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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術征程》第27章 黑暗聖杯
唱一曲七鎮聯盟之歌</p>

歌唱它的流水,樹木與山丘</p>

朝陽出赤崖,田野永長青。</p>

此地長歡樂,力勇以為家。</p>

名聲揚寰宇,從無奴役者。</p>

唱一曲七鎮聯盟之歌</p>

惡敵已兵臨城下</p>

良田萬頃偶蹄裂,邪惡國度凶影來。</p>

惡敵騎手為砥柱,手持利斧揮如電。</p>

高呼衝鋒入戰場,惡敵軍勢頓消散。</p>

唱一曲七鎮聯盟之歌</p>

日落夜幕降</p>

伴陽照安眠,直至朝陽升。</p>

吾等縛凡軀,人生必一死。</p>

然亦歌領土,直至此命絕。</p>

…………</p>

她對正在自己懷中做夢的孩子輕聲唱著古老的歌謠。</p>

這個珍貴的小家夥,有一天會成為浮空城蘇爾坦薩的繼承人。</p>

不,不,蘇爾坦薩已經不複存在,再也不會有了。</p>

現在那裡只有陰魂城,住滿了陰魂。</p>

他父親的權杖已然破碎,沾滿血汙,丟失在時間的長河裡。</p>

陰魂城的大王子瑞瓦蘭·坦舒爾不會再持握這柄丟失的權杖。</p>

這個沉浸在夢鄉中的嬰兒,永遠不會擁有象征浮空城蘇爾坦薩最高權威的權杖。</p>

這讓瑞瓦蘭感到痛楚。</p>

但是他卻看到,躺在母親懷中嬰兒笑了。</p>

她的母親再一次唱起那首耐色瑞爾帝國時期,古老到足以追憶起剛剛組建七鎮聯盟的黎明時代的歌謠。</p>

嬰兒伸出肥都都的小手,放在他母親的肩膀上,輕輕地一捏……</p>

……枯骨利爪深深地插進了……</p>

“啊!</p>

!”</p>

陰魂王子尖叫一聲,猛然躍起。</p>

他看到自己純黑色的心臟,在只剩骸骨的胸腔裡瘋狂地跳動,強迫他只能大口吸氣。</p>

在一個沒有盡頭,無比恐怖的瞬間裡,他能感覺到那隻抓緊母親的亡靈之手造成的劇痛。

</p> 然後他用力地眨眨眼,讓恐懼重新退回到了記憶深處。</p>

陰魂王子用雙手摸了摸臉,感覺到手上全是淚水,他只能努力讓自己止住顫抖。</p>

這只是一段回憶,不是真的,他自我欺騙地告訴自己。</p>

但這一切的確曾經發生過。</p>

陰魂王子坐在床榻上,回憶著沉睡前發生的事情,他與女祭司尹莉瑞爾等人聯合阻擊魔法女神的選民欣布。</p>

誰曾想,這位阿戈拉隆的巫師女王的援軍趕來的非常及時,這場戰鬥中,他被瘋女巫欣布的魔法打成重傷。</p>

他狼狽地逃跑塞爾剛特城後,又絕望地發現,薩克羅斯城墜落在地面上,失落女士的陰影神殿也徹底坍塌,而他因此昏迷過去。</p>

像往常一樣,每當他重傷昏迷,噩夢都會再度纏身。</p>

“我所作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陰魂王子喃喃自語。</p>

耐色瑞爾歷,勇氣可嘉之年,發生過許多大事。</p>

號稱‘耐色之父’的尹奧勒姆,就是在這一年拋棄了自己的浮空城辛來納爾,撒倫精怪與費林魔葵,也是在這一年初次交鋒。</p>

曾經協助帝國翻譯耐色卷軸的大地先知阿辛多,也是最後一次出現在帝國的領土上,就連浮空城薩克羅斯都是在這一年升上天空。</p>

但只有他和失落女士知道,在勇氣可嘉之年,瑞瓦蘭的心中還隱藏著一個最大的秘密。</p>

這一年,作為一名沒有奧術天賦的人,他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兼職雇傭兵和冒險者的戰士。</p>

但失落女士莎爾找到了他,親自告訴他帝國未來的命運,以及唯一拯救帝國的辦法。</p>

於是,在失落女士的命令下,他親自動手殺死了他的母親,——一名拋棄失落女士信仰的女祭司。</p>

在這樣做的過程中,他履行了自己與失落女士分享‘自己的秘密’,因為對她的神職人員中的祈求者來說,這才是投身失落女士信仰的最重要的儀式。</p>

而他得到的回報,就是利用自己的佔卜能力,幫助他的父親,將蘇爾坦薩城成功送到陰影位面,躲過了那場令整個帝國毀滅的災難。</p>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p>

陰魂王子回過神,下了床,拿過一件華貴的長袍,穿著靴子,前往陰影大廳,尋找夜先知。</p>

夜先知知道他的噩夢,並告訴過他,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他需要陪伴或者想要找人說說話,隨時都可以來找它。</p>

像往常一樣,這位夜先知總是仿佛在等待他。</p>

它盤旋在半空中,陰影凝聚的軀體被紫色光暈包裹,並不斷散發出微弱而優美的韻律,閃爍出安慰人心的光芒。</p>

陰魂王子感激這種撫慰,這總是能夠將他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就如同沙漠中的一泓清泉一樣甜美而令他感到慰藉。</p>

陰影神殿的夜先知有時會說出能夠讓周圍的人都聽到的話語,有時會直接與某個人的心和意交談。</p>

現在,它采用了第二種方式。</p>

“親愛的,你是不是又在難過……你的夢再一次打擾了你。”</p>

陰魂王子點點頭,對著夜先知微微躬身,略顯困窘地說,“我一直以為它們總會有結束的時候。”</p>

“它們會的……”夜先知溫柔的聲音向他確認,“……只要你為它們的停止做好準備。”</p>

“你以前就這樣說過。但為什麽我知道現在都還沒有準備好?”陰魂王子聽出自己聲音中的急躁和不安。</p>

“在你得到安寧之前,有些事情你必須要做。有些事情你必須理解,必須接受,讓它們和你融為一體。女神需要你的幫助。一個人所需要的治療總會以某種方式到來,只是有時它很難被辨認出來。有時候,最美好和最重要的禮物反而要被痛苦和鮮血包裹。”夜先知用輕柔的聲音安慰陰魂王子。</p>

“抱歉,這樣的話並不能讓我感覺更好一些。”瑞瓦蘭微微搖頭。</p>

“當你意識到,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之中,正隱藏著一件禮物,也許你的想法就會不同。”夜先知說。</p>

陰魂王子閉上眼睛,“請原諒我,但我很難這樣想。”</p>

他曾經親眼目睹著自己所鍾愛的國度被毀滅,就連他自己也受到腐化,墮入邪惡,他的母親被自己親手殺害。</p>

那麽多的在陰影位面中幸存下來的耐色瑞爾後裔,被他親手轉化成陰魂……他的惡行,他的恐懼,他的悔恨,他的親情……他仿佛失去了一切。</p>

“不,並非一切。我們所做的事情總能夠讓我們獲益。你轉化的每一位陰魂人,你引導的每一位投入女神懷抱的人,都讓他們變成了更加美好的生命……所有這些,以及這些帶來的喜悅,都成為了你的一部分,正如同你的痛苦一樣,這兩者都應該被你銘記。被黑暗與陰影祝福的孩子啊,我要說,相信每一件事都有其目的。不過這一點你已經知道了。你見到了你的努力所獲得的成果。不要忽略它們,也不要輕視它們。去品嘗它們,回味它們。因為它們是屬於你的,正如同它們也屬於其他許多人。”</p>

陰魂王子繃緊的胸膛舒緩了一些,平靜悄悄進入了他的心扉。</p>

他這才發現自己攥緊了拳頭。</p>

他將雙手張開,看到細小的黑月形紫斑——這是他的指甲在皮肉上扎出的痕跡。</p>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p>

這一次,他沒有看見自己恐怖的行徑,也沒有他的母親在古老的歌謠中被他——這一幕總是令他更加難以承受。</p>

他只看到了黑暗,輕柔又溫和的黑暗。</p>

它讓強烈的光照變得舒緩,變得更加容易承受。</p>

它為荒野中的生物提供安全的庇護,為那些想要暫時創造一個兩人世界的人們,提供私密空間。</p>

黑暗是如此的撫慰人心,就如同沙漠中的一泓清泉一樣甜美而令他感到慰藉。</p>

陰魂王子瑞瓦蘭感覺到夜先知的溫暖撫過自己,如同羽毛對自己的撫觸。</p>

“睡吧,被黑暗與陰影卷顧的孩子啊,不要在意薩克羅斯城的墜落,不要在意陰影神殿的坍塌,也不要在意自己的失敗,你只需相信,當黑暗戰勝光明,就不會再有戰爭,不會再有恐怖,有的只是平靜和安穩。太初之時的寧靜與虛無,才是我們追求的最終目標。”</p>

“生命與活物本就不應該出現,若是沒有生命,就不會有光與暗的衝突,戰爭、疾病、謀殺、死亡、魔法及其她眾神,就不會在這場神戰的余波之中被創造出來……”</p>

“謝謝你,我明白了,我為自己內心的動搖感到羞愧,感謝女神對我的寬恕。”陰魂王子羞愧的低下頭,迷茫的澹紅色雙眼中重新浮現出原有的冷酷與睿智。</p>

“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正如女神需要讓我做的那樣。”他用自己比以往更加堅定的言語,鄭重地向夜先知保證。</p>

當陰魂王子打算返回房間的時候,他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黑紗’尹莉瑞爾。</p>

瑞瓦蘭能夠感覺到,這位失落女士的女祭司目標很明確,就是來找他的。</p>

他不敢怠慢,立即伸手示意,與她一起來到了議事廳。</p>

“這次的失敗,比想象中還要讓人出乎預料。”蒙著面紗的女祭司,用充滿誘惑的嗓音說。</p>

“確實如此。”陰魂王子不為所動,只是微微點頭,但內心卻是五味雜陳。</p>

雖然浮空城薩克羅斯避免了墜毀的命運,但陰影神殿卻在這場災難中坍塌,大量神職人員因此死亡。</p>

這對他來說,可謂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p>

這不但讓他喪失了進攻科米爾的能力,連對提凡頓的計劃都難以施展。</p>

在失落女士的計劃中,位於魔網節點的提凡頓是重中之重,絕不容出現任何失誤。</p>

“密瑟能核完好無損,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想讓薩克羅斯升上天空。”他對女祭司說,“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夠具備對付科米爾王國的那些法師塔的力量。”</p>

只有法師塔才能對付法師塔。</p>

這一點,瑞瓦蘭還是非常清楚的,唯有讓薩克羅斯重新升上天空,浮空城的陰魂塔才能夠發揮作用,反製漠口鎮和阿拉貝城的高塔。</p>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女祭司微微搖頭,說道:</p>

“我已經將科米爾王國、谷地和科曼索區域內所有的教會力量,全部集中到了塞爾剛特城,即便如此,想要重新構建影魔網系統,讓薩克羅斯城重新升上天空,也至少需要兩個月時間。”</p>

瑞瓦蘭聞言,警惕地看女祭司一眼,皺起眉頭。</p>

他皺眉並不是因為浮空城升空的時間,而是女祭司的前一句話。</p>

她竟然在未經自己允許的情況下,將教會的力量全部調到了塞爾剛特城,這讓他嗅到某種味道。</p>

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會是來好心幫助自己的。</p>

畢竟女祭司尹莉瑞爾作為失落女士最強大的牧師,侍奉的古夜神殿也是失落女士在物質世界中,最古老最強大的神殿。</p>

黎明前的舞者,‘黑紗’尹莉瑞爾的出現,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完全可以充當為失落女士的意思。</p>

難道失落女士已經開始對這一次的失敗,產生了不滿?陰魂王子暗自心驚地想。</p>

“收起你在陰魂城玩弄的那一套吧,我對你們這些陰魂可提不起什麽興趣。”女祭司似是看穿了陰魂王子的想法,不屑地道:“事情並非你想象中的那樣,我之所以將教會的力量全部調到桑比亞王國,是有其他原因的。”</p>

“什麽原因?”陰魂王子下意識地詢問。</p>

“最近這段時間,科米爾的戰法師和豎琴手同盟的人,就像一群聞到腥味貓,總是能夠找到教會的隱秘地點,然後將其連根拔掉。”女祭司歎了口氣,“我這麽做也是出於無奈之舉。”</p>

陰魂王子露出恍然之色,並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p>

在這件事上,他還是有發言權的。</p>

失落女士作為一名隱藏秘密的女士,教會通過都會設立在極其隱秘的地點。</p>

科米爾王國的提凡頓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p>

位於提凡頓的教會隱蔽到連他自己都無法通過神術感應到,那裡的神職人員也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隻為獻祭的那一刻做準備。</p>

但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竟然還是被提凡頓的執政官察覺到了位置,並連根拔掉,以至於獻祭此城的機會,至今都未曾完成。</p>

想到這裡,他猛然間回想起一件極其巧合的事情。</p>

根據提凡頓的陰影密探傳回來的情報,讓他得知,提凡頓的執政官之所以能夠察覺到教會的隱蔽地點,完全是因為漠口鎮的領主向他們的執政官提供的情報。</p>

這則消息還是密探無意中從這位虎人執政官口中得知的。</p>

而豎琴手同盟的人拔掉教會據點的時間點,正好與布來恩前往迷霧谷會見豎琴手領袖吻合。</p>

“難道說……”陰魂王子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跳。</p>

於是,他將自己的想法如實告知了女祭司尹莉瑞爾。</p>

“我從來都不相信什麽所謂的‘巧合’。”女祭司說:</p>


“僅僅只是幾天前的那場戰鬥,就讓我對這位年輕的法師領主有了重新的認知,若不是如今的魔網規則早已被改變,我甚至認為這位來自哈魯阿王國的法師,真的繼承了耐色瑞爾帝國的大奧術師傳承。”</p>

“我見識過真正的大奧術師。”陰魂王子瑞瓦蘭冷靜地說,“在我看來,布來恩的施法規則……比我們帝國時期的大奧術師還要可怕,這種人一旦讓其成長起來,恐怕會成為我們眼下最大的阻礙。”</p>

“他已經成長起來的了,而且他的成長完全可以當做是一段傳奇故事。”女祭司興致缺缺地說,“算了,我們暫時先不要討論他,以後會有機會收拾他的。”</p>

“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你。”她言語停頓片刻,續道:“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悄無聲息地獻祭提凡頓的方法。”</p>

“什麽方法?”陰魂王子望向女祭司隱藏在面紗中的神秘面孔,好奇地詢問。</p>

作為失落女士在物質界的代言人,他並不懷疑對方話語的真實性。</p>

“亡靈生物嘛……”</p>

女祭司修長纖細的手指輕點桌面,緩聲說,“我相信這個不安份的主兒,肯定對提凡頓的5萬人口非常感興趣。”</p>

</p>

陰魂王子的目光隨著女祭司的手指勾勒出一柄骷髏權杖,逐漸瞪大,最終浮過一抹震驚之色,聲音略顯顫抖地說:</p>

“你可要想清楚了,與她合作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就算是與魔鬼們談笑風聲的施法者,也不敢……”</p>

“這是我們眼下唯一的辦法,也是獻祭提凡頓最快速的方法,至於該如何做,我自有分寸,用不著你來提醒。”女祭司專橫地打斷他的話語,不屑地輕哼一聲。</p>

陰魂王子不再多言,從對方能夠驅使焦炎地獄的雇傭軍尤格羅斯魔,就可以看出,尹莉瑞爾絕對參與過多次深淵血戰。</p>

最主要的是,在幾天前的戰鬥中,她的實力,能夠全程壓製住欣布那個瘋女巫,最終還安然無恙地撤退。</p>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女人。</p>

即使是因為她是失落女士的代言人,兩人是堅定不移,站在一線的盟友,瑞瓦蘭也總是下意識地想要防范她。</p>

“提凡頓的問題解決了。”女祭司接著說,“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p>

“你可知道關於‘盜賊之神麥斯克’的消息。”未等陰魂王子開口,女祭司便再度詢問。</p>

“當然清楚。”瑞瓦蘭微微點頭。</p>

“那我就直言了。”女祭司說,“麥斯克被混沌魔犬追殺,為了活命,她主動放棄自己的偷竊和盜賊神職,只剩下陰影神職的本體被女神禁錮,又重新製作成了弑神劍。”</p>

“弑神劍中蘊藏三分之二神力,已經被女神提前安置在物質界的種子吸收。”她看了眼陰魂王子,停頓片刻,又道:</p>

“剩余的三分之一神力,被女神保存在一個叫做‘黑暗聖杯’的器皿中,你的任務就是將聖杯取回來,以我們兩人的實力,足以將聖杯中剩余的神性力量汲取,以此來執行接下來的計劃。”</p>

“聖杯藏在什麽地方。”陰魂王子並沒有被這種恩賜衝昏頭腦,而是冷靜地詢問道。</p>

“隱藏在女神的一座神殿中。”女祭司對他說,“這座神殿並不在托瑞爾世界,而是位於號稱‘海盜天堂’的布拉星。”</p>

“將布拉星的位置告訴我。”陰魂王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頭,想要前往托瑞爾以外的荒蕪宇宙,需要太空船,而陰魂城剛好就有一艘。</p>

托瑞爾世界的月亮被喚做:蘇倫,也就是月之女神,失落女士的死敵。</p>

與月亮相伴的則是被稱作‘蘇倫之淚’的數百顆小行星。</p>

想要讓他在荒蕪宇宙中,從數百顆小行星裡尋找到布拉星的位置,再找到隱秘的失落神殿,絕非想象中那麽簡單。</p>

女祭司尹莉瑞爾露出微笑,將布拉星的位置詳細地告訴了陰魂王子。</p>

…………</p>

女大統領的法師塔上層燈火通明,數十顆發光的輝石,將塔頂的圓形藏書室照耀得如同白晝,待在法師塔裡,很難讓人想象自己其實真身處地底之下。</p>

若是換做上面的領主府,這裡便相當於一座通天塔,也是輝耀修女捷琳娜最喜歡待的位置。</p>

因為通過窗口,她可以輕松俯瞰高塔的全貌,望著如同螞蟻一般圍繞著法師塔的忙碌的人影,她的心底便浮現出一種掌控眾生的感覺。</p>

這總是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身為凡人時,到底是什麽樣子。</p>

可惜的是,捷琳娜曾經的記憶已經很少了,她最清晰的一段記憶就是在冥河上。</p>

她記得自己在渾濁的冥河中漂流了很久,河水滲透了她的靈魂,讓她遺忘了太多太多,只剩下那麽一丁點模湖的記憶。</p>

據說人死亡前那段記憶是最清晰的。</p>

可惜捷琳娜現在隻記得一個模湖的影子,作為新生的輝耀修女,她不會去太在意自己的過去,如今魅魔天生的掌控欲望,讓她想要獲得更多的權力。</p>

取悅母親魅魔女王—美坎修特是她最重要的事情。</p>

因為如果無法證明自己的價值,她就會變成母親的玩物。</p>

魅魔女王從來都是男女不拒的,她對於美麗的事物有著接近病態的追求。</p>

唯有證明自己就能獲得權力、地位和自由,才能讓母親將自己視為13名輝耀修女中,最寵愛的孩子。</p>

每當閑暇之余,捷琳娜便會從書架上取出一本記載了被遺忘國度歷史及秘辛的書籍,坐在靠窗的位置緩緩翻閱,當然,手邊還要放上一杯加入了少許血液的卓爾毒血酒。</p>

自從馴服了女大統領米拉貝塔後,捷琳娜就輕松了下來。</p>

對於越來越近的任務,她並沒有緊張之情,反而多了些許期待。</p>

兩百多年的人生,讓她倍感乏味,而母親口中向她講述的那位不可戰勝的惡魔王子,似乎是個足以令她感到刺激的對手。</p>

只不過離幽暗地域的混亂還有數年之久,她需要豎立一個新的目標,來打發余下的時間。</p>

能進入捷琳娜視線中的人少之又少,而漠口鎮那位年輕的法師領主布來恩,恰好就是一個……也是如今唯一能引起她興趣的凡人。</p>

不被任何人看好,卻獨自一人在漠口鎮脫穎而出,以一座破敗的城鎮,對抗沙漠中的陰魂帝國,還屢次勝出,最終成為科米爾這個強大王國的護國公,權力僅次於攝政王之下。</p>

不得不說,這種人真的是難能可貴,而且還讓她有點恨得咬牙切齒。</p>

幾天前的那場戰鬥,可謂是讓她印象深刻。</p>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從出現在物質位面以來,遭遇了那麽多場的戰鬥,甚至還跟魔法女神的選民交過手,她都沒有吃過什麽大虧,卻在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凡人手中,被狼狽無比地逼到了展現出本體形態的地步。</p>

現出本體形態,對於她而言,輝耀修女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這也就意味著,她每次出去打牙祭的機會就變少了。</p>

羞辱!</p>

那場戰鬥從頭到尾,對她而言就感覺像是一場羞辱。</p>

因為從頭到尾,她都好像是一條狗一樣,被面前的瘋子追著用魔法轟炸。</p>

呸!</p>

不對!</p>

她就像被一條瘋狗追著咬一樣。</p>

最最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一直到戰鬥結束,她都不知道眼前的對手到底是誰!</p>

這讓她感覺自己也快瘋了。</p>

不過,詳細了解對方的資料後,她開始對這位年輕的法師領主越來越有意思了。</p>

這個人的行事風格很獨特,毫無顧忌的廢奴,以及發揚知識傳播和土地改革,更是讓他贏得領民一致愛戴。</p>

甚至還以一己之力改變了科米爾王國的局勢。</p>

這樣的人,若只是待在物質世界的一個小小的王國,實在太可惜了。</p>

無底深淵才是他的歸宿。</p>

因此,她必須想辦法讓布來恩歸於母親的麾下,或者說,成為自己的一部分。</p>

輝耀修女捷琳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感覺若是能夠將其招攬,對母親接下來的計劃,也能夠輕松許多。</p>

就在捷琳娜思考著如何對付布來恩時,藏書室的門被推開,女大統領米塔貝拉走了進來。</p>

“會議結束了?”她詢問道。</p>

母親對這位女大統領非常滿意,已經讓米塔貝拉成為下一個輝耀修女的候選人之一。</p>

這正是這個原因,魅魔女王又將對付惡魔王子這項所有姐妹們都想搶到手的艱巨任務,交到她的手中。</p>

“是啊。”女大統領揉了揉脖子,抱怨道:</p>

“你倒好,天天坐在這兒看書喝酒,而我就得陪那幾個老家夥……不對,是一群冒著黑煙的陰魂胡扯。你知道嗎?尤其是那個叫拉莫拉克的死變態,就剩一副黑骨頭架子了,還整天色眯眯地看著我,真想一口龍息噴死他。”</p>

“那可不是胡扯,而是關系到桑比亞王國的未來。”</p>

捷琳娜聳聳肩,冷靜地分析道:“雖然我們與陰魂達成了軍事同盟,但他們的敵人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常言道:正義或許會遲到,但從不會缺席。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我們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p>

“隨便吧。”女大統領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地說:</p>

“聽他們說,想要將浮空城蘇爾坦薩的陰影神殿轉移到薩克羅斯,無論是陰魂城,還是教會的人,也全部都要轉移到這裡,連陰魂王子都來了兩位。看起來,他們這是跟至高王泰拉曼特分家了。”</p>

輝耀修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p>

“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女大統領起身走到她身邊,奪過書籍,丟在桌子上,“我今天約了尹莉瑞爾,我們三個一起玩點刺激的。”</p>

捷琳娜微微點頭,前幾天的戰鬥,讓她所受的傷勢現在才恢復,她的確也需要開下葷,稍微地懲戒一下自己,放松放松。</p>

於是,她跟隨女大統領一起走出高塔,來到塞爾剛特城內。</p>

“喂,不是說好了散散心,怎麽帶我來到這種……小酒館?”當兩人來到一家由牛頭人開的小酒館後,捷琳娜好奇地詢問道:</p>

“而且還有這麽多男人?你要是想要男人,怎麽不隨便找幾個貴族騎士?”</p>

“呼……捷琳娜,我倒是覺得,讓他們隨心所欲的亂來一下也不錯?”</p>

女大統領慢慢站起身,撩開絲縷垂落到額前的秀發,旋即,那一向顯得自信的眼神掃過捷琳娜漂亮的嘴唇。</p>

像是在刻意挑逗眼前的輝耀修女一般,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捷琳娜忍不住漏出一聲悲鳴。</p>

“畢竟,由我們倆主動去勾引的男人,是不是也有點太多了?”</p>

的確。</p>

不會得病,不會懷孕,受點傷也能迅速痊愈,米拉貝塔和捷琳娜在推男人這方面,可謂無往而不利。</p>

“唔……你能保證黑紗真的命令他們,只是來輪我們的?那倒是沒問題……”</p>

不甘寂寞的三人,這次想玩一種不一樣的遊戲。</p>

於是,可以控制人心的女祭司‘黑紗’尹莉瑞爾自然成了首選,面前這一大幫混合三教九流的男人,就是由她招來的。</p>

“哎呀哎呀,就這麽三四十人,還能乾得過我們嘛,大不了完事後,讓黑紗將他們全都‘出意外’好了。”</p>

女大統領米拉貝塔的眼眸似水,輕咬著下唇,將眼前和自己最親近的同僚推到牆上,指尖在輝耀修女的襯衫第一顆紐扣上打著轉。</p>

“那……你晚上讓我在上面,我就答應。”</p>

捷琳娜的俏臉上不知不覺已滿是興奮的紅暈,那事先精心化妝過,顯得嬌豔欲滴的紅唇此刻感到莫名的乾燥。</p>

畢竟又有哪個輝耀修女對於這種肆意的運動毫無渴求呢?</p>

捷琳娜瞥了眼米拉貝塔那單薄的衣裙,就像是今早自己看到的一樣——外表還是青春靚麗的女大統領,毫不在意什麽胸衣,直接真空上陣,帶著她出門,去城市的每個角落隨心所欲的遊逛。</p>

按照她的說法,等到真的和魔法女神的選民或者科米爾王國動起手來,這種機會就不多了。</p>

不過,捷琳娜卻不認為如此。</p>

騙得了誰嘛,她能肯定,即使在戰場上,米拉貝塔若是來了興致,也會隨便抓一個或者幾個男人來一場愉快的運動。</p>

認真來講,作為一名通過秘法強行提升實力的龍脈術士,米拉貝塔那方面的需求,比身為輝耀修女的她,還要高出許多。</p>

但這並不妨礙此刻,捷琳娜的鼻端盡是女大統領今早洗浴時所使用的熏香氣味。</p>

“誒,說到這裡,黑紗呢?難不成是人太多被嚇到了?”</p>

縱然周遭的男人越逼越緊,她還是滿嘴帶點調戲意味的愉快聲線,只是身體卻貼得更緊。</p>

兩人的身體相互擠壓著,在格外凸顯身材的衣裙下,肆意地改變著形狀。</p>

輝耀修女的靈敏聽覺,甚至能夠感到周遭的男人那加速的呼吸。</p>

捷琳娜帶些惱火地,輕輕扯動米拉貝塔身下樣式普通的藍裙。</p>

那裙裝唯一的束縛,便是米拉貝塔腰際的系帶, 而兩人,自然都相當熟悉如何解開彼此的裙裝。</p>

“她啊,大概是要確保周圍沒有人對這裡好奇吧,畢竟要是看到的人太多,事後處理起來不太方便……”</p>

…………</p>

塞爾剛特城的一家小酒館裡,忙碌的工人們,從明媚的清晨,一直工作到夜幕將酒館籠罩,這才心滿意足的紛紛離去。</p>

“哎呀,就這樣便結束了?”</p>

“嘖,趕快把這裡處理好,畢竟……”女大統領挺起腰杆,被蹂躪的一塌湖塗的俏臉上仿佛有光芒。</p>

“我們還有正事需要去做。”</p>

後來,大概在七八天裡,塞爾剛特城有近百起原因不明的死亡事件。</p>

死者多為青年男性,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曾經去過某家名聲不顯的牛頭人酒館喝過酒。</p>

那家酒館的牛頭人老板其後不久便死於意外,竟然是在卸貨的時候,被一個連他腦袋大都沒有的酒桶給壓死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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