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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劉辯,雄主》第63章:4年末
  十一月初,雒陽迎來了第二場雪,較前一場更為猛烈,這讓前世是南方人的劉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磅礴這個詞也可以用來形容下雪。

  隨著大雪將漢宮籠罩,漢宮內的生活節奏好似也隨之放緩了。

  靈帝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躲到溫室殿裡頭去了,而何皇后與董太后,也頗為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宮殿,將殿爐燒得暖暖的,想來這麽冷的天,她們也沒興致再鬥。

  相比之下,劉辯倒對這種雪天頗感興趣,帶著蔡琰與趙淳等人,在甲房殿前的空地上堆了一個雪人。

  當然,費力氣的活主要還是趙淳指揮他手下的那一群小宦官堆,蔡琰負責給雪人裝上眼睛鼻子,而劉辯則負責搗亂。

  “趙淳。”

  啪!

  隨著趙淳在聽到劉辯的呼聲後轉過頭來,他的腦袋上就被一團雪給擲中了,看著劉辯得意的樣子,趙淳亦笑,抓住一團雪反擊,實則卻故意將回敬給劉辯的雪球丟歪。

  本來劉辯還想來一場雪球大戰呢,不過當他發現趙淳以及他手下的小宦官都有意將丟向他的雪球丟歪,頓時就感覺沒什麽意思了。

  這裡唯一敢對他丟雪球的,也就只有蔡琰這位未來的皇后了,歷史上這時候已加到河東衛氏的少女被劉辯保護地很好,人變得更漂亮了幾分不說,性格也保留了純真又好強的那一面,一看就知尚未經歷世間的殘酷。

  劉辯丟她幾個雪球,她便回敬幾個雪球,看著在旁的趙淳等人暗暗羨慕卻不敢效仿。

  奈何好景不長,蔡琰在追劉辯時摔了一跤,鼻子被雪凍得通紅,劉辯頓生心疼,遂草草結束了這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雪仗。

  “別生氣了,只是逗逗你而已。”

  當劉辯去哄噘著嘴的蔡琰時,蔡琰忽然噗嗤一笑,終於抓住了劉辯。

  就當劉辯以為她會學他那樣,用冰冷的手故意伸向他脖子時,卻見蔡琰雙目奕奕地說道:“此刻的殿下,卻符合年紀。”

  劉辯一怔,心知是自己有時陷入沉思的模樣被她瞧見了,微微笑了一下,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只是牽著她的手,隨心所欲地走在一片雪白的漢宮內。

  在這座漢宮內,他其實沒幾個能真正交心的人,哪怕是何皇后亦不能,唯獨蔡琰,算是半個。

  他之所以喜歡捉弄她,其實也只是借與她的互動,紓解心中的獨孤感罷了。

  午後,劉辯照舊去崇德殿參與批閱奏章。

  然而隨著入冬,各地送至雒陽的奏章那是越來越少了,不是真的少,而是有許多的奏章因為冰雪封路的關系被堵在了路上,也算是讓劉辯與盧植得了一陣空閑。

  空閑之余,盧植說了一件令他擔憂的事:“……昨日我去見陛下,發現陛下十分憔悴,殿下,您真應該勸勸陛下,勸他遠離酒色。”

  劉辯微微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

  勸靈帝?

  勸他做什麽?

  倘若劉辯沒記錯的話,靈帝是在中平六年的四月駕崩的,換而言之,還剩下十七個月的壽命。

  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安穩度過這段時間,至於在此之後,死就死唄,一個昏君而已。

  就在劉辯暗想之際,忽見盧植歎了口氣道:“其實陛下也很為難,陛下並非看不到史侯的優秀之處,奈何有太后心向董侯,陛下雖未冊封史侯為太子,但僅看他默許史侯自由出入崇德殿,可見陛下對史侯是抱有厚望。”

  “……”劉辯微微一愣,

默然不語。  因為沒什麽奏章,下午未時前後,劉辯便告辭離開了。

  『勸靈帝麽?一個壽命只剩下十七個月的昏君,又是好勸的?』

  雖然心下這般暗想著,但劉辯最終還是來到了溫室殿。

  得知他來到了,張讓匆匆出殿相迎,看看左右低聲問道:“史侯,莫非發生了什麽要事?”

  “什麽?”劉辯皺著眉頭反問了一句,卻是把張讓給問糊塗了,吞吞吐吐道:“您不是……呃……殿下,您是要見陛下麽?”

  “啊。”

  隨著劉辯點頭,張讓趕忙又回到殿內,大概過了百余息左右,這才去而複返,將劉辯請入殿內。

  剛邁步走入殿內,劉辯就感覺一股夾雜著酒香與胭脂香味的暖意撲面而來,混雜的氣味讓他不適地揉了下鼻子,然而待等他走入內殿時,他卻發現殿內只有靈帝在自斟自飲,全然不見侍候的宮女。

  劉辯正好奇地左右張望,想看看那些宮女藏在何處,就聽靈帝咳嗽一聲,醉意朦朧地問道:“我兒來見朕……嗝,有……有什麽事麽?”

  劉辯這才收起四下打量的目光,拱手說道:“今日聽盧師提及,稱父皇這幾日容貌憔悴,擔心父皇被酒色所傷,兒臣故前來探望。”

  說著,他仔細打量靈帝,見靈帝果然面色有些憔悴,心下略一猶豫,拱手說道:“兒臣懇請父皇保重身體,暫別酒色。”

  從旁,張讓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劉辯,旋即立馬讚頌道:“陛下,史侯至孝啊。”

  靈帝點點頭,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地看著劉辯,忽而說道:“前一次見我兒,還是在二十日前吧?或者一個月之前?”

  “……”

  劉辯微微色變,張讓亦感到情況有點不太對,忙為劉辯解圍道:“史侯這些日子每日上午學業,下午便去崇德殿學習批閱奏章,都是為了能替陛下分憂啊……”

  靈帝似乎並沒有去聽張讓解釋的意思,不過也沒有深究,招招手示意劉辯坐到酒案一側,隨即看著後者微笑說道:“我兒有這份心,朕頗為欣慰。……這段日子跟盧卿學地如何?”

  “大有收獲。”劉辯暗暗心驚於靈帝之前那句話,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從旁,張讓又見機稱讚劉辯:“陛下不知,史侯之聰穎,盧子乾亦讚不絕口,據他所言,史侯雖年幼,但足以承擔太子之責。”

  可惜他這話就如泥牛入海,絲毫不見靈帝有所反應,轉而又問劉辯最近字練得如何。

  不得不說,縱然是劉辯也猜不到這昏君到底在想什麽,如實將練字練畫的進展告訴靈帝,聽得靈帝連連點頭。

  二人聊了片刻,旋即劉辯便看到靈帝打了個哈欠,也不知有意無意,他識趣道:“不打攪父皇歇息,兒臣告退。”

  靈帝點點頭,待劉辯起身準備離開時,忽而笑著說道:“我兒記掛朕的身體,朕甚感欣慰。”

  “……父皇言重了。”

  劉辯心中暗生警惕,患得患失般走出了溫室殿。

  在走出溫室殿後,他問趙淳道:“趙淳,我許久未曾來見父皇了?”

  趙淳小聲道:“大概有四十日了。”

  “我弟董侯呢?”

  “據張公所言,每隔二三日,孫璋就會帶董侯來見陛下。”

  “……哦。”

  劉辯聽罷暗暗皺眉,仔細回想方才靈帝說話時的語氣,卻也猜不透那昏君是否在暗示他什麽。

  仔細想想,近四十日不來見靈帝,這段時間他確實有點太過得意忘形了,虧靈帝居然也不聞不問。

  患得患失之余,劉辯回到崇德殿,將此事請教盧植。

  盧植聽罷後委婉說道:“恕臣直言,殿下做事向來目的明確,這既是好事,但有時也未免欠缺人情……”

  劉辯頓時醒悟,在告辭盧植後對趙淳吩咐道:“從明日起,每日晌午赴崇德殿前,提醒我向父皇請安。……等等,每日過於頻繁了,隔日吧。”

  “是。”趙淳躬身領命。

  於是從當日起,劉辯每隔一日便到溫室殿向靈帝請安,與靈帝聊上兩句。

  聊地不多,也沒太多營養,而靈帝卻始終咬死不提及冊立太子之事,這讓劉辯有時不禁自問:我為何要在這浪費時間?

  旋即他就意識到盧植說得沒錯,他確實太過功利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又想到了靈帝,心下暗暗嘀咕:虧這昏君居然能容忍?

  不得不說,這讓劉辯對靈帝又有小小的改觀。

  於是,他刨除雜念與靈帝相處,畢竟嚴格來說,靈帝確實對他不壞,在那昏君僅剩的十七個月壽命裡,稍微盡一點兒子的義務,也不是不能。

  就在劉辯刨除功利履行為人子的義務時,時間漸漸流逝,天下終於迎來了中平五年。

  二月初,就跟劉辯預料的那樣,黃巾果然死灰複燃,一名叫做郭太的黃巾余黨於白波谷複起,號曰‘白波黃巾’,聚眾十余萬,先攻太原、又入河東。

  時河東有太守董卓另一名女婿牛輔坐鎮,他領兵出擊卻遭擊敗,繼而白波黃巾攻入河東,連克數縣,波及河內郡。

  賊勢凶猛,令人不禁聯想到了甲子年的黃巾之亂。

  數日後,消息傳到朝廷,朝中亦是大為不安。

  畢竟白波黃巾當前在河東、河內為禍,倘若從河東郡南渡,便可切斷雒陽與長安的聯系,影響朱儁、皇甫嵩、張溫幾人討涼州叛軍一事,同時又可威脅弘農與雒陽;甚至於,白波黃巾還可以從河內郡南渡,直達雒陽。

  如此險峻局面,靈帝急召群臣商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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