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看著被衛莊帶回來的田猛,眼角不由抽了抽,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到田猛是傷在何處,一時間,紫女根本無從判斷田猛的傷勢是因為自己武功太強,還是因為太弱了。
只是,衛莊什麽時候練成這麽刁鑽的劍法了?
“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接下來你有什麽事情不要來煩我。”衛莊冷冷丟下一句話,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怎麽只有我一個人?難道只有我自己被抓到了?”田猛看著面前的一隊人馬,神色愕然。
在衛莊出手的時候,他以為自己這些人必然是在劫難逃了,但是,現在的情景看上去, 怎麽好像只有他自己是在劫難逃。
“收工了,天色已經不早了。”紫女抬頭看了一眼從雲層中鑽出來的月亮,自語道。
······
“這是只有我自己被抓了?”被抓獲的朱家並沒有昏迷過去, 反而能夠觀察發生在身邊的一切,只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疑惑。
羅網的人既然要對他們下手,怎麽可能只針對自己?
羅網大牢之中,已經恢復了幾分力氣的朱家看著面前根本沒有離開意思的趙高,心中想到了一種猜測。
“你既然沒有拚死一搏,看來也是想活下去的。”趙高慢條斯理地將一條板凳擦乾淨,隨即坐上去道。
“你似乎也沒有殺我的意思?”朱家沉著道。
“我是不喜歡殺人的,生命實在太過寶貴,但凡有一絲可能,我都不會用殺人這種方式去解決問題。”趙高道。
“那你想要解決的事情是什麽?”朱家道。
“農家之事。”趙高道。
“秦國要對農家出手?看來,我等今日之禍並不是因為對醫家弟子端木蓉出手的原因。“朱家道。
“對於農家, 羅網早就在關注了, 至於你說的事情,確實是因為你們對端木姑娘出手的原因, 若非如此, 我們現在還顧不上你們, 畢竟,羅網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的對付六國,額,不對,是五國,哎,這二百余年,都是以六國為對手,這一下子少了一國,還真有些不適應。”趙高道。
“你莫非是想招降我,讓我成為你在農家的臥底不成?”朱家問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趙高道。
“那你還是死心吧,我雖然怕死,但更怕死後不得安寧。“朱家斷然拒絕道。
“話不要說的這麽絕對,我們之間的合作還是有可能的,畢竟,秦國與農家其實並沒有利益衝突。”趙高道。
“絕無此可能。”朱家道。
“你不用如此著急表明自己的立場,我知道你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所以,你不用向我證明的勇氣,那沒有必要, 我隻想問你一句話,農家的祖訓是什麽?其中可有與秦國為敵這一條?”趙高道。
“不曾有。”朱家回答道。
“那現在的這種情況,不知道是農家要與秦國為敵,還是說,只是農家的某些人要與秦國為敵?”趙高道。
“這?”朱家這次沒辦法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了。
“你想知道秦國對於農家的看法嗎?”趙高問道。
“這可能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朱家道。
“你知道農家的歷史嗎?”趙高道。
“這如何能夠不知,每一個農家弟子對此都了然於胸。”朱家道。
“我對農家的歷史也有過一些了解,
我們不妨相互說一說,彼此來驗證一下自己了解的東西。”趙高道。 “這倒也有趣。”朱家應允道,他倒要看看,羅網對於農家的了解已經達到了什麽楊的地步,如此,才能做到知彼知己。
於是,朱家與趙高就農家的歷史一事展開了對話。
當牢獄再次陷入安靜之時,趙高在從容的喝茶潤口,而竹簡卻陷入了迷茫之中。
“炎帝六部,農家六堂,真的是這般演變的嗎?”朱家喃喃自語道。
在之前,一部關於炎帝六部想農家六堂演變的歷史通過趙高的言語出現在朱家的面前,朱家發現,在趙高講述的農家歷史之中,具體的事件並不多,遠不如自己了解的清楚,但是,在另外一方面?
在趙高的講述中,朱家看到了許多之前雖有疑惑,但卻從來沒有仔細思考的問題。
農家從當初的炎帝六部已經在數百年前變成了諸姓之六堂,在趙高的講訴中,他還看到了農家的未來,諸姓之六堂正在朝著一姓之農家轉變。
“農家,不曾想到,羅網竟然對農家的了解竟然還要在我這個農家弟子之上。”朱家繁雜的心思最後隻化作了這麽一聲歎息。
“這不是羅網對農家的調查。”趙高道。
“不是,難道是我農家弟子中, 有你們的人?不對,有這般見識的人,在農家不可能籍籍無名才是。”朱家道。
“方才我說的那些是出自大王之口。”趙高道。
“秦王,他怎麽可能?”朱家震驚道,這件事情比農家弟子之中出現在羅網的臥底更加難以置信。
“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在大王那裡,都有可能,朱家,我還是那個問題,在農家的傳承之中,可有與我秦國發生衝突的地方?現在要與我秦國為敵的到底是農家,還是農家之中的一部分人?”趙高的聲音不由低沉了不少。
“農家以傳播教化為宗旨,與秦國並無衝突。”朱家說道。
“那就只是農家的一些人要與我秦國為敵了,我倒是想要問一問你,那些人就是農家嗎?“趙高問道。
面對趙高的這個問題,朱家覺得有些難以回答了,農家只是農家六堂堂主和諸位長老的農家嗎?依照農家的傳統,當然不是,但現實呢?現實中,農家的那些高層就是這般認為的,這些人之中,就包括他自己。
曾經在朱家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在經過方才與趙高的一番談話後,朱家卻對自己想來視為理所當然的東西產生了懷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或者說是秦王要做什麽?”朱家聲音艱澀地說道。
此時地他發現,自己作為農家弟子的某些堅持正在發生動搖。
“自然是讓農家變成自己本來的樣子,讓農家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趙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