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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神契者的逆轉人生》第34章:秉燭夜遊(1)
  秉燭夜遊儀式,在舊時代的古老年代,其實是在一個國家陷入重大災害時才會進行的一種儀式。

  譬如,如果發生了大瘟疫,或者戰爭造成了巨大傷亡,那麽隸屬於教團的教士們就會走出禮拜天,人手持一根聖燭,在街道上遊行禱告,來為人民祈福。

  到了三戰後,秉燭夜遊的寓意大體上得到了保留,不過沒有以前如此正式和神聖,而是變成了教團與俗世接洽的一種途徑。

  教士們仍然會手持聖燭,但不會再成群結隊禱告遊行。

  教團會提前劃出一塊區域,這塊區域可供給任何人使用,所以在秉燭夜遊時,人們都會聚集到這裡。

  特色小攤,娛樂活動,街頭表演……

  這算得上是原界最大的群體活動之一,事實上不止原界,其他人類居住地的人都會來到這裡,造就空前熱鬧的場景。

  維持秩序的工作,自然交給教宗護衛隊。

  左寧和曉蘇已經在現場站好位置了,為了保證夜遊的正常舉行,防止恐怖分子之類的人混入,所有進入這片區域的人員都要接受排查。

  這也很合理,畢竟這個儀式,連各人類居住區的領袖們,都會來參加。

  不過他們除了娛樂目的之外,更多的是為了和教團打好關系,以此來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罷了。

  教團的支持將代表很大程度上的民意支持。

  北海道群島大使館門口。

  平野川建的使團剛剛到達使館,劉洪就已經在那裡等待了。

  “平野將軍,未能趕到機場迎接,請見諒,這裡實在有些事情抽不出身!”

  劉洪笑著和平野川建握了握手,嘴中所說的“有些事情”自然是指葛瑞絲大鬧新倫使館的事件。

  “無妨,可以諒解。”平野川建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整個人顯得也並不是很熱情,只是和劉洪輕輕握了握手就松開了。

  “一路上可還舒適?聽聞貴國周邊天災頻發呢。”

  劉洪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平野川建,有意無意地帶了點嘲諷的語氣在話裡。

  世人皆知,原界總督和北海道群島的幕府將軍有過節,聽說那是在兩個人都很年輕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雖然這麽多年過去,兩人都褪去了輕狂,但很多時候,他們在多方交流時還會互相使絆子,相比之下,愛德華和劉洪作為昔日的戰友,關系自然好很多了。

  當年的秘密,遲早會揭開謎底。

  “呵,勞您費心,不過我身子骨還很硬朗,死不了。”平野川建也不甘示弱地回答道。

  在場的其他人員都有點緊張,但又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現在有空的吧?跟我去一趟她的墓。”平野川建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在場的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只有少數人才知道:

  “她”指的是誰。

  劉洪繼續掛著笑臉,仿佛沒聽見平野的話一樣,然後回答道:“新倫的四位公爵還要我去接待一下,如果你想去的話,空軌四號線轉二號線,中城區公墓。”

  平野川建冷哼一聲,沒有再接劉洪的話,而是無視在場所有人,徑直往使館走。

  北海道群島的來使紛紛跟上,在場就只剩下劉洪和原界的人了。

  劉洪眯著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揮了揮手,身邊的記錄員連忙靠近。

  劉洪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後者連忙點頭,轉身就走。

  記錄員的文件上記下的話是:

  “監視平野川建,

他將有所行動。”  ……

  密西西比大使館。

  劉湘在愛德華不善的目光中來到了葛瑞絲的房間,輕輕帶上門,把外界隔絕開來,然後坐到了那個失色眼眸女神的旁邊。

  愛德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自己的女兒在帶回來後,確實比以前稍微開朗了一點,至少她會叫自己爸爸了。

  盡管只是有時候莫名其妙叫一聲,但放在以前,葛瑞絲一天可能一句話都不會說。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允許劉湘和她單獨交談。

  “葛瑞絲,你認得我嗎?”劉湘此時已經換了副面孔,用溫柔的語氣對葛瑞絲問著問題。

  葛瑞絲無神的灰色眼眸看了一眼劉湘,嘟起嘴點了點頭。

  劉湘也不怪她,畢竟當時是她把葛瑞絲揍了一頓,後者心裡有點芥蒂也是難免的。

  不過葛瑞絲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女孩,在她心裡也沒有什麽仇恨的概念,她唯一的目的只是想殺死薑熠而已。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殺薑熠嗎?”劉湘問到。

  “是唯一的他要我這麽做的。”葛瑞絲莫名其妙回答了這一句。

  劉湘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沒什麽突破了,所以她問了另一個問題,來試探葛瑞絲的底線:

  “那如果薑熠被別人先殺死了,你會怎麽樣呢?”

  葛瑞絲愣了一下,隨即眼眸瞬間變成了紅紫色,劉湘見狀也是連忙用災厄遏製了她的神跡。

  看來在殺死薑熠這方面,她很執著啊,甚至可以說這就是她神跡的“開關”。

  “葛瑞絲,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葛瑞絲渾濁的雙目微微抬起,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迷茫但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約定,好的,約定。”

  “如果你想殺死薑熠,那就要在殺他之前好好保護他,不然他可能就會被別人殺掉,對不對?”

  葛瑞絲點了點頭,這次沒有疑惑的表情。

  “那,我們約定,如果你聽我的話,我保證最後殺死薑熠的一定是你,好不好?”

  這樣恐怖的,充滿背叛色彩和自私主義的話,就這麽被身為學生會長的劉湘說了出來——

  她要利用薑熠。

  隨後,葛瑞絲沉默著理解了一會兒劉湘話語的意思,在劉湘驚喜的目光中,輕輕點了點頭。

  ……

  新倫十二公爵,作為舊時代傳承悠久的貴族,一直是神明的忠誠仆人。

  十二公爵本身即是強大的神契者,所以在他們的治理下,新倫的教團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強的存在,甚至連平民都有相當一部分神契者。

  如果不是海平面高度限制了新倫的進一步發展,他們也許能成為世界霸主!

  但不得不說,新倫雖然很富有,但科技水平卻和原界還有密西西比有著相當的差距,更不用說它糟糕的像中世紀一樣的城市規劃……

  不過最致命的,還應當是他們古老落後的封建貴族制度。

  盡管迫於壓力,新倫的貴族並未如舊時代一樣肆意妄為,但特權之類的東西依然存在,不能完全統一的行政意見甚至被認為是直接導致十年前,新倫教團至寶被盜走的原因!

  這是時代的病根。

  這次祭典,十二公爵中來了四位,足以顯示其重視程度:

  “獨角獸騎士”,理查德公爵。

  “極地領主”,凱賽爾公爵。

  “薔薇爵士”,唯一的女公爵,娜蒂絲公爵。

  還有,艾莉希雅的父親,十二公爵中最為臭名昭著的:

  “行刑官”,巴圖·德·喬安。

  新倫的四位公爵比平野川建還要慘,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人來接。

  當他們下飛機的時候,劉洪和愛德華在焦頭爛額地處理葛瑞絲的事情,當他們來到使館的時候,劉洪在處理平野川建的事情……

  最後到了使館,才發現使館裡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幸存者十不存一。

  當聽到幸存者報告葛瑞絲的事情時,他們憤怒得恨不得直接對原界還有密西西比開戰!

  還好三公爵的女兒艾莉希雅平安無事,死掉的也只是些無關緊要,隨時可以找人補上的文職人員,不然這四位極強的神契者發飆起來……

  後果不堪設想。

  艾莉希雅此時已經送走了薑熠三人,自己換了間房間,梳好了複雜且高貴的髮型,穿上了得體的舊時代宮廷裙,參與公爵們的晚餐。

  桌子很長,座位也很多,但入座的其實也只有四位公爵和艾莉希雅罷了。

  “那些家夥看起來很不懂禮節呢……”娜蒂絲公爵在吃完晚飯還沒等到原界的人,心情十分差,不由地冷哼說到。

  “失色眼眸女神就這麽在我們的領地蹦躂,雖然那些平民的性命我並不在乎,但這樣挑釁我們,真當新倫是軟柿子?”

  理查德公爵用叉子摩擦了一下小刀,銳利的眼神有意無意掃了艾莉希雅一眼,似乎在質問後者。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呢……”凱賽爾公爵看著艾莉希雅,笑著為後者開脫到:“希雅已經盡力了,有這份心就好。”

  艾莉希雅尷尬一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聽說你在給那個薑熠打下手?”艾莉希雅的父親巴圖開口問到,語氣裡沒有太多感情。

  “行刑者”巴圖公爵,光聽名字就知道他是多麽令人恐懼的存在。

  冷峻無情的表情,飽經風霜才能磨煉出來的鋒利眼神,棱角分明的臉龐……

  巴圖公爵曾經帶領麾下騎士征戰北極地區,獵殺變異生物,也曾經率軍血腥鎮壓過自己領地上的叛亂,凡他所過之境,不論善惡,皆是屍橫遍野。

  可以說,巴圖身為公爵,沒有半點貴族的憐憫和榮耀,凡是敵人,他都會毫不留情地處刑,因此在新倫,人們都對他頗有微詞。

  但他真正被眾人冠以“臭名昭著”,還是因為在很久之前,和薑家前家主薑平的合作。

  那是另一段故事了。

  “不,不是打下手……”艾莉希雅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害怕她的父親,所以說話不由有些口吃。

  “不是打下手,也不是作為領袖,”巴圖停下手裡的叉子,用無比陌生的眼神冷冷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麽,你是想說,你們是同伴,對吧?”

  艾莉希雅緘口不言。

  “薑平老先生是個很有遠見和謀略的男人,我很尊重他,”巴圖突然話鋒一轉,提起了薑平。

  其他三位公爵和艾莉希雅都略帶驚訝地看著巴圖。

  “不過,”巴圖補充道,“薑熠胸無城府,目光短淺,只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富二代罷了,爛泥扶不上牆,我很討厭那個家夥。”

  言下之意,是讓艾莉希雅早點脫離薑熠的隊伍。

  “其實,其實薑熠已經改變很多了……”艾莉希雅罕見地和自己父親頂嘴了。

  “嗯?”巴圖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危險,就這麽盯著艾莉希雅,連手裡的叉子也放下了。

  艾莉希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了這一句,連忙閉嘴,不再去觸巴圖的霉頭。

  “呵,”巴圖站起身來,離開了座位,“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他有什麽資格,讓你留在他的隊伍裡了。”

  新倫大使館散發出了一種不詳的氣息。

  劉洪拜訪新倫大使館的時候,巴圖公爵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想問他的女兒艾莉希雅,後者也不知所蹤。

  剩下三位公爵倒是都在,也勉強算是客氣地和劉洪接洽了一下,但毫無意外都不知道那對父女去哪裡了。

  他們也不擔心,畢竟倒霉的肯定不是巴圖和艾莉希雅, 而是薑熠就對了。

  只是希望別鬧出太大動靜就好了。

  ……

  “艾莉希雅好像聯系不上呢。”顧茗不停打著艾莉希雅的電話,但艾莉希雅卻一直都沒有接通。

  薑熠和薛浩忙完了自己的工作,正在儀仗隊住所的樓下等顧茗,盡管艾莉希雅已經給顧茗選了一些好看的裝束了,但後者卻依然穿著樸素。

  不過至少已經有打扮自己的趨勢了,好歹穿了一套簡單的衣裙,沒有穿的像個管道工了。

  顧茗從樓上下來,正值傍晚,他們決定參加晚上的夜遊,不過並不是作為教士,而是作為遊客。

  “嗯?學妹你們也準備去夜遊嗎?”

  就在薑熠準備笑著和顧茗打招呼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讓他不愉快的聲音:

  李文哲。

  “又是那個家夥,怎麽哪裡都有他??”薑熠有點頭疼,心裡不禁罵了一句。

  然後……李文哲就跟著薑熠三人一起走了,

  薑熠感覺這是自己走過最難受的一條路。

  雖然他在薑熠三人住院時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顧茗,也順便給顧茗帶路,不然顧茗可能到三個人出院也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麽……

  額,這也不算好事吧,至少對薑熠來說是這樣的。

  不過顧茗對他並不反感就對了。

  四人在略顯尷尬的氣氛中來到了廣場,外面已經陸續有人進入了,一些攤位也在張燈結彩,看得出來,一場盛大的活動即將展開。

  而那些不和諧的東西,也要逐漸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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