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邦塔一臉的疑惑,他看著高塔的主人:“他需要我教他怎麽用刀,你是不是在開我的玩笑啊,賢者閣下。”
“當然了,這個孩子,喜好夢中殺人。”余賢者說了一句在外人聽來非常奇怪的話。
但是對於邦塔來說,倒是可以聯系起來了:“別開玩笑。”
“我真的沒有開玩笑,是他的子嗣。”余賢者著看著正在完成蘇醒過程的訓練艙。
他身邊的邦塔扭頭看了一眼余賢者,有些無奈地歎了一聲:“不愧是您啊,他為了完成他的宏願,甘願讓一切凡人都忘了他存在。”
“你是家養妖精,直到現在還不肯承認自己人類身份的亞人,而我是智械,從一開始就不曾是人,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記得他的存在,但我們一直都在守口如瓶,隻為宏願不滅。”
“是啊……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一定會好好教導這個孩子的。”邦塔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不過不是今天,而且想必這個孩子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是啊,你別看這個孩子心如石鐵,其實他是一個非常有同情心的孩子。”
余賢者的感歎換來的是邦塔無所謂的笑聲:“我只看到他的石鐵心腸,其實這樣更好不是嗎,這是一個流血的世界,既然流血不可避免,他的這種心態能夠讓他更好的活下去。”
“……是啊,活下來,他才能夠完成他的復仇。”余賢者說完,微笑地看著坐艙中坐起來的學徒。
………………
馬爾斯先去衝了一個澡,在熱風口吹乾自己之後,他來到自家導師面前,導師在二樓的陽台上,坐在椅子面對四月陽光的他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馬爾斯坐了上去,他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要了解。
“我相信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所以先思考一下。”導師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茶杯。
“小椿的眼睛,她的左眼是義眼嗎。”馬爾斯問了第一個問題。
“是啊,因為這顆義眼,她的靈能一直卡在十八點這個位置上。做為一位四島親王的女兒,這是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如果她無法攀越二十點的關卡,她的未來將會肉眼可見的悲慘。”
在馬爾斯的眼裡,他的導師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裡有著商人才有的殘忍。
“為什麽會悲慘。”馬爾斯不懂,為什麽童年時受得傷會變成一個女孩悲慘的根源。
“因為石川正奇是傳奇閣下,在四島,傳奇能夠被封為親王,但是這位親王卻是一位標準的同情北方主義的反賊,四島內部的皇道派想要爭取他,所以如果他的女兒沒有成為傳奇的天賦,會有無數的青年俊彥來向石川椿求婚,她的命運與未來在那些大人們的眼裡,只不過一種是商品。”
解釋到這裡,導師看向馬爾斯。
馬爾斯覺得自己有些無法呼吸。
“這就是大人的觀點嗎,為了利益連女兒都能出賣……訓練場上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真的,在三年前,有人在那個夜裡救下了椿和他自己,至於那個刺客……”“……北方主義者,對嗎,雖然我覺得這樣的栽贓嫁禍有些太過看不起人了。”
“但對於泰南人來說很實用,救下椿的是孟平安,泰南外交部的一等文官,他回國之後接受采訪,說出了這個刺客的身份,原本同情四島北方主義的泰南人民立即將他們當成了和混沌信徒一樣的恐怖主義,
孩子,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導師的突然提問並沒有令馬爾斯有絲毫猶豫:“刺客是皇道派的,但他根本沒有想贏,他是故意被殺的……為了嫁禍北方主義。”
“對,孩子,你能這麽快想明白,相信一定是保利這個小子教的好。”導師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他看向遠處:“除此之外,我還會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刺客的確是北方主義者,在他刺殺我們的外交官與椿之前,他已經殺了不少皇道派的成員,現在,再想想。”
“在我思考之前,我想知道一個問題,導師。”馬爾斯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的導師。
“你可以問,我的孩子。”導師看著馬爾斯,眼中滿是期待。
“我們的外交官並沒有來得及做一次完整的檢查,很有可能這個人斬已經被人以思想鋼印強行控制,皇道派的傳奇控制著他製造了這次襲擊,想來他的屍體落在了皇道派手裡,我們的人也沒有參加過屍檢,對吧。”馬爾斯說出了他所想的情況。
“對,雖然四島人第一時間斬下了刺客的頭顱送了過來,但腦袋太新了,更像是克隆之後的備份,你沒想到這一點,對吧。”馬爾斯的導師放下了手裡的杯子,他看著馬爾斯,看著馬爾斯臉上的憤怒與不解笑了。
“你是不是在想, 人怎麽會這麽壞,是不是。”
“是的,我一直以為,那怕理念不同,如果是同胞……”
馬爾斯還沒有說完,就被導師打斷了。
他看著馬爾斯搖了搖頭:“他們根本不是同胞,馬爾斯,從他們選擇了不同道路開始,四島北方主義者和皇道派就不可能站在一起,也許你會覺得,一年級之中的四島人很團結,他們之中也有皇道派和北方主義者,但不要忘了,他們現在是在泰南,有椿這個身為親王卻又同情北方主義的親王女兒做為中合劑,她能夠團結他們。”
“但如果她變成了商品呢。”
“她也依然會是中合劑,四島的北方主義和皇道派在去年經過泰南護國公的調解,終於簽下了十年的和平條約,他們不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撕毀條約,但保利也應該教過你。”
“是的,保利老師說過,條約是被用來撕毀用的,四島的北方主義者和保皇派終有一天會重開戰火……”說到這裡,馬爾斯咬住了他的唇:“如果椿變成了貨物,做為同情北方主義的她一定會與保皇派的成員子嗣聯姻吧,那到了重開戰火的時候……那她也太可憐了吧。”
說到這裡,馬爾斯盯著自己的導師:“這就是保利老師說的,一件商品創造價值的正確方式嗎,導師。”
“對,這就是一件商品創造自身價值的唯一方式,孩子,你能夠明白,我非常欣慰。”他的導師,這座高塔的主人,泰南的賢者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記住,孩子,這個世界從來不相信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