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坐在一面鏡子之前,看著鏡子裡脖子上的那張不屬於自己的臉,這是一張中年人的臉。
威爾已經了解過這張臉真正的主人,而且威爾還見過那個人,他叫科斯特。
曾經是一名十分強大的驅魔師,在驅魔師眾多的拉維市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真正站在金字塔塔尖上的那種。
“好了,威爾小哥,最基礎的易容已經完成了,現在需要對你的靈魂進行一些修剪,可能會有些不適,你要忍一下哦。”
在威爾的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她的左手拿著一把手術刀,右手拿著一把剪刀。
剪刀“哢擦,哢擦”在空中剪動著,同時女人的臉上泛起一抹酡紅,她略帶瘋狂地笑著,露出兩顆好看的虎牙。
女人轉身從裡面的房間中取出了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十分精致,似乎是木質,上面刻畫著許多複雜的花紋,花紋散發出淡淡的微光。
女人取來了一個似乎是水晶製成的盆,盆中放著一些透明的液體,女人將盒子浸在了水中。
纖指輕啟,盒子被打開,可是盒子裡居然空無一物。
“空盒子嗎?”威爾奇怪道。
由於水比較淺,只能勉強浸沒盒身,而打開的盒蓋則豎立著,與盒身呈直角。
女人沒有說話,而是又轉身從裡面的房間中取出一物,是一盞散發著昏黃燈光的油燈。
看樣式就是威爾在紅房子閣樓中見到過的那一盞,也是曾經屬於驅魔師科斯特的那一盞。
女人將油燈擺在了正對盒蓋的位置,然後打了一個響指,房間中的燈光應聲而滅。
在油燈昏暗的光芒中,女人不斷地調整著油燈的位置,只見油燈的燈光穿過盒蓋上透明的部分,在液體的表面印照出了一張人臉。
女人搓搓手,手上出現了兩個紅色的光團,她將雙手伸入水中,輕輕掬了那張人臉。
那張近乎透明的人臉與威爾易容後的臉幾乎一模一樣,女人將那張透明人臉在威爾額頭上一拍。
威爾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再次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在閣樓上那次一樣。
“這就是你的靈體,之前因為機緣巧合,你塑造了不完整的靈體,而現在已經在這張面皮的幫助下,變得完整無缺。”
“靈體是驅魔師進入靈界,與魔鬼對抗的重要手段,你繼承了科斯特的一部分力量,所以靈體誕生剛一誕生就比一般強大,其中妙處你以後自行體會吧。”
女人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像是一個虛影一樣的威爾的靈體,“我還要對你的靈體進行一些偽裝,防止關鍵時刻穿幫。”
說罷,女人拿起手術刀和剪刀,對著威爾的靈體就是一陣修剪。
威爾隻覺得有些頭暈惡心,不過好在他處於靈體狀態,什麽也不會吐出來。
就在威爾精神恍惚的時候,女人忽然伸出指頭,指了指威爾的眉心。
威爾的靈體向後坐了下來,回歸了肉身。
威爾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與以前不同了,但是具體不同在哪裡,他也說不出來。
“看看這個,盡量都背下來。”女人隨手將一個小本子扔給威爾,威爾伸手接住。
他大概看了看,這個本子的前半部分是一些科斯特的生平介紹,後半部分是一份名單,每個人的簡介後還附著一張手繪的樣貌圖。
……
紅惡魔米斯瑞的身影出現在了拉維市的教堂外,
這座審判教教堂金碧輝煌,不知道凝聚著多少能工巧匠的智慧和血汗。 相傳在上一個世紀,紫惡魔安格維斯的人間體降臨於現界,幾乎是集全人類頂尖驅魔師之力才將其鎮壓。
而很少有人知道,安格瑞思的人間體被拆分成了數個部分,而這座教堂裡就保存著安格維斯的一部分,是它的一隻手。
米瑞斯同為痛苦體系的惡魔,它的人間體如果能夠融合這隻手,無疑會變得極為強大。
米瑞斯頭上的豎眼看向這座教堂,這座教堂的結構瞬間就出現在它的眼中。
“全是假的嗎?”米瑞斯自言自語道,“為了不被偷走真是下了功夫。”
忽然,它的眼睛看向了教堂穹頂上的壁畫和浮雕,上面刻畫著審判神教的至高者—審判者被人們朝拜的過程。
“在那些壁畫裡。”米斯瑞瞳孔一縮,這座教堂裡至少有超過三百幅壁畫,它能夠感受到有惡魔的力量從中泄出。
米瑞斯伸出右手,將無名指向下一折,然後它身影就出現在了教堂之中。
它將右手握拳,再將中指和食指疊在一起,向著自己頭頂一彈,順間這座教堂被一陣勁風覆蓋。
而那些壁畫像是被巨錘敲擊了一般,紛紛被毀去,最後只剩下了一幅。
米斯瑞股蕩雙翼飛到了空中,然後向那幅僅剩的壁畫撞去,然後它的身體居然穿了過去,進入了壁畫之內的空間。
在這個空間內,是一個巨大的陣法,米斯瑞笑了笑,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中,並從肚子裡取出了一顆有金光流轉的巨大牙齒。
它將牙齒一把插在了陣法的中心,口中念念有詞,一段時間後,那道陣法漸漸瓦解,同時那顆牙齒也碎裂毀去。
米斯瑞看到了封印後的那隻紫色略顯乾枯的手,它頭上的豎眼忍不住四處亂轉。
它一把拿起那隻手,準備走出了壁畫內的空間,可它剛踏出了一步,一把青石鑄造的長槍就出現在它面前。
米斯瑞抬起頭,在它面前站著兩個人,兩人都頭戴鴨舌帽身穿夾克衫。
左邊的人夾克上印著短腿獵犬,並手持菜刀;而右邊的人夾克上印著短腿戰馬,並手持長槍。
米斯瑞面色驟然一變,它右手手掌的掌心出現了一隻嘴,這隻嘴將那隻乾枯紫色的手吞了下去。
同時它左手無名指向下一折,身形出現在了十米外,與兩人拉開了距離。
它將右手食指豎起放在嘴邊,衝著對面兩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而獵狗和戰馬則是閉上了眼睛,戰馬則張開嘴對著米斯瑞大喝一聲:
“戰”
瞬間巨大的聲響衝破了米斯瑞的禁聲束縛,巨大的聲浪險些將米斯瑞掀飛出去。
“靠封閉五感來規避禁聲束縛的影響嗎?”米斯瑞心中大駭。
而此時一刀一槍已經攻至,米斯瑞一低頭躲過長槍的攻擊,然後伸出拇指與菜刀相觸。
獵狗的菜刀像是砍在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上,米斯瑞輕蔑一笑,同時它無名指一折,身體就出現在了獵狗的身後。
獵狗的撲克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他雙腳猛地踏地,身體縱向空中,刀鋒隨身疾轉。
一道刀光飛出,而米斯瑞則將食指和中指相疊,對著那道刀光輕彈,刀光和勁風相撞的余威,在四周的牆壁上留下了幾道深刻牆中的痕跡。
此時戰馬一個滑步掠至米斯瑞身後,舉槍一擊,米斯瑞以大拇指格擋。
戰馬抽槍在手,左腿踏地騰空,以槍作棍橫掃而去,一擊不中後,右腳又凌空一踏,槍身在腰間一轉,此時戰馬已經跳至米斯瑞頭頂,他倒立著將槍向下一擲。
米斯瑞將頭向後一仰,槍尖劃過胸口,將它的胸口瞬間劃開了一道傷口,槍尖穿過傷口後扎在地面上,地面皸裂開來。
而戰馬接著身形落地,將肩膀抵住槍杆,右手在身後的槍尾一壓,嵌在磚石裡的槍尖被撬起,順勢向米斯瑞自下而上劈去。
同時米斯瑞身後的獵狗也一刀劈下,米斯瑞剛想動作,但是發現自己居然被二人的氣機影響,動作停滯了一瞬。
刀槍皆作用在了米斯瑞的身體上,米斯瑞的身體幾乎快被劈成了兩半。
米斯瑞右手的無名指終於恢復行動力,它輕勾無名指,身形閃到了十米開外。
“這個強度不夠啊。”戰馬對著獵狗說了一句。
“呵呵,你們也沒有那麽強啊。”不遠處的米斯瑞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將兩隻手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做了一個拉勾的動作。
肉眼可見的,米斯瑞的身體恢復到了完好的狀態,它張嘴大笑。
“那隻手終於消化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情說話,現在,感受恐懼吧。”
米斯瑞的體型再次發生了變化, 它指甲上複雜的圖案開始蔓延至了手指之上,同時身體上出現了許多堅實的紅色鱗片。
“哈哈,終於能同時使用三根手指了啊。”米斯瑞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自己的手。
戰馬顯然沒心情聽它廢話,上前一槍刺出,但是米斯瑞只是輕輕伸出了三根手指就將槍尖鉗住。
拇指、食指、中指,分別代表禁力、禁聲、禁錮,三者行成了一種絕對禁止的力量,使得戰馬的長槍無法刺出。
而戰馬則舍棄長槍,瞬間貼身米斯瑞,抓著米斯瑞的胳膊,直接將其甩向了空中。
位於後方的獵狗的身體則憑空消失,眨眼間他的身影就又同時出現在了米斯瑞周身的八個方向。
八道斬擊同時揮出,在半空中的米斯瑞則將中指和無名指放在拇指上,打了一個響指。
刀光將米斯瑞的殘影撕碎,而米斯瑞則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它的身體上滲出了體液,還是被刀光所波及。
就在剛剛米斯瑞被刀光包圍的一瞬,米斯瑞使用中指能力撐開一個力場阻擋了刀芒,然後以拇指減弱了實體刀的傷害,同時借助了無名指的能力瞬移而出。
“真是凶險啊。”米斯瑞看著自己的身體,就算是再次強化的肉身,竟然也無法阻擋那種古怪材質的兵器。
“不錯,融合的還算不錯。”
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
米斯瑞尋聲望去。
有兩道身影走入了教堂,一人是一個教父打扮的白發老人,而另一人是一個雖老但不失優雅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