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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初來鹹陽,對於秦國上下的動向一點也不了解,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是空言,眼下對於我們最重要的是利用自己在秦國的人脈,探聽相關的消息,如此才能在了解現狀的基礎上謀定而後動。”魏庸適時地看口道,以自己的言語轉移了話題,化解了負芻與燕丹之間那若有若無的尷尬。
“正是,眼下要先探明秦王君臣對這件事情的具體態度,如此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燕丹接過魏庸的話道。
“秦國禦史大夫是我兄長,秦王的羋夫人是我的妹妹,我也許能夠從他們兩人那裡探聽到一些消息。”負芻說道。
“我曾於嬴政有舊,可以從他那裡入手,負芻公子,魏司空,我們如今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我們必須精誠合作,共同完成自己的任務。”燕丹說道。
“正是。”
“應當如此。”
在三人商議之後,隨即立刻行動起來,負芻去了昌平君府邸,魏庸則去了鹹陽宮。
至於燕丹,他卻並沒有如同自己方才所說的那般去拜見嬴政,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嬴政那裡並沒有那麽大的面子。
不過,燕丹倒也不是什麽也做不了,在秦國,他同樣也有著一支可以借用的力量,那就是墨家。
在過去的五年之中,墨家內部的割裂越來越嚴重了。
原來越多精通機關術的墨家弟子離開了墨家機關城,來到了鹹陽,這樣的事情在墨家的上層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在墨家內部,隨著墨家道路在六指黑俠的手中越走越歪,純粹研究墨家典籍學問的弟子已經漸漸被排擠出了高層,相反,那些練武或是有著一技之長的弟子逐漸進入了高層。
在這般情況下,雖然墨家的勢力因此得到了不小的發展,但本應該作為核心的典籍學問的丟失,卻使得墨家的體量在發展的同時,其內部的凝聚力卻在不斷的瓦解。
如此,有了一批墨家弟子離開了機關城,進入了秦國,這些人雖然代表著墨家的分裂力量,但還是可以讓燕丹有所借用的,畢竟,墨家還沒有真正的分裂,而他的身份,在墨家還是一個秘密,完全可以在燕丹的身份之外,探聽情報。
時隔數年之久,魏庸再次出現在了鹹陽宮之中,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花園之中。
“父親。”在魏庸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衣夫人,三旬左右的年紀,身材微胖,有著一中溫婉柔媚的氣息,
她是魏纖纖,鹹陽宮的魏美人。
“纖纖,你已經長大了。”魏庸看著面前的女兒,溫和地笑道。
“女兒都已經三十歲了,已經不是長大了,而是變老了。”魏纖纖平靜地說道,仿佛說話的並不是她自己一般。
“才不過三十歲而已,正是大好年華,怎麽能說老呢?”魏庸道。
看著面前地女兒,魏庸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多麽的正確了,即使魏國不存在了,只有還有魏纖纖在,他就不會沉淪下去。
況且,日薄西山的魏國如何能夠與一統天下之勢不可逆轉的秦國相比。
魏纖纖並沒有回應魏庸的話,而是問道:“聽說父親這次來秦國是為了六年前在新潁川郡被俘的三萬多的魏武卒?”
“原來你也知道,不錯,今年正好是五年之期,大王他讓我來秦國帶回那些戰俘。”魏庸說道。
“在這件事情上大王與秦國會如約放還魏國戰俘的,父親不用擔心。”魏纖纖說道。
“纖纖你?”魏庸愕然地看著面前的女兒,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雖然他來鹹陽宮見魏纖纖,最主要的目的就希望能夠通過魏纖纖打聽到一些內幕信息,但魏纖纖的回答未免太過迅速了,快到不正常,要知道,他心中醞釀已久的套路可連一條都沒有實施呢。
“這是大王讓我告訴父親的,這個信息不也正是父親想要從我這裡得到的嗎?”知道魏庸為什麽錯愕的魏纖纖解釋道。
“秦王讓纖纖你告訴我?這······”魏庸驚疑不定地思索著,如此簡單地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信息,一時間讓魏庸有著一種夢幻的感覺。
得到的太過容易,他反而不敢相信其中的真實性了。
“這本就不是什麽秘密,父親,你的算計太多了,不是每一個人做一件事情都是出於利益的考慮。”魏纖纖道。
魏纖纖自當年從魏國來到鹹陽宮以來,時間都差不多有十年了,有些東西,她雖然沒有主動接觸,但該有的了解還是有的。
而隨著見識的增長,魏庸的形象在魏纖纖的腦海中也越來越豐富,雖然還是那個父親,但現在的魏纖纖已經能夠從魏庸身上看到更多的東西了。
在魏庸的懵然之中,魏纖纖繼續道:“如果透露點消息能夠讓父親你安心的話,我們為什麽不去做,這對於大王來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他本就是那樣的人,總喜歡為身邊做些自認為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他卻不知道對於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對於他身邊的那些人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不管魏纖纖在嘴上是一種什麽樣的說法,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卻是很喜歡嬴政將這件事情告訴她,進而讓她告訴自己的父親魏庸。
因為在這件事情中,魏纖纖能夠感覺到,自己是被嬴政記掛在心上的,而這對於魏纖纖,或者說不僅僅是魏纖纖,而是鹹陽宮的所有女兒,都是極具誘惑的。
他那樣的人,但凡對某個人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關心,都會讓人有著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進而沉迷於其間而忘記自我。
“纖纖,你真的是長大了。”魏庸臉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女兒,竟然在魏纖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還是當年那個天真善良的纖纖了嗎?
“父親,我現在可不怎麽喜歡長大這個詞了,它會讓我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而我現在最害怕的時間。”魏纖纖道。
“不過,若是梁兒聽到父親的話,大概會很高興,現在梁兒他最希望的就是盡快長大了。”魏纖纖說道,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