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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別離》第16章 皇子與公子
  “承嗣哥哥,快過來呀!就等你啦!”

  “是啊承嗣,別愣著了!怎麽,連兄弟我的話都不聽了?”

  相府內鏡湖上,陽光下,湖水如同一塊塊銜接而成的七彩玻璃瓦,濃金色與淡碧色在湖面上交相輝映,仿佛一潑下濺的絢麗燈光。清澈的湖面上,一艘古樸典雅的小遊船緊靠岸邊,正待起航。屈離屈瑤兄妹倆正站在舟首朝呆坐在一顆古柳下的古承嗣,興奮地招著手。

  “屈離,我沒事兒,你們玩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剛剛經歷過失去至親、夢魘般折磨的古承嗣,夜不成寐,萎靡不振地擠出一絲苦笑,雙目靜靜地凝視著眼前安逸的鏡湖,泛著一片青煙似的薄霧,仿佛共鳴般的籠罩了內心,如同自己的孤寂與痛苦揮之不去。

  小船上秦春綺優雅地撥開內艙的垂簾,由小青攙著輕盈探身走出,朝不知所措的屈離說道:“夫君,別勉強古公子了。我知道你和古公子情誼深厚,很想安慰他,但古大人突然離世,打擊實在太大,古公子還需要時間。”

  接著抬頭注視,眉目含情,輕輕挽住屈離清脆地說道:“夫君,要不我們改天再來湖上遊玩吧?春回乍寒,我也擔心你受涼了......”

  屈離聽著如涓涓泉水般的輕語,知道秦春綺的體諒之心,如此懂事怎能不生出愛憐,旋即露出寵溺的神情說道:“嗯,綺妹妹,那我們回去吧!讓承嗣自己冷靜一會兒也好,只是我不習慣他現在的沉默寡言,很不像他......反正,不管他遇到什麽事兒,我永遠站在他這邊——”

  說著又湊到秦春綺淺淺的梨渦旁,喃喃道:“我也會永遠站在你這邊。”霎時如同百花綻開,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氣息。惹得一旁的小青也垂頭,悄悄捂嘴笑著。

  看著這兩人緊緊地挽在一起,秦春綺乖巧地倚靠在屈離臂彎中,本在一旁蹲著戲水觀魚的屈瑤耐不住了:“喂喂!哥,嫂子,你們當我是不存在的嗎?膩歪死了!”

  聞言秦春綺更是害羞,把臉龐朝屈離懷中又深埋了一些,兩人都不言語,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伴隨著湖水在水草叢裡微微低語,遠處不時傳來一兩隻小鴨的撲翅聲,微風習習,靜靜享受著這一美妙的時刻。

  “哼!真不知道害臊!”誰也沒有注意到,似是無奈低頭擺弄水波的屈瑤,此時眼中除了方才的嗔怪更有一絲羨慕。

  “大公子,大公子!”耳旁傳來六兒頓挫有力,標志性的大嗓門。

  只見六兒氣喘籲籲地奔到岸邊,瞧見眾人,方才停住連忙整理自己的衣衫,隨即露出謙恭的笑容一一行禮道:“大公子,少夫人,小姐,古公子!”

  “別多禮了,六兒!有話直說。”屈離和藹道。

  “大公子,院外來了一位客人,自稱是城西鐵匠鋪的李鐵匠,說要見您!我見此人生得實在是有些可怖,又殘缺一臂,未得您同意,便不敢私自放他進來!”

  “李鐵匠?”屈離不禁回想起先前與小青在那城西鐵匠鋪中,那言行古怪的李亥,但畢竟自己把那至關重要的虎首金牌托其轉交給秦世忠......至少嶽父信任他,此人應無惡意。結合此前李亥對自己的態度舉止,屈離囑咐道:“六兒,把客人帶到問天閣來,我這就去。綺妹妹,瑤瑤,承嗣,我先走一趟,有什麽事兒讓小青伺候著就行。”

  不一會兒,問天閣一層會客廳內,李亥跟隨著六兒的指引,來到正端坐著的屈離面前。

  “來,李大哥,坐下喝茶!別客氣!”屈離微笑著招手道。

  只見李亥對這座在相府內,甚至在整個建寧府內都聞名遐邇的問天閣似乎沒有一絲興趣,與以往來訪之客不同,並無好奇地四處觀賞閣內的華麗雕飾或者奇珍古玩,而是一直用和藹的目光注視著屈離。

  “大公子!”李亥躬身行禮道。

  屈離爽朗地擺手道:“李大哥不必多禮。我這兩日正準備要去城西拜訪呢,您倒是著急,尋到東院來了。”

  “大公子,恕我鬥膽不請自來!先跟您稟報一事,那虎首金牌我已及時轉交給秦大人。”

  “那就好,李大哥,辛苦了!”屈離示意李亥坐在自己對座,六兒連忙斟茶後便知禮地退下,守在閣外。

  李亥四顧張望,確定無旁人,便朝屈離開口道:“大公子,如我猜的不錯,宮內是否發生大事了,才逼得令尊和秦大人要動用重明軍?”

  屈離聞言本想下意識駁回,但又思忖著李亥應不是外人,便悄聲說道:“李大哥,嶽父既然信任您,那我直說,宮內到底發生何事,我們現在並不完全了解。但據我爹和嶽父推斷,如今宮內恐怕有人勾結燕人,謀害君王,意圖亂我東平......”

  “錢氏兄妹等人吧?”李亥單刀直入,但語氣並不凌厲,甚至是有些關心。

  屈離眼神驚詫,難道是秦世忠對其已透露?否則他便是洞曉一切的高人了。旋即屏住呼吸說道:“現在並沒有實證,但據我爹進宮所見,王上染病一事有些古怪,說是染了風寒,但王后請的那位許醫使卻斷言前後需二十余日方能見好,而醫術最為高明的展若塵首使卻未曾露面......更為蹊蹺的是燕使相比往年,提前數日到達東平,先擾民傷人,後殺害古大人,如今朝堂民間都是人心惶惶......”

  在屈離認真分析的時候,李亥耐心地凝神傾聽,那張猙獰地刀疤臉上漸漸擠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面容的溝壑逐漸扭曲變形,倒是有些別致的滑稽可愛。

  “怎麽了,李大哥?我說的有不恰當的地方嗎?”屈離原本正專心說著,瞥見李亥有些異樣,連忙問道。

  李亥眼中竟閃過一絲淚光,慈愛地笑道:“沒有,大公子,您說得很好!早聽聞您天資聰穎,百聞不如一見,國相大人真是教導有方,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心裡卻暗暗感歎道,先帝啊!大皇子如此出眾,您該安心了!想著往昔的一幕幕,李亥難以自控,“啪嗒”掉落下了淚水。

  “李大哥,您哭什麽?心裡有什麽事兒嗎?”屈離甚是迷惑。

  李亥連忙抬起僅剩的右手,拿自己髒汙的袖口把臉上擦拭乾淨,欣慰地說道:“大皇子,哦不,大公子,我沒事!”說完方才意識到自己仿佛又叫出了皇子一詞。

  “大皇子?李大哥,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什麽大皇子!我只是這相府內的大公子,皇子與公子,差別可大了......您可別再這麽稱呼我,這要叫旁人聽見,不得給我扣上個悖逆的罪名?”

  聞言李亥並無多少觸動,腦海裡陷入了思索,方才來相府之前,趙儼又潛到鐵匠鋪中,與自己留下幾番印象深刻的言語:

  “李殿帥,這幾日東平宮中便要有巨變,屆時恐怕會牽連多人,連同君王、國相在內......”

  “錢氏一方與屈羽一方都有所準備,現在只等兩邊的人,誰先動手而已。我作為燕人,不在意哪一方得勝,只要於我燕國有利即可......”

  “重明軍潛藏多年,如不設法引出,有朝一日恐怕又會成為我燕國心腹大患,我原本便是為此而來......”

  “我與那屈羽交談過,原本想著他對大皇子有養育之恩,便暗示了他,但此人不懂變通,對這東平太過竭誠,屆時我們一動手,恐怕也不能幸免。不管如何,李殿帥,是時候讓大皇子知道真相了,你得重新得到他的信任。因為從現在起,你得時刻護衛保他周全,待此事過後,我們早日回燕國......”

  ......

  “李大哥?李大哥?您在想什麽呢?”正在李亥沉浸自己的深思中時,屈離的幾聲急切的呼喚瞬間將他拉回了現實。

  此時李亥已形神複原,又攥緊掌心,目光堅毅,如同下定了決心一般朝屈離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公子,你可知我為何稱您為大皇子嗎?”

  “李大哥,您又來了。我說過,我不是,對了,上次我就想告訴您,可別忘了,我們東平國早就去了帝號,王上的公子只能稱作王子,而不是皇子,這是僭越——”屈離心生無奈,正要準備向李亥侃侃而談禮法。

  “因為您是大燕國的皇子。”李亥不動聲色地打斷道。

  目瞪口呆之余,屈離心裡嗔罵道,這大哥是不是認錯了?怎麽越扯越遠......我和燕國有什麽關系?燕人野蠻無禮,欺辱東平,還殺了承嗣的父親,早已不同戴天,難道這李亥是燕人?

  “您是燕人麽?”本能的反感,屈離此時已是按捺不住,甚至對李亥有些許改觀。

  李亥並未生氣,舉起茶杯把攥著,不卑不亢地仍是露著笑容:“我確實是燕人,但大皇子,您也是燕人——”

  “打住。”

  “您身上是否有一塊貼身玉佩,自幼佩戴,幾枚紅斑點綴,上面刻有‘離’字,但好像是一塊完整的玉佩對半剖開一樣,左側邊緣十分粗糙,形同半月?”李亥自顧自地不緊不慢說道。

  他怎麽會知道得如此詳細?屈離不由得心裡驚恐,摸出自己那塊,與李亥描述幾乎完全一致的離字玉佩,掌心發汗,緊攥在手,竟說不出一句話。

  李亥微微頓著下頜,看向屈離手中的玉佩,說道:“大皇子,我說的是否所差無幾?”

  “確實如此。您怎會知?”

  “大皇子,可願聽我說個故事?一個與你我有關的故事。”李亥突然起身,右手先認真撫平布衫的衣褶,單膝跪下,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臣禮。

  “別客氣,您坐著說吧。”屈離深吸了口氣,緊緊握著玉佩,凝視著眼前雖身體殘缺、衣衫簡陋卻誠懇堅定、頗具風范的男子再度落座,但心裡感覺此時的李亥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與此前並不相同。有了玉佩為證,多了幾分信賴,對於李亥即將透露的內容,屈離也收拾好心神,做好了準備。

  盡管此人身上彌漫著重重的謎霧,但仿佛已是到了揭開真相的時刻。

  “大皇子,那是十五年前,也就是永寧十五年十二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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