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樓。
沈婆笑盈盈地站在門口,招呼那些熟絡的客人,“是啊!我們無憂姑娘已經調整好狀態,這次的無憂曲保證不會再出狀況,要是各位聽了不滿意……以後,我們玉音樓免費給你們聽曲。”
“好!沈婆這句話,信心十足啊!今天,我們要是聽到了無憂曲,絕不能吝嗇身上的錢財,爭取給所有的姑娘換一套首飾。”
“好!說得好!”
“我在皇城等了幾個月,就為聽一次無憂曲,今天,不花光這幾日的積蓄,我不走了!”
一位位衣裳華麗的客人紛紛起哄,就見沈婆突然出聲抱歉,前往迎接一個少年。
“此人是誰?”客人們來這聽曲,自然有很好的修養,即也不對沈婆動怒,也不敢輕視那位少年。
沈婆能在皇城最熱鬧的地方開這麽一座青樓,待人接物都讓人如浴春風,絕不會無端做出如此失禮之事。
“國師大人!”沈婆壓低聲音,有接待過大官經驗的她,自然知道如何讓對方感到重視,又不引人矚目。
她見常明還帶著的兩個少女,微微一愣。
“我多帶兩人,可有座位?”常明問道。
“有!有!無憂姑娘已經為你留座。”沈婆連忙回答,就要送常明上樓。
“不用麻煩沈婆了,找個人帶路,我們自己去就好!”看看那邊偷偷看向自己,低聲議論的客人,常明說道。
“好!”沈婆很快讓人叫了無憂姑娘的丫鬟,這丫鬟請來國師驅邪,路上曾與國師交談,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最適合的人選。
要是多招待幾次,憑借無憂姑娘和國師的關系,未來怕是福氣不小。
“道長,還有……蘇雪蘇月兩位小姐!”丫鬟看了看一模一樣的兩位少女,立馬想到了什麽,行禮道。
之前,為了邀請常明,在監天司門口對黑衣衛死纏爛打,倒是問出了常明住所和兩姐妹的名字。要不是幸運地見到了常明,她都已經準備好雇馬車,前往蘇府。
蘇家,其實對於“玉音樓”來說不算陌生,樓裡姑娘們的衣服大都用得是清川蘇家的綢緞,蘇家的精美刺繡也是這些丫鬟們有空時,學習模范的對象。
只不過一時間沒人想到,如同丫鬟一樣跟在常明身後的兩人,是富甲天下的蘇家家主的女兒。
隨著丫鬟,一入樓內。
常明就聽到渺渺琴音,悠悠笛音,還有婉轉動人的歌曲。
樓內人很多,但是說話的人很少,聲音也很低,完全沉醉在樂曲和歌舞之中。
跟著丫鬟上樓,越上面,客人們的身份越富貴,人也越少。
來到頂樓,場間的裝扮清幽雅靜,有幾位姑娘已經在台上演奏。
舒緩的音樂中,秀美的丫鬟跪在一張張木桌旁,給客人準備茶水和糕點。
有人正在小聲說話,“這首位為何空著?”
“安陽國公家的王鈞公子在此,居然不能坐首位,這是留給何人?”
“莫非今日來人,還有人比他更加高貴不成?”
第二排的位置上,一個高大健壯,儀表堂堂的青年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一心一意地喝著茶水,等待無憂姑娘上台。
他安陽國公的次子王鈞,比身份更加讓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袖空空如也。
大韻王朝只有八個國公,地位非凡。
百年前,王家祖輩參與過一場事關大韻生死的大戰,隨帝親征,西漠隕陽之地,
幾經生死,立下赫赫戰功,得封安陽國公。 王鈞的爺爺,王老將軍,為先天巔峰的武者,曾經鎮守大韻邊境“漠門關”,抵禦西漠諸國十年進攻。
其後,王老將軍退下戰場,王鈞之父繼承國公名號,得副將之位,再次鎮守“漠門關”五年歲月。
如今,王家三子,除王鈞外,其兄其弟全部參軍,前往邊疆,鎮守大韻。
王家,堪稱大韻棟梁。
王鈞曾經與有榮焉,想要參軍拜將,但因為意外斷臂,體內妖毒無法根除,武道無法修行,所以自暴自棄,同紈絝子弟一起廝混多年,醉生夢死。
一日,來“玉音樓”聽到了無憂姑娘的無憂曲,一消煩惱,從痛苦中走出,徹底迷上無憂姑娘。
今天,一聽到無憂姑娘復出,立馬趕來,希望聽曲後,有機會和無憂姑娘一敘。
閑言碎語他原本早就不放在心上,但接下來的談話,還有門口的動靜,讓王鈞豎起了耳朵。
“不好說,這次無憂姑娘突然復出,那些愛聽曲的大官很多都沒有準備。 這兩天,剛剛被殿下責罵,沉迷享樂,有興趣也不敢帶頭前來,全部在觀望,但保不準有誰膽氣足,來這聽曲。”
“到時候,我們可沒有機會坐在如此前面,怕是還得讓坐。”
“等等!你瞧!那不是無憂姑娘的丫鬟嗎?剛剛下去,這是接了什麽人回來?”
眾人看去,就見一少年用清亮的眼眸掃視四方,似乎在尋找空位。
後面,跟著一對雙胞胎少女,讓人挪不開眼睛,相貌和氣質勝過台上那些萬裡挑一的秀美姑娘。
場面安靜下來,有人突然站起,“朋友,可要坐我旁邊。”
“那是柳家公子?”
“對!柳家家族之恥,回春堂最神秘的大夫。”
“不會接骨療傷,驅瘟治病,醫道萬千,隻精通固本培元,補腎之法。”
“最大的戰績就是一壯碩青年被妖鬼采補得仿佛老人,雖然耗資萬兩,但經過他治療再次生龍活虎。可惜聽說……後來那男子貪戀享受,再次去野外找妖鬼美人,直接一命嗚呼了。”
“人人唾棄,人人羨慕,整個皇城有需求的風流男子都來他這裡配藥。在對面玉花樓禦女三千,膩了,才來玉音樓修身養性,覺得還是清倌人的曲好聽。”
“這次,叫上這少年,估計是覺得發現潛在客戶,準備拉盡關系,未來好賣藥。畢竟,這人逛青樓都帶女子,一看就是風流倜儻,桃花旺盛,與他是志同道合之輩,不宰何時?”
“柳家斷了他每月的銀兩,他大手大腳地花錢,也只能靠這歪門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