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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墓》第30章:害怕的話,那你還是看喜羊羊吧
  拎起放在棺槨上的鐵鎬,順手拋向殷仲,彎腰提膝,從小腿外側的刀鞘中,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匕。

  蹲伏在棺槨上面,一手撐著棺蓋,一手握著匕首。

  嗵、嗵、嗵、、、

  幾個呼吸之間,男人眼前被羊角鎬鑿穿的小洞,再次被男人用匕首,擴開一道拳頭般大小的黑洞。

  在殷仲一臉懵逼的表情下,男人竟從懷中掏出一隻‘青蛙’。

  是的!

  手指縫隙死死卡住青蛙肚皮,手上用力過猛,來回蹬腿想要蹦出男人手心的青蛙,開始沒了動靜。

  按住匕首,將開刃血槽處的碎渣木屑,往棺槨板上蹭了蹭,確定上面沒有殘留物,這才將其插入小腿繃帶纏繞處的刀鞘中。

  不緊不慢從袖口,抽出一根細如發絲的棉線,手指掐住青蛙後腿,系緊拎起。

  慢慢朝著棺槨板上,被男人用匕首鑿擊出的,幽深棺洞處填放。

  系在男人拇指上的棉線,雖然並未發生劇烈扯拽,但是每間隔一段時間,繩子上仍然會傳來陣陣抖顫。

  倒不是探查棺槨內是否存在弓箭機關,粽子詐屍等可能性。

  男人之所以,如此迷幻行為,究極原因,無非擔心棺槨內的屍體,在這幾千年的漫長歲月中已經腐爛,滋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毒霧瘴氣。

  個別朝代,棺內灌滿水銀浸泡屍體,不易使其腐敗的方式不同。

  遼國古墓,獨特的下葬習俗,更為直白,直接往屍體體內灌滿水銀。

  長時間處於棺槨密閉空間內,屍體與水銀發生的化學融合反應,雖然防腐,但在水銀的侵蝕下,屍骨與皮膚仍會發黑。

  上百年,乃至幾千年過去,誰又能保證棺槨內的空氣,能有PM2.5一樣甘醇上頭。

  “妥了”:男人輕聲低語道。

  隨後站起身子,拉起手指上的棉線,與腳下棺槨處的漆黑孔洞,保持垂直水平,緩緩將還在抖顫的棉線提拉上來。

  解掉系在青蛙後腿上的活口繩結,手心微微攤開,擺脫束縛的蛙兄,迅速朝墓室地面處蹦去。

  男人並未理睬,棺槨旁跳來跳去的蛙兄。

  手臂撐著棺槨,拎著鐵鎬一躍而下,極其穩健的落在地上。

  圍棺而視,每當走到到棺槨一角的位置,男人便會停下腳步,抬起手肘,用力頂撞一下棺槨。

  絲毫不在意,會不會打擾到,還在裡面躺著睡覺的‘財神爺。’

  沉悶的聲音,沒有從棺體傳出,而是從男人打出的棺槨上方孔洞處蕩出。

  圍著棺槨繞完一圈,現在男人所考量的是,怎麽才能保證棺槨在不受損的情況下,掀開外槨。

  如果黎瞎子在場的話,絕對會老淚縱橫感動道:“還是把頭好,想著咱,給咱留下這麽個大家夥。

  沒啥說的,拉回去直接過年。”

  這次還真不是黎瞎子異想翩翩,而是男人確實有意不破壞棺槨,留副完棺,送給那視棺如命的黎瞎子。

  畢竟眼前這幅四神黑漆棺,就拿現存博物館內,男人所見到的任何一副漆繪彩棺,都難以與之相比!

  至於棺槨上面鑿個洞,也是無奈之舉,畢竟能把整副棺槨吊起來且穩當的拉出盜洞,現場不來輛大型起吊機都很難辦到。

  “唉,留個小洞,就當給瞎子開天窗了,也省得在裡面悶的慌”:男人若有所思的感歎道。

  好家夥,黎瞎子如果能聽到,絕對直呼內行,並且緊握男人雙手,

如遇知己般激動表示道:“再改裝改裝,棺材內掛上幾串霓虹燈,星空頂走起直接起飛。  身為物實派的瞎子,那一刻真就做到了,睜眼星空,閉眼也‘星空’的極度奢靡享受。

  拉過墓室地面上,斜靠在腳旁的大號背包,從第二道夾層中,掏出裝有雜物的塑封黑袋。

  嘩啦一聲、

  從袋子中倒出大堆三角磚塊形狀的器物,散落一地。

  從那叮當作響的聲音中,不難聽出其中還夾雜著幾枚金屬三角磚。

  被男人倒出來的不是別物,正是破開棺槨必備的木楔子,只要找到外槨榫卯之間的契合處,將其楔入。

  衝頂之下,棺槨就會像泄了氣的水果罐頭蓋,只需稍一用力便能揭棺而起。

  至於那幾枚鋼製梯形三角楔,只是為了能夠迅速破棺,而被男人常備攜帶。

  從那被磨的光滑,如同拋過光的楔角頭,不難看出絕大多數,都是使用鋼楔暴力破棺。

  反觀被男人握在手裡,密度極高,硬度極佳的橡木楔,更像是剛從車床上切割下來一般,原木色澤的皮殼中,毛孔邊還凸起細密的疙瘩點。

  拿著鐵錘、鋼楔的男人,徑直朝著身前的漆黑大棺走去。

  左手持楔、右手拎錘。

  咚!

  每到棺槨一角,男人便用手上的鋼楔敲入棺沿,確定鋼楔鑲入一半,隨即停下手上的動作,將其拔出。

  再次塞入橡木三角楔,繼續鑲錘起來,直至沒入棺體方才停下,朝著棺槨每一處角落反覆如此。

  咚、咚、咚、、、

  此起彼伏的敲擊聲, 在偌大的陰森墓室內,陣陣回蕩。

  “做好準備,一會看你了”:男人站在棺槨一側,雙手托著棺沿,冷冷說道。

  聞言,殷仲迅速抽出狗腿刀,跑到棺前。

  半伏著身體,一手托著背包護住身子,一手揚起彎刀。

  那姿勢,就等著,墓主人從棺內詐屍,給它來場‘禿頭秀!’

  “哼!”

  男人悶吭一聲,雙手猛的用力,棺槨外蓋連同鑲攘處的卡卯,一並被男人掀翻在地。

  此時男人可不管,天子棺四重、諸公三重、諸侯二重、大夫一重等幾槨幾棺制度配置。

  無論多厚多難搞,在男人眼裡,無非就是一分鍾和兩分鍾的區別。

  棺槨外蓋落地的那一刹那,殷仲突然向後一蹬,身體急速向後撤離。

  看到這幕,男人果斷抽出腿上的匕首,抵在胸上,側著身子向棺內望去。

  看了眼被斂服層層包裹,接觸空氣開始腐爛發黑,面部起出點點白色菌毛霉斑的乾屍,男人歎了口氣,一臉無語的朝著自己弟弟說道:

  “我還以為你看到了吉娃娃,慌什麽,不就是具乾屍嗎,去食堂打飯也沒見你跑那麽快。”

  聞言,殷仲揚了揚手中的狗腿刀,小心翼翼朝著被大哥掀開的棺槨處,蹩著腳丫緩緩挪去。

  頗為自戀的小聲嘀咕道:“咱可是陽光大男孩,自然很怕啊。”

  男人握著匕首抬起手臂,指向棺內的乾屍,一臉平靜,輕聲朝殷仲說道:“害怕的話,那你還是看喜羊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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