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紙?”在蔡澤緊張的視線中,公孫麗來回翻看著手中的紙張,一副我還是不明白的樣子。
“這東西是不是很貴重?”透過蔡澤那緊張地視線,公孫麗問道。
“何止是貴重,這件東西簡直就是無價之寶。”蔡澤連忙說道。
當嬴政將這張紙放在蔡澤的面前,並告訴它這種東西的造價之後,在第一時間蔡澤就想到了其中的價值。
紙張,對於諸子百家,對於整個天下來說,它有著何等的意義?作為出身道家天宗的宗師,作為曾經秦國的相國,他太明白其中的價值了。
諸子百家最高的追求,要通過紙張的助力實現了。
當這種東西出現在嬴政的手中之時,蔡澤就已經能夠想到諸子百家會做出的反應了。
諸子百家,沒有哪一家能夠拒絕嬴政的邀請,因為嬴政給與他們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們可以放棄自身與秦國不相容的東西,為了得到紙張這種堪稱神器的東西,他們並不會介意出賣自己的一些底線。
“它真的那麽貴重?”公孫麗聞言嚇了一跳道。
道家天宗的修煉講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蔡澤作為其中的頂尖人物,在這一方面自然是修到了極深的層次,所以,當公孫麗第一次在蔡澤的身上看到如此著急的神色時,這樣的事實容不得她不心驚。
“第一張紙張是很貴重,但貴重的不是它自身,而是它背後的意義。”嬴政道。
“是我失態了。”蔡澤聞言,勉強穩下心神道。
“你們都在說些什麽啊?”公孫麗不解道,以她的閱歷和見識,顯然,對於紙張出現的意義,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只不過是覺得紙張這種東西挺神奇的。
“公孫姑娘,那頭鹿還請你去收拾一下,今天的午飯就吃烤鹿肉了。”嬴政道。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想吃烤鹿肉,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公孫麗看向那隻血呼呼的死鹿,顯然有些不情願。
收拾這麽一頭鹿,是很廢體力和精力的,而且還會很髒,收拾妥當之後,要將身子洗很久,才能去掉那一身的異味。
“請求。”嬴政道。
“請求?”公孫麗聞言露出了一副遲疑之色。
“這頭鹿處理起開會很麻煩,你若是真要吃烤鹿肉的話,中午可能是吃不上的。”公孫麗想了想說道。
“無妨,午飯的世間推遲一點也沒什麽問題。”嬴政道。
“那好吧。”公孫麗勉為其難地說道。
“你去幫公孫姑娘將那頭鹿送過去。”嬴政拍了拍身下的猛虎道。
聽到嬴政的命令,猛虎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一雙害人的虎童之中,竟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我這是欺負了它不成?”公孫麗愕然地看著那極具人性化的猛虎,一時間隻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在公孫麗帶著猛虎離開後,嬴政對蔡澤說道:“如今天下雖然只剩下六個國家了,但文字卻還有七種,若是在加上百越之地的話,文字還要更複雜,這本身就很不利於文化的傳播,畢竟,一個人幼年的時光是有限的,他們在學習的時候,有的時候,看到這篇文章之時,用的是這種文字,看到另外一篇文章之時,用的又是另外一種文字。”
“為了能夠閱讀這些文章,他們不得不學習不同的文字,如此大大浪費了本就珍貴的少年時光。”
“所以,統一文字的書寫就顯得格外重要了,當天下只有一種文字之時,人們就只需要學習一種文字,如此就有更多的精力去學習真正重要的東西了。”蔡澤感慨道。
周王室的藏書,如今已經整理的差不多,只需要一兩年的時間,就可以徹底完成。
在這樣的情況下,蔡澤以為自己很快就可以退休了,進而離開這座鹹陽宮,去研究那具讓天下宗師為之沉迷的屍骸了。
但是他卻不曾想到,正是在這最後的關頭,嬴政竟然又給他拿出了紙張與字典這樣的神器,這讓他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裡。
因為蔡澤很清楚,嬴政並不是在逼迫他,而是在利誘他,紙張與字典,都是他不能拒絕的東西。
一時間,蔡澤感覺到了一種左右為難地感覺。
“這件重任就交給先生了。”嬴政道。
“我就知道是這樣,大王,看來,我這一輩子是不可能離開這裡了。”蔡澤苦笑道,顯然,此時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那具屍骸雖然神異,但他隨時都可以接觸,可是面前的東西,蔡澤卻是知道,一旦自己錯過了,就要落入到別人手中了。
在秦國,並不僅僅只有蔡澤才是最好的人選,他並不是獨一無二的,宗師,秦國不缺,別的不說,僅僅只是一個荀況,就可以讓蔡澤失去自己的價值。
如果因為自己的猶豫,而讓荀況那老家夥撿了便宜,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蔡澤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
“先生為什麽要想著離開這裡?難道章台宮太小了嗎?”嬴政問道。
“章台宮啊,它一點也不小,相反,它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即使我想離開也走不出了去了。”蔡澤感歎道。
“章台宮也是一個世界,在屬於章台宮的世界中,先生可以得到在外邊的那個世界中得不到的東西。”嬴政道。
“難以拒絕的誘惑。”蔡澤道。
此時在另外的一處院子中,公孫麗已經在處理著那頭已經失去了生命的鹿,在其手掌,一道只有一寸多長的小刀正在鹿的皮肉之間來回移動著,隨著刀光的遊動,完美的實現了皮肉的分離。
“我交給你的劍術就是讓你處理這麽一頭鹿嗎?”在公孫麗的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老者。
只見整個老者身材高大,雖然須發已經盡是霜色,但身材卻是極為魁梧健壯,絲毫不見暮氣。
只是,在其臉上,卻有著一股散不去的鬱色。
顯然,在這個老者的心中,有著什麽不能放下的事情。
他是公孫羽,公孫麗的祖父,也是荊軻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