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法之事,在書院學子有意的傳播下,很快就傳遍大江南北,激起了無數人的羨慕和渴望。
畫符前默誦的《清靜經》成為人人必讀之物,在多日的印刷下,依然供不應求。
導致,一份手抄本都價值千金。
流傳的幾張符籙畫法,更是稀少珍貴,在某些勢力和騙子的混淆下,真假難辨。
往往花費大價錢買來的符籙,十之八九都是別人隨意臨摹之作,錯漏百出,完全無法練習。
幾次受騙後,所有人達成共識,想要真正學到仙家符籙,還得考入皇城四大書院,面見國師。
或者等不知道多長時間後,各地書院開設的符籙課程。
國師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大韻掀起尋仙熱潮,一座座道觀在悄無聲息間,開始快速建造。
在外界風雲激蕩的時候,常明穩坐清水湖畔,提著竹製的魚竿,閉目釣魚。
魚線的前端沒有魚鉤,綁著一顆斬妖除魔時,采摘下的低級靈果。
靈果香味暗藏在表皮之下,普通魚兒遊過也視而不見,只有天生靈種才能發現餌料的奇妙。
沒錯!經過幾天的調查,常明發現自己念念不忘的天地靈種,巢穴就在清水湖。
白天,天地靈種順著八景河外出修行,夜晚,就會歸來,吐納月華。
教導了書院學子五天后,常明就有兩天的自由時間,不用去監天司,不用去書院,是修行還是煉法隨意選擇。
左右無事,他就搬來椅子,一邊看道書,一邊嘗試釣魚。
常明剛剛使用了“圓光鏡法”,才窺得了天地靈種的真身。
【天地靈種,七彩文魚】
【天地靈氣和人道文運在機緣巧合下,得仙人佳釀點化,化身生靈。】
【七彩文魚喜食大儒筆墨,以雨後虹光練就神通,吞霞氣,飲月華。】
【得之,可納靈氣,增文運!】
圓形的光潔鏡面,在常明的掌心閃耀,采集冥冥中的天機,顯露出一條七彩色的文魚。
還未看真切,文魚已經化作絢麗的虹光,逃離鏡面。
常明再想窺視時,已經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看來,修煉的不到家呀!”他暗道一聲可惜,撤去手中術法。“能得到一些信息也算不錯!”
“下次,去書院借點大儒筆墨做餌!”常明提起魚竿,返回蘇府。
釣魚要有耐心,不急於一時。
反正以他日益增長的修為,這天地靈種早晚會落於其手。
常明摘下靈果,捏碎表皮,把果肉灑入湖中,靈氣溢散,引得無數遊魚爭搶。
昨日演法結束,大韻各方明裡暗裡的邀請他商談,想要瓜分掉未來書院學子們,甚至民間每一個符籙學習者上交的符籙。
符籙,五抽一,上交官府和道觀,是公主和常明定下的強製規則。
剩下的四張上不上交,換取功績點,則看符師的自願。
這是一片很大的利潤,上交的符籙如何分配,是多是少,讓大韻各方如這爭搶果肉的遊魚,殺紅了眼。
在常明看來,實在操之過急。
仙家符籙的授課,還沒普及到所有書院,現在,每天能誕生幾張。
還不如加快仙家符籙的傳播,而不是在後面搞小動作,阻礙底層百姓獲得正確的符籙畫法。
常明傳法人間,授籙眾生,要得是人人有機會學習,而不是繼續被統治者壟斷。
仙家基礎符籙走進百姓平常的生活,
掃地除塵,生火做飯,祛病治傷,斬妖除魔……才是他之所願。 “國師!殿下有請!”忽然,常明看見秦公公駕著馬車,停在蘇府門口。
姬舒窈找他何事?常明想了想,自己經常用符籙所化的書信和公主交談,許久沒入宮,這次去看看也好。
他乾淨利落地坐上馬車,看著內部與上次完全不同,但同樣精致的瓜果茶點,隨意地品嘗了一小口。
望向朱紅的宮牆,巡邏的侍衛。
這一次,見面的地點在養心殿。
“殿下,國師已到!”秦公公通報一聲,就此退下。
常明進入大殿,這位公主殿下的衣服總是以金紅為主,雕龍繡鳳,尊貴威嚴。
“多日未見,國師修為漸深,斬妖除魔時的神通越發廣大,真是讓人羨慕!”姬舒窈淡淡地笑道,玉手捏著一份奏折。
上面,記錄著常明在這些日子斬殺每一隻妖魔的過程。
監天司用大段大段的語言描述著國師的功績,國師的強大,國師的慷慨,還有仙家符籙的妙用。
談到符籙,又是長篇大論。
大概的意思,不外是,監天司望殿下批準,以仙家符籙武裝黑衣衛,把一部分符籙作為月奉發放。
在未來,可以獲得足量的分配。
不過,這次邀請常明來,姬舒窈談的事情與此事無關。
兩人寒暄幾句,姬舒窈開口,談起今日朝議。
“文武百官要求本殿在二月二龍抬頭之日,登基為帝。同時,昭告天下,請神入廟。國師,認為如何?”
“良辰吉日!”常明含笑,“時間有點緊迫,但我早晨去見道觀時,發現墨大師還是謙虛了,數千弟子一一趕來,個個能工巧匠,足夠在剩余幾日建好道觀。”
“墨家那位嗎?確實是位能人!”姬舒窈點點頭。
負責神像的幾位工匠,在過年前就無一天休息,靠著送去的神泉水,夜以繼日打磨雕刻,同樣可以在二月前完成。
那麽,一切準備就緒!
“在登基前,舒窈其實有個心結!常明道長,可願意聽一聽!”纖細的玉手撩起發絲,姬舒窈站了起來,轉身背對常明的臉上,浮現一股落寞。
“公主信任在下,找常明傾述,我豈有不聽之理!”看著少女逃避的背影,常明也不點破。
二八年華,支撐一個王朝,並不容易。
作為盟友,他願意在合適的時間段,當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一年前,我只是王朝的公主,我與往常一樣,從宮殿中醒來,準備給父皇和母后請安!”
“不料!我推開殿門,有侍衛跪地磕頭,雙手獻刀,要我割其頭顱,治護衛失責之罪!”
“因為,我的父皇和母后……”
姬舒窈轉過頭來,聲音顫抖和冰寒,帶著不可置信,帶著憤怒殺機,一字一頓道。
“在寢宮裡,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