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罷人去,白雪衣自王宮之中返回府邸,此時的時間已經是深夜。
借著月色,白雪衣走進大廳,卻發現,在漆黑一片的大廳之中,此時還有一個人。
“母親回來了。”白亦非點燃桌上邊的燈盞看向一身宮裝打扮的母親道。
“你在等我?”白雪衣走上前去, 帶著幾分訝然地問道。
“是。”白亦非凝聲道。
“額?這倒是奇怪了,你這是想知道什麽?”白雪衣稍作思考,就明白了自己這個兒子的目的是什麽了。
“母親與秦王的合作。”白亦非問道。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許久許久了,有些問題,他不想去問,但是, 最近發生的種種的事情,卻強迫著他不得不去問。
“合作?你是這麽以為的?”白雪衣反問道。
“難道不是?從新鄭,到王宮, 母親不要告訴我,我看到的、經歷的都是假的。”白亦非道。
今天他必須將其中的內幕問清楚,只要這樣,才能製止他心中的胡思亂想,那些不應該存在的胡思亂想。
“合作,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雙方的實力應當是接近了,如此才能有合作的余地,而我們與大王沒有合作的資格。”白雪衣道。
“難道母親你真的?”白亦非沒有再說下去,那個詞, 從他的嘴裡實在說不出來。
“你是想問我與大王的關系?”白雪衣道。
“是。”白亦非點點頭道。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白雪衣道。
聽到母親的回答, 白亦非心中算下安定下來,但是, 這份安穩卻沒能持續下去,因為白雪衣的話還沒有說完。
“當然如果大王有那樣的要求的話, 我想,我也不會拒絕。”白雪衣語氣平靜地說道。
“母親,你怎麽能?大王他, 我們不是韓安那樣的戰俘,他不能這般對待我們。”白亦非常年沒有表情的臉上,此時終於多出了變化,只不過,這份變化並不怎麽好看。
“我說過,我們要放正位置,我們沒有資格成為合作者,我們只是被征服者,與韓安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白雪衣說罷不再理會白亦非,徑直向大廳後的回廊走去。
“可惡。”白亦非狠狠的攥緊了拳頭,英俊而妖異的臉在名滅不掉的燈火下呈現出一絲詭異的陰影。
並不關心白亦非會因為自己的話而作何感想的白雪衣回到自己的臥房,此時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這個女人卻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而是隨意的躺在一張軟榻之上。
“大王好像是越發的深不可測了,白天那股自祭台上而出的莫名的力量到底是什麽?”白雪衣單手支撐著臉頰,整個人呈現出側躺的姿勢,一雙仿佛比黑夜還要幽深的眼眸此時卻泛著瑩瑩幽光。
“那是一種不同於真氣,也不同我這種血脈力量的力量, 那就只能是精神力量, 只不過,擅長精神力量的人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但與今天那個仿佛是天幕一般的力量相比······”白雪衣喃喃自語著。
白天的加冠禮,普通人或許沒有感覺到那自祭台之上一閃而逝的異常,但終究還是有著一部分感覺到了,比如蓋聶、比如她白雪衣。
“似乎,僅僅只是那一股力量就足以鎮壓宗師,如此強悍的力量,難道真的是精神力量,可是,如果真的是精神力量,那其又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層次?那可能嗎?難道是······”白雪衣猛地坐起來了身,
因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真的是那樣話,那件事情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比起你說的一座宮殿,我卻更喜歡那座門,因為在鹹陽宮可以有很多座宮殿,但是,門卻只能夠一座。”
此時在這座城池中,不曾休息的可不僅僅只是白雪衣。
在燕王所居之處,燕丹的臥室。
這位燕國太子有著參加王宮宴會的資格,但卻沒能參加晚上的宴會,至於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他不想在這裡的主人面前卑躬屈膝,另外一方面,他也確實去不了,因為他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你白天到底經歷了什麽?心神怎會受到如此重創?”一個將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對躺在了病榻上臉色蒼白的燕丹問道。
“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我當時······”燕丹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當時怎麽了?”黑袍人問道。
“我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那種壓力,就像是幼年時期, 在趙都隨師父學武之時,被老師的劍勢所攝時的壓力。”燕丹道。
“所以,當時就起了好奇與反抗的心思,只是,不曾想到,才稍起了反抗的意志,竟被另外一股更加強大的壓力的鎮壓而來,一不小心,心神受到了如此重創。”燕丹說著已經有些氣喘了。
“壓力,類似與勢,那會是什麽?”黑袍人思索道。
“師父也不知道嗎?”燕丹問道。
“似乎有些印象。”黑袍人舉起手掌摸向額頭,在燈火下,那隻手掌顯現出詭異的六指之狀。
“師父可曾聽說過這樣情況?”燕丹追問道。
“讓我想想。”黑袍人道。
“似乎在哪一冊典籍之中見到過類似的記載,因人成勢。”黑袍人道。
“因人成勢?”燕丹默念道。
“我等習武之人,將武功練到一定層次,就必須領悟出自己的勢,隨後將其顯化,化作強大的力量,但勢其實每一個人都有,其根本還是精神力量,只不過普通人的精神力量太弱,難以演化成勢而已,但再怎麽弱小,一旦數量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發生可怕的變化。”黑袍人道。
“師父是說軍勢?”燕丹問道。
“人心多變,而若要成勢,數量必須累計到一定的數量,因此,想要聚人心以成勢,極難,而軍勢在那些方法中算是一個相對簡單的辦法。”黑袍人道。
“難道那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就是軍勢?”燕丹自語道,心中沒來由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