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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別離》第7章 父親
  國相府,議事廳。

  但見身著絳紫寬袍、腳踏飛雲繡履,眉頭緊鎖端坐在主位上的凜凜男子,正是此府主人,當朝國相——屈羽,正耐心地聽取左右兩側四人的軒昂話語。此四位個個華冠麗服、氣勢不凡,顯然都是東平國中的達官貴人。左側二人正是人稱東平輔相的戶政司首使鄭衛衡,及有著南中首賢美名的監察司首使古南風;右側二人則是當朝國舅外儀司首使錢士英,以及與國相府訂下婚事的禦馬使指揮使秦世忠。可謂東平朝中半數巨擘盡皆在此!

  “稟君相!今日燕國特使率親隨數人,於上午抵我建寧府,此刻已在內城驛館歇息了!我外儀司得報後,已遣左右副使及行走數人,前往伺候相關事宜!”錢士英低頭謙恭地說道。

  “哦?今日上午,已進城?數天前外儀司不是稟報過,燕使一行應於二十三日到我建寧府麽?怎麽足足快了二十多天?”屈羽不解。

  見國相質問,其余三人又面不改色,錢士英連忙起身,拱手說:“回君相!自安平之戰後,按兩國約書,往年繳納朝燕歲貢之時應為正月二十三日至二十九日,八十余年來從未有過更改啊!這,這燕國特使來得如此之快,此間臣並未得報!這,臣也不知是何緣故啊...”

  屈羽見狀擺手道:“也罷,且不說時日。既然來了,遠來是客。燕國是我東平上國,切不可慢待,凡事需稟過我與王上,方可為。”說罷示意錢士英落座。

  “鄭大人,”屈羽又轉頭看向坐在左側矜笑端坐的鄭衛衡,說道:“既然燕國特使已至,不論是否有關歲貢一事,戶政司可要先做好準備啊!”

  只見鄭衛衡不緊不慢地笑道:“稟君相,臣於一月前已令司內行走分別趕赴十鎮,催促籌措朝燕歲貢一事,四天前眾人陸續回都,如今所需貢銀、絹布、糧饗均已備齊,請君相放心!”

  “那就好。不愧是我東平輔相!讓鄭大人主理戶政司,王上慧眼獨具啊哈哈!”屈羽似是松了一口氣一般,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一直靜靜旁聽的古南風與秦世忠二人,眼神對視了一番。

  突然,此前一語不發的古南風緩緩開口:“稟君相,方才城戍司指揮使鍾國昌鍾大人,密報與我,燕國特使一行縱馬建寧府,飛馳禦馬街,踐踏城中攤販數十處,傷者數名,建寧百姓個個憤懣。城戍司有些為難,不知如何處理。我監察司已遣人前往安民犒慰,不知君相是否得報?”

  “放肆!”但見屈羽攥緊了拳頭,怒而拍案而起,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見此秦世忠已按捺不住,上前說道:“君相!那燕國特使背約先至,並未知會我東平,已是無禮之至!又於王城邊上縱馬傷我東平百姓,欺人太甚!世忠身為禦馬司指揮使,忠君護民!請君相即刻率我等進宮,稟告王上,再喚那燕使,定要將此事說個明白!”說罷怒氣已漲紅了臉。

  “君相!秦大人!哎喲,君相息怒!秦大人息怒啊!”見此刻氣氛霎時焦灼,錢士英連忙上前平緩,隨後又轉頭示意古南風及鄭衛衡二人,接著說:“君相,燕使北境之人,素來野蠻,無非是不適應罷了!我東平與燕國交好修睦已久,想必並無惡意啊!...您想啊,古大人處事向來周到,又是監察司首使,職責所在,且已經立即遣人過去安息民憤了,您大可放心!可別氣壞了身子啊!鄭大人也已備齊了歲貢所需,那燕使不就是衝著咱們東平這些個歲貢來的嘛,

既然先來了我們就先給他們,您說是不?犯不著為此動氣!嘿嘿...”  秦世忠到底是武夫莽漢出身,聽聞錢士英如此言語,憤而上前,怒指罵道:“不適應?!無惡意?!錢大人好一副奴相!怕不是領受了那燕國多少好處!”

  錢士英見屈羽及在場眾人均紛紛向自己投來了尖銳的目光,驀然額頭竟滲出了冷汗,趕緊打起圓場:“這這這,冤枉!冤枉啊!”。轉而向怒目圓睜的屈羽辯道:“君相明察,君相明察啊!秦大人這是天大的構陷啊!臣對王上,對東平,對...對君相,對君相忠心可昭日月,可鑒天地!臣與那燕國並無任何乾系,心心念念隻為我東平國著想,萬死不敢替那燕人說話啊!如若不信,臣願一死,以證清白!”說罷竟做出一番大義凜然的樣子,往身旁那精雕石柱作撞擊狀。

  “唉!罷了,罷了!”屈羽深深歎了口氣,捂著心口大聲嚎道:“你等都坐下!”

  聞言眾人即刻退回落座,那剛剛還氣勢洶洶佯裝尋死的錢士英見此亦收起了作態,如蒙恩大赦般趕忙回去坐定。

  見屈羽及在場眾人均陷入了緘默,古南風開口道:“君相,列位大人,燕使一事,不管其中蹊蹺,我等應同仇敵愾,齊心為王上效力才是,不可引起內亂,於君相看笑話了!”

  “是是是,古大人說的是!”向來做派溫和的鄭衛衡,連同剛剛起爭執的秦錢二人見狀隻得陸續應聲稱是。

  整理完雜亂的思緒,屈羽輕聲籲道:“唉!屈某深知四位大人,均忠君愛國,皆急切在心,我看在眼裡。不管那燕使是無意飛馬,還是故意傷人也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東平上下聞之皆怒,顏面盡失,顏面盡失啊!我東平雖是燕國屬國,國小勢微,可八十多年來,亦從未有過僭越爭鬥之心,年年朝貢,歲歲見禮,一直小心翼翼侍奉,怎麽橫加屈辱?事發王城邊,禦馬街,這不是明面上打王上與我等臣子的臉面嗎?!”

  秦世忠聽畢即起身躬道:“君相!請君相莫再猶豫!即刻率我等入宮覲見王上,稟明此事!王上英明睿智,正當鼎盛之年!世忠堅信王上必有聖斷,全我東平顏面!”

  只見屈羽眉頭緊皺,抬手揉按著前額,露出難為情的神色:“屈某何嘗不想入宮覲見?諸位應知,王上十天前偶染風寒,臥病在榻,數天前宮中內侍已傳王上口諭,停了早朝,無召不得見。此時入宮怕是違了王上諭令,況且——”

  “君相,王上有恙,我等臣子本應體恤,但飛馬傷民一事關乎國體!世忠堅信王上定不會怪罪!”秦世忠仍然堅持著。

  聽完秦世忠正氣凜然的建議,屈羽不禁陷入了沉思......

  “爹!”一聲爽朗清澈的少年呼喚傳來,議事廳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起。只見屈離從議事廳門後閃出,隨即大步流星地向眾人走來,身後跟著另一位惶惶不安、微微發顫的少年,正是那剛挨了打的古承嗣。

  “爹,兒子剛剛都聽見了!”屈離帶著古承嗣快步走到屈羽及四位朝中重臣面前,大大方方地見了禮:“列位大人安好!”古承嗣也唯唯諾諾地行禮,一邊又看著那正在瞪視自己腫脹的臉龐、正露出疑問神情的父親,古南風。

  “大公子好!”幾位大人連忙也向這位顯赫的國相之子回禮,其中剛剛還激憤不已的秦世忠看到屈離這位國相之子,自己未來的女婿,瞬間表情也緩和了許多,逐漸掛上了微笑。

  “胡鬧!離兒,沒見爹正在與幾位大人正在商議政事麽?是你一個孩子能聽的麽?你進來搗什麽亂?”屈羽不滿地責怪著。

  此時左側的古南風已率先起身,拉著在旁不知所措的古承嗣退了兩步,朝屈羽揖道:“請君相恕罪!小兒不知禮數,冒失闖進!念在小兒年幼,請君相見諒!”說完謙卑地躬著身子,古承嗣亦如此。

  見狀屈離也不掩飾,大聲說道:“爹,古大人,別怪承嗣。承嗣剛剛在禦馬街,在古府門前,被燕人打了!”

  “什麽?!”屈羽、古南風及其他幾位大人同時驚呼。

  屈離整理了一下頭緒,將古承嗣所言如實告訴了在場眾人,說罷並且拉過緊張的古承嗣,指著他腫脹的臉及脖頸處的印子:“就是如此,瞧!給他打成這樣了,那位燕國特使還威脅他說,見一次,打一次...”

  “欺人太甚!”秦世忠氣憤不已,實在忍不住:“君相,古大人!古公子是古家公子,您古大人是監察司首使,南中首賢,國之重器!東平國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燕人實在囂張可惡,竟在古府門前行凶,大放厥詞,難道視我東平如無物嗎?!君相!此刻若不進宮, 更待何時?”

  “秦大人,待屈某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浪未平一波又起,屈羽此時亦是十分頭疼。

  古南風此時凝視著自己的愛子,又看著正處在萬般糾結中的屈羽,忽然目光閃過一絲堅定,像是拿準了主意一般,向屈羽說道:“君相,臣古南風不過東平一小士而已,欺我古家臣並無怨言。一家之榮辱,一國之氣運,孰輕孰重,臣還是分得清的...”只見古南風又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但,臣乃監察司首使,監察司奉王上詔令,掌刑獄、懲惡行,明正典刑,教化萬民,如若臣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了,身為人父,難辭其咎,也擔當不起這個監察司首使......”

  屈羽聽聞像是預知了古南風將言什麽一般,連忙伸手製止。

  “君相!臣請辭監察司首使一職,即刻帶犬子回府,並手書一折,辭官返鄉!”古南風朝屈羽用力地拱了拱手,轉身扶起古承嗣,一字一句、充斥著心疼:“承嗣,兒子,我們回家!”

  “爹!...”古承嗣如何也想不到,平時自己看來嚴肅莊重、食古不化,對自己時常苛責的父親竟會為了他,做出了辭官之舉。此時古承嗣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嚎啕大哭起來......

  “古大人!古大人!三思啊,三思!”聽著屈羽及眾人的呐喊,古南風並無理會,將古承嗣擁在身旁,父子二人堅定地邁出了國相府議事廳。

  此時,古南風些許佝僂的身影卻顯得無比高大。這,是一位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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