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安平鎮的人,那麽應該知道寧家吧?”江路開口道。
聽到江路的話,一時間,無數念頭在腦海裡閃過。
江家子弟,來安平鎮找寧家的人,還有先前那些家奴嘴裡的“路少爺”。
眼前這人是江路,他是來調查寧舒望失蹤一事的。
寧休幾乎在一瞬間便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千算萬算沒有預料到寧舒望在江路心中的地位。
無論是江路隨手殺死那個精壯刀客,還是模擬中出現江家屠鎮的事情,無不表示著普通人的性命在世家人眼中與禽畜無異,想殺就殺,根本就無足輕重。
可就像現實中,有些人將寵物視作比親人還重要的存在。
世家當中,同樣有這樣的異類。
很不巧的是,江路就是。
“路公子,我自然知道寧家,因為我就是寧家的人,我叫寧休。”寧休開口說道,他低著腦袋,看不清此時他的神情。
江路也沒曾想到,竟會這麽巧,還未到安平鎮便遇到了寧府的人。
在簡單的聞訊後,江路確認了寧休的身份。
由於寧舒望的緣故,對寧休也多了幾分好感。
江路神色變得柔和,開口道:“那你一定知道寧舒望,我正要去寧府打探她的消息,你知道她去了哪裡了嗎?”
“你說舒姐啊,這你還真是問對人了。”
寧休開口道:“她就在這芒碭山上,我這就帶你過去。”
“什麽?!”江路沒曾想到,失蹤多日的寧舒望竟然就在座山裡。
“舒姐前幾日說發現了什麽蘊藏道韻的東西,說是要把它帶回去給少爺什麽的,就在前頭了。”
寧休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開口說著。
聽了寧休的話,原本心中還存有疑慮的江路又是相信了幾分。
就這樣,眾人在寧休帶領下進入了那處迷霧中。
“沒想到芒碭山上還有這等地方存在。”看著周圍的迷霧,江路眉頭微微皺起,因為他發現這些迷霧不僅阻擋視線,就連神識同樣受到了阻礙。
所能看到的僅是周邊幾米的距離。
走著走著,江路忽然發現後頭的人並未跟上,然後他就聽到了慘叫聲不斷響起。
而原本在前面帶路的寧休,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上當了!
“最後一個!”寧休揮舞著手中短刀,結果了最後一名江湖人士的性命。
寧休自知修為不如江路,即便是一對一都沒有把握,再加上這群家奴的存在,就更加不是對手了。
也只有像現在這樣,徒施殺手,將他們一個個擊破才有可能。
到時候毀屍滅跡也不怕走漏了風聲。
至於後續江家的報復,寧休已經顧不上了。
只要江路他們去了安平鎮,那麽定然會從寧致遠他們一家口中得知自己與他們家的恩怨,再加上自己之前表現出來的實力。
到時候寧休將會成為造成寧舒望失蹤的最大嫌疑人,以世家之人的做事風格,下場根本不用去猜。
因此,寧休決定主動出手,起碼要將作戰的地形拉倒自己有利的地方。
“可惡!”
“你該死!”
意識到自己堂堂一個修行者竟然被一個凡人所騙,江路不由大怒,一縷淡橙色神元,從他神竅湧出,覆蓋他手掌。
與寧休緋紅的神元不同,江路身為二品修行者,所凝練出來的神元是淺橙色光澤。
隨著神元不斷匯聚,忽然響起了嘩嘩的流水聲。
水流在他手掌匯聚,最後形成一道水刃,他揮掌朝前一切。
刷!
這記水刃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破空朝前頭濃霧中那道身影斬了過去。
這是寧休第二次見江路使出這招了,心中想著這應該是江家使用大江之靈特有的靈武技。
那精壯刀客一流武者修為,都被這招一刀梟首。
以寧休如今的肉身強度,自然做不到用肉身去硬接的地步,趕忙閃身躲開。
這記水刃擦著寧休的身子,打在了他身後十米之外的一顆大樹上。
只聽轟的一聲,兩人環抱粗的大樹就這麽被水刃攔腰切斷,重重砸在地上,掀起無數塵土。
斬斷了這大樹,水刃頓時暗淡了下來,不過它仍舊在空中飛了幾米的距離,這才化作漫天水汽消散在了空氣中。
再看那大樹切面,光滑平整,即便是現代切割機怕是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這要是結結實實挨上一下,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寧休此刻精神與肉體都高度緊繃,頭也不回,朝前跑去。
“你別跑!”
江路一邊追趕,手中水刃不斷朝前斬出。
雖然視線受到了限制,可他動用神竅中飛沫蛾之力,讓自己聽力放大,從而判斷寧休的方位。
好幾次都差點將寧休斬殺。
要不是時刻保持飛蛾之力的狀態,要消耗大量神力,之前也不會讓寧休計謀得逞。
而寧休沒曾想到,在有迷霧的情況下,對方竟然還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躲閃過程中,左肩被水刃擦到,帶走一大塊血肉。
短短的一段距離,讓寧休險死還生。
終於到了!
寧休眼中精光一閃,拖著受傷的身子朝前一躍。
後頭江路狀態同樣不怎麽好,同時如此頻繁使用兩種神靈的力量,他神竅內的神力已經差不多要見底了。
他發現對方竟然也是修行者,這就更加不能放過寧休了!
“追上你了!”
江路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緊緊跟在寧休後頭。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可此時雙腳已然離地,而且由於他每次飛躍的距離都十分的遠,導致他這簡單的一躍,讓他距離崖邊已有數米的距離。
身在空中的他無處借力。
正在他驚恐的時候,那張可惡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
只見寧休抓著藤蔓,死死帖在崖璧,正冷漠地看著自己。
從開始到現在,陷阱一個接著一個,想著自己被眼前之人耍得團團轉,如今就連性命都要丟了。
一股恨意湧上心頭。
江路驚恐神色消失不見,隨之取代的是臨死之前的瘋狂。
“要死,那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