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身為右丞相的弟子,應該是儒家的弟子才是,怎會精通法家之術?難道又是另外一個廷尉不成?”在嬴政的沉吟中,呂不韋已經開口了。
在他的計劃之中,同樣也對常山郡的郡守之位有著規劃,只是不曾想到被荀況捷足先登了,而從嬴政的態度之中,呂不韋又能看出,對於荀況的提議,嬴政大概率是認可的,因此忍不住刺了荀況一句。
“以儒家之仁道,行法家之霸道,這一點左丞相想來是不懂的。”荀況神色從容地回了一句。
兩個老頭鬥嘴,不就是看誰的臉皮更厚嗎?
呂不韋正要反擊,只聽嬴政道:“李斯可為常山郡郡守,坐鎮趙都。”
呂不韋見狀,知道事情已經不能更改了,所以他立刻就將主意打到了碭郡上,作為魏國故地設下的郡,碭郡雖然方圓不過三百裡,但人口卻是極重,在加上地處秦楚邊境,在接下來的幾年之中,正是建功立業的地方。
碭郡的重要性還要在常山郡之上,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對碭郡郡守的人選的能力要求,卻要也要在常山郡之上。
因為碭郡的郡守不僅要精通政務,更要長於軍事,在一道上精通就足以稱之為人才了,更何況還是要文武雙全,其對一個人的能力要求,絕非常人能夠勝任。
一時間,有些爭取碭郡郡守位置的呂不韋反而找不出來一個合適的人選了。
等等,還有一人。
突然間一個人名出現在呂不韋的腦海中:魏庸。
這位老朋友,雖然人品不怎麽樣的,但可謂的老奸巨猾,政務兵法具是不俗,更是二公子梁的外公,向來大王應該也會認可他。
想到這裡,呂不韋隻覺得心中穩了不少。
“關於碭郡郡守的人選,兩位有什麽人可以推薦的?”嬴政問道。
荀況這次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將機會讓給了呂不韋,他已經為李斯爭取到了常山郡郡守的位置,也懂得堅守就收的道理。
更可況,對於碭郡的郡守人選,荀況一時間也卻是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畢竟,他在秦國的時日尚短,論到在秦國的人脈,如何能夠與在秦國已經十數年之久的呂不韋相提並論。
“大王,臣推薦魏庸。“呂不韋道。
“魏庸?”嬴政道,似乎對於呂不韋推薦的人選有些詫異。
“正是,關於碭郡的郡守人選,臣向大王推薦魏庸。”呂不韋道。
“魏庸,原魏國的司空?”荀況心中一動,一瞬間想到了許多關於魏庸的信息。
“是,不過,魏庸不僅僅只是原魏國的司空,還是魏美人的父親,梁公子的外公。”呂不韋道,在他的這些話中,已經說出了魏勇值得信任的理由。
“魏庸在魏國,位列司空,掌管魏國兵權,其在兵法一道上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他是魏人,熟悉魏地的風土人情,作為治政官也正好合適。“呂不韋又補充了魏庸的能力道。
“魏庸,倒也合適,不過,他畢竟是魏人,還需要為其派一副手才是。”嬴政在腦海中翻閱著關於魏庸的信息道。
在最終的商議之中,秦國一個個新郡的郡守人選紛紛落定,馮去疾調任右北平郡擔任郡守,原東郡郡守蒙武則調回鹹陽,出任內史之位,另有王翦由原雁門郡郡守調任東郡郡守,同時以前將軍之位節製東郡、常山郡、碭郡、潁川郡、南陽郡、南郡兵事,以為未來的滅楚之戰做準備。
另有魏庸出任碭郡郡守,蒙恬為碭郡郡尉,王賁出任南郡郡守。
當然,還有一個極為不起眼的任命,在滅燕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李牧即將調往隴西郡。
隴西郡,名為一郡之地,但在秦國,卻屬於下郡,戶籍不過五千戶,在轄地之中,又多有西戎之人,這樣的一個郡,地位在秦國內部可想而知。
但是,嬴政偏偏將李牧這個曾經讓他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收復的大將出任隴西郡的郡守之位。
在這項任命的背後到底是著一層什麽樣的意思呢?沒有人知道。
隨著以郡守為核心的官僚體系的建立,秦國對趙、魏、燕三國的戰爭將會進入到戰後的建設階段。
這個一個比之更加更加漫長,更加複雜的階段,在這個階段,除了戰爭之外,涉及到各個方面,比如統治體系的建立,比如馳道的修建,比如醫館學堂的普及,比如農業的規劃與發展,比如帝國觀念的灌輸。
此類種種,是一個極為複雜的體系,對於秦國,上至嬴政,下至最小的以為亭長來說,都是一個複雜的挑戰。
不過,這一次,嬴政與秦國有著足夠的時間去迎接這個挑戰,有著足夠的時間在這個挑戰之中,克服一切。
在呂不韋與荀況離家之後,時間已經臨近了中午。
因為魏庸的原因,嬴政出現在了魏纖纖的住處。
“大王要讓父親他出任碭郡的郡守?”為嬴政捏著小腿的魏纖纖揚起頭對嬴政問道。
嬴政在軟榻上挪動了一下身體,隨後說道:“魏地新收,需要一個能夠安定魏地人心的人,你父親曾經身為魏國重臣,對那裡有著足夠的了解,確實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父親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他的權勢欲望太重,也許會讓大王失望。”魏纖纖憂心道。
對於父親魏庸,魏纖纖雖然從未反抗過,但這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魏庸真正的善惡,只不過是身為女兒,不方便說自己父親什麽而已。
但是,秦國終究不是魏國,嬴政也不是魏王父子,魏庸若是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未必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孤知曉,但也正是因為他的權勢心太重,所以他才更懂得利弊,更清楚自己想要的什麽,能夠得到的是什麽,這種欲望也是一個人前進的動力。”嬴政說著拉過了魏纖纖的手掌,手臂輕舒,已經攬住了魏纖纖的腰肢。
魏纖纖看了一眼嬴政,臉色不由微紅,但還是十分溫順的順著嬴政的力道倒在了軟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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