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樣就能逃掉?”
常明袖中符籙再次落下,風刃和雪花飄蕩,解決剩下的大部分的鼠妖,留下滿地屍體。
神道萬民燈落在他的掌中,吐出火焰,焚燒一切。
自此,活著逃走的鼠妖寥寥無幾,已經不成氣候,未來監天司自會派人追殺。
“你們帶這位夫人回城,我去找那鼠王。”常明對三個黑衣衛吩咐道。
女子和嬰兒擔驚受怕一整天,現在最想做得事情,就是出去和家人報個平安,換件乾淨的衣服,吃點東西,接下來,就不必帶著她們。
“道長小心!”寧川拱了拱手,許城和王興兩人已經抓了隻鼠妖拷打出通往地面的通道,外面是皇城的良田。
三人拿起火把,提著刀劍,護送女子離去。
看著鼠王另外半截身子,常明甩出“千裡追蹤符”將其點燃,青煙化作巨大的單足飛鳥,一頭扎入土層。
黃光籠罩全身,常明使用“土遁符”連忙追上。
飛鳥在土中穿行,沒多久,他就聽到了流水聲,來到一處地下暗河。
跟著飛鳥上前,暗河的盡頭有一汪水池,水池上,一座邪異的雕像正在發著紅光。
雕像的模樣是頭三隻眼的老鼠,狀若駝背老者,頭戴官帽,披著綾羅綢緞,拄著純金打造的拐杖,尾巴尖端還綁著一串染血的金錢。
栩栩如生,內含神威。
“請鼠神賜福!”失去半截身子的鼠王跪在水池邊,拿出三根香插在地上,不斷的膜拜,磕頭,哀求。
呼吸粗重,生命力不斷流逝,要不是靠著土遁天賦,在深山和地下偷吃了不少天材地寶,他根本提升不了道行,也無法在失去一半身子後,苟延殘喘。
現在,鼠王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讓無數老鼠成妖的鼠神。
突然,他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人類的腳步聲。
“是你!”
鼠王齜牙咧嘴,露出凶相,也不起身,砰砰砰地對著雕像不斷磕頭,磕得血肉模糊,磕得露出腦漿。
“我願為鼠神獻上十萬豬羊,百萬白銀,將鼠神之名傳遍萬裡之地,讓億萬鼠群日夜供奉,香火不斷。”
常明謹慎地站在遠處,給自己套上各種防禦符籙,然後,又拿出玄鐵劍貼上各種攻擊符籙。
畢竟,他不過煉氣,面對一尊可能存在的邪神,再小心也不為過。
鼠王在窮途末路時,跑到此地求救,必定對這雕像充滿信心。
雕像聽到鼠王的承諾,拄著拐杖的手忽然動了起來,一隻隻血紅色的小老鼠從綾羅綢緞中出現,順著拐杖往下爬。
跳入水中,嬉戲遊玩。
鼠王見之大喜,這些小老鼠不是活著的生靈,而是鼠神的力量顯化,也是曾經使他開靈成妖之物。
張口一吸,血紅色的小老鼠瞬間炸裂,化作無數的血珠,落入他的口中。
一滴血珠就可開靈一隻鼠妖,如今,滿滿地一口,足夠他恢復傷勢,提升修為。
八百年道行,九百年道行……
千年道行就是金丹級的大妖,這鼠王已經無限接近。
他的下半身傷口開始愈合,斷裂的骨骼肌肉開始生長,渾身毛發如鋼針,身體膨脹到牛犢大小。
“哈哈哈!鼠神的神力,本王從沒有這麽強大!”鼠王砰地磕了一下頭,轉身面對不斷逼近的常明。
信心滿滿,再次使用神通。
腥臭的水流充滿地下的空間,
幽幽黑水,撲向常明。 後方,雕像的眼珠轉了轉,有個老者的聲音嘀咕道:“虧了!虧了!最後的災獸血液全部給了這隻蠢老鼠,希望他能擋住那邊的殺星。”
金光燦燦,滿身正氣,一看就是來斬妖除魔的強敵。他這虛有其表的鼠神可擋不住。
雕像的尾巴嗖的一聲藏入綢緞,邁動腳步,偷偷地往後挪,只差五步就可以跳出水池,碰到牆壁,使用土遁之法。
卻看見一道極寒的劍氣洞穿鼠王,威力不減地刺在他的身上。
“寒冰符”的力量冰封了地下的暗河,鼠王和他的神通,還有後方的水池與雕像。
常明慢條斯理地聲音傳來:“我說過,道行提升不代表戰力提升,怎麽如此執迷不悟?”
“現在,殺你,不過多耗費幾張符籙吧了!”
一腳踩住鼠王的腦袋,常明疑惑地看向那座雕像,雕像伸著腿,翹著拐杖,面露驚恐,保持著逃跑姿態被凍在原地,看上去栩栩如生,還有……滑稽!
“這就是你的鼠神?”
常明嗤笑,笑話自己的謹慎,笑話鼠王的跪拜。
他手中多了張“拘魂符”,符籙化作虛幻的鎖鏈,從雕像中扯出一位臉色尷尬的人類老者。
鬼竊神位。
“不!不!不!真不是真的,你是鼠神,強大的鼠神,賜予我們力量,給我們開靈的鼠神。”
“鼠神,殺了他!殺了他!”
見到這一幕,鼠王徹底失去理智,雙眼通紅,發出瘋狂地叫聲。
帶著鮮血的冰溜子從他身上碎裂,他大哭著,大吼著,發現體內的道行是如此虛幻,一隻血色的老鼠將他開膛破肚,跳到外界。
“這是……?”鼠王驚醒片刻,但轉眼失去生機。
血色的老鼠眼神變得靈動,發出不屑地叫聲。
“這老鼠?”老者鬼魂露出疑惑,這災獸血液他得到後研究過許久,除了異化鼠妖,讓老鼠開靈外毫無用處。
如果人類服用,不會得到力量,只會遭受內部的疫氣感染,痛苦死亡,成為瘟疫之源。
他就是因為此事暴露,王朝全城封鎖,檢查每位百姓,然後,發現他修煉邪法,直接派黑衣衛斬殺了他。
幸好,他金蟬脫殼,依附在得來的寶貝雕像上,靠著忽悠鼠妖得到香火,勉強可以存活。
“不好!”常明在下山後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仙君弟子,替我向你的師尊問好?”飽含惡意的聲音從血色老鼠口中傳出。
無數的疫氣化作實質,追向身形暴退的常明。
符籙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地下,但逼不退那股鼠形的疫氣。
疫氣從常明右手鑽入,一化為三,一者直奔氣海,一者直奔神魂,還有一者融入血液,流入心臟。
無數的紅點出現在常明皮膚上,瘙癢疼痛,他開始發燒,咳嗽,咳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鮮血,不由得蜷縮起身子。
視野模糊,五髒六腑仿佛被萬鼠撕咬,絞成碎片,要隨著咳嗽一起嘔出。
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