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郎君早有準備,”曹輝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問道:“卻不知名為如何?”
鄭恐微笑道:“便叫恐家如何?恐怖的恐。”
“恐家……”曹輝念了幾聲,之後眼神大亮,笑道:“不錯,不錯,小郎君的這恐家,剛好用來宣傳你的思想,你又號恐子,這倒是相得益彰。”
鄭恐笑眯眯的看著他,道:“卻不知老先生,可願助某一臂之力?”
“老夫雖然在理論上幫不上什麽忙,”曹輝笑呵呵的拿出筆來:“不過老夫在記錄方面倒是當仁不讓。剛好老夫認識咱們城內專門給大戶人家印製書籍的李家人,到時老夫記錄好之後,直接印刷出來,發布天下幫你宣傳一番,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聽了曹輝的話,鄭恐頓時大喜,道:“如此甚好!”
按照今天他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個世界確實是靈氣複蘇的世界,而這個靈氣複蘇又尤其對讀書人最是親切。
所以若是真的把自己的話編成語錄,發往整個大宋……
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可以收下很多像曹輝這種覺醒的讀書人?
等到舉事那天,一群滿臉橫肉的讀書人站在你面前,你是什麽感覺?
而且成立個恐家,宣傳恐家思想,這個借口召集人手,可比直接舉旗造反強多了!
最起碼不是那麽引人注意,非常符合自己“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戰略方針。
“可以!那便這麽定!”
鄭恐當即衝曹輝一抱拳:“老先生,今後便多麻煩了。”
“誒,不麻煩。”曹輝倒是搖頭,道:“老夫只是覺得小郎君的言論非常有趣,而且很有現實意義,總比跟那些狼子野心之輩坐下來討論仁義道德來的直接。那便這麽定下,老夫這麽些年,門徒倒也不少,擇日便把小郎君的這恐家思想傳播開。”
鄭恐笑道:“如此甚好。”
“對了,小郎君,”回來的時候,曹輝是聽王君說過鄭恐要去四明幫的,趕緊問道:“聽聞你明日要去四明山?”
鄭恐點頭:“恩,正是。”
曹輝問道:“此去意欲何為?”
鄭恐回道:“天下大亂將起,鄭某打算將清河縣周圍的隱患除掉。”
這是鄭恐早便定下的策略。
周圍的這些山賊草寇,能收的收,不能收的殺。
正所謂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不要的,也不能給別人!
“原來如此。”曹輝這老學究也不是傻子,一點就透。
清河縣位於恩州,這裡是大宋與大遼接壤的位置,大遼一旦南下便必然會經過這裡。所以曹輝也感覺這裡怕是安穩不了幾年,只不過沒想到鄭恐想的比他更遠,竟然是已經打算開始動手,當即笑道:“老夫今日遇到那兩個山賊便是四明幫的人,明日老夫與小郎君你一道前往如何?”
鄭恐驚訝道:“老先生也願同往?”
“那是自然,”曹輝點頭:“老夫既然身為筆錄者,自然要隨時跟在小郎君你身邊記錄。如何?”
“如此最好。”
於是就這樣,晚上鄭恐便定下了這一次前往四明山的人選。
他自然是要去的,然後就是厲天閏、曹輝、再加上王武等一眾潑皮混混。
一眾潑皮這兩天早已經等的眼睛都快紅了——再沒有人讓他們打,他們自己都要打起來了!
沒辦法,感悟天地靈氣,誰不想啊?
很快到了第二天一早,
被點名的人早早便到了北門集合。 鄭恐到了之後,一行人準備整齊,這便出發!
四明山上。
蒼鷹沈傑今天早早便把大家都喊了起來。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鄭恐到底是個什麽來意,但是人家既然下了拜帖,不見總歸不好。
於是整個幫內所有人全部都算上,共計一百一十二人,全部都各就各位。
不片刻,就聽山下有弟子來報——
“報!山下出現大批人馬,足有七八十人!”
沈傑頓時眼角一跳:“這麽多人!怕是來者不善!”
他說著一揮手:“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切記不可大意!”
又過了片刻,又有弟子來報——
“報,來人自稱恐家恐子,說是來傳道授業解惑的。”
沈傑:“……”
老子一個販賣私鹽的要你傳個什麽道,解個什麽惑?
沈傑繼續道:“再看。”
又一會,第三個弟子上來了,他一路連滾帶爬——
“報!報告當家的,這些人……不……不大對勁?!”
沈傑一愣,之後急道:“如何說?”
那弟子道:“這些人看穿戴倒是瞞像是讀書人,可是看他們的那表情,倒是與惡鬼相當!一個一個的都不像好人那!”
沈傑:“……”
老子特娘的可是山賊!販賣私鹽的流寇!
現在你跟老子說,一群讀書人不像好人?!
那弟子吞了口口水,還補了一句:“在人群中,我還看到了一個光頭!是一個老頭兒……”
沈傑:“……”
什麽鬼?!
莫非郭志和嚴吉說的,是真的?!
到了這裡,鄭恐等人已經眼看就要到了,沈傑急忙一揮手:“不慌,大家都列好陣,老子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樣!”
很快,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半圈,隨後,就看到一個身材無比雄壯的年輕男子, 帶著七十多個手下緩緩走了上來。
沈傑瞳孔驟縮!
但見那為首之人,身形人熊一般,比其他人高了足足一尺!
肩膀寬闊,身形勻稱,面部棱角分明,雙眉斜飛入鬢,好一個天神下凡!
而就在他身邊,則是一個一身橫肉的光頭老者,那老者身高不過五尺六寸,可是看他那一身橫肉,沈傑忽然就覺得昨天郭志和嚴吉兩人……
說的可能還是含蓄了……
至於此二人身後的那一幫,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幫眾,簡直就好像是一群餓狼在看著可口的羊群一般。
這是什麽組合?
“你便是那個什麽鄭恐?”沈傑開口問道。
鄭恐當即上前一步,很是文縐縐的一抱拳,道:“正是,在下恐家恐子,鄭恐便是。”
恐家恐子?
沈傑雖然佔山為王,可是也是讀過書的,問道:“我聽過儒家、道家、法家、兵家,可是這恐家,我怎麽從未聽過?”
鄭恐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自然,因為是昨天晚上才剛剛成立的。”
沈傑:“……”
你特娘的是在耍我是不是?!
沈傑沒好氣的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什麽這家那家的,不知足下所來為何?”
鄭恐道:“前來傳道授業解惑。”
聽了這話,沈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他現在的那種感覺用地球上的話來說,可能類似於…早上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姚明帶著七十來個壯漢堵家門口,“老弟,信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