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村的人見林予北出來了,又圍了上去,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包袱上。
“林家兄弟,東西都拿好了?”
林予北點點頭,直接打開了包袱的一角,露出裡面的衣裳來。
眾人看清了裡面的東西,這才放心的讓開了位置:
“拿好了就趕緊走吧,待會官爺們來了,咱們也不好交代。”
他們雖跟周家人是同村的,可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然不會偏向周家。
再者那日他們也見到了林婉兒的模樣,人又瘦又黃,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苦。
平日裡林婉兒待他們的好,他們都是記得的,這雖說人不再是稻花村的了,但也不妨礙他們幫襯一二。
左右是些女子的衣裳,這官府的人來了,拿去也沒用。
見稻花村的人都讓開了路,林予北包袱收拾好,坐上牛車,便離開了稻花村。
此時天色漸晚,沿途盡是枝繁葉茂的樹木,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蟲鳴鳥叫之音。
微涼的秋風襲來,吹落了寥寥樹葉,林予北走著走著,忽聽前面傳來一陣馬蹄聲。
這山間小路本就狹窄,他當即停了下來,隨後將牛車趕進了樹林中。
馬蹄聲越來越近,其中還摻雜著腳步聲,林予北透過林間的縫隙看去。
騎馬之人正是周太保,他身後還跟著十來個衙役,想來是去周家清算的。
他們一行人在山道上疾馳而過,林予北躲在樹叢中,見那群人已經走遠了,這才趕著牛車從裡頭出來,隨後慢悠悠的回了林家。
林家這會正在吃晚飯呢,林母聽見動靜,連忙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見是林予北,一時不免有些詫異:“今個兒鋪子生意不好?”
不然怎麽能在晚上回來呢。
林予北將牛車停好後下來,他拿起兩個包袱,朝著林母走去。
“奮哥兒和勉哥兒的事有著落了,我這便回來,明日帶他們兩個去縣裡,讓私塾的先生考核一二……”
“那可真是太好了。”林母眉眼一彎,這事要是成了,林青兒也不用再愁了。
等明日兩個孩子入了私塾,他們也能安心回去了,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哪有常住娘家的道理。
“我先進去把這個好消息和你二姐說上一聲,你趕緊淨手,不然待會飯都涼了。”
“哎”
林予北點頭,等洗好手後,才提著包袱進了堂屋。
林青兒已經從林母那裡聽到了消息,這會見林予北進來,別提多感激了。
這吃過了飯,她便喊住林予北道起了謝。
十分客氣的致謝讓林予北微怔,他看著林青兒那副模樣,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就好像,二姐嫁出去後,再回來,對待他的態度多少帶著些客套,明明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在此刻,竟是有種生疏感。
他有些不習慣。
“二姐客套了,奮哥兒和勉哥兒這喊我一聲舅舅,我這幫著找個私塾,應該的。”
林青兒笑著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尷尬。
秦維見她的神色,便知林青兒這是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他當即解圍道:“青兒,思黛這會怕是餓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秦思黛雖說兩歲了,但還沒斷奶,這夜裡睡覺,必須得喝上一口才肯入睡。
林青兒聽言,當即說道:“娘,四弟,那我先回屋去了。”
林母擺擺手:“去吧,省的給孩子餓哭了。”
林予北也微微側身讓開了身子,只是明日早上是去坐林三的牛車,他這會便提醒了林青兒一句。
“二姐,明個兒得早些起來,咱們去三兒那邊坐牛車。”
林青兒腳步一頓,正想說家裡不是有牛車嗎,林母就問了出來。
“這家中有牛車不用,去坐三兒的,你莫非掙銀子掙傻了?”
雖說林三可憐,但也不是這麽個幫襯法啊?
“娘就放心吧,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林予北並未將馬車一事說出來,主要是這會說出來,定會遭林母的教訓。
林母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有些銀子就飄飄然了。”
這話可不好接,林予北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旁的林青兒與秦維相視一眼,也默契的當做沒聽見。
“你們聊著,我兩先去看思黛去了,明日我會早些起來的。”
林青兒笑著說道,說完也不等林母應聲,就急匆匆的同秦維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這會屋裡就剩林母和林予北還有林婉兒了。
林予北當即將包袱從地上拿了起來,神色自若的說道:
“我今日去了稻花村,這是從周家找出來的東西。”
林婉兒一聽周家二字,身子下意識往後一仰,她垂著眸,眼皮輕顫著,半響才看過去。
一個熟悉的箱子引入眼簾,她當即就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隨後不敢相信般的伸手去觸碰那箱子。
一旁的林予北都愣住了,林母卻是清楚的很。
這箱子,是當初林靳寶親自做的,說是用來給林婉兒裝首飾,只是她好像記得,林婉兒成親前夕,將這東西給扔了啊?
林婉兒見那箱子是真實存在的,不禁激動的淚流滿面,一雙手緊緊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一絲更咽聲來。
只是下一秒,她就看見了箱子上那一把格格不入的鎖。
她神色一僵,紅著眸看向林予北:“阿弟,這鎖?”
“鑰匙在這呢!”
林予北聞言,連忙將周太保給他的鑰匙拿了出來,隨後放在了桌上。
“我那衙門裡頭的兄弟同我說,這裡頭裝著周家人藏的銀子,我便去了一趟,給拿回來了。”
林婉兒點頭,顫抖著手將鑰匙拿起來,隨後將箱子打開。
裡面竟是放著小半盒碎銀子,還有銅板。
只是對林婉兒而言,這些都沒有那一根不起眼的木釵更加耀眼。
林婉兒顫抖著拿出那根木簪, 看著那上面鑲嵌的紅色石頭,她的心中充斥著無比複雜的情緒。
這木釵,是當初林靳寶送她的定情性物。
上面的紅色石頭是林靳寶在一個西域外商手中買來的,不值錢,倒是勝在稀奇,好看。
他特地去弄了小截桃木,又去請教木匠,親手為她做了一根木釵。
本來在她成親前夕,她已經將木釵以及木箱還回去的,只是林靳寶不知怎麽的將這兩樣放到了她的嫁妝箱子裡頭去。
等她發現,已經是到周家,周母清點她的嫁妝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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