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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母親的，自然事事以兒子為先。</p>

　秦月茹喝了口大麥茶，沒多久就注意到唐黎那桌的人起身離開，等韓繼風過來接她回家，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p>

　回去的路上，秦月茹突然道:“我剛碰到了唐黎。”</p>

　韓繼風專注地開著車。</p>

　看似沒有反應，但秦月茹余光瞥到，他握著方向盤的力道微微加重。</p>

　“她是和同學出來吃飯。”秦月茹開口:“幾個月沒見，我看她比先前更加懂事了，我其實挺喜歡這個丫頭，雖然還在上學，如果你覺得合適，你們可以先處一處。”</p>

　這個建議沒被韓繼風出聲否決。</p>

　秦月茹覺得有戲，發自內心地笑了笑:“你現在的工作這麽忙，換做一般的女生，可能無法理解你，不過阿黎是個乖巧的女生，性子不錯，人也聰明，不會給你帶去什麽麻煩。”</p>

　說著，秦月茹轉頭看向前方路況，眼神有些悠遠:“我的身體不好，你又經常不在家，如果你能早點結婚，家裡也有個人陪我說說話。”</p>

　過了會兒，韓繼風突然問:“您真的喜歡她?”</p>

　“我喜歡沒用，主要是你喜歡。”</p>

　秦月茹道:“老婆娶回家是跟你過日子，不是和我，你覺得阿黎不錯，那就和她試著相處，不是一定要結婚，如果不合適，你們分開也很正常。”</p>

　一路上，韓繼風沒再搭話。</p>

　回到韓家，他拿著車鑰匙直接去臥室。</p>

　反手掩上房門，脫掉外套坐在床畔，視線卻被桌上的文件吸引，那是他舉報夏正國的材料複印件，也是他從司法部某個科長那裡取來的。</p>

　——再過幾天，夏正國就會被正式撤職。</p>

　韓繼風的上半身前傾，胳臂肘搭在腿上的雙手相扣，他的腦海裡，回想著那些支離破碎的夢境片段。</p>

　如果說，他開始隻當自己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在他拿到夏正國貪汙的證據後，夢裡的情景更加真實起來，倘若他夢到的這些，將來都會盡數發生，他現在又算怎麽樣的存在?</p>

　秦月茹在車上提及唐黎，他想起的是那個被綁匪用胳臂鎖著脖子、太陽穴被手槍指著的女人，她的左腿有些不便，抓著綁匪手腕的雙手，布滿被燒傷留下的疤痕。</p>

　他站在寒風冽冽的天台上，神情冷峻，聽到綁匪提出的條件，衝對面的天台做了個“開槍”的暗號。</p>

　子彈沒打死綁匪，卻穿透被綁匪挾持的人質頭顱。</p>

　韓繼風抬手擼了把臉龐。</p>

　在那個夢裡，他沒想過讓特警故意擊斃唐黎，僅僅是一場意外，這個意外卻也成為他的心魔。</p>

　手機在寂靜的臥室裡發出嗡的震動聲。</p>

　他看到，是黎盛夏的信息。</p>

　[我和秦衍聲的婚禮， 你會來嗎?]</p>

　打開朋友圈，黎盛夏在五分鍾前發了個說說，是一堆Triangel(緣分天使)瓷娃娃的照片，配了一句獨白:“越來越覺得還是學生時代最簡單，懷念卻回不去。”</p>

　韓繼風沒回信息，按照夢境裡的發展，黎盛夏和秦衍聲兩年後才結婚，現在發來短信不過是一種試探。</p>

　——試探他對她是否舊情難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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