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鄭恐一路悠哉悠哉的返回王員外的家裡。
剛走到院子口便聽到裡面傳來人們的說笑聲,門口更是掛著大紅燈籠,甚至還放過鞭炮!
這是正在慶祝那!
果然,鄭恐剛一進門邊看到王雪煙迎了出來,小姑娘一把拉起鄭恐的手,興奮的小臉通紅,道:“相公,今日你大發神威,可給咱們出了一口惡氣啦!現在街坊鄰居們都在裡面聊著呢,都說相公你是天神下凡!”
鄭恐頓時笑了笑,道:“哪有那麽誇張,不過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商隊而已。對了,之前咱們被他們坑過嗎?”
“當然啦,”王雪煙道:“咱們家的酒莊,上次被他們坑了不少好酒呢,爹爹當時損失了幾百兩銀子!”
“原來是這樣,”鄭恐哈哈笑著掏出銀票來:“這一次,某倒是坑了他們一筆狠的!三萬五千兩!”
王雪煙一雙大眼睛都瞪圓了:“這麽多!”
鄭恐道:“那是自然!”
王雪煙一臉的崇拜:“相公就是有本事!”
倆人頓時一起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鄭恐看著王雪煙興奮的紅撲撲的小臉,忽然心中一動!
咱家娘子不就是位大德魯伊嗎?!
那些馬雖然現在不行,可是要是咱家娘子給它們講講掄語……
這事有搞頭啊!
“對了,娘子,”鄭恐拉著王雪煙到院子裡的涼亭坐了,問道:“你能與動物溝通,大黃之類的都可以,那馬可以嗎?”
王雪煙想了想,之後搖頭道:“沒試過,奴家也不知道哦。”
鄭恐笑道:“明日去試試?某坑了那商隊的馬,只可惜大部分的馬都是老弱病殘,還是被騸過的,只有一匹馬還算完好,就是身體弱的不像話,站都站不穩。如果你能與它溝通的話,可以給它講講掄語,萬一能跟大黃一樣感悟到天地靈氣……至少當種馬就沒問題啦!以後咱們就可以繁殖出很多品質優良的契丹馬來當戰馬。”
“啊?真的嗎?!”王雪煙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拍著手興奮道:“好呀好呀!奴家終於有機會能幫到相公啦!那明日一早我就與相公你一起去書院看看!”
鄭恐笑道:“好!”
接下來兩人各回房間休息。
到了第二日一早,王雪煙早早就起床,做好早飯,端著去敲鄭恐的房門:“相公,起來了嗎?”
“恩,起來了。”鄭恐打開門,王雪煙笑呵呵的說道:“早上奴家特意做的豬蹄粥,還有娘醃好的鹹菜,咱們一起吃!”
“哈哈,那自然好。”
兩人一起吃了早飯,王雪煙對於能幫上鄭恐的忙著實興奮的不行,鄭恐才吃一半王雪煙就吃好了,之後不停的照鏡子。
鄭恐好奇道:“娘子,你總照鏡子是做什麽?”
王雪煙小臉羞的通紅,道:“奴家還是頭一次去書院嘛,總得收拾妥當,免得哪裡鬧了笑話,相公臉上也不光彩。”
她說著在鄭恐面前轉了兩圈,問道:“相公,奴家這一身好看不?”
此時的王雪煙,渾身上下都帶著那種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
就好像是一朵剛剛盛放的牡丹,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甚至就連鄭恐也都看的呆了一呆,好一會才點頭道:“娘子之資,當真無可挑剔。鄭某幸何如之,能為娘子之相公?”
聽得鄭恐的誇讚,王雪煙羞的不行,手指捏著衣角,蚊蚋般說道:“奴家哪有那般好?”
鄭恐長身而起,大笑道:“鄭某說有,那便是有的!”
此時飯已經吃完,兩人收拾整齊,這就出門。
很快到了書院,一進門,正在鍛煉肌肉的郭思等人先是一愣,之後劈裡啪啦的跑過來跟兩人行禮請安——
“師尊好!師娘好!”
“見過師尊,見過師娘!”
這幾個人一口一個師娘,給王雪煙羞的不行,不過卻是伸出小手牽著鄭恐的衣袖,說什麽也不願意離開。
“恩,”鄭恐則是輕輕點了點頭,之後問道:“馬都怎麽樣了?”
郭思急忙匯報:“回師尊,那些馬目前正拴在後院的馬廄裡吃草料。”
鄭恐道:“恩,你們先練著吧,我帶娘子去看看。”
郭思幾人急忙行禮:“師尊師娘慢走!”
鄭恐帶著王雪煙徑直到了後院,剛一進門就看到張成禮正帶著一個頭髮胡子花白的老者在看那匹小黑馬。
“張知縣,”鄭恐走過去好奇的看著那老者在那忙活,一會摸摸這,一會摸摸那,問道:“這位是……”
“鄭英雄,”張成禮微笑道:“這匹小黑馬雖然生的瘦弱,而且先天還有殘疾,但是血統卻是著實的純正的契丹馬。所以我特意請咱們清河縣的獸醫張田來瞧瞧,看看還有沒有一救。”
一聽張成禮這話,鄭恐當即點頭:“原來如此,那結果如何?”
那獸醫張田起身後一臉沉痛的搖了搖頭,道:“唉,沒救啦,沒救啦。這馬的先天基礎實在是太差了,可能是小的時候生過病,如今別說當種馬了,老夫剛才刺激了它一下,連反應都沒有。”
鄭恐:“這麽嚴重!”
“唉,”張田收好他的醫療器具,道:“張知縣,小人實在是盡力了,可惜……”
張成禮付了他半兩銀子,道:“麻煩你了。”
“客氣客氣。”張田說著就要走,結果剛好這時候王雪煙走上前去,摸著小黑馬的馬頭,小聲說道:“小黑,你發生了什麽事,能與奴家說說嗎?”
張田看著這個場面,在一旁提醒道:“小娘子,這馬是牲畜,怎麽能聽懂你說的話?”
鄭恐在一旁笑道:“我家娘子能聽懂獸言。”
“有這等事?”張田頓時一愣,這回他可舍不得走了:“那我可得聽聽。”
很快,就看到王雪煙與這小黑馬呢喃著說了一會,之後扭頭衝鄭恐說道:“相公,小黑真的是太可憐了。”
鄭恐好奇道:“怎麽說?”
王雪煙這就開始講起:“小黑原本是它們那馬群裡馬王之子,從出生的時候起就是它們那馬群中最靚的崽。更是與馬群中最漂亮的小紅馬訂了娃娃親,兩馬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結果就在它一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從那時候開始小黑就再也沒有發育了。唉,一開始馬群中的那些馬都還對它抱有希望,後來眼看它一直都是這般模樣,所有人都疏遠了它。那匹小紅馬更是跟別的馬跑了……”
鄭恐:“……”
你等下啊,這個情節聽著怎麽這麽耳熟?
原本的天才,忽然變成了廢材……
娃娃親的未婚妻更是悔婚,跟別的馬跑了……
鄭恐走過去,上上下下在這小黑馬身上一頓亂摸——這馬是不是身上哪裡有個什麽戒指手鐲之類的,裡面藏了個藥馬?
王雪煙疑惑道:“相公,你找什麽呢?”
鄭恐趕緊停下:“啊?沒找啥。”
這時候一旁的張田差點沒笑出聲來,道:“小娘子,你這倒是編的一個好故事。”
王雪煙頓時嘟起嘴:“人家才沒有編呢!小黑就是這麽說的!”
王雪煙能與動物溝通,鄭恐自然是知道的。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說道:“煙兒,你與這小黑說,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馬窮!”
王雪煙當即便把這話與小黑說了。
霎時間,就看到這小黑眼睛都瞪大了,鼻孔噴出一股熱氣來!
有效果!
那就得下猛藥了!
鄭恐繼續道:“你再與它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生來就低人一等。身殘,但是志氣不能丟!子曰: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吃得苦中苦,方為馬上馬!”
王雪煙趕緊給小黑說。
聽著這些話,小黑整個馬都愣住了。
這些話,從來沒有馬與它說過。
但是它卻明白了。
它現在經歷的這些苦難,或許真的只是因為它要成長,要成為新的馬王,繼承它父親的榮光的磨練!
身殘又能如何?它是生的矮小,是身有殘疾。
但是那些並不是打敗它的理由!
絕對不是!
只有當一匹馬自己都認為自己不行的時候,它才真的不行了!
鄭恐最後說道:“如果你問我,馬兒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認命,就是你的命!今日它對你愛理不理,明日你讓它高攀不起!”
不認命,就是我的命?
小黑猛的睜大雙眼!
它懂了!
對!
不認命,就是我的命!
今日它對我愛理不理,明日我讓它高攀不起!
哢哢哢——
小黑全身上下都開始爆發出可怕的哢哢聲!
無盡的紅色氣息開始包圍住它的全身!
它的體型開始增長!
它的雙腿開始變直!
它渾身的肌肉都開始隆起!
雙眼開始發出閃電一樣的光芒!
它的鬃毛都立了起來!
它渾身上下都爆發出恐怖的威壓!那是源自於它父親一代馬王而帶來的威壓!
周圍那些馬們,在這股威壓之下居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張田眼睛都差點瞪出眼眶,一臉的不敢置信:“不是吧?!這也行?!”
“不認命!就是我的命!”
小黑仰天長嘶!
“生而為殘,那又如何?”
“什麽是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
風起雲湧。
落葉狂飆!
當一切終於回歸平靜之後,此時的小黑,已經徹底與之前不一樣了!
渾身上下的毛發都黑的發亮,沒有一根雜毛!
身材足足有一丈來高,那少女在它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個孩子。
馬蹄鐵已經脫落,那一雙油光鋥亮的巨大蹄子,穩穩的踩在地上。
它的雙眼都露出可怕的電芒。
猛的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驚天的馬嘶聲——
“吸金金金金金——!!!”
小黑,重獲新生!
王雪煙興奮的撫摸著小黑的脖子,道:“小黑,你真棒!”
小黑伸過巨大的馬頭,在王雪煙臉上輕輕蹭了蹭。
王雪煙當即指著鄭恐,道:“小黑,以後他就是你的新主人啦。”
小黑扭過頭去,一雙不時的閃爍著雷霆的眼睛看向鄭恐。
這人……
是人中帝王一般的存在。
能成為他的坐騎,這輩子,夠了!
鄭恐微笑著拍了拍小黑的脖子,道:“你很不錯,能夠逆天改命,夠資格成為我的坐騎了。”
“從現在起……”
“黑皇,就是你的名字!”
……
與此同時,汴京。
皇宮之中。
一位少女正在庭院之中練武!
那少女扎著雙馬尾,穿著一身火紅的武士服,渾身金氣環繞,手中拿著一把足足有三百來斤的大鐵錘,舞的虎虎生風!
她年方十七八歲,肌膚如玉,一雙美目便如黑色寶石一般。
她宛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正是當朝皇帝趙佶的第五女,茂德帝姬趙福金!
“嘿!”
趙福金猛的一聲嬌喝,手中大鐵錘頓時砸在身旁的一塊大石上,頓時那大石“轟”的一聲,被砸成一地齏粉!
周圍的一群宮女太監見了這等威勢,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這位公主……
太可怕了啊!
這時候邊上的一個小宮女急忙走了過去,拿出手帕給趙福金擦汗,邊擦邊拿過一本《論語》,道:“公主,您今日還沒有讀書……”
“讀書?讀個什麽書?”趙福金一揮手把那《論語》打飛,道:“滿口的之乎者也仁義道德。也難怪我大宋的那些文人整日只會空談,禍國殃民,哼!”
那小宮女頓時嚇了一跳,不敢做聲。
便在此時,忽然一把溫柔好聽的聲音響起:“哈哈,吾兒又在練武?”
趙福金扭頭看去,趕緊行禮:“見過爹爹。”
來人渾身都帶著一點仙風道骨的氣質,而且額頭很大,白白淨淨的,一雙丹鳳眼,非常英俊,正是趙佶!
趙佶走到趙福金身邊坐下,微笑道:“今日爹爹此來,可是有件好事要與你說。”
趙福金一聽這話,頓時抬起頭,皺眉道:“可又是蔡鞗之事?!”
“正是。”趙佶輕輕點了點頭,道:“蔡太師乃我大宋的肱股之臣,國之棟梁!這蔡鞗也是一表人才,正所謂虎父無犬子,爹爹瞧此人實乃吾兒良配,是以便來與吾兒說上一說。”
“我不嫁!”趙福金騰的起身,怒道:“就他那小身板,連隻雞都抓不住,憑什麽當我夫君?!”
她說這話時明顯很是生氣,桌子上的一摞書都直接被甩飛到地上,化作一片一片!
周圍眾宮女太監見了這等陣勢,急忙告退。
有的時候知道的事情太多, 會殺頭的!
趙佶眼見趙福金拒絕的乾脆,也是心中不悅,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蔡鞗身為宣和殿待製,也是人中龍鳳,不算辱沒了吾兒呀。”
趙福金氣的頓時一跺腳,腳下的石磚都龜裂開來:“女兒說不嫁就不嫁!爹爹若再相逼,女兒便離開這皇宮,我看誰能攔得住我!”
眼看趙福金這麽說,趙佶也急了:“好好好!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你要走了,就永遠都不要回來!”
他說著甩袖便走。
趙福金在後面怒道:“不回來便不回來!當我稀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