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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術征程》第17章 龍脈術士
在巴勒瑞斯的帶領下,他們來到酒館深處,沿著一段陡峭曲折的木梯,進入一個昏暗喧鬧的地下競技場。

空氣中彌漫著藍煙散發出的甜膩香氣,卻根本無法遮掩汗臭、酸葡萄酒和血腥味兒的惡臭。

碎顱酒館的地下空間比上面足足大了三倍有余,四周的牆壁上,還擁有各種封閉的單間和可供交談的密室。

當布來恩三人進入大廳時,一些長相凶惡的冒險者用無聊、敵視抑或好奇的目光盯著他們,剩下的則聚在中央的大坑邊沿,觀看決鬥。

月精靈曈曨只是旁若無人地跟在身後,就吸引住了不少目光,但自始至終都無人敢上前搭話。

布來恩將目光放到圍觀的大土坑內,他看到一只有著土狼般猙獰面孔和肮髒的暗紅色鬃毛的豺狼人,被押解著丟入土坑裡。

隨著人群的歡呼和尖叫,豺狼人的對手,一個身材高大,手持長矛的人類奴隸被解開腳鏈。

兩者立刻廝殺在了一起。

人類奴隸的長矛刺擊憑借武器長度的優勢,率先限制住豺狼人,但是當豺狼人的尖牙和利爪攻入長矛的圈內,就只剩下單方面的屠殺。

《仙木奇緣》

這場決鬥結束得比想象中還要快,豺狼人將人類的心臟剜出來,血淋淋地舉過頭頂,猛咬一口,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頓時,血腥與瘋狂,四濺的鮮血和下注人癲狂的歡呼聲交錯在一起,回蕩在昏暗喧囂的競技場。

“大多數人都懷有對鮮血的欲望,這並不意外,競技場正好可以滿足他們,從而讓漠口鎮變得更加安定穩定。”巴勒瑞斯瞥了眼競技場,用低沉的聲音說:

“對那些被定罪必死的罪犯,在競技場的決鬥審判,也可以給予其證明清白重新做人的最後機會。但是現在的競技場早已變成了奴隸主和商人們壓榨利益的工具。”

布來恩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話語。

由於漠口鎮是沙漠邊緣最繁華的城鎮和聚居地,屬於無數冒險者和各種商團歇腳之地。

所以,這座城鎮自建立以來,競技場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若是從本質上來說,競技類似於一種崇高的儀式,並非單純的殺戮和致命的藝術,而是勇氣、技巧和力量的展示。

但是現在,更像是殘酷的地下角鬥場。

就當他們即將朝競技場四周的密室走去時,一個身著海青色絲綢長袍,手持一根短皮鞭的奴隸商人的話語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諸位!”這位肥胖的奴隸商人站在土坑的最中央大喊道:

“碎顱競技場今晚安排了一出好戲,一頭大熊對三個小男孩,一個男孩渾身沾滿蜂蜜,另一個沾滿鮮血,還有一個沾滿腐爛的魚,現在你們可以押注熊到底先吃哪個.......”

狂野而亢奮的尖叫,就像鬼哭狼嚎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瘋狂回應著一隻被關在鐵籠裡的棕熊。

布來恩聽到身旁的巴勒瑞斯因拳頭攥緊而發出的關節聲響,這位老劍聖臉色平靜,但動作顯示出他內心的憤怒。

“走吧,不要耽擱了正事。”他瞥了眼關在鐵籠子裡的棕熊,嘴角浮過一抹笑意,示意巴勒瑞斯帶路。

三人正欲離去時,土坑內突然傳來鐵籠子被自動打開的哐當聲響。

緊接著,饑餓的棕熊怒吼一聲,瞬間將毫無防備的奴隸商人撲倒。

勢大力沉的熊掌,結結實實地拍在奴隸主的腦門上,就像被石頭砸碎的西瓜,紅白之物流了一地。

棕熊的童孔充血,肌肉如波浪般往複流轉,咆孝著在土坑裡狂奔,追擊視線內的一切活物。

“這老板未免也太敬業了吧!”

“看來蜂蜜和魚還沒有老板更有吸引力。”

“這下好了,三個小孩兒,壓誰都是輸,老板賺大了啊!”

受鮮血與殺戮的刺激,圍觀的群眾裡傳來歡樂的起哄聲,整個競技場一下子變得更加亢奮起來。

守護在一旁的護衛們,卻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棕熊的追擊中,叫喊著四散奔逃。

布來恩皺了下眉頭,趁三個小孩兒還沒有被放到土坑裡時,他利用魔法悄無聲息地解開了鐵籠子的鎖鏈。

但是這種棕熊爆發出來的力量明顯是被加持了「狂暴術」,不然的話,也不會把那幾個護衛追的團團轉。

就當他感到不解時,突然注意到月精靈曈曨嘴角勾起的壞笑。

只見她灰白色的眸子閃爍一下,土坑內的棕熊周身浮現出一道防護屏障,及時阻擋住了護衛們的揮砍刺擊。

看到這個月精靈女孩兒竟然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如此嫻熟而又快速的丟出魔法,布來恩心中的疑惑瞬間得到證實。

他終於判斷出對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月精靈影舞者曈曨。

想到這裡,他已經大概可以確認她的真實身份。

一段小插曲過後。

在巴勒瑞斯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龍骸傭兵團團長的密室。

布來恩率先跨進這間地毯鋪就的昏暗房間,月精靈緊隨其後,巴勒瑞斯進來後將門關上,神色冷漠地堵住門口。

他看到房間的主人是個似乎永遠不會衰老的男性。

他皮膚蒼白,神情慵懶,留著長長的澹黃色頭髮,他的雙手搭在大腿上,面龐消瘦而生硬。

這是精靈的特征,至少一部分是。

他的眼角比人類更為上揚,眼睛卻隱藏在如人類般寬大的額頭投下的陰影裡,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金芒。

龍脈術士薩洛,龍骸傭兵團的團長,布來恩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接著,他的目光又移向另外一人。

這是一位男性人類遊俠,漆黑長弓掛在身後,腰間懸掛著兩把彎刀,他瘦得像把尖刀,面上卻好似永遠都帶著熱情的笑容。

遊俠普蘭達,龍骸傭兵團的副團長。

短暫的寂靜中,門外傳來了某個被棕熊擊倒發出的骨頭碎裂和呻吟聲。

“說好的兩人,你們怎麽多來了一個人。”人類遊俠打破沉默,目光落在月精靈曈曨曼妙的身段上就再也挪不開了。

“看不出來嗎?她不是個人。”布來恩瞥了眼身旁的女孩兒,笑著強調道,“她就是個娘們兒。”

曈曨被布來恩冷不丁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她強壓著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的衝動,在兩名傭兵的注視下,迎上遊俠肆無忌憚的目光,玩味兒地說,“怎麽,你們不相信,要不要我把衣服脫了給你們看看?還是說你們怕了?”

“真的?”遊俠普蘭達眼睛一亮,正欲繼續說下去,卻被身旁的團長打斷。

“那倒不必須了,但是不管怎麽說,你們鑽了空子,這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傭兵團長薩洛抬頭看布來恩一眼,深吸一口氣,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說:

“當然,三對二對我來說,算不上多大優勢,但總有好處,在這世上,尤其是我們這些亡命的傭兵,必須抓住諸神賜予的每一點恩澤,這是我花了許多代價才學到的這一課。坐吧,布來恩先生,說明來意,我保證,在聽你說完之前不會動手。”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在這些虛禮上客套來客套去了。”布來恩坐到椅子上,望向傭兵團長,直言道:“我想你應該清楚,人與人第一次見面,都會不由自主地打量對方的身份與身價,然後再選擇,是給對方跪著,還是讓對方給他跪著。”

“這種話你還真敢說出口,我真佩服你的勇氣。”傭兵團長薩洛輕笑一聲,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葡萄酒,“你難道不知道嗎?野豬馴化成家豬,野牛馴化成家牛隻對獵人有效,對於野豬和野牛並無好處,反而有害,因為這種馴化的目的只是為了消除他們的抵抗,更加方便獵人宰殺罷了。”

“我倒是覺得,你這個比喻一點都不恰當。”布來恩笑著反駁道:

“我承認你們是傭兵,還是漠口鎮至今為止,出現的最強的一支傭兵團,但是在我看來,貌似可怕卻只能看家護院,你們有速度,有力量,夠凶猛,也頗具武藝,但流血的冒險對保護領地毫無裨益,雇主只需利用傭金就可以宣告敵人出場,打了勝仗就能包扎傷口用神術止痛,此時危險已經過去,還可以盡情吃喝嫖賭,直到下一場戰鬥開始。

但是對王國的騎士而言,戰鬥永不會終結,威脅無所不在、無時不在,無論日夜。沒有傭金宣告敵人出場,因為他們保護的是朋友、兄弟、孩子,甚至是妻子。為了領地一個小時的戰鬥,王國的騎士會花費一萬個小時來守望、等待。如果擁有更好的選擇,誰願意過著亡命的生活。”

傭兵又稱之為雇傭兵,職業的傭兵不同於本質上為了探索未知才會出現的冒險者們,他們本就是一群拿錢辦事的家夥。

與其中偶爾混雜著德魯尹、牧師或聖武士這種大多數品德高尚且推崇平衡和正義的冒險者不同。

而且傭兵的成員還大多由戰場上的逃兵、被通緝的罪犯、小偷組成,甚至做起事來也毫無底線。

這就是布來恩印象中,物質世界的傭兵們普遍存在的現狀。

不過,同樣也有少數原則性極強的傭兵團。

他們的目的幾乎都如出一轍,先是將自己的名聲打出去,最後再想方設法地加入值得自己認可的體制勢力。

阿拉貝城的女領主就是借助傭兵的勢力起家。

布來恩自然也知道自己在建立領地時,這些傭兵的重要性。

同時他也明白這些亡命傭兵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傭兵團長聽完他的話語,並沒有直接作答,而是利用喝酒的功夫,迅速與一旁的遊俠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放下酒杯,面帶微笑地說:

“這位朋友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如果有的選擇,誰不想擁有一顆可以乘涼的大樹,這就是我們不遠千裡來到漠口鎮的原因。

但是你要知道,無論在什麽地方,一場戰爭結束,另一場戰爭開始,總有某些人在某些地方攻打另一些人,或許我們在這裡飲酒時,某個領主的腦袋已經落入另一個領主的手中,自由民和奴隸主也會不甘寂寞地審視著商會會長的脖子,磨刀霍霍,甚至連埃諾奧克沙漠的至高王也有可能站在浮空城上,等待漫天黃沙席卷而至,趁機出動,所以,在我看來,你似乎並不能給予我們應有的安全感。”

“安全感?”布來恩故作不知地詢問,“你指的是......”

“出於職業的素養,我不方便透露。”傭兵團長回答,“但是你應該能夠猜得出來。”

“原來如此。”布來恩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故作不屑地冷哼一聲,用略帶嘲弄的語氣對他說:

“如果你認為一個偌大的王國連你服務的勢力都不如的話,那就當我沒說吧,我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跟你們廢話。”

說完,他不經意間地向他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紫龍印戒,以及浮過的一道魔法靈光。

事實正是如此,相較於邪惡勢力散塔林會,大多數人更願意相信科米爾王國,去加入到他們的體制內。

布來恩又一次在內心暗自感謝送自己戒指的女孩兒,如果沒有這枚象征權利與地位的紫龍印戒,他根本不可能如此順利地走到這一步。

傭兵團長薩洛看到刺目的紫光一閃而過,他澹定的目光中浮過一抹震驚,並立即意識到,眼前這位神秘人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來自科米爾王國。

他與自己的同伴暗自對視一眼,內心一下子開始猶豫起來。

“我知道閣下是一名接受過上古紅龍之血洗禮的龍脈術士。”未等對方開口,布來恩搶先說道:

“但是我看你眼窩深陷,步伐虛浮,嘴唇乾燥,雙手打抖,說話還有氣無力的,顯然你血脈紊亂的後遺症已經到了晚期。若是不能及時處理的話,不要說進階傳奇領域,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

龍脈術士屬於一種進階職業。

這個強大的職業主要有兩種方式就職。

第一種是自行蘇醒龍族血脈,在保留術士施法能力的同時,不斷地獲得龍族血統的屬性加成。

這種進階方式要求極高,大部分都是在半龍人或血脈覺醒的狗頭人等各類龍裔裡面產生的。

第二個辦法就是屠龍。

在屠龍後可以通過一個特殊的進階儀式:龍血洗禮,將龍族的能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在這個儀式過後,就可以繼承龍族的力量和魔法能力,去逐步挖掘龍族血統的奧秘。

但是這種方法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缺陷,龍血洗禮就意味著自己的血脈中混雜了真龍的血統。

你在繼承真龍血統的各種強大能力的同時,你純粹的血脈也遭受到了龍血的汙染,令龍血洗禮者的意識會受到影響。

事實上,認真追究的話,獸化人詛咒還是有點類似於龍血洗禮的弱化版。

兩者最大的區別就是龍血洗禮沒有傳染性。

所以,龍脈術士通常都是由野蠻人或者戰士進階而成。

因為這類職業者在戰鬥時,通常只需莽下去就可以,然後莽著莽著就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若是施法者接受了龍血洗禮,他們就會受龍族血脈的影響,很難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去鑽研魔法。

龍脈術士薩洛的情況更糟。

他接受的龍血是來自上古紅龍之血,強大的真龍血統自始至終都隨著他不斷動用自身的龍脈之力,而悄無聲息地影響著他的意志,漸漸將他向一頭邪惡紅龍的方向引導。

這種影響會隨著他實力的提升,逐漸加重,直到喪失真正的理智為主。

所以,許許多多的龍脈術士,他們的下場最終都是死在這種控制不住自身力量的道路上。

他們的死亡佔比,足足高出獸化詛咒死亡的獸化人的十倍以上。

不過,凡是成功扛過去的,都變得非常強大,屬於開掛級別的存在。

若是沒有任何後遺症,一次龍血洗禮就能夠培養一名強大的龍脈術士。

那麽,這個世界的龍,恐怕早就被某些強大存在殺得絕種,或者被直接豢養起來,充當可再生血庫,源源不斷地生產龍脈術士。

這就是一個風險與收益的問題。

“你直接說他縱欲過度,身體已經虛的不行就好,何必那麽拐彎抹角的。”月精靈曈曨衝傭兵團長眨眨眼,調侃道:“這一看就知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自始至終都非常澹定的薩洛,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上,瞬間浮過一抹尷尬。

顯然,布來恩猜得並沒有錯,曈曨說的也沒錯。

隨著真龍血統的影響,讓他漸漸繼承了龍族強大的欲望,卻沒有獲得等同於欲望的體質。

這樣下去,欲望得不到發泄的後果,可想而知。

“我這裡有一個可以值得嘗試的辦法,去抑製你的後遺症,讓你擁有更多的時間去衝擊傳奇領域。”

傳奇之所以稱之為傳奇,並不是它的名字叫傳奇,而是它足夠強大,才被叫做傳奇。

無論什麽職業,當他們達到傳奇領域,就會獲得類似肉體和靈魂同時升華的效果。

這類後遺症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布來恩說出自己的目的,又提醒道:“不然的話,你最多只能動用三次左右的龍脈之力,你就會徹底迷失自己的意志。”

想要讓自身不受血脈紊亂的影響,對他們玩家來說,無非就是個人意志屬性過低,導致每次動用龍脈之力,意志豁免都是失敗。

所以,解決血脈紊亂的方法,就是提高一個人的意志屬性。

自從他獲得傳承自九劍神殿的漠風派武技後,心中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傳承自東方帝國的職業,包括武僧和劍聖,他們都擁有一套專屬於這個職業的練氣法門。

因為除了施法者外,他們的能力大多數都是以‘氣’之能量去驅動,也可以說是武俠小說中的內力或真氣。

九劍流派的劍技同樣也是如此,就好比一套完整的劍技,需要內功心法輔助是一個道理。

所以,他就想著利用漠風派這個以火元素能力為主的劍術,去抑製同樣是火屬性的紅龍血脈帶來的後遺症。

兩者相輔相成之下,說不定真的有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若是這個方法真的可行,他就能夠培養出一批修習漠風學派劍術的龍脈術士。

這是他得到漠風派劍術後,就開始考慮的。

如今,看到眼前的龍脈術士團長,簡直就是一個非常符合自己標準的實驗對象。

畢竟對方的實力已經屬於四階典范巔峰,若是藥量過大,也不會被輕易玩壞。

當然,這些話他是絕不可能對他說。

“你真的有辦法?”被點中要害,傭兵團長薩洛無法保持住自己的澹定從容,也顧不得尷尬,看著眼前的布來恩,彷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詢問。

“我不保證這個方法一定能夠成功。”布來恩微微點頭,對他說,“但可以值得嘗試。”

這並不是說只需修煉漠風學派的劍術就可以。

在修煉此劍術的過程中,他們還必須服用能夠讓自身保持寧靜祥和的火屬性魔法藥劑。

這種藥劑布來恩已經讓無光林地的蕈人王和渦石地道的灰矮人煉金術士,利用地底菌類植物的特性幫他研究調製。

“你就這麽相信我一定會同意嗎?”

意識到突然失態,傭兵團長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冷靜地說,“我不得不佩服閣下的勇氣,你說的這麽清楚,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就不怕我立即反悔,把你抓起來,逼你就范?”

“你若敢動手,我就當場宰了你,戳開你的肚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麽心腸!”

布來恩身後的巴勒瑞斯踏前一步,掀掉披在身上的鬥篷,露出略顯蒼涼的面容,用銳利的雙眼望向傭兵團長,冷冷地說:“薩洛,你太讓我失望了,難道你連自己的底線都忘了嗎?”

聽到如此熟悉而恍忽的聲音,傭兵團長薩洛神色一驚,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他看到站在布來恩面前的是一名灰白色長發披散的老者,銳利的雙眼周圍有深深的魚尾紋,然而歲月並未壓彎他筆直的脊背,也沒磨損他凜然的氣勢。

“巴勒瑞斯大哥!竟然真的是你!”

薩洛立刻認出他的身份,聲音略顯顫抖地喊了一句。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沒想到自己的漠口鎮之行,竟然獲得了這麽大的收獲和驚喜。

布來恩見此,微微一笑,拽著月精靈曈曨的袖子,走了出去。

這就是他的依仗,也是他為什麽會如此花費心思想要收服巴勒瑞斯的真正原因。

而他之所以沒有讓他第一時間暴露身份,只是為了試探一下對方的品性,看看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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