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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宗》第9章 樹妖
  清心仿佛失了魂一樣,木然的跟著縈玉後面靜靜的走著,此刻他臉上的神情呆板默然,仿佛失去了活人本該有的生氣的氣息,如同一具行屍。

  “喂,你帶我去哪!我的手腳怎麽不聽使喚了,我的嘴,喂,你聽見了沒!”清心的靈魂在他身體裡抓狂著。

  縈玉則一臉輕松道:“如果我不困著你,小心周圍的鬼怪把你吃了!”說完還故意做出一副凶狀,但怕困住他的魂魄久了,會對他的身心不利,便解了法術。隨後又一臉擔憂道:“那顆樹妖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厲害,哎,也許用不了多久,它便能走出這裡。”

  清心剛想來回活動身子,聽了她的話嚇了一跳,道:“它走出這裡?你是說你也製服不了它?那它那麽厲害還不是被你困在這?”

  縈玉不耐煩說道:“困住它的不是我,而是我體內的這顆珠子。樹妖的法力都被這顆珠子所限制,可沒想到它竟然用同類的屍體來修煉這死靈之力,被它殺害的大多都和我一樣,都是修煉千年的樹精。等它死靈之力能夠突破珠子的封印,也許我也會死掉。”

  清心慌道:“那怎麽辦?你,你還沒有去外面看看……還有我師父,還沒有找到,你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縈玉則是一臉無所謂,說道:“是人都會死,那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現在可是人。就算我不去找它,它終要有一天會來殺我。”

  清心道:“如果連你都困不住它,那外面的人豈不是遭了殃,罪過罪過,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縈玉道:“你們人族不是有道宗和大月佛麽,你們有那麽多高手,這樹妖翻不了天的,它頂多就是欺負弱小,貪食生靈而已,再說人很怕死嗎?”

  清心低念了一聲佛號,道:“死並不可怕,可是眾生之苦,還沒有人能真正體驗到,若再入輪回勢必再受生死流轉之苦,死後不得脫身。”

  縈玉道:“世上真的有輪回嗎?如果有的話,那我下一世會變成什麽?”

  清心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道:“人生善惡多變,善業,得善報,可獲得“人天福果”下一世必將重返為人,由生到死,在由死到生;行不善業,得惡報,來世墮入畜生、餓鬼道,下地獄後受盡煎熬。”

  縈玉見清心一臉認真,仿佛一副得道高僧般,不禁收起笑意,認真道:“惡鬼也好,畜生也罷,若是能一生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也好。如果我到了下一世,那還記不記得你?”

  清心羞紅了臉道:“我聽師父說,人死後會喝孟婆茶,過了奈何橋,前世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縈玉道:“若是我有那麽一天,我可不想忘記我這一生,我便在奈何橋邊上變成一朵花。”

  “為什麽?”

  縈玉沒有說話,她好像又變成了那個從前的自己,顯得那麽落寞,又那麽孤單。

  縈玉又突然問道:“做人又有什麽樂趣?我覺得做樹做花做草比做人要輕松多了,而且還沒有那麽多紅塵煩惱,哎。”隨後又歎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在憐惜自己。

  清心不自覺的道:“做人當然有很多樂趣啦,比如吃飯,那些樹啊草啊花啊,他們能吃飯嗎,他們大概連世間最美味的清湯面都沒有嘗過。你當人這麽久了,連飯都沒吃過嗎?”

  縈玉搖了搖頭,清心大感難過,替她不值道:“真是太可惜了,若是能夠救出我師父,我一定請你吃麵。”一說到吃麵,餓了一天的小和尚有點坐不住了,

他東瞅瞅西望望,抓耳撓腮,他站起來又坐下,坐下後又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又坐下。  縈玉問他:你怎麽了?”

  小和尚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肚子餓,隻好問她:“你在這生活不吃東西嗎?”

  縈玉說道:“清晨飲露,夜間吸收月靈精華。”又問道,“你是餓了嗎?你平常愛吃些什麽東西?”

  清心說道:“山間野果酸澀,集市賣的素面最香最美味。”

  縈玉道:“那些東西我也曾吃過,卻不美味,人間雞鴨魚肉,鮮美卻多穢氣,食到口中難以下咽。人間的美味都是如此嗎?”

  小和尚想了很久說道:“我只知道小時候有一次師父從山下集市上回來,給我帶了一塊米花糕。我跑到沒人的地方,咬上一小口,嚼半天然後慢慢就著口水往下咽,再咬上一小口,在慢慢享受嘴裡的味道。那時候的米花糕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的美味。”只見小和尚閉著眼睛,想象著自己拿了一塊米花糕,正往嘴裡送,卻是塊土塊。

  縈玉笑意盈盈道:“好啊等救了你們出去,一定要請我吃米花糕。”小和尚重重的點了下頭。

  縈玉羨慕說道:“你和你師父的感情真好。”

  清心道:“我從小跟著師父,以前師父經常逗我玩,可等我越來越大,師父不像以前那樣逗我開心了,不過,我知道師父是很疼我的。我經常自己和自己玩,比如在河邊扔石頭,我從小扔石頭都是扔的最遠,打的旋最多的,其他人根本比不上。師父雖然不讓我吃肉,可我以前也偷偷嘗過,有時候就是那麽一小口肉,你才會發現當人是這麽有趣。”

  女子羨慕道:“你真幸福。不過你還沒有娶親,怎麽懂得男人真正的樂趣?”

  清心忙解釋道:“在大月國我可是和尚,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和尚是不能娶親的。”

  縈玉疑惑道:“那有什麽不同,不都是人嗎?”

  清心道:“我們和尚要講清規戒律的,我佛慈悲,是來開化世人以善行之的,怎麽能娶妻生子呢。師父說,若是讓一個女人纏上,又怎麽能好好專研我大月佛的大乘佛法,教化世人。”

  縈玉道:“你這麽善良單純,應該找一個愛你的女人,那樣你的人生才會更完美。那如果你以後萬一遇到一個肯放棄一切的女人要跟你走,你會怎麽樣?”

  誰知道清心立刻說道:“不可能!”

  縈玉溫言細語道:“萬一呢?”

  清心激動的大聲道:“我只是個和尚,我要跟師父在一起,我以後也要像師父那樣,做一個受人尊敬幫人擺脫苦難的好人。”

  “那太可惜了。”隨後一道禁言法術強加在清心身上,清心頓時不能動彈,縈玉道:“噓,別出聲。那樹妖比以前厲害的緊,我還是封住了你的靈魂,別讓它聞見你身上的氣,咱們悄悄的去它老巢,你師父也許會在那。”

  女子壞笑著,走著走著,突然坐到地下,清心被施了法,也隻好“重重”的坐到地上,清心呲牙咧嘴的嚷道:“你幹什麽!我的屁股好痛!”

  只見縈玉滿臉笑意:“帶著你,我不能飄在樹上,只能走路,這會我走累了,只能先歇會了。”

  清心急道:“可是我師父他……”

  縈玉打斷他道:“你師父只有我能救,你不討好我,還想讓我幫你。”

  清心道:“那怎麽討好你?”

  縈玉的身體扭捏的盤在清心身上,突然嫵媚的伸出細長的手指,在清心胸口輕輕畫著圈,道:“你這裡需不需要,今天你可是完全在我手裡了。”

  清心立刻大叫道:“若是你在這樣,我立刻咬舌自盡。”說完不禁想到:“我吞了自己的舌頭,這算不算又破了肉戒?”

  縈玉嚇唬他道:“千萬別死在這裡,你死了變成那些冤魂墮落了!”

  清心打辨道:“我死後怎麽會變成那…呢,我應該是變成那些白花蝴蝶之類。”

  縈玉聽後哈哈大笑起來,取笑道:“就你?你小時候嘴饞經常偷吃貢品,七八歲的時候,還偷看小女孩洗澡,還拿出自己的和她們作比較。還有你經常上樹偷下鳥蛋烤著吃,為了不讓你師父發現,連皮都吃了下去……”

  清心聽她對自己的“過往”如數一一說出來,吃驚道:“你怎麽會知道,你…你…你……”

  縈玉一臉得意,“我看人好壞,只需要吸他們的血,心裡越壞的人他們的血越是腥,越香。”

  清心道:“那我的血呢,是什麽味道?”

  縈玉突然安靜下來,閉嘴不答,清心奇道:“你怎麽了?”

  縈玉低聲道:“你血的味道讓我想起了好多,好多事情。”別人稍一注意你,你就敞開心扉,你覺得這是坦率,其實這是孤獨。

  清心看著她盤著雙腿坐在樹枝上,雙手托著下巴,一身白色的裙衫,癡癡的笑著。有一刹那間,小和尚感到自己心跳的速度比師父讓他背金剛經時還要快一點。她眼裡湧動著不可思議的神采,對他投去別樣的目光。

  清心也靜靜的坐著,看著安靜下來的白衣女子,眼神忽然變的沉醉起來,在自己眼裡,她是那麽美,那是一種安靜的美,一種不帶任何雜質清新自然的美,一種沒有任何牽強的美。

  縈玉突然扭過來壞笑道:“你看夠了嗎?”

  清心羞紅了臉,別過頭去,

  “看,是月亮。”縈玉指著天空道,清心抬起頭來,明亮的月光照著他們,兩人挨在一起,一起沉醉在這溫柔的月色裡,一切突然又變的那麽的美好,他們在一起忘記了煩惱,仿佛一切又變得那麽美好。

  縈玉突然問清心,“這個樹妖,它殺了很多人,我也殺了那麽多人,你師父見了我會殺我嗎?”

  清心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兩人看著天上的月亮沉默著,清心不禁打了個顫,縈玉將腦袋靠在他身旁,清心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

  那麽亮的月亮,兩人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竟看癡了,縈玉突然使勁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那不是月亮。”她背身過去,使勁搖了搖清心,“別看了,那不是月亮!”

  清心卻一動不動,縈玉解了之前禁錮他的法術,清心這才昏倒在地,慢慢睜開眼,天上飄著的“月亮”突然變成了藍色,好似掛在了那顆大樹上,如同是那棵樹的果實一般。

  縈玉立馬遮住他的眼,道:“不要看它,它會讓你迷失自己。”

  “是它。”縈玉心裡一陣悸動,“它終於煉成死靈術它來了,樹妖來了!你快躲起來!”

  清心連忙爬起身,在一顆樹後藏起身子。

  藍色月亮突然射出一股死靈之力,注入大地,四周死氣漸漸蔓延,死地上“突突突”的冒起了無數腐屍,借著天上“藍月亮”散發出的藍光,“嗚嗚啊啊”的叫著。這些腐屍除了有一雙紅色眼睛外,渾身上下都是黑紫色,臉上的五官已經扭曲,嘴裡漏出尖利的獠牙,絕不是普通屍變的僵屍。

  看它們所施展的亡靈之術,似乎擁有自我意識。被死靈之力侵蝕的土地,樹木,甚至天空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林中原有的生命漸漸枯萎,如同被抽幹了一樣。

  “藍色月亮”的光輝慢慢擴散,清心本想要扭過臉去,可眼睛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不知怎的,隻覺得那月亮越來越藍,越來越亮,仿佛把所有的一切都映成了藍色,呈現出了一種妖異的美。

  清心隻覺得耳邊有一位女子在喃喃低語,自己努力的聽著,可怎麽也聽不清。清心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他努力著想要避開月光,可目光怎麽也移不開,身體慢慢的,越變越輕,仿佛飄了起來,朝著“藍色月亮”慢慢飛去。

  縈玉見清心被月亮罩在裡面,慢慢吸食著他的靈魂,“不要啊!”她無聲大喊道,急忙飛過去救他。

  縈玉默念的咒術聲響起,她身體之上淡青色的靈氣猛然暴漲。可一入月光裡,樹妖的死靈之力在空中泛起能量漣漪,死靈之力的陰影已完全籠罩著她,這陰影裡滿含陰寒之氣,死靈之力讓她動不了分毫,她隻覺得自己的心慢慢隨著這個月亮震動而跳動。

  縈玉心思道:“樹妖把自己的果實修成了死亡之心,林中所有妖物的魂魄皆被它煉化,恐怕它的修為已突破大妖王。”

  縈玉連忙運起體內靈力與之抗拒,只是月光裡的死靈之力陰寒襲體,毒性之大,全身靈力隱隱已有被腐蝕之意。

  那樹妖還未現出真身,可它的精神力量已經強大無比。

  忽然,縈玉感覺腳下有異動,急忙越開,樹妖破土而出,一道黑藤急忙纏繞縈玉下半身,縈玉運起靈力,身後亮起青色羽翼,羽翼亮起青色護罩,瞬間將黑藤彈開。

  樹妖得意的大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把這個小和尚送上門來,哈哈!哈哈!等我吸食了他的靈脈,躲了你的木靈珠,妖族之內再無敵手了!哈哈哈哈!”

  樹妖瘋狂的錘山裂石,一想到馬上就能吞食靈脈,更顯的瘋狂!

  懸掛在樹上的邪月,已經將清心吸入藍色月亮裡,一進入其中,清心的佛珠形成一個光圈,將清心的靈魂罩在其中,將邪月裡所有的陰暗之力全部隔開。

  清心左右上下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只見四周都是翻騰的能量,如同熱水翻滾一樣,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清心小心的走著,或者說慢慢的飄著,穿過層層能量所結成的結界,心思道:“原來月亮裡面沒有仙女白兔蛤蟆的。”

  突然前面閃著金光,清心的心猛的跳動了一下,趕緊走過去。只見一個河蚌一樣的物體被一股能量形成的漩渦所吞噬著,清心急著大叫了一聲:“師父,是不是你!師父!”

  他對著佛珠自言自語道:“佛珠啊佛珠,幫幫忙,救一下師父。”清心小心的催動著佛珠,佛珠形成一股金光,透入到能量漩渦,周圍的陰暗之力立刻風起雲湧,卷成一股與之對抗,只是與金光一觸,便漸漸消散。

  金光穿透陰暗之力所形成的結界,一股涼意徹底將他包圍住,他還是用心催動著佛珠,陰暗之力已形成一個可怕的惡魔,它的眼神如同深淵猛獸,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掉,只是奈何近不了清心的身。

  它威脅嘲笑,張牙舞爪的擾亂著清心的心智。“哇”的一聲,清心噴出了大口鮮血,他閉眼不看,耳邊更是傳來震耳欲聾的呼嘯聲,讓他心顫不已。

  “孩子,你來了。”一聲慈祥的聲音打破了四周,清心立即睜開眼,看著突然冒出在眼前那個慈祥的臉龐,身子忍不住打了個顫,“師父,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還好嗎?”

  那個和藹的聲音再次響起:“孩子,快到我這來,我等你很久了。”

  清心看著面前的這雙眼睛,從他的眼神裡,他的目光平和而又深沉,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眼神是那麽陌生的慈悲。

  清心搖了搖頭,道:“你不是師父,你不是。”那個蒼老的和尚緩緩低著頭,隨即摔倒在旁,“師父!”清心還是忍不住的叫了一聲,老和尚慢慢伸出手來,好像是要清心將他攙扶起來,清心不忍,還是緩緩的伸出了手。

  突然,佛珠突然閃耀了一下,清心慢慢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象讓他吃了一驚,眼前的師父慢慢的支離破碎,露出了惡魔的本來面目,原來的一切都是它所幻化,它不甘的連連咆哮,卻又無比忌憚他身邊的珠子,隻好在他身邊蕩來蕩去。清心繼續穩住心神,誓要將金光傳遞到老和尚身邊。

  伴隨他默念的經文,裡面似乎有所感應,清心更是欣喜不已,繼續努力著默念經文。“轟隆!轟隆!”外面連續傳來震動,清心以為又是那些惡魔搞的鬼,更是不為所動,突然“啪”的一聲,一股強大的寒氣將月亮射出一道缺口,清心驚奇的看著,佛珠也散發出陣陣微光,仿佛在感應著什麽。

  困在月亮裡面的的能量全部騰翻著湧向缺口,呼嘯而出。巨大的漩渦也向外拚命旋轉,隨後無數的雲氣被席卷其中而後散開,也奔向了那道缺口。

  清心心疑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是她救了我嗎?”等雲氣消失乾淨,河蚌終於打開,露出了老和尚的身影。

  老和尚臉色泛青,全身血汙,清心見了不禁掉下了淚,“師父,你醒醒,師父……”

  縈玉正與樹妖抗衡,一邊又擔心清心在樹妖的果實裡發生危險,便用木靈珠化作一隻青鳥,呼嘯一聲,撞向月亮,掛在樹妖身上的“月亮”被青鳥撞開了一道缺口,困住她的死靈之力,也隨之一暗。

  “月亮”裡面不知冒出多少惡魔與冤魂的精魄,它們仿佛被困了千萬年,現在才得以脫身,它們四處飄散,狂舞,仿佛享受不盡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那些困於月亮之中的冤魂精怪更是怨氣極重,哪是整日飄蕩在林內尋常的幽魂可比。頓時,整個林子已成了人間地獄。

  縈玉見清心也逃了出來,便向他喊道:“快走!”

  清心連忙將老和尚背在身上,只是老和尚昏迷不醒,身體異常沉重,清心咬著牙,努力著挺起腰,向著外面的密林跑去。

  “你們都休想逃走!”樹妖揮舞著巨大的樹枝,擺動著那巨大的身軀,空中飛舞的冤魂顯然對它十分忌憚,紛紛逃離四處。

  “蘇醒吧!死亡奴仆!”地下冒出無數的傀儡僵屍,只見它們張著嘴,將飛舞的冤魂全部吸入體內,然後努力著睜開猩紅的雙眼,又同活了一般!紛紛發出死靈般的尖叫,整個場景如同怨靈咆哮!

  縈玉連忙施法抵擋衝過來的僵屍,又扭頭看向清心逃去的方向,只見清心拚命的向前跑著,在他身後傳來各種藤條遊走揮舞的聲音,清心更是咬緊牙,拚命的向前跑。

  縈玉呵斥了一聲,周圍泛起的綠光將所有追趕他的藤條包圍起來,攔住藤條所有去路,清心這才得以脫險。

  樹妖可笑的看著她,地上的腐屍“呼”的一聲全部向她湧來,那先腐屍被埋在地下千年而不腐化,已是不死之身,又得千年冤魂的精魄為助力,實力更是非同凡響。

  縈玉再度喚出木靈珠,使出全身靈力,祭出一團綠芒將撲過來的腐屍全部壓製住,早已藏在女子腳下那根巨藤迅速的向她打來,破了縈玉的護罩,她頓時失去重力,狠狠的,摔倒在地。

  “血,”女子擦乾嘴角裡的血,這是她第一次受傷,她看了一眼清心逃離的方向,也許一切都已命中注定……而在那一刻,女子心中開始感到一種緩慢的痛苦,好像有聲音在她耳旁慢慢念道:人類的感情美好而又短暫,你只能擁有這一刹那而已,你會忘掉你曾經擁有的,你隻屬於這裡,你只是他的一個過客。

  清心扭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女子,還是立刻,不忍的回了頭。那死靈之力沿著那團綠芒四處蔓延,一點一點,慢慢吞噬著所有,就連虛空都受到感染,不一會那團綠芒就被樹妖的死靈之術吞噬殆盡。

  縈玉略微調息體內靈氣運轉,一抬手,一股純淨綠色光芒匯聚一起,一股青色能量湧現而出,將死靈之力壓製而下,地上所有腐屍全被這股青色能量攪碎。

  樹妖身上所有的樹藤全部化成黑蛇,全部撲向縈玉,只見天上地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蛇,不禁讓人頭皮發麻。

  縈玉左躲右閃,綠色靈力包裹住縈玉的身形,瞬間閃爍在樹妖身後,青色能量匯成無數道巨刃,將樹妖身上的黑色樹藤全部切斷,左撲右擋的黑蛇忽的全部失去動力,全部跌落在地被枯葉掩埋。

  樹妖憤怒的吼了一聲,藏匿在樹妖空心樹洞的黑色心臟黑光大盛,由它生出的紫黑煙霧瞬間將整個空間壓低了許多。

  縈玉連連後退,自己的青綠色靈力竟然驅不散湧現過來的紫煙黑氣,連忙施法將綠芒包裹自身。

  只見黑氣迅速與綠光互相碰撞纏繞一起,縈玉立刻施法,周身綠芒起初便已壓倒之勢強行破出黑霧,可黑霧源源不斷,與樹妖鬥了許久,黑霧慢慢將木靈珠散發出的靈力包裹困住。

  縈玉心生退意,可靈力就是衝不破這黑色霧漳。只聽樹妖狠狠道:“你已經磨去了我不少耐心了,這也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將靈珠交於我!我會放過你們。”

  縈玉輕聲一笑,蔑視道:“你比我更像妖了。”

  樹妖怒道:“那你可別怪我了!”只見從樹妖體內散發出的黑氣越來越盛, 縈玉運轉周身靈力,綠芒再一次大盛,縈玉積蓄半天的靈力,這蓄勢一擊將無人可擋。

  縈玉雙手快速變換手印,青綠色的靈力蓄力一擊,只聽“轟”的一聲雷鳴,青色靈力瘋狂與黑氣碰撞,產生的震蕩波刮的林中樹木“嗡嗡”作響。

  青色綠芒再一次散發出來,這恐怖的余勢直衝天際。樹妖那恐怖的笑聲突然出現在她耳邊,“你殺不死我得,哈哈!哈哈!”樹妖張開巨口,吹出一口黑色毒氣,如萬馬奔騰的黑色洪流,再一次的衝擊過來,勢如排山倒海。

  縈玉想出手抵擋,卻不由得心悸,最後她伸出的手想要抓住木靈珠,最終握成了空。

  樹妖巨手一揮,由身上幾根巨大的樹枝擰成一股,狠狠砸在白衣女子身上,直接將縈玉周身的青色綠罩再次打破,狠狠的抽在她的身上。

  “哼”縈玉遭受如此重擊,悶哼一聲,身體迅速倒飛倒地,劇烈的大地“忽”的如同張開了深淵巨口,巨口之下,竟是密密麻麻的樹須,細看下,竟是由無數樹須互相纏繞結成的一座囚籠。

  樹妖得意笑道:“這座囚籠我給你準備了幾百年,今天終於抓到你了!哈哈!哈哈!就算我殺不了你,我的樹心也會慢慢把你腐蝕,破了封印,你就在這慢慢等死吧,終有一天你會體會到什麽才是絕望!”

  “給我抓住那個人類和尚!”樹妖的妖法充斥著森林裡每個角落,樹妖的樹冠一擺,地底下的腥眼紅僵紛紛冒出,全部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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