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因為來過兩次的關系,蘭心蕙質的宮明月其實也發現了這位現實世界的創世神似乎在經濟方面有些拮據。
不,或者說得直白一點,林覺不是有點拮據,而是挺窮的。
他在正常情況下一個月的稿酬差不多只有三千左右,而且通常是左,很少是右。
雖然家裡有一棟平房,不愁住的問題,但這房子的房貸都還沒還完,每個月還有好幾千房貸得給。
雖說這房貸父母那邊會用退休金負擔一部分,可林覺為了面子不難看,還是堅持每個月填上一兩千,免得讓父母擔心。
畢竟他雖然窮得叮當響,可是在父母面前可不能這麽說。
在父母面前,林覺是一位事業有成的碼字工,一個月有萬把塊收入的行業骨乾,瀟灑得很。
既然是這種大佬,那麽房貸自然得負擔一部分,否則豈不是沒法把這個牛給圓上。
只是吹完了牛再給了房貸後,他還要負擔每個月的水電物業以及自己跟金毛的飯錢,這不得窮得連隆江豬腳飯都吃不起了嗎。
察覺到了這點的宮明月表面上也不說些什麽,只是默默記在心裡,想著啥時候從物質方面幫一下那位窮困潦倒的創世神。
但直接給錢是不行的,宮明月能看得出來,林覺這人雖然窮,可是卻很有骨氣。
他明明知道自己筆下描寫出來的宮大小姐家裡十分富有,卻也從來沒想過要從其身上得到一點金錢上的回報。
畢竟如果做了這種事情的話,那不就變成吃軟飯的了嗎?林覺顯然是這麽想的。
他要能吃得了軟飯,早就在大城市飛黃騰達了,不至於跑回這裡來窩著寫作。
於是就在宮明月想著給林覺帶點什麽事,她今天恰好跟父母前往一間名為“天九齋”的老牌酒樓吃飯。
用餐後,她悄悄讓人打包了兩份那兒的招牌菜,帶著這兩份美味的餐點穿過了抽屜,來到了這裡。
本來宮明月還想看看林覺在吃到這麽美味的菜肴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誰知把菜帶過來後才發現那家夥居然沒在家。
看了看空蕩蕩的房子和在旁邊努力地搖尾巴,可是看起來卻像是在甩屁股的金毛,宮明月把菜放在桌子上,便隨意地來到了外頭的庭院處,打算四周看看。
說起來,林覺家的房子雖然小了點,但外面的庭院還是相當不錯的,讓宮明月印象十分深刻。
這棟平房的室內面積只有一百平米,室外的院子面積卻有一百多平米,因此有著大量的面積種植各種花花草草或者蔬菜瓜果之類的。
經過林覺母親多年的耕耘培養,如今庭院裡頭的三塊菜地裡滿當當地種植著各種菜類,有辣椒、小蔥、生菜、大白菜、茄子等等。
如今正是寒風已經逐漸退去的初春時期,各種蔬菜、瓜果也都已經開始發起了新芽,看起來十分漂亮。
然而,正當宮明月散步般在庭院裡頭看著那裡的瓜果蔬菜時,門口那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大嬸兒,並且正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這位少女。
那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大嬸兒出現在門口那矮矮的鐵藝門後面,本來屁顛屁顛跟著宮明月的貝貝也立即朝那邊跑了過去,趴在門上朝那大嬸兒搖頭晃腦。
從這點來看,大嬸兒應該是貝貝的熟人......是周圍的居民嗎?
等等,如果是周圍的居民,那我待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好?
瞬間,宮明月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被其他人看到是不是會有些問題啥的。 但還沒等宮明月開口,那大嬸兒便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奇怪的姨母笑。
她站在門外一邊伸手拍著貝貝的腦袋,一邊笑著對宮明月說道:“好漂亮的小姑娘,長得跟電視上看到的明星似的,你是小林的女朋友吧?”
啊?女......女朋友?
聽到這番話的瞬間,宮明月立即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們只是......只是普通朋友。”
而聽到人家矢口否認後,大嬸兒則是一臉遺憾地說道:“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小林終於要迎來他的春天了呢,白高興一場。”
“那個......請問您是?”
“我是住在對面的,叫我李阿姨就行了。”
“李阿姨好。”
“哎,小林在家嗎?我家裡的番薯收成了不少,給他提了一袋過來,貝貝可喜歡吃了。”
說到這裡,李阿姨揚了揚手,手上提著一整袋新鮮挖出來的番薯。
看到那番薯的時候,金毛看向李阿姨的目光簡直像是在看著神明,誠懇得讓宮明月都不敢相信狗子居然也會有這種表情。
而宮明月則是看了看後面的房子,苦笑道:“他好像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是嗎,那你先把這番薯提進去吃吃看吧,直接洗乾淨丟到蒸鍋裡一蒸,裡頭甜得像是蜜糖一樣。”
謝過了李阿姨後,宮明月便打開大門將一袋子沉沉的番薯用雙手提了進去。
然而正當她以為李阿姨要離開的時候, 後者卻看著她笑著說道:“我還擔心小林那孩子從大城市裡回來後一直悶在家裡會出事,原來他還是有朋友的,那就好了,他父母也該放心了。”
“從大城市裡回來?對了,他......他之前是幹什麽的?”
聽到這裡,宮明月才反應過來,林覺雖然對自己極其了解,可是自己卻對他一無所知。
林覺家裡的情況怎樣?他為什麽一個人在家裡寫小說?宅家之前又遇到過什麽?全都不知道。
此時見到李阿姨似乎想說些什麽,宮明月也恰好趁機打聽一下。
通常這種阿姨都是比較八卦的,李阿姨自然也不例外,很多東西稍微提一嘴,她就會給你講得清清楚楚。
於是就在下一秒,李阿姨清了清嗓子,用擔憂的語氣說道:“他啊,之前是個牙科醫生,還是有執業醫師證的正規醫生呢。”
“牙......牙科醫生?真的嗎?”
頓時,宮明月愣住了,因為她完全無法將“林覺”跟“醫生”這兩個詞聯系在一起。
可是隨後她不禁問道:“牙科醫生不是挺賺錢的嗎?林覺怎麽不幹了?”
“我聽他媽媽說過,好像是在大城市那邊工作的時候跟黑心老板鬧翻了,一氣之下就掀了桌子,跑回家來說要追逐夢想,不再行醫。”
李阿姨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有些惋惜的表情。
畢竟在她看來,林覺之前的工作毫無疑問是一份金飯碗。
這哪兒人會把金飯碗砸了,跑回來天天窩在家裡捧著泥飯碗討飯吃的,這不是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