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盛夏的記憶裡——
只要她這樣示弱,韓繼風每次都會原諒自己。
她摟緊韓繼風:“阿姨給我打電話,她說你出了車禍,我真的很怕,怕再也見不到你,明明你已經對我愛理不理,可我還是犯賤,忍不住去想你,想我們以前的事。”
燈光下,兩道擁抱的身影投在牆上。
黎盛夏的聲音響起在病房裡:“你恨我也情有可原,我不該在你最低落的時候選擇離開,不該由著家裡安排我的婚姻,不該和秦衍聲在一起,更不該輕易拋下我們幾年的感情。”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懲罰我?”
韓繼風站在原地沒動,黎盛夏環在他腰上的臂在收緊:“那天下午,阿黎忽然回來,她告訴我,你根本從來沒愛過我,你想娶的也是她,我不過是你無聊的大學生活裡的調味劑,當著我的面,她打了那通電話。”
黎盛夏的話裡帶了幾分苦澀:“可是那又怎麽樣,誰讓你是我愛的男人,即便成了別人的未婚妻,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你。
你明白那種同床異夢的感覺嗎?身邊躺著另一個男人,心裡想的卻不是他,不敢輾轉反側,怕他有所察覺,哪怕捂在被窩裡,腳還是冰冷,就算強顏歡笑也要把日子過下去。”
良久,韓繼風拉開了她。
黎盛夏抬頭,已經潸然淚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隨即彎起唇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們已經分,分不止一年,你想和誰在一起,說到底……我無權干涉。”
“其實……阿黎挺好的,以前她就喜歡你,而且她還年輕,不像我……”
說著,她自嘲一笑。
過了會兒,黎盛夏深吸一口氣,對上韓繼風那雙深幽的眼睛,故作微笑:“那天電話裡你說的話我有聽到,如果阿黎是你的選擇,我會祝福你們。”
類似的場景,韓繼風在夢裡也見過。
那是在黎盛夏和秦忠的關系被媒體曝光以後。
關於他和黎盛夏的那段感情,黎盛夏一直是主導的那方,在自己面前,她表現得矜持又端莊,似乎從不會做逾钜的事情,當她離婚回國,好像也是他一步步地,害她成為人人唾棄的第者。
越是這樣,他心對她越是有愧。
也越想擺脫和唐黎的婚姻。
得知她和秦忠有過一個孩子, 大選結束的第二天,他就淨身從家裡搬出去。
他沒說離婚,卻已經不想再面對她。
更加做不到繼續同床共枕。
他以為的恩愛兩不疑,最後成了一場笑話。
不出兩日,黎盛夏找到他的住處,也像現在這樣以退為進,篤定了自己那些年對她的感情,就像抓住他的命脈,一邊說著認錯的話,一邊主動提出離婚,強顏歡笑著,因為不想讓他再被自己所累。
其實她做這些,不過是想“逼”他心軟。
夢裡往後二十幾年的生活,他和黎盛夏在外還像夫妻,回到家,關系不比陌生人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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