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著，去你說的機械廠看看?”

　　兩人開車就往機修廠走去，路上，碰到了幾波小青年聚在一塊，滿大街溜達，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有時有些年輕的女孩子從旁邊走，一群人起哄架秧子，吹著口哨，見此，氣的王大姐牙齒咬的“嘎吱嘎吱”的響。

　　“小洛，你看看，你看看，這像話嘛，簡直無法無天。”

　　王洛心想，現在還算好的，剛剛改開，外面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沒傳過來呢，過幾年，經濟發展不好，很多廠子都開不了工，那形勢會更亂，直到國家在83年出動了一次，才有所改變。

　　“這也沒辦法，沒工作你讓他們幹什麽去，年輕人有喜歡聚集湊熱鬧，話說，你們街道就沒想想辦法，一味的等著安排工作也不是辦法，不如組織一下，弄個技能培訓班啥的，讓一些退休的老工人出來，免費教教技術，比如找個廚師啥的，我們院裡傻柱的父親何大清就行，不用學什麽高檔的菜肴，交個炸油條啊，煎餅果子啊，烤羊肉串這些小吃啥的，劃出片地來，弄個小吃街啥的，說實話，不少掙錢的，你看我們院現在湊一塊賣花生瓜子啥的，買賣就很好，昨晚上我問了一下秦淮如，這才幾個月啊，都掙錢了，比上班都好。”王洛看著王主任生氣的臉，給他出著主意。

　　“這法子真掙錢啊，你可別騙我?”

　　“嘿，我有必要騙你嗎，賣瓜子花生的主意還是我給他們出的呢，也就是我自己有更大的買賣要乾，要不我也參與了，衣食住行，吃飯是必不可少的，這些小買賣，國家也沒必要壓著，既減少了失業率，還豐富了人民群眾的餐桌，這不是一箭雙雕嗎?”

　　王主任想了想，“你別說，還真是那麽回事，行，回去我組織一下，也向上級反應反應，又讓你幫忙了。”

　　“咱這關系，不用說這些。”

　　兩人就到了機修廠，下了車，門衛大爺一看是王主任，趕緊打開門。

　　“秦大爺，劉廠長在嗎?”王大姐打了個招呼。

　　“在在，剛才還把車間裡一群打牌的罵了一頓呢，讓他們去保養機器呢，沒活乾，都閑著呢！”秦大爺嘮嘮叨叨的。

　　進了兩層的辦公樓，來到廠長辦公室，王主任敲了敲門。

　　“請進，”一聲沙啞的聲音傳來。

　　開門進去，“劉廠長，忙著呢?”

　　“哎呀呀，王主任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快坐，快坐，這位是?”

　　“忘了給你介紹了，你專業來的時候，他正好去滇省支援三線去了，最近才回來，王洛，王工，咱們國家現在開的三輪車，收割機啥的，就是這位搞出來的，當年還上過報紙呢。”

　　“你看看，你看看，怪我眼拙，沒認出來，王工快坐。”說著從抽屜裡拿出茶葉給兩人沏茶。

　　王洛也問候了一下，就坐在了木製長條椅上，打量著這位劉廠長，四十多歲的樣子，也沒穿什麽幹部服，就一身藍色的工裝，兩鬢確有了白色。

　　“不知王主任，王工來我們機修廠啥事，要是往這進人的話，我老劉是沒辦法了，我們廠現在都沒事乾，都閑著呢，就靠國家發工資來維持著，說不定哪天就取締了。”

　　劉廠長也是個乾脆人，我自己都快過不下去了，要是安插用工名額，沒辦法，那不是刷人家玩嗎。

　　“老劉啊，你這話說的，必須用到你的時候我才來找你啊，這次啊，帶給你個好消息，你們廠不是閑著沒事乾嗎，

王工給農村的磚廠研發了一套製磚機設備，我考慮到你們廠的困難，就把這種設備的製造給你帶過來了，看看能不能造，能造的話，讓銷售科的人也下去跑跑，拉拉業務，別整天閑著。”　　“哎呀，還有這好事，天上掉餡餅了，王工，太感謝了，太感謝了，你看看我，才四十多，頭髮最近愁的都白了，閑著沒事乾，光養閑人了，這不拖國家後腿嗎！”站起來，使勁握著王洛的手搖。

　　“劉廠長，別激動，別激動，設備製造不難，圖紙我也帶來了，不過我這有條件啊！”

　　“你說，你說，只要讓我們廠有活乾，什麽事我都答應，我是真愁的沒辦法了，那麽多設備閑著，唉。”

　　“沒那麽誇張，王洛的意思是你們先造個樣機，免費提供給郊外的秦家村公社就行，其他的你們願意怎麽賣就怎麽賣，我們就不管了，怎麽樣?這條件不過分吧！”王大姐開了口，說出了王洛的條件。

　　王洛也跟著點了點頭。

　　“行，這條件合理，我還以為你們要錢呢，設備好說，反正我們廠的人，設備都閑著，材料也有，我就能答應你。 ”劉廠長斬釘截鐵的說到。

　　“那行，那就沒問題了，這是圖紙，讓你們廠的技術員研究研究，”王洛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摞圖紙來，遞給劉廠長。

　　“行，你們稍坐，我這就喊人，”打開窗子，對著樓下喊了聲“技術科的，都過來給我開會，速度點。”

　　“沒辦法，閑著沒事乾，淨折騰，估計又開始打牌了。”劉廠長不好意思的對著王洛兩人笑了笑。

　　過了幾分鍾，腳步聲就傳了過來，幾個技術員就進了辦公室。

　　“王洛，王工，給我們設計了一套製磚機，看看能不能造，能造就接下來，整天無所事事的像什麽樣子，”指了指一個技術員腮上貼著的白紙條。

　　技術員嘿嘿的笑了笑，沒說話，接過了圖紙，開始跟一幫人看了起來，並小聲的議論著。

　　看來這位劉廠長是個隨和的人，雖然看著嚴厲，但不是那種擺架子的人，只是不走運，進了這麽一家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廠子，又趕上這個變革時期，眼光不長，實在沒辦法了。

　　王大姐，王洛，劉廠長三人一邊喝茶聊天，一邊等著技術員給出最後的結果，等了有半個小時，腮上貼著紙條的技術員開口了。

　　“廠長，能造，這東西不難以咱廠的實力，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過，你要去跟電機廠協調一下，這東西，電機是關鍵，還要大電機，要不運轉不起來。”

　　“好，好，能造就行，王工，王主任，你們這下子可幫了我們大忙了，”劉廠長站起來，又一次握著王洛的手，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