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這一地都是你的,又沒人和你搶”:看到弟弟意淫似的嘿嘿傻笑,男人無奈出聲打斷道。
這要是沒人提醒,估計殷仲嘴巴都能笑脫臼。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殷仲猛的反應過來,小臂頂起口罩,企圖蓋住嘴角處流出的口水痕跡。
當即站直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哥,我是那種人嗎,咱還不是為求探索,為求解密,更是為了文化傳承,要不然誰會沒事和死人打交道。”
大義凜然之下,身上竟透出三分正直,七分決絕。
結果、
一開口就是老禽獸,引得男人無力反駁。
嘴角微微上揚,瞟了眼墓室地面上,堆滿的金銀玉器,男人邪笑道:“要不捐給博物館吧。”
聽到男人這話,殷仲瞳孔刹時電光四射,情緒激動喘著粗氣,欣喜若狂的驚叫道:“大哥厲害啊,又找到一位大買主,這下銷路不用愁了。”
撇頭看了眼,在墓室油紙前上躥下跳的殷仲,此時男人已經無奈到,不想再和自己這個弟弟嘮嗑的境界。
好家夥,這是壓根沒往‘真博物館’上想啊,還以為男人在和他打暗語。
呼呼、
只見男人從背包中,抽出一帆黑色密封袋,在墓室內揚了揚,灌滿空氣將其撐開。
“這老頭被你摔的不輕,當心點別把他的零件給遺漏了”:男人卷了下,手上的密封黑袋,拋向殷仲,淡淡說道。
從那如同風箏在空中搖拽,發出的呼呼聲響,殷仲即使閉上眼睛,也能從聲音中聽出,自己大哥拋過來的是什麽玩意兒。
因為這件東西對他而言,太熟悉不過。
以至於每次聽到類似的音響,便會下意識想起,自己第一次使用“黑色密封袋”時,黎瞎子口中那首,頗為戲謔的順口溜。
誰可愛啊,你可愛
誰最帥啊,我最帥
誰牢固啊,它牢固!
當然,上面的可愛,指的可不是性格,而是墓室內的隨葬品,畢竟黎瞎子從來不會像把頭一樣‘心善’,拆遷完成後,還負責一下戶主的售後工作。
至於牢固,毋庸置疑,自然是稱讚每次下地乾活,裹屍袋的牢固。
除了他們脖頸處,纏繞著童子尿的毛巾,也就只有把頭送給他們的裹屍袋,才能讓他們另眼相看,並且‘隨身’攜帶,以供不時之需。
其好用、方便、結實程度,一度讓眾多‘老手’都嘖嘖稱奇,發自內心的感慨道:“看來要多和把頭學學,接觸一下國際范。”
仿佛一個袋子就打開了,這群老土鱉的世界觀,並表示道:有了這玩意兒,可比麻袋好用多了,不僅裝的多體量大,還能將自己裹起來,乾活累了直接當睡袋使用。”
以至於他們從來沒想過,把頭給他們派發裹屍袋的用意,是用來裝屍的,而不是用來打包裝冥器!
男人抬起手臂,指了指地上的乾屍,和殷仲已經接到手上並且撐開的裹屍袋,輕聲提醒道:“準備!”
說完,男人便擼起被防護服袖口,緊密包裹的手腕,敲了敲手表表殼,淡淡說道:“10...”
聞言,殷仲內心嘿嘿一笑,暗暗想道:“開玩笑,十分鍾,別說是乾屍,就是地上的金銀器我都能打包搞定。”
但還沒等他多想,男人的聲音,再次從墓室內響起:
“9......”
“8......”
“我尼瑪.!”殷仲大驚失色道。
10秒,我獎勵自己一次也不止10秒啊,雖然內心暗暗叫苦,但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遲鈍,口中急切嚷嚷道:“大哥你慢點、慢點、、、”
“咱要對乾屍尊重些,要讓它像進入天堂洗浴中心般進入裹屍袋。”
話雖如此,但殷仲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不溫柔,直接用鏟子鏟起乾屍身體,對準裹屍袋的袋口,推了起來。
也難怪殷仲會如此操作,剛剛的一激靈3秒就沒了,還剩下最後幾秒。
而墓室地面上,從乾屍身上摔裂的骨骼架子,骨頭碎的就像化肥顆粒似的,極其難撿。
“你超時了,超了三秒”:男人淡淡說道。
將裝有乾屍和斂服的裹屍袋,麻利的像是提起一麻袋紅薯的殷仲,聽到自已大哥這句話,瞬間感覺五雷轟頂,臉上的表情再次擰巴在一起,比苦瓜都要苦瓜。
“三秒”那不是時間,那都是錢啊!
在殷仲心如刀絞的神傷中,男人已經走到墓室地面處的油布紙前,蹲下身子,仔細挑選起滿地的金銀玉器。
三秒,對於別人,只是打了個寒顫,但對殷仲,那就意味著要有三件迷人的小可愛(冥器),永遠的離開自己的懷抱。
還沒從黯然神傷中緩過神來,男人已經在油紙前站了起來。
“臥槽、、!”:殷仲暗暗哀嚎道。
內心雖然如此,但還是強行撐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扭捏表情,奔向男人。
當看到自己大哥手上提溜著一條,長度都已經觸地的金鏈子,那一刻殷仲的眼球,仿佛都要瞪出防護鏡。
“大哥,我相信你不是那麽膚淺的人,你看那邊,那個角落處的玉牛,是不是更符合您那高貴無比的氣質,而且大哥您的本命年還是牛年,絕配啊。”殷仲一本正經的正直說道。
說著說著,便拉扯男人走向,他口中的那枚玉牛處。
當兩人來到油布紙前,望向腳底下蹲臥姿態的玉牛,男人突然皺起眉頭,疑惑說道:“牛呢,哪呢?我怎麽沒看見。”
聞言,殷仲立即蹲下身子,將那枚玉牛,從一堆玉器中小心翼翼的‘捏’了出來。
放在手心處緩緩站起身子,隨即從口袋中掏出那副,足能放大物體二十倍度數的放大鏡,對準手心處的玉牛照了起來。
“你是認真的嗎”:男人看了眼透過幾十倍放大鏡,依舊顯現出只有糖豆般大小的玉牛,嘴角微微顫抖道。
“怎麽會,咱也不是那種人啊。”
全然不顧,自己大哥正滿頭黑線看著,實際只有花生米大小的玉牛神色。
殷仲繼續扯道:“大物器於形,小物斯於精。
大哥你別看它小,它可精美的不得了。
你看它的蹄子,不多不少正好四隻,你再看它頭上的牛角,不偏不倚正好一對。”
說完殷仲自己都快,不相信自己的鬼話。
但誰讓那條金鏈確實很長,長到殷仲感覺栓在他的褲袋上,當金腰帶都綽綽有余。
“我拿一件就好,看把你激動的”:男人輕聲調笑道。
聞言,殷仲瞬間抽回手上的放大鏡,落落大方道:“咱是那麽小氣的人嗎,只要大哥喜歡,別說是一地的金器,就是棺材板,咱也能給大哥扛回去。”說完指了指身後的棺槨。
但就在轉身的一瞬間,殷仲的眼睛還不忘,賊兮兮瞅向男人手裡握著的金器,就差直接想過去掰開男人手心,看看裡面到底真的是不是只有一件。
還真就信了他的邪。
就在男人準備,將殷仲手上的玉牛,拿過來端詳一下時。
殷仲突然打岔道:“大哥眼光真好,本來我是準備,把這條金項鏈送給大哥的,結果直接被大哥你挑中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啊!”
說話的同時,不忘縮回手臂,將那枚花生米大小的玉牛,緊緊塞進上衣口袋。
總感覺不踏實似的,又拍了拍胸前的口袋,感受到手上傳來的陣陣膈凸感,這才心滿意足,放心且踏實的嘿嘿‘憨’笑起來。
眼睛絲毫沒有往,男人已經伸出,懸在半空處的手掌上望去。
像個沒事人一樣,扭頭走向裝有乾屍斂服的裹屍袋,背向男人咯咯小聲賊笑道:“嘿嘿,想要俺的小玉牛,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