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早朝的結束,能高興起來的恐怕就只有崇久太上皇一個人,朝中百官心思不定,各有謀算。
但唯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他們原本打算用在許佑汐身上的招數,對付起崇久太上皇全部不管用。
“孟大人請留步,杭州一事,恐怕還得商談下對策。”
鮑首輔趕緊出聲喊住了孟之謙。
孟之謙回望鮑長年,默契答道:“隔壁議事殿?”
鮑首輔點頭,隨即揚長而去。
……
片刻之後,議事殿。
孟之謙趕過來的時候,發現向來運籌帷幄地鮑長年,此時臉色差勁至極。仔細一看,原來是杜致意竟然也不請自來了。
“鮑大人。”孟之謙大步跨進殿門,“杜大人,怎麽也有空過來旁聽?”
“兩位大人無需同杜某演戲,杜某又不是什麽外人。”杜致意坦坦蕩蕩。
“……”
只有你不拿自己當外人!
鮑長年已無力吐槽。
杜致意面無表情,字字珠璣道:“剛剛殿上的事情,想必兩位都看見了。只要不是傻子,想必都能看得懂,太上皇代陛下上早朝定是出自陛下的手筆。”
孟之謙反駁了句:“孟某不過是稍加猜測,也沒那麽肯定。”
杜致意驚異地瞄了眼孟之謙,他還第一次見到有人主動承認自己是傻子的。
“可以肯定了。照太上皇從前的性格,我同他那般講話,早就不知道要被貶到什麽了無人煙的小地方去了。”杜致意慢慢道,“太上皇不動我,定然是陛下提前留了什麽話。”
很顯然,鮑長年和孟之謙在這方面同他想法是一致的。
鮑長年冷嘲熱諷:“杜大人剛剛確實有些冒險了,你就不擔心太上皇一怒之下,把你貶下去,到時候戶部又得是群龍無首了。”
杜致意挑眉:“你們該不會還真信太上皇有搞政變的能力?新帝手段何其厲害,即便再來十個太上皇,也未必撼動地了陛下的位置,有什麽好擔心的。”
雖然這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了,但是像杜致意這般硬剛的人,還是幾乎不存在的。
“我們還是得先商討下杭州動亂的事情。”孟之謙試圖把話題拉回來。
“依我看來,這事,你們不乾預就是最大的乾預。”杜致意果斷道。
鮑大人沉默了會:“半點措施都不采取,容易暴露陛下,還會惹得朝中議論紛紛。”
“我同意。陛下之所以讓太上皇代早朝,十之八九是為了親自去處理杭州流寇的事。但你們能有幾層把握,陛下人一定不在宮中,而且是前往杭州了?”孟之謙開口道。
杜致意忽然開口:“我再問一句,杭州流寇真值得陛下如此重視嗎?”
“沒想到這種話能出自杜大人的嘴裡,你不是向來把民生放在第一位的嗎?”鮑首輔條件反射地回了句。
這話一出,就連孟之謙看向鮑長年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了。怎麽鮑首輔一碰到杜致意,就沒辦法保持理智了呢?
杜致意理所當然地聽不懂鮑首輔語氣中的陰陽怪氣:“行了,我該知道的事,都已經知道了,杜某先告辭了。”
“他這……”想來就走,想走就走啊。
鮑長年看著杜致意就來火氣。
孟之謙趕緊拉了住鮑長年袖子,生怕他一時衝動留人!
“仔細想想,杜致意說的確實沒錯,這事我們不能太過乾預,否則可能會影響到陛下的原有計劃。”
“陛下真去杭州了?”鮑長年見姓杜的離開了,總算找回了幾分往日理智,“我覺得不像陛下的風格。”
孟之謙壓低聲音:“是,
如果我沒猜錯,杜致意應該同我想的一樣,陛下去的未必是杭州,而是蜀地吧……”鮑首輔眸光微動,沉默片刻後:“走,孟大人,我們也去宮中探望陛下吧。”
“好。”
孟之謙明白鮑首輔的意思,無論陛下人究竟在哪,反正在外人眼中看來,陛下必須呆在宮中好好‘養病’!
#
朝中三人猜測的沒錯。
許佑汐確實不在宮中,她此時正帶著於薛敬以及神機營三百多位士兵趕往漢中進行準備增援。
至於杭州?
杭州有什麽好過去的,神機營的火器兵應該今天就能抵達了,而且按照許佑汐之前的猜測,此時佔領杭州府衙的‘流寇’,大多都是些對官府心有怨恨的貧苦流民,真正策劃此事的流寇頂多幾十人,加在一起也成不了什麽大器。
杭州又絕非稱王寶地,沒有什麽天塹險地庇佑,根本守不住的。
外加上神機營的火器兵也不是吃素的,等他們聯合南京等地部分守城兵一塊出發,頂多半日時間足以平亂。
這麽說起來,許佑汐真正要防備的還是蜀王。就是目前還不知道蜀王的底牌究竟是什麽,宗人令林洪是不是在蜀地發現了什麽秘密,逼得蜀王此時不得不動手了?
許佑汐先帶人和糧食出發,徐令留下給孟之謙傳消息,同時負責從上京運來多架‘偏廂車’和‘改良版銅炮’。
這一批人會打著鎮壓杭州的名義,時間上晚許佑汐幾天出發,中途改道前往漢中和荊州。
“陛下,先吃點東西吧。”於薛敬拿著乾糧進了馬車。
許佑汐坐在顛簸地馬車裡,目光緊緊盯著地形圖看來看去。
“陛下, 該吃飯了。”
“對,朕也覺得蜀王腦子壞掉了。”許佑汐完全沒聽見於薛敬說了什麽,答非所問,“這蜀王到底靠什麽造反,朕都給他想了十幾種可能造反的方法,結果每條走到最後都是死路。”
於薛敬好聲好氣地勸著:“陛下,您先吃點東西吧。”
“難道蜀王還有辦法置之死地而後生?朕智商難道比不過他?”
許佑汐自言自語。
“……”
壞了,陛下是不是瘋了。
“陛下,該吃飯了!”於薛敬乾脆喊了出來。
許佑汐一驚,猛地抬頭:“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蜀王怎麽了?”
直到許佑汐的目光落在滿臉無語的於薛敬,以及放在桌上的乾糧上,才恍然:“於大人,蜀地那邊怎麽說,有沒有傳來消息。”
“據調查,蜀王從前陣子開始就突然有屯糧地動作了。原則上,地方王侯是不允許有太多私兵的,但是蜀王偷偷養的親兵遠超過宗人府規定的數目了。”
“於大人,之前不是說蜀王沒有異動的嗎?”
於薛敬沉默了:“……可能是因為蜀地的錦衣衛,一直覺得蜀王沒兒子。”
許佑汐放棄這個問題了,轉而問道:“林洪現在怎麽樣了?”
“人沒問題。有錦衣衛稱親眼見到林洪活著出席宴席,但不知道為何我們近期收到的都是假偽造的。”
“那杭州動亂怎麽樣了?”許佑汐繼續問。
“已經平定,現在都是禁衛軍的人在扮演流寇,當地的基本秩序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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