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小師弟,那群人的錢什麽時候被偷的呀?”
出了客棧門,秋生急忙追問著羅傑,他此時百思不得其解,那群人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時候被偷的?
“就是那個戲水女囉,她在人群中跳舞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順走了他們的東西。”
羅傑忽然停住了腳步,看著一臉慶幸的秋生笑了笑,“那女人可是畫出來的,下面可有十幾隻手呢!”
此話一出,秋生頓時傻了眼,說好的膚白貌美大長腿呢,衣服下面竟然藏了十幾隻手……
當為愛鼓掌的時候,那十幾隻手一起上下來摸你……
想到那畫面,秋生整個人頓時就感覺不好了,他哭喪著臉,“小師弟,怎麽辦嘛,我有些忘不掉了……嗚……”
他一想就覺得惡心,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可越是不想越是想,而且還越想的恐怖。
這個時候的人還是很單純,根本沒有看過太多的鬼片恐怖片,大多也是聽過別人七嘴八舌加工過的鬼故事,膽子還是很小的。
羅傑笑著搖了搖頭,他並沒有管那些男人,也沒戳穿對面的把戲,走江湖的,都是為了生計,那群男人不好色,也不會中圈套。
而他也沒有幫助秋生,隻當是個小教訓,好色的小教訓。
男人一旦色心上頭,什麽無腦子的事都能乾得出來,秋生為了一個女鬼,連自己師傅九叔都能動手,真是色心上了頭,豬油抹了心。
雖然現在還有好一段時間,可還是要未雨綢繆,好好的教訓一下。
“嗯?”
正說話間,羅傑忽然感覺一絲異樣,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街頭那熱鬧的人群,忽然說了一聲,“下雪了。”
下雪?
一旁的秋生被說的一頭霧水,這可是八九月的天,正處於秋後秋老虎的發威季節,怎麽可能會下雪?
他抬眼望去,便發現遠處街道口有個戲台,秋生認得,那是任家鎮為數不多可以戲耍的地方,不過把戲太老套,總是用嘴巴吹火,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套,時間長了也就沒人看了。
而今天,那個冷淡的戲台竟然圍滿了人,只見上面站著一個老者,老者在那擺動著雙臂,晃動了一下,手中便憑空出現了一大團長長的紙條。
這可把他驚訝到了,這麽大長長的紙條怎麽藏得住?
還不等他回過神,那老者將紙條不斷的揉,不斷的揉,長長的一大團紙條竟然完全的揉成了一個球,巴掌大小。
“來了!”
秋生聽著小師弟的低喃聲,只見那老者對著手中的紙團吹了一下,紙團漫天飄落,天上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他下意識的伸手接了一下,那雪花落在他手上冰涼涼的,轉瞬間就化了,留下一些水漬。
“是雪,雪,真的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秋生猛的哈了幾口氣,心中的震驚再也壓製不住,卻看到羅傑緩緩的升起了左手,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
“啪!”
這響指格外的響亮,天上掉的白雪緩緩落在其中,旋轉了一圈,竟然越變越長,化作了一把傘,一把很長很大的傘,直接遮住了兩人。
秋生不明所以,忽然就聽到劈裡啪啦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砸了下來,被傘擋了下來。
他稍稍的蹲下了一下,這才看清外面的世界,原本天上下著鵝毛大雪,一群人還在嬉笑,天氣熱的很,下個雪很是驚奇。
而現在天上下的不是雪,
全都是拳頭大的冰塊、冰石頭,看著那群人抱頭鼠竄,想一想就知道這玩意兒砸到頭上有多疼。 秋生還沒見過天上掉冰塊兒的呢,他想要伸手接一塊,可看到那玩意兒砸在人頭上,砸的人家嗷嗷直叫,頓時就熄了心思。
“小師弟,這是怎麽了?”
羅傑看著遠處,“行走江湖,同行就是冤家,技法高的看不起技法低的,碰到人家炫耀,自然就來砸場子!”
遠處那老者站在台上,耳朵不斷的松動,他竟然是個瞎子,只聽到了慌亂的跑步聲、叫罵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直到他孫女慌張的抱著他的手,“爺爺,爺爺,怎麽不下雪了,下的冰塊全把人家砸跑了!”
下的是冰塊?
老者耳朵不斷動著,可卻是聽不到一點聲音,他瞬間就明白自己碰到砸場子的,這是戲法。
他頓時高呵一聲,亮了一句黑話,“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走馬的不怕劫道的!”
他原本只是想要威懾一下,表示自己不怕那砸場子的人,行走江湖,和氣生財,他隻想賺足孫女的嫁妝還有自己的棺材本,他並不想要跟對方動手。
可是他太低估了對面的狠辣!
一道道凌厲的呼聲飛來,這一次老者聽見了,可他的心也沉下去了,這意味著對方已經將他拉入了幻境之中,對他使用了幻術。
剛才所謂的冰石頭,也只是用來清場子的。
老者從孫女手上取過竹棍,一個飛身上前,耳朵不斷的聳動,將那漫天飛來的冰錐盡數打落,摔在地上化成了粉末。
“禪聽訣,真的適合你這個瞎子……”
對面的二樓之上,一個陰狠的老者手中抽著旱煙,在那吞雲吐霧,看著對面一臉警惕的手持竹竿的老者頓時就笑了。
他淡定的抽了一口煙,幽幽的說道,“白土枯埋白上骨,荒川底下有忘川!”
白土,自然就是冰原。
一口煙緩緩吐了出來,他將手放在了窗邊,窗子瞬間就被凍住了,一大片肉眼可見的冰霜將整個街道凍住,浩瀚之勢朝著老者還有他孫女席卷而去。
那冰霜直接將那老者渾身凍住,刺骨的寒冷讓老者瞬間臉色一變,渾身上下都掛著冰霜,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隻嬌軟無力的手搭在了老者的身上,那冰霜瞬間消退。
只見是一個女人,一個身穿紅色貼身旗袍的女人,顯得很是俊俏,“好有意思的鬥法,閣下乃戲法門的高人,欺負一個瞎子,這算什麽道理?”
“這個女人是誰?”
羅傑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秋生,秋生臉上盡是忌憚,“是秦寡婦,人稱小阿俏,很是厲害。”
“怎麽厲害?”
“她命中克夫,結婚當日,丈夫還沒碰她就死了,而且是四個!”
一連克死了四個丈夫,連手都沒碰一下,哪怕別人色膽包天,也會談之色變。
有意思~
就在羅傑注視的時候,那站在二樓的老者並沒有理會小阿俏的質問,而是扭頭看向了站在街角的羅傑還有秋生。
整個街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還撐著傘,想要不被關注都難。
小阿俏也緩緩的轉過了頭,神色瞬間變得凝重,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將對面拉入幻境之中。
這……
高手!非常厲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