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明深吸一口氣,眉目低垂看著地面點了點頭。
“你是誰的弟子?”他嗓音低沉,問道。
宋卿滿臉自豪地朝某個方位一拱手,朗聲道:“天樞星,墨語門下。”
墨語......
果然是他。
許天明聽到這個名字,內心凌然,但表面上仍面不改色。
“沒聽說過。”
宋卿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他催促道。
“行了,別廢話了,可以開始了吧?”
“可以。”
許天明應聲,抬手間也抽出了長刀。
......
此方鬥武場的高空之上。
有一座清水池,一群上了年紀的人正望著水面交談。
可以看到,這水池顯現著許天明和宋卿二人的身影。
獨孤槐撫須,中氣十足地出聲道:“老趙,這場比試,你覺得誰會贏?”
眾人停下私語,抬頭看著面前氣宇軒昂的男子。
趙崇雲呵呵一笑:“我又不會偏倚誰,他們誰贏都可以。只不過,元嬰初期和化神初期,這差距有點大。”
其他人聽到這話,也是雜然相許。
化神境界,已經能將劍意操縱的出神入化,僅憑意念就可殺人。
元嬰雖然也是普通人無法觸及的層面,但比起化神,分神控制力會差上許多。
再說這二人。
宋卿乃是墨語的嫡傳弟子,還是宗門三十年來最為倚重的一代天驕,修行宗門秘法《青雲劍》,三十年如一日刻苦修行,才有今天的造化。
許天明,蘇有朋的關門弟子,此人一直以來只是煉氣境,籍籍無名,可沒想到不久前忽然厚積薄發,一夢入元嬰,是個身上帶著秘密,且有些古怪的人。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都認為,宋卿不可能會輸。
趙崇雲不再說話,他低頭看著水面中浮現許天明的身影,雙眉緊鎖。
‘這個年輕人能把琪琪從劫淵裡帶出來,看來也是有一番本事的。也好,讓我看看你究竟藏了多少底蘊......’
.......
“比試開始!”裁判喊出這句話的同時,身形已經從比武場地中退了出去。
許天明先發製人,他直接從袖口抖落出十來枚顏色各異的符籙,朝著宋卿“啪啪啪啪——”甩了出去。
類似於槍鬥術的高級手法,這些符籙起先是直線運動,然後在快要接近宋卿時,軌道詭異地扭曲起來,劃出道道翩躚的弧線。
這些符籙以刁鑽的進攻方位,封住了宋卿的退路。
“哼,雕蟲小技!”
宋卿高喝一聲,雙指一勾,碧水劍化出了十數道的分身,一個照面,就把符籙盡數擋下。
第一次進攻不奏效,許天明也沒有著急。
‘符籙這東西,果然對修為高的人沒什麽太大作用。’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許天明緩緩將長刀從自己面前劃過,目光追隨著刀身,逼格滿滿地說出這句話。
下一秒,他出手了。
腳尖輕點地,整個人疾躍而出,如一許流星。
一招勢如閃電的橫刀立馬,劈向宋卿的面門。
“來得好。”宋卿淡定自若地持劍迎擊。
刀劍相碰,電光火石。
忽然,許天明將一直藏在身後的右掌猛然間轟向宋卿的腹部,掌風中帶著一顆漆黑的氣旋。
這是無相神功裡的招式:三分歸元氣。
然而許天明這一次的偷襲沒有得手,宋卿立馬反應過來,提起右腿擋住了這一掌。
‘好強悍的靈氣!’
許天明驚奇的發現,自己幾乎是用了七成力的一掌,被宋卿輕松擋下了。
顯而易見,化神境的宋卿,比現在的許天明,實力要強橫些許。
“使詐,小人行徑!”
宋卿不屑地瞧了一眼許天明,右腿猛然發力,一腳就蹬在了許天明的肚子上。
嗖!
許天明被這一腳直接踹到了天上。
宋卿抬頭,下蹲,以更快的彈射到空中,高舉碧水劍,對著許天明的胸口就是一劍刺來!
“師兄!”楊六花面色煞白,急得大喊。
她現在已經全然忘記和許天明的賭約了。
許天明要是出了什麽事,她肯定也是會難過的。
“......”趙雯琪目光緊緊追隨著天上的兩人,沉默不語。
......
就在碧水劍要洞穿許天明的身體之時。
說時遲那時快。
許天明左手猛然噴出一股氣流,氣流帶動整個身子側了過來,躲開了這一擊。
緊接著許天明揮刀砍向宋卿的小腿。
宋卿連忙收招迎擊。
刀光劍影間,兩人從天上一直纏鬥到了地面。
碰——
許天明背部著地砸出一個大坑,但他喊都不喊一聲,幾個翻滾躲開劍氣,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有點東西,我要開始認真了。”許天明謔笑一聲,結束了試探了,手持長刀繼續往宋卿面門上衝來。
他的速度更快了。
此時白雲蔽日。
許天明衝到宋卿面前一定距離被碧水劍攔了下來,但他不著急,站在原地不動,開始往前揮刀。
每一次揮刀都只能看見道道殘影,紫色的刀光如疾風驟雨一般襲來。
宋卿見狀,連忙使出看家本領《青雲劍》。
碧綠的劍影延綿不絕,與刀光纏繞在一起,一時間不分高下。
許天明咬牙,額前滲出了汗水。
宋卿大口吸氣,面部猙獰,他的靈氣消耗也是集聚加速。
最終,伴隨著“叮”的一聲脆響。
兩人被彈開了。
看得出他們臉上都有疲色出現。
雖然靈氣消耗不少,但許天明仍不依不饒,繼續持刀上來與宋卿搏命。
“這小子這麽耐打?”宋卿有點訝異地看著重新衝過來的許天明。
此刻的許天明雖然衣衫凌亂,但氣息絲毫不亂。
‘真是找死,我要直接結果了他!’宋卿有點上頭,面露怒色,碧水劍寒芒一閃,劈了上去。
許天明很快身中數劍,但他毫不在意。
縱使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他還是拚命頂了上去。
三刻鍾過後。
許天明衣衫襤褸,身上已被刺出數個血窟窿,人都已經站不穩了,頭頂上被劈了一劍,血液流進了右眼裡,他不得不眯著一隻眼。
相比之下宋卿就要好很多,身上只有數道淺淺的刀痕,和臉上被刀氣劃開的那一小道口子。
“哼,你差不多,該認輸了吧?”宋卿舉起一隻手,碧水劍緩緩抬至空中,劍尖對著許天明的眉心,“我這一劍下去,你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