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外祖成全!”男子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但下一刻。
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有一道透明的氣刃,以雷霆萬鈞之勢,筆直貫穿了他的後腦,一並擊碎了他手中的小玉鏡。
男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直接兩眼翻白,癱軟倒地,一命嗚呼了
胡有斐從一顆樹的陰影處幽幽地走了出來。
“你說這些狗東西,膽子是有多大。”她的語氣裡滿是厭惡與殺意,帶著不屑地目光掃了一眼男子的屍體,隨後揮了揮手。
頃刻間,一股無名之火包裹了屍體,三息內將其焚燒殆盡。
“就是,這等土雞瓦狗,也配饞魔仙大人的身子?真是癡人說夢!”許天明也從樹後站了出來,跟著一起鄙視了一下剛才那人。
隨後他嘿嘿一笑,走到胡有斐身邊,說道,“魔仙大人不必生氣,日後等你離開五行山,什麽樣的男人沒有?到時候找個實力高強的道侶,這群狗東西自然不敢打你的主意。”
胡有斐微微一笑:“如果我真的要找道侶,倒也不用找實力高強的,畢竟我已經很強了,倒是那種有趣一些,能討我歡心的,就可以了。”說罷,她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許天明。
這女人果然還是喜歡玩
許天明倒是沒在意她的目光,只是想著誰要是被胡有斐看上,那絕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玩個遊戲,一輸就上頭,一輸就上頭。
哪天要是真的沒忍住,肯定一巴掌把她老公拍成肉餅
“哦對了,方才這人說,魔仙大人你的功力已經快被蠶食殆盡了,這是怎麽一回事?”許天明想起了剛才這名男子的對話,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
胡有斐沉默片刻後,淡淡地說道。
“由於五行大陣的影響,我的法力會在今年的某日,跌至這幾百年來的最低谷,屆時的我將無比虛弱所以魔教這群狗東西才會如此肆無忌憚,派眾多的眼線上山監視我,一旦我有衰弱的跡象,他們就會去群起而攻之,將我擒住。”
嘶
許天明倒吸一口冷氣。
他沒想到胡有斐現在的處境居然這麽艱難,她被關押在五行山中,逃也逃不走,那些人想要拿她,就好比是穩重捉鱉。
裡面一群小狼在這裡晃悠,外面一群老狼等著吃肉。
簡直是四面楚歌啊
“那怎麽辦?有什麽可以解決的辦法嗎?”許天明眉頭一皺,不免有點替她擔心起來。
胡有斐搖了搖頭,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說道。
“無妨,等過了這陣子,我的法力又會恢復一些。只要小心一些,就不會出岔子。”
“這樣啊”許天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心裡仍然有些擔心。
他不希望胡有斐遇到什麽危險。
雖然這裡頭也有希望胡有斐替他清理一下身體裡的魔氣,好讓他回到仙界的私心。
但更多的還是作為朋友,他不想看胡有斐被人當成食物享用
“好了,再去別處逛逛吧。”胡有斐說著,轉身又走上了山路。
“來了。”許天明應聲,快步跟了上去。
這一天下來。
胡有斐帶著許天明遊覽了五行山各處風景秀麗的地方,還有不少隱藏在山中的美景,那些地方綠樹成蔭,溪流成疊,亂石成景,溫度清涼宜人,許天明直呼有旅遊度假的感覺。
當然,除了一邊旅遊,胡有斐還順帶著收割了幾波人頭。
畢竟這次有不少魔教各個勢力混進來的人,等著吃她的唐僧肉,反正胡有斐是見一個殺一個,毫不手軟。
玩了一整天,兩人回到行宮。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底下仍然傳來三三兩兩弟子虔誠的禱告聲,希望魔仙老祖能發發慈悲,見他們一面
“聒噪。”聽煩了的胡有斐走到窗邊,直接施了一個隔音咒。
這一下耳根就徹底清淨了。
隨後她躺在了大紅床上,向著許天明招了招手,微微一笑:“來,給我講故事。”
睡前故事對於小孩子來說可能太幼稚了,但對於魔仙大人來說剛剛好。
無法,許天明隻得乖乖地上了床。
由於上次已經把西遊記給講完了,所以他這次還得另外找個新故事。
這次講個什麽故事好呢?
許天明琢磨了一下,魔仙大人都這把年紀了,應該是想聽一些比較深謀遠慮、有內涵的故事。
於是乎,他開始講起了三國演義,這裡面權謀較多,估摸著會合魔仙大人的胃口。
果然,胡有斐聽得聚精會神。
魏蜀吳三國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讓她想起了自己這些年來也是這般與魔教歹人鬥智鬥勇,心裡感觸良多。
對於書中那個宛若神明般存在的諸葛孔明最後還是壯士未酬地死去,表示頗為惋惜。
“有意思,諸葛孔明居然能用空城計退敵,不過他難道不怕嗎?萬一司馬懿帶兵衝進來,他可就死無全屍了。”胡有斐如此問道。
許天明攤了攤手,說道。
“心理戰嘛,司馬懿知道諸葛亮是一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所以當他看到諸葛亮大開城門,一定不敢輕易的進軍。”
隨後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還有一種說法,是說司馬懿也是知道這是空城,但他不敢殺諸葛亮,因為正是諸葛亮的存在才有他的用武之地,沒有了諸葛亮,司馬懿可能會被曹氏家族殺害。”
對於這兩種說法,許天明其實更傾向於後者,畢竟作為三國裡最足智多謀的兩個人,心眼子多得肯定像篩子一樣
“原來如此。”胡有斐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天明打了個哈欠,感覺有些困頓,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發現已是深夜,便笑著說道。
“魔仙大人,時候也不早了,今天不如就先這樣吧。”
“嗯,你先睡吧。”說這話的時候,胡有斐雙手墊在後腦杓,正看著高聳的天花板出神。
實在是困了,許天明也不管旁邊還躺著一個大美人,直接是被子一蓋,就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
曉風微寒。
胡有斐想要玩點新鮮的。
許天明靈機一動,想到一個非常不錯的棋牌遊戲。
不過他目前手頭上還沒有這個遊戲的卡牌,所以想要自己找點材料做出來。
“山上到處都是玉石,隨便撿一些削了便是。”胡有斐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於是許天明就下樓撿石頭去了。
底下這群男弟子看到許天明好端端地走出來以後,也是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議論聲四起。
“這個築基期弟子居然還活著?”
“不應該啊,老祖不是應該早就把他殺了喂魔獸了嗎?”
“他是怎麽苟到現在的?”
許天明沒有理會他們,直接到山腰的另一邊撿玉石去了。
這做卡牌的玉石啊,一定要大,這樣削出來的牌才長條,打起來才有手感。
他拾掇了好一會,才挑選出一些不錯的玉石,裝進乾坤戒裡,就折回去了。
看見許天明回來,大搖大擺地走進行宮的大門,男弟子們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這時候有人坐不住了。
一個容貌俊朗,膚色白皙的男子豁然起身,跟著許天明就要往大門裡走去。
見男子如此動作,旁人紛紛驚呼出聲。
“華師兄,莫要衝動!”
“若是惹怒了老祖,你定然是死無全屍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然而男子絲毫不聽勸,繼續往大門走去。
這位男子,便是魔教八旗山陰教的大弟子,華千嶽。
華千嶽是山陰尊者一系的後輩,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因為天資聰穎,華千嶽從小就在山陰尊者座下長大,得尊者親自教導,他從一出生就知道,五行山中有一位師祖,如果能得到她的青睞,便可以說得到了半個魔教江山。
為了實現自己統掌魔教的野心,華千嶽特地訓練了如何討女人歡心的本事,他如今不到三十歲,已經達成了千人斬,其中不乏有一些身世顯赫、實力高強的女魔修。
這些女魔修無一例外都特別癡迷華千嶽,甚至願意為其豪擲千金,隻為博君一笑但最後,華千嶽都狠心地與她們分手了,畢竟,他志不在此。
因為,他要奔赴星辰大海,去征服那個魔教所有少男的夢中情人!
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
華千嶽堅信自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男人。在它看來,他也確實得到了魔仙老祖的另眼相待。這些時日裡,老祖常常會親自動手殺人,不少競爭力非常強大的對手都被殺了,只有他還好好活著。
所以在看到就連相貌平平無奇,修為羸弱不堪的許天明都能進入老祖的行宮後,他覺得自己肯定也能進入其中。
果然。
華千嶽安然無恙地踏入大門內,他捏緊拳頭,欣喜若狂地在心裡大喊了幾聲,更加堅信自己是被老祖看中的人。
他回身看了一眼身後那群膽小鬼,露出了一個睥睨的眼神,得意的笑了一聲後,他往大殿裡頭走去。
在看到正在爬樓梯的許天明後,他快步跟了上去。
這裡的台階特別長,一個樓層似乎都有幾十上百階,再加上五行山又不能使用靈氣,華千嶽在後面追的很累。
終於來到第六層了。
許天明坐在板凳上,將乾坤戒裡的玉石全都“嘩啦啦”倒出來堆在了地上,隨後拿著一柄小刀開始快速雕刻起來。
看到這一幕,華千嶽不由乾笑一聲,語氣不屑地說道。
“原來,你小子能活到今日,是因為老祖欣賞你的手藝。不過我可好心提醒你,等老祖膩味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所以識相點,就不要跟我爭了,趕緊滾吧。”
?
爭什麽東西?
許天明手上的活沒有停,看著華千嶽露出了一個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
“啊,今天天氣不錯。”
許天明的交際經驗之一,當遇到一個不知道怎麽聊天的人的時候,可以談論一些關於天氣方面的話題。
見許天明如此反應,華千嶽謔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喃喃了一句:“真是找死。”
隨後他也不再理會許天明了,在這偌大的樓層裡閑逛起來。
一個時辰後。
胡有斐回來了。
她剛才出去又宰了幾個不知死活的魔教走狗。
這還沒進門呢,就聞到行宮裡有股陌生的味道,她當即眉目一凝。
隨後一個閃身出現在了第六層中。
感覺到地板一震,許天明就知道是胡有斐回來了,除了她以外,還有誰能那麽沉?於是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
一聽許天明竟敢對老祖如此怠慢,華千嶽在心裡冷笑一聲,心想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不知道該怎麽博女人歡心。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老祖還應了一聲。
“嗯。”
雖然心裡有些奇怪,但華千嶽知道現在是自己表現的好機會,當即是快步走到胡有斐面前,作出一副乖巧懵懂惹人憐愛的小奶狗模樣,跪在她的腳下哼哼唧唧起來。
“祖師大大,今天天氣好涼涼我來幫祖師大大暖床床吧”
胡有斐俯視著這個嬌柔作態的男子,皺起了眉頭,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
許天明也是差點把年夜飯都吐了出來。
臥槽,什麽玩意,還疊詞詞,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此時的華千嶽卻一臉自信,對於如何攻略女強人,他有一套獨門秘籍,那就是臣服在她的腳下,讓她有一種征服的快感,久而久之,她就變得離不開自己了。
在他想來,魔仙老祖應該也吃這一套。
然而。
胡有斐只是用詢問的目光看了許天明一眼。
意思是這人你認識嗎?
許天明搖頭加攤手,表示自己壓根不認識這人。
胡有斐點點頭,隨後面無表情地對著華千嶽輕輕揮了揮手。
華千嶽隻覺得全身一輕,就再無知覺了
一陣狂風將他從窗戶吹了出去,並在空中將他撕成了血霧。
底下的那群男弟子忽然被一片腥臭的雨水淋了一身,直呼晦氣,嘀咕著五行山的天氣真是變化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