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新杭州,凌晨四時十七分。
空中管制中心的大廳裡再一次陷入了死寂,因為大屏幕裡所有的分屏幕中,都有一枚助推火箭的模樣。
剛剛被提拔為副所長的年輕人在做分析:“火箭只有彈頭與一二級助推,沒有三級助推代表著它不是彈道導彈而是火箭,不存在突破大氣圈的可能性,而升空角度也不存在飛向遠方的可能性……二級助推已經分離!一級助推開始工作……”
他身邊的AI助手已經為他推算出了可能的飛行時間:“根據一級助推的大小推算,火箭將在二十秒之後失去動力。”
“能夠攔截嗎。”老所長隻問了這麽一句話,然後他歎了一口氣:“自己做孽,那些孩子也是為了活下去,發布命令,以高塔一百公裡內無法抵抗電子干擾的飛行器立即強製迫降,對了,我們有鉛殼級抗電防禦嗎。”
“沒有,所長,我們沒有這東西。”輔助AI說到這裡開始自動關機。
“那太好了,事後你們提醒一下我,我去中央後勤局報修的時候得帶一把槍。”說完,老所長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椅子上。
在坐的所有人,看著那個火箭在最後的倒計時中爆炸。
下一秒,包括整個空中管制中心的燈具和大屏幕在內的所有電子設備都在冒出火花。
………………
白光照耀下的高塔是那麽的蒼白,無人機如雨一般落下,戰鬥智械們在失去控制,它們冒著火花倒在了地上。
南部知秋帶著他的隊友通過鋼索來到了三十五幢的天台,從天台邊緣拿起自己的步兵,南部知秋看了一眼步槍上的反射式瞄準鏡,槍身上側裝的紅點鏡已經被EMP炸彈破壞,不過沒事,沒有使用電子元件的兩倍光學鏡還能工作。
隊友將身上背著的小型電台丟掉,這東西已經燒毀了。
“走,我們下樓。”南部知秋說道。
槍聲比之前少了很多,但靈能術式的聲音更多了,之前只要施術就會被無人機重點關注,現在沒有了無人機,施術者們終於迎來了彼此對抗的一刻。
高塔不缺精銳的強大靈能者,現在的問題是,很多治療者被調到了新杭州,那兒之前更需要他們。
所以,戰鬥組的成員要為靈能者爭取勝利的機會,南部知秋是靈能者,但他更明白做為一個領導者,他必須站在殿下的身前,因為她離傳奇只有一步,她是整個四島最有可能邁入傳奇境的年輕一代。
所以,只要可以,至少有一半來自四島的孩子是可以為了她而犧牲的。
無論這犧牲來自主觀,還是來自推手。
推開大門,知秋進入了戰場,入侵者那怕失去了所有戰鬥智械,但他們依然在進攻,他們的射擊依然非常致命,時不時就有學徒倒下。
知道知秋他們要去戰鬥最殘酷的第一排宿舍樓,負責這一段防線的的師兄拍了拍他的腦袋。
“離黎明還有三十一分鍾。”他這麽說道:“一定要活著看到日出啊,小家夥,首席一定會回來的。”
“我會的,你們也一樣。”知秋說完,帶著他的隊員們順著後方的空水渠前進。
原本這是用來緩解炎熱的人工小運河,但現在水還沒有灌入,這水渠就已經有了新的用處。
戰爭進入下半局。
………………
這些老兵有著最強烈的戰鬥意志,他們的射術非常優秀,那怕在失去了不少瞄具的現在,一些隻使用機械瞄具的老兵依然能夠用手裡的槍與數倍與自己的學徒對射。
但優勢終究回到了自己這一方,
隨著無人機群不再工作,高塔的靈能者們開始傾瀉他們存留下來的怒火——術式是除了大規模殺傷武器之外最為優秀的殺戮工具,這一點是任何型號的火箭助推榴彈都無法掩蓋的事實。尤其是閃電鏈這種不需要任何彈道,只需要命中一個金屬物,它就能夠自動跳到離第一擊最近的敵人身上,然後高強度的電流會擊穿一切。
它的射程長,施術者可以在角落裡偷襲,通過彈射原理可以讓施術者不出現在敵人的視野中。
於是,戰況不可遏製的向著高塔有利的方向前進。
但真正壓倒一切的,是馬爾斯與涅。
當連續的炎爆術式從空中落下砸進入侵者的防線,當一輛又一輛被當成火力點的癱瘓戰車被靈能捏成廢鐵,當馬爾斯落在地上,一手抓著那個入侵者中的頭目,在那些老兵們畏懼的注視下將那個中年男人拖到廣場上的時候。
椿伸手捂住了嘴。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馬爾斯。
………………
將眼前的男人丟到了地上,馬爾斯看著已經失去了戰鬥意志的老兵們,他們放下了槍。
有學徒站起來毫不猶豫的向投降的老兵開火。
馬爾斯沒有阻止他們,這些年輕人在這短短一個小時裡活在血泊之中,他們之中有些人只怕這一生都無法擺脫這一夜帶給他們的痛苦經歷。
有太多的師兄弟死在了這個夜裡。
但更多的學徒還保持著理智,他們下了老兵的裝具,將他們丟在地上的武器踢開,然後用老兵們的皮帶將他們反綁了起來。
想到這裡,馬爾斯扭頭看向地上被打斷了四肢的中年男人,他的眉角讓馬爾斯想到了金總督……你看,真的有錢人不吝嗇於散布他們的基因,甚至還會幫著這些沒有名份的孩子擁有足夠的權力。
“是我太仁慈,沒有斬盡殺絕。”說到這裡,馬爾斯看向走過來的椿,她遞上了她的配槍。
“你應該需要它對吧。”椿還是如以前那樣,又溫柔,又體貼,是最懂馬爾斯的貼心人。
馬爾斯接過了槍, 拉開擊錘的時候,他看向了天空。
一架運輸艇正在降下,看著上面的軍方標記,馬爾斯笑了笑。
椿側身站在了馬爾斯身邊,南部知秋帶著人站到了馬爾斯的兩側。
運輸艇停到了空地上,有一雙高跟靴走過翻下的機艙蓋,它的主人披著一件風衣站在馬爾斯面前:“我是軍方特使,我要帶走你腳下的凶徒,好知道到底是誰指使的他。”
“不是你們嗎。”馬爾斯笑著,左手天平展開的他看著眼前的女少校問道。
她想說不是,但是在對抗中失敗的她還是點了點頭。
她身後的士兵開始舉槍,但是有人比他們更快,來自四面八方的子彈將走下來的六名士兵打倒在地。
學徒們在沉默中開始裝彈,馬爾斯一手扯著這個女人的頭髮,看著打開駕駛艙蓋的駕駛員,後者正在掙扎,他手中的槍口卻在掙扎中漸漸指向了他自己。
“紅虎為什麽會來高塔,我會親自問你的上司,現在請你看著你的男朋友先你一步而死。”馬爾斯說完,將這個女人甩在了地板上,右手的槍指向了金總督家的死剩種扣下了扳機。
兩聲槍聲。
前是審判終焉,後為僭越之死。
馬爾斯在沉默中轉身看向走過來的五年級生,然後將槍遞給了他。
這個標準人類在沉默中接過槍,然後將槍口頂在了他姐姐的後腦上。
“弟弟們都死了,下去的時候代我向他們問好。”
這是他的審判詞,簡單而不簡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