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肥地失守,秦軍就可以將趙國在南北的方向攔腰截斷,到時候,秦軍可一路南下,直撲趙都而來,而還在韓國的那三十萬秦軍,隨時都可以渡過大河, 自南向趙國殺來。
一想到那副場景,趙王偃隻覺得身體有些發軟。
“大王,如今除了韓王之外,五國之王都受到了邀請,想來其他四國之王也會去新鄭,若是大王不去, 豈不是正好給你秦國攻打我們的機會嗎?“見到趙王偃神色中細微的變化, 郭開已經看出來了趙王偃的心思,已經有些慫了。
“這樣要緊的不是孤要不要去新鄭, 而是秦軍在肥地到底想要做什麽。”趙王偃道。
“這樣,大王豈不是更需要前往新鄭一行了,大王,為了趙國,為了探得秦王的目的,大王不得不深入虎穴啊。”郭開心思急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
“對,為了趙國,為了探的秦王的意圖,孤不得不深入虎穴之中, 孤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趙國。”趙王偃聞言,神色一遍,心中因為那股慫氣而產生的羞恥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向郭開的眼神中已經多出了別樣的意味。
“不過, 大王,在去新鄭之前,還要將趙都的事情安排好, 尤其是春平君,大王一定要帶上。”郭開道。
“你說的有理。”趙王偃點點頭道。
春平君,趙王偃的兄長,曾經的趙國太子,只不過,這位太子被當時還只是趙公子的趙王偃給逆襲了。
但即使如今趙王偃已經登基了數年之久,但春平君在趙國依舊有著不俗的影響力。
他此次前往新鄭,前途未卜,如何敢將這麽一個人留在趙都,否則,說不定,他還沒從新鄭返回,國內就要變天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往肥地派遣援兵。”趙王偃說道。
“大王,都城的兵馬不可輕離。”郭開連忙勸阻道。
“那還能如何?總不能坐視肥地落入秦國之手吧?”趙王偃不耐道。
“大王,您忘了,在我趙國還有一支兵馬。”郭開說道。
“你是說,雁門郡的李牧?”趙王偃想到了一人道。
“正是,大王可調李牧大軍南下, 以解肥地之圍,即使不能勝,想來也能保證肥地不落入秦軍之手,如此,大王在新鄭,才有更多騰轉挪移的余地。”郭開道。
“可是,李牧麾下的軍隊還需要防備狼族,調李牧大軍南下,若是狼族攻來,雁門郡和代軍可就危險了。”趙王偃凝重道。
“大王啊,狼族固然凶悍,但如何能夠與秦國相比,狼族南下,無非就是劫掠一番而已,而秦軍若是勝了,那秦王邀請諸王參加加冠禮的地方,可能就不是新鄭,而是趙都了。”郭開苦口婆心地勸解道。
“那只能如此了。”趙王偃掙扎稍許,無奈地說道。
此時的趙國肥地。
已經將肥城團團包圍的秦軍大營。
“我是實在沒有想到,從鹹陽來的人竟然會是你。”桓齮看著出現在面前的白凌,饒是以他久經沙場的心性,此時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連桓爺爺都不曾想到的話,那大概就沒有人能夠想到了吧。”白凌道。
“只是,凌兒,你怎麽成了羅網的人?還是掩日劍主?”桓齮不解地說道。
長安君夫人,白起後人,這樣的身份,無論是哪一個也不應該與羅網扯上關系才是,更何況還是掩日劍主這般位列天字一等,幾乎已經是站在羅網頂端的人。
“這一切都是效忠於大王,掩日還是掩月有區別嗎?”白凌微微一笑道。谷蘮
“效忠於大王?”桓齮撫在胡須上的手不自覺間力道失控,幾根胡須被他攥在了手中。
“凌兒,你告訴我,在鹹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效忠於大王,大王他怎麽會信任你?要知道,長安君是什麽心思,即使是我也曾有幾分耳聞,你作為長安君夫人,大王怎麽可能信任你?”桓齮凝重道。
“這比說大王信任長安君都更讓人難以置信。”桓齮接著道啊。
“桓爺爺,難道我不是秦國的子民嗎?難道我就不能得到大王的信任?“白凌故作不解地反問道。
“凌兒,你告訴我在鹹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你說的這般輕巧。”桓齮不自覺間已經加重了語氣。
“桓爺爺,你說的不錯,以我明面上的身份,大王卻是不應該如此信任我,但這一切不是還有特殊情況嘛。”白凌說著露出了一副扭捏的羞澀之色。
看著面前白凌的神情變化,人老成精的桓齮哪裡還不知道在白凌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時間一顆早已在戰場上淬煉的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波瀾不驚的心不斷的下沉,最終沉入到谷底。
他怎麽能?白凌的話雖然還沒有說完,但桓齮已經知道白凌那未曾說完的話是什麽了。
迷茫?羞愧?憤怒?刹那間,無數的思緒支配著桓齮的心神。
“可是大王逼你的?”桓齮再次開口之時,已經凶相畢露,他終究還是辜負的武安君的信任,沒能照顧好他的後人。
“桓爺爺,你為什麽這麽說?”白凌反問道。
“難道是他誘惑你?”桓齮凝聲道。
“不是,桓爺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此時的白凌也意識到,桓齮想象的空間似乎大了那麽一點,以至於出現了很多腦補的東西,不由連忙解釋道。
如此,一副自成親之日的畫卷在白凌的陳述中展現在桓齮的面前。
隨著白凌的陳述,桓齮的面色掙扎不定,各種神色不一而足。
這他娘的都是什麽事情啊?桓齮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道。
“所以,你喜歡大王他?”在白凌將鹹陽包括芷陽宮發生的一切陳述完了,桓齮忍了又忍,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白凌聞言,臉色頓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桓齮這下徹底放棄了心中的那一絲幻想。
“大王這次的軍令是什麽?”桓齮壓下心中繁雜的心緒,對白凌問道。
“大王命,攻陷肥地,駐兵與此,等候趙國李牧所部邊騎南下,戰而勝之,然後揮軍北上,拿下趙國雁門郡、代郡兩地。”白凌道。
“桓齮領命。”桓齮道。
“凌兒,那件事情,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桓齮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道。
“桓爺爺,你在說什麽啊?”白凌無辜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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