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熠等人從早晨八點出發,抵達中城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鍾了。
教院的其他成員,需要來觀看祭典的,需要提前申請,並自備交通工具來到中城區,如果選擇坐超跑,甚至比薑熠等人還要先到達。
比如說四個班的班主任,也都申請參加了這次祭典,而且已經乘坐空軌提早來到了這裡。
薑熠和薛浩還有霍蠻從車上下來,看著前方眾星捧月,不斷有人拍照的神禮儀仗隊,再看看自己身上圍著的圍裙和手裡拿著的掃把……
靠,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
薑熠歎了口氣,看著前面踏著鮮花點綴的地毯,在一眾人的追捧下走進大教堂廣場的顧茗還有艾莉希雅——
和那個李文哲,心裡很不是滋味。
“誒,薑熠還有薛浩,你們好啊!”一旁的人群裡突然鑽出來一個穿著綠色教袍,梳著得體長發的女人,對薑熠他們打招呼。
“陸露老師好!”薑熠和薛浩也看到了拿著照相機的陸露老師,連忙回頭打招呼。
霍蠻也對著這個四班的年輕班主任打了個招呼。
“哎呀薑熠,你們小隊真給我們四班爭氣,四個人居然有兩個都進入儀仗隊了!”陸露老師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一樣,拍了拍比自己還高的薑熠的肩膀。
“莫裡格教授還嘲諷我們,不錯,氣到那個老頭我也很高興……額,對不起哦霍蠻同學,就當我沒說……”
陸露老師剛想出一口被莫裡格欺壓的惡氣,好好在背後戳一戳他的脊梁骨,但馬上反應過來,一班的霍蠻也在場,於是連忙閉嘴。
霍蠻尷尬一笑,假裝沒聽見,不過說實話,他們一班的人也不是特別喜歡那個脾氣火爆的老頭。
雖然他確實教的不錯就是了。
陸露老師湊到薑熠和薛浩身邊,直接把剛剛拍的照片打印了出來,像個癡漢一樣看著照片上自己的學生。
“唉呀唉呀,你看艾莉希雅真的好有氣質啊!那頭棕發和那雙藍綠色的眼睛,無可挑剔的微笑,配上那身教袍……不愧是貴族家的大小姐啊!”
“顧茗也不錯,這小姑娘我很喜歡,上課也最認真,也一直來問問題,就是不怎麽會打扮,不過底子是真的好啊!化了妝,梳了頭髮之後,真的和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一樣!”
陸露老師越說越興奮,對於老師這個職業來說,看到自己的學生出彩,無疑是最開心的了。
“那三個高年級的也不錯!特別是那個叫李文哲的,各方面都無可挑剔,和王子一樣!”
薑熠臉部肌肉抽了抽,勉強扯出笑容附和著陸露,心裡很不爽,自己長得也很帥啊,怎麽就沒人誇自己啊!
要找機會揍一頓那個李文哲才行……
在儀仗隊進去了之後,大教堂的廣場就正式對外開放了,宣儀隊和護衛隊的成員連忙緊鑼密鼓地行動起來,護衛隊站在了大教堂超大廣場的各個位置,而宣儀隊則是在門口負責登記來賓。
霍蠻對著一隊護衛隊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那隊裡面立刻有兩個人揮手回應,那是張霖月小隊裡的曉蘇和左寧。
薑熠看過去,護衛隊的成員穿的是按照教袍樣式改造的城市作戰服,只不過去除了防彈衣,換成了教團的十字架而已。
他們每個人都配有特製的10mm手槍,背後背著泵動式霰彈槍,看上去和舊時代的舊武器並無區別……
實際上裡面大有講究!
那把特製的手槍可以裝載電漿子彈,
而且射程極遠,準度極高,那把泵動式霰彈槍,按下上面一個按鈕後,可以發射勾索,飛簷走壁還是捕捉敵人都不在話下。 這些都是鐵管家軍事工業的產品!
琳賽和艾德裡的炸藥還有武器裝備,很大一部分都是從他們那裡搶過來的。
話說回來,霍蠻,左寧和曉蘇都已經到了,張霖月那小家夥哪裡去了?
說霖月霖月到。
霍蠻就像是有蜘蛛感應一樣,突然就一個滑步,像是要去躲什麽東西,隨後,薑熠就看到他們頭頂的樹葉間竄下來一隻小猴子一樣的東西,就要往霍蠻腦袋上撲。
那隻猴子……啊不,張霖月直接撲空,一下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三小姐!”周圍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堆穿的像保安一樣的人,就往薑熠和霍蠻那邊衝。
小姑娘埋怨地看著霍蠻,然後就這麽哭了起來。
“嗚哇哇——我要騎馬!”看著張霖月耍賴打滾,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再看看周圍一堆黑西裝保安的威脅神色,霍蠻臉都綠了。
“大個子不讓我騎!嗚哇哇——”
“先生,麻煩你?”
黑衣保安順著張霖月的手指看向霍蠻,面色不善地說著“請”。
薑熠看到張霖月臉上一閃而逝的狡詐笑容。
霍蠻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蹲了下來。
張霖月立刻像詭計得逞一樣,直接來了個川劇變臉,一秒破涕為笑,地上藤蔓憑空生長,托著她把她送到了霍蠻的肩膀上。
保安們看到張家三小姐開心了,才滿意地看了看霍蠻,然後散開了。
薑熠和薛浩,還有陸露老師,都幸災樂禍地看著霍蠻,這家夥估計掃地的時候都要帶孩子了。
不遠處的人群突然又傳來騷動,“快看,第一教院的人來了!”
薑熠神情一動,轉頭看向遠處駛來的豪華轎車,那輛加長版的豪車緩緩在廣場門前停下,車門打開,走出五個神采飛揚的少男少女。
是第一教院的神禮儀仗隊。
“快看,那邊兩個手挽手的是薑凌和王許薇啊!”
“王家小姐真的和傳言裡一樣,長得和天仙下凡一樣。”
“雖然薑凌……”
“噓!別多嘴,你不要命了?!”
薑熠冷冷地看著笑容病態的薑凌,還有他身邊極力掩飾自己內心不情願的王家大小姐,冷笑一聲,看來他這個弟弟不論到哪裡,都是這麽討人厭!
自己雖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薑凌的視線忽然像感應到了什麽似的,緩緩轉過人群,落在了薑熠身上。
“稍等一下,許薇。”薑凌松開了王許薇僵硬的手,自顧自地走向了薑熠的方向,人群也紛紛跟著他一起動了起來。
也就幾步,他就來到了薑熠面前。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
薛浩緊張得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陸露老師自然也聽說過薑熠和薑凌的事情,所以也悄悄離開了他們身邊。
霍蠻更是很識相地抓起掃帚帶著張霖月跑路了,他可不想讓這個亂來的小姑娘做出什麽傻事。
人群看到穿著保潔服的薑熠,還有風光無限的薑凌,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薑家的事情,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只不過沒想到現在,兩兄弟的境遇已經如此天差地別。
“呼……”薑熠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鋒利地對著薑凌嘲弄一般的眼神。
薑凌突然一笑,上前一步,給薑熠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拍了拍薑熠的肩膀,笑著說到:
“這身衣服挺適合你的,到時候掃地拖地,要注意弄乾淨點,你知道不喜歡髒的。”
薑熠斜眼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也咧嘴對著薑凌笑了笑——
然後右手從口袋裡抽出,一巴掌直接甩在了薑凌的臉上!
人群瞬間一片嘩然!
“我靠,他們不會要打起來了吧!”
“薑熠真的有種,現在居然敢當著所有人都面扇薑凌巴掌!”
有些對新聞嗅覺敏銳的,已經在撰寫明天的新聞稿了。
王許薇都驚訝地看了看那個失去神契的薑家前大少爺。
薑凌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笑容僵硬地回過頭了,手指上戒指光芒閃爍,然後右手就帶著蒼白的雷光,往薑熠臉上扇去!
薑熠瞳孔猛縮,距離太近,實在沒有反應時間去切斷聯系了!
要是被他這一巴掌扇到,自己肯定要被打得血肉焦爛。
“你在磨蹭什麽?還不趕緊進來給本小姐打掃房間?”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風壓精確地砸中了薑凌的右手,把他即將揮下的巴掌直接拍開,按在了一旁的大巴車上。
大巴車的車門瞬間被炸出一個大洞!
人群震驚的目光看向聲音來源處,艾莉希雅靠在廣場的大理石門框上,手指正指著薑凌的手掌。
眾人感覺到微風陣陣。
薑凌看了一眼艾莉希雅,這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神跡,如同毒蛇般噬人的目光看了薑熠一眼,轉過頭回到了儀仗隊裡。
人群連忙跟了上去,把薑熠留在了原地。
薑熠心情複雜,對著不遠處的艾莉希雅點頭致謝。
後者轉過小臉,小手對著背後招了招:“趕緊帶上薛子,給本小姐打掃房間去!”
薑熠訕笑一聲,把驚魂未定的薛浩從幾乎報廢的大巴車裡揪了出來,進入了大教堂的廣場。
……
原界總督府,作為原界名義上的統治機構,其地位自然是萬人之上。
在原界最初建立時,五個區還屬於相對分裂的狀態,直到一個擁有天才戰略頭腦的男人,憑借其幾乎算得上恐怖的軍事戰術,把五大區團結在了一起。
他被奉為原界的第一位總督,但可惜在某個時間又突然失蹤,人間蒸發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他似乎已經預知到了未來一樣,在失蹤的前一天就安排好了下一任總督。
準確的說,把後面一百年的總督人選,連同名字和住址身份,全都安排好了。
以後的每一任總督,都神奇地契合他的預言,也都算得上稱職。
現任的總督,劉洪,也是如此被預言推上台的。
現在,這位才剛剛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正站在港口,等待密西西比的愛德華大總統到來。
巨型遊輪緩緩靠岸,樓梯架起,穿著紳士的愛德華大總統,拉著女兒葛瑞絲的手小心走了下來。
“克勞裡總統,歡迎來到原界。”劉洪笑著迎上去,不卑不亢,卻極具禮貌地伸出了手。
愛德華·克勞裡也友好地笑著,和劉洪握了握手,然後回應到:
“好久不見了,劉總督,”愛德華指了指眼眸死灰的葛瑞絲,“這位是我的女兒,葛瑞絲,你應該好長時間沒見過了。”
“哈哈,是的是的,上次見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已經變成亭亭玉立的都大姑娘了。”
劉洪也對著葛瑞絲伸出手。
後者面色毫無變化,甚至一點聲音都沒發出過。
愛德華尷尬一笑,劉洪也沒為難他們,而是自然地收回了手,他也知道這位密西西比總統的女兒,似乎精神有點問題。
“平野首相和新倫的四位公爵已經在路上了,在等待他們的這段時間,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各位的衣食住行,”劉洪笑了笑,對著愛德華做了個請的手勢。
“原界的自然風光和物產都很豐富,克勞裡總統,希望您享受這次旅行。”
愛德華剛想寒暄幾句, 自己身邊的女兒就已經自顧自地敲著拐杖往前走了。
劉洪疑惑地看著愛德華。
愛德華連忙要去拉住葛瑞絲,她目中無人的行為,是很不尊重對方的外交災難!
“我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葛瑞絲突然開口,隨即轉過頭來,那雙灰色的失色眼眸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一絲妖豔的紫紅色。
愛德華連忙站到劉洪面前,用後背擋住了葛瑞絲的注視。
劉洪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讓自己的貼身護衛轉過身,不要去看葛瑞絲的眼睛。
劉洪和愛德華總統的關系一向很好,在戰後的世界裡,算得上是很少見的友情,所以關於葛瑞絲的神契,劉洪也大概知道點。
雖然愛德華不可能全部告訴他,但他確實明確告訴了自己有關那雙失色眼眸的幾個禁忌:
最為重要的,就是在她的眼睛變色時,千萬不要直視她超過三秒。
在場的人聽著拐杖敲在地面上的聲音,仿佛聽著死神的腳步一樣緊張。
直到最後,敲擊聲終於停住,愛德華的背後傳來一聲倒地聲,他才放松下來,默默轉頭,把昏迷的女兒小心扶了起來。
“葛瑞絲的病?”劉洪問到,語氣裡還是有點關心的。
“唉,老毛病了,這次來祭典,也是想借貴國教團的力量,看看能不能治好她,緩解一下也好。”愛德華無奈一笑,讓自己的護衛背著葛瑞絲,自己則收好了自己女兒的拐杖。
劉洪拍了拍愛德華的肩膀,安慰到:
“一定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