈何,到時你要如何面對你家娘子的在天之靈?”
林衝一愣,緊接著忽然之間痛哭起來!
“我林衝,苦啊!”林衝嚎啕大哭:“娘子被奸人所害,一家老少死光,我卻無能為力!我甘願把性命都交給宋江,他卻全然不顧兄弟的仇恨。以後同朝為官,如何下手?”
鄭恐繼續道:“正是如此。不瞞兄弟,以在下來看,那宋江不過就是拿你們當踏腳石而已。我瞧啊,那公明二字應該改成官職的那個功名才是!”
林衝恨的咬牙切齒:“好一個宋江宋功名!我以赤誠之心待他!恨不得為了他死也願意,結果他卻如此坑我!招安招安!以後我難道真的能跟那高求再同朝為官不成?!那樣的話我林衝,豈不是遺臭萬年?!”
鄭恐當即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林教頭,如今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不如你跟著我乾,到時候你想殺高求就殺高求,你想殺高衙內就殺高衙內!為你娘子和家人報仇,何等痛快?!”
林衝愣住了。
鄭院長說的有道理啊!
自己跟梁山,報仇沒望了。
又沒地方去。
那反倒不如跟鄭院長乾,到時候無論成功失敗,自己至少努力了!
林衝想到這裡,當即拍桉而起,看著鄭恐,“啪”的一下雙手一抱拳,道:“主公!以後林衝這條命,就是你的了!林衝此生別無所求,只求能夠手刃高求和高衙內!”
眼見林衝效忠,鄭恐頓時大喜,急忙將他扶了起來,哈哈大笑,道:“這才是男人當有的樣子!子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林教頭大仇,自然要親自得報!某切答應你,待有朝一次能破汴京城門,高求和高衙內定給你抓活的!到時候你想怎麽殺,便怎麽殺!”
聽了這話,林衝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
此時他才知道,鄭恐當真是英雄豪傑,是真的為他著想。
而不是像宋江宋功名那樣,把兄弟們給賣了作為他升官的踏腳石!
只不過,雖然如今林衝已經非常不認可宋江,可其他的那些兄弟卻是真的有不少相處不錯的,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道:“主公,雖然在下不齒宋江為人,可其他的那些兄弟在下卻不忍出手,不知……”
“哈哈,這種小事還有什麽需要說的,
”鄭恐哈哈笑著拍了拍林衝的肩膀,道:“林教頭且盡管放心在這書院住下。這次梁山來攻打我們清河縣的事情,林教頭無需出手。”……
另一邊。
黃晶眼見形勢不對,第一時間叫石寶護送他逃走。
在來之前蔡京交代石寶的任務就是隻管負責黃晶的安全,至於其他的盡可不用理會。
所以石寶也算是盡職盡責,護送著黃晶安全與梁山大部隊匯合。
此時,宋江聽了黃晶的訴說,先是一愣,緊接著整個人都撲到了地上!
“兄……弟……!!!”
宋江痛哭流涕,趴在地上不肯起身,身邊好幾位梁山頭領硬拉,才給他拉起來!
宋江起身後,邊哭邊道:“鄭恐!枉我之前好心想要招降於你,結果你卻連坑我兩名兄弟!入雲龍公孫勝下落不明,林衝兄弟又死於亂軍之中!此等大仇,不共戴天!”
下面眾將領也是義憤填膺,紛紛叫嚷起來——
“宋江哥哥,出兵吧!為林教頭報仇!”
“對!為林衝哥哥報仇!”
“這等大仇,必須要報!咱們跟他們拚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一旁的黃晶卻是心中暗樂——哈哈哈,這回就好了!死仇已經結了,這回梁山和鄭恐之間,必須得滅一個!
這時候又有士兵來報:“報……報告宋頭領,花榮回來了!”
宋江急忙起身:“快請!”
很快,花榮一臉失落的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跪下抱拳,語帶哭音:“宋江哥哥,我們中了那鄭恐的計策,林衝哥哥為了掩護我等,被那鄭恐一杖打下馬去……”
宋江一聽這話,頓時啪嗒一下又撲到了地上!
“兄……弟……!!!”
眾人又是一頓好勸,才終於勸住。
“發兵!發兵!”
宋江大聲咆孝:“三日內!我要踏平清河縣,為我林衝兄弟報仇!!!!”
“啊啊啊啊啊啊!”
宋江這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眾人之中一個光頭衝了出去,一邊衝一邊嚎叫!
“林衝哥哥!兄弟來為你報仇!”
所有人都愣住了。
剛才啥玩意衝出去了?!
好一會後,宋江才急聲道:“那是我智深兄弟!大家快攔住他!莫要讓他走丟了!”
眾頭領這才想起來,魯智深這個路癡……
幾人急忙追了出去,卻就看到魯智深已經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梁山大軍這一次開始急行軍,路上又遇到了一群被脫的精光的梁山士兵,宋江本有心直接收留,花榮卻急忙在他耳邊道:“宋江哥哥,小心有詐,我們營地就是被對方裝作敗軍而攻破的。”
“有這等事?!”宋江整個人都驚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清河縣的老百姓都那麽虎。
一開始他以為對方就算佔據了清河縣城,可是那城才多大?
全加起來不過兩萬來人。
兩萬來人的縣城最多也就是養個兩千兵頂天了。
結果林衝過去被俘虜不說,這一千來名士兵竟然被搶成了這個樣子!
到底是他們是強盜,還是咱們梁山是強盜?!
……
卻說魯智深救林衝心切,提了那月牙鏟便衝出梁山營地,一路往北面急行。
路上逢人便打聽清河縣怎麽走。
於是走著走著,就到了恩州府城……
“恩州府?”魯智深抓了抓光禿禿的腦殼,喃喃道:“灑家明明記得應該是去清河縣來著,怎麽卻到了這恩州府城?”
他心裡正疑惑著,忽然看到前面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娘子正在挖野菜,好奇之下便走了過去,問道:“小娘子,清河縣怎麽走?”
那小娘子正是二丫李香兒,是當日鄭恐救下來的那個。
後來鄭恐帶人離開後,李香兒為了照顧爺爺並沒走,不過留在恩州府的杜江杜老先生看她可憐,便收了做弟子。
原本二丫也是分了不少銀子,有不少恩州府的潑皮看著眼紅。
結果二丫學了《掄語》後,竟然感悟到天地靈氣了!
還是個紅氣級別,那群潑皮被她一頓好打,就此再沒有人敢惹她。
“清河縣?往西邊走五十裡便是了。”李香兒聽到這話,當即站了起來,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順口問了一句:“你去清河縣幹什麽呀?”
魯智深歷來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也沒廢話,道:“灑家要去殺了那個叫鄭恐的,為我林衝哥哥報仇!”
“啊?”
一聽魯智深居然要去殺鄭恐,李香兒頓時急了!
那可是她恩公!
“你這臭和尚,為什麽要殺我恩公?!我跟你拚了!”李香兒說著,拿著手中的鏟子就衝了上去!
她年紀雖然小,可是卻也知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道理,這一衝上來那就是全力。
她可是紅氣,看起來瘦弱,力氣卻大!
這一鏟子下去, 魯智深急忙一擋,就聽當的一聲,李香兒退了五六步,手中鏟子也是直接斷成兩截。
魯智深則隻退了一步。
純粹力量來說,還是魯智深佔了上風。
可是他雖然著急為林衝報仇,卻不是欺負良家女子的人,急道:“你這小娘子,怎地上來就打!那鄭恐殺了我林衝哥哥,我去殺他又有什麽不該的?”
李香兒氣急,雖然手裡沒了武器,卻仍然衝上來便是一頓拳打腳踢,道:“鄭院長是奴家恩公,你想殺他,奴家便跟你拚命!”
魯智深邊格擋邊抓腦殼。
按照他的看法,這鄭恐定然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可是眼前這小娘子卻明顯是真的拚命的架勢!
這就說明鄭恐確實是有恩於她,當即急退兩步,一舉手:“娘子稍停一下!灑家有事不解!”
李香兒道:“你這臭和尚又要說什麽?”
魯智深道:“灑家認為這鄭恐十惡不赦,你卻說他是你恩公,咱們說的是同一人?”
李香兒道:“除了我恩公還能有誰?清河縣就一個鄭院長!”
魯智深越發的好奇了:“那個鄭恐,真的救過你?”
李香兒雙手叉腰,道:“那還用說!這恩州府原來的那個陳志明陳狗官,欺壓百姓通敵賣國,是鄭院長帶人踏平恩州府,抄了陳志明那狗官的家!奴家家裡被狗官霸佔的錢財還是鄭院長幫要回來的!”
魯智深頓時就驚呆了:“啊!還有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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