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中生歪著頭看向蕭實和躲在他身後的徐莉，面部肌肉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她現在只是有些疑惑，翠芬診所的蕭醫生?那這個男人是叫蕭翠芬?

　　好似看出了女高中生的疑惑，蕭實用下巴指了一下剛從自己身後走出來的徐莉，張口道:“翠芬是她的名字。”

　　女高中生一副“懂了”的表情，只是徐莉的表情反倒顯得有些猙獰了。

　　“你們不知道現在是宵禁時間嗎?快回去吧，晚上盡量不要出來亂逛。”一眨眼的功夫，女高中生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

　　“蕭實，這裡到處透著詭異。”

　　蕭實讚同地點了點頭，推開診所陳舊的木門，走了進去。

　　屋內空間不大，裡面不像外面那樣破舊不堪，倒像是有人經常打掃似的。

　　桌子和座椅上沒有半點灰塵，各種器材設施也都保存的完好無損。

　　他來到就診室，“啪”的一聲點著了燈，披上衣架上的白大褂，坐定。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顯得是那麽自然，來了這裡，就像是到家了一樣。

　　徐莉謹慎的跟在蕭實身後，一路都沒出動靜，經過拐角的時候也是捏著蕭實的胳膊，生怕突然從視野盲區蹦出來個什麽東西。

　　哪怕是那突如其來的“啪”的一聲也沒有讓她發出半點聲音，但當她看到蕭實穿上了那慘白色的大褂，實在忍不住了。

　　“蕭實，這衣服你也敢穿?萬一是死……”

　　蕭實揉了揉被徐莉捏的發紫的胳膊，對著欲言又止的徐莉正色道:“翠芬，從現在開始，請叫我蕭醫生。”

　　徐莉:“……”

　　她不僅沒有看到蕭實對未知產生恐懼，反而感覺他樂在其中。

　　這種淡定也讓徐莉緊張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一些，看到她放松下來了，蕭實才接著道:“剛才那個女高中生，靈魂是黑色。”

　　“我記得你說過，白色代表正常人，藍色代表異能者，灰色代表被汙染的人，黑色……代表啥來著?”

　　要說蕭實能看見靈魂顏色這事，也就徐莉信了，她認為這或許就是蕭實的第二異能，只是一直沒能得到官方的認證，畢竟這個能力過於主觀了。

　　“黑色代表汙染源，並且據我推測，這個汙染源應該屬於靈類。”

　　聽到“靈”這個字，徐莉打了個哆嗦，那個小姑娘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在他們的視野中消失，確實詭異。

　　“那還等什麽呢?快脫衣服！”徐莉掏出藏在腰間的手銬，催促道。

　　?

　　蕭實愣了一下，便懂了徐莉的意思，閉上眼睛，道:“輕點。”

　　?

　　徐莉只是稍微往那方面想了0.1秒，思緒又馬上回歸，哭笑不得地道:“我是讓你脫掉特製服，用異能去消滅汙染源。”

　　蕭實攤了攤手，搖頭道:“我怎麽去呀?你也知道，異能是小拉的，他又不肯見你，所以這次沒和我出來，再說我們現在連它在哪都不知道。”

　　徐莉明顯頓了頓，才繼續道:“那怎麽辦?我對這種沒有實體的汙染源，不太擅長……”

　　你直接說你怕鬼不就行了?當然蕭實只是在心裡念叨了一句。

　　“據我常年混跡各大夜市燒烤攤的經驗，無論是什麽類型的汙染源，它們之間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它們心中多有怨念，這種怨念在病毒的影響下被無限放大，才會變成汙染源。”

　　好嘛，

合著他壓根就沒把宵禁當回事。　　那他去的那些夜市也不用想，肯定是汙染源們的地盤。

　　徐莉早已不會對這個男人的任何行為感到驚訝了。

　　徐莉的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道:“也就是說，只要淨化它們心中的怨念，它們就不攻自破了?”

　　“Bingo~”

　　“……”

　　這是徐莉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地球聯合部隊向來都是遇到汙染源就直接火力覆蓋，也正是這樣，一旦汙染源出現在居民區，就會讓他們畏首畏尾。

　　看來回去要多寫一份報告了。

　　“那你準備怎麽淨化那個女高中生的怨念?”

　　“一個字，等。”

　　?

　　真是語出驚人。

　　徐莉有些不解，難道靠等怨念就能消除嗎?

　　蕭實點燃香煙猛地吸了一口，道:“莉莉，病人之間是會互相吸引的。”

　　徐莉:“……”

　　……

　　漫長的黑夜在二人的長談中慢慢過去。

　　徐莉不敢睡沙發也不敢睡床，畢竟在恐怖片裡這些地方是最容易出事的，於是拿了幾床被子，乾脆就在蕭實旁邊打了地鋪。

　　雖然她身手比蕭實強，但碰到這種靈異類的東西就全都不好使了。

　　蕭實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醫生的椅子上，像是在想著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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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

　　仙氣飄飄的蕭實推開了診所的大門，溫暖的陽光射入身體，讓一夜無眠的蕭實困意更足。

　　街上密密麻麻的人們你來我往，有說有笑。

　　雖說街上的人們也都是灰色的靈魂，但這也比昨天晚上那詭異的氣氛強多了，起碼有“人”了。

　　這裡的白天宛如另一個世界。

　　徐莉也終於壯起膽子，去上了個廁所。

　　兩人的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了，蕭實在診所大門上掛上了“暫停會診”的牌子，並在門縫裡夾了幾根自己的頭髮才安心離開。

　　“你還是保留著在部隊時的習慣。 ”

　　蕭實笑了笑，雖然他看上去並不像徐莉那麽緊張，但他心裡還是清楚自己處於一個什麽環境的，在這裡一切都是未知數，最好還是謹慎一些。

　　看見徐莉憋著一個大大問號的臉，蕭實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和那個汙染源說我們是診所的人?”

　　徐莉管理了一下表情，是自己太容易被看穿了嗎?感覺自己在蕭實面前沒有任何秘密。

　　這也許就是久病成醫，看過無數個心理醫生的蕭實，也學會了微表情那一套，通過“閱讀”一個人某一瞬間的表情來判斷這個人當下的情緒。

　　不過徐莉確實也是不解，這裡可是汙染源的地盤，他們倆有什麽蹊蹺，它會看不出來嗎?

　　徐莉睜著大眼睛等待蕭實的解答。

　　“其一，這裡的建築周圍多少都殘留有一些灰色的靈魂痕跡，只有這個診所沒有任何痕跡，這證明大街上這些汙染者們並沒有來過這個診所，也可以說，正是因為咱們的到來，汙染源才特意給我們留了一個‘後門’。”

　　“而這也恰恰證實了我的想法，汙染源在潛意識裡，是希望我們幫助它消除怨念的，所以說只要進了這個‘後門’，它就會對我們身上不協調的地方視而不見，也許它自己都沒察覺到這點。”

　　徐莉稍加思索，猛地一驚，道:“那如果我們昨天沒有發現這個‘後門’呢?”

　　“那或許就沒有然後了。”

　　“嘶……”

　　徐莉回想起來昨晚那個女高中生猙獰的表情，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