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讓你們抓個凶手就這麽難麽?”
天一城府衙之內,站在大堂之上大發雷霆的這位正是天一城的知府譚源。
天一城除他這個父母官之外還有鎮北侯府這個龐然大物壓在頭上,譚源在這個知府的位置上一直都過得小心翼翼,不僅要注意自己的政績,還要小心伺候著鎮北侯府這個實權勳貴。
譚源早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算是降職到一個富庶一點的地方當個通判他也是願意的。
當然,若是能夠升遷自然是最好,所以譚源平時一直都小心翼翼,想為自己營造一個不錯的官聲。
可是最近城內頻頻有百姓慘死家中的傳聞傳出來,弄得城內的百姓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更有甚者已經收拾行李準備舉家遷離天一城了。
管轄之地接連發生殺人命案,這可都是他這個天一城父母官政績上的汙點,要是不盡快將凶手捉拿歸案,等到明年朝廷政績考核,那這案子絕對會成為他晉升路上的絆腳石。
“大人,不是屬下等不給力,實在是凶手太狡猾呀!我和兄弟們就差沒把城裡給翻個底朝天了,實在是沒有發現凶手留下的蛛絲馬跡。”
面對頂頭上司的責問,一眾府衙捕快也是怨聲載道。
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正如張捕頭所說的那般,不是他們不想抓住凶手,實在是凶手的手段太過詭異,兼職是聞所未聞,就算他們有心抓人,沒有絲毫蹤跡也沒辦法行動呀。
“沒有發現線索,那你們怎麽還呆在府衙?還不帶上所有人出去找!”
“你們知不知道,死了八個人了,這案子已經驚動了上面,要是再找不出凶手,到時候連我一起咱們整個府衙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譚源說的這些並不是危言聳聽,他已經收到六扇門下發的責令文書,要是再抓不住凶手到時候六扇門便會派下金衣捕頭。
到時候這個案子便不是他能夠左右得了的,也注定了天一城他們這幫官吏的政績會被抹上一層汙點。
“大人,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譚源怒氣上頭一籌莫展的時候,張捕頭的身後傳來一聲怯懦的聲音,原來是張捕頭的手下張五。
“說!”譚源猛地一巴掌拍在堂案上,怒吼道。
“是···是···是這樣,我聽···聽侯府的小廝說···說他們侯府的大夫人將他們府上的三公子給軟禁起來了···”
張五原本膽子就小,再被譚源這滿含火氣的一聲怒吼一嚇,頓時就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了。
“侯府公子被軟禁,關咱麽府衙什麽事?小五,你可別沒事兒給咱們府衙找事兒!”
見張五說出的話竟然牽扯鎮北侯府,張捕頭趕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張五畢竟是他的手下,要是他說的話被侯府的人聽了去,再將汙蔑侯府的罪名怪罪到他的頭上,可不是他一個小小捕頭能夠承受得了的。
“沒事!說!現在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有什麽責任本大人擔著就是!”
“是···是這樣···我聽說侯府大夫人之所以軟禁三公子,就是因為他們府上也死了人!而且死狀跟城裡死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許是譚源的肯定給了張五勇氣,漸漸的他說話也開始不再結巴。
“什麽!侯府也死了人?!”
張悟的話讓譚源大吃一驚,侯府也死了人,
那就不再是一般的小案子了。 “你的意思是人是侯府三公子殺的?”
能做到知府,譚源也是心思敏捷之輩,只是將張五前後說的話稍稍串聯便知道他實際想要說的意思了。
“大人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雖說譚源說出了他心裡想說的話,可張五可不敢隨便應承。
“我明白了。”
譚源說話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這件案子之中的利弊。
就算像張五所說的那樣,天一城裡的這些人是侯府三公子江隨殺的,那也不是他們能夠隨意處置的。
更何況,空口無憑,沒有真憑實據隻憑一個捕快聽聞的一些閑言碎語,想要扳倒一個侯府嫡子,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譚源目光略微空洞,似乎已經能夠看見皇庭吏部主堂的大案上放著他那張標著丙下的政績考核。
···
與此同時,一個長著兩撇俊美小胡子的男人此時正坐在天一城最好的酒樓當中漫不經心的喝著美酒吃著佳肴。
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麽,就連杯中極品的美酒也沒能提起他半分精神。
“真是奇怪!連續殺了九個人,那個凶手竟然能夠做到不留絲毫馬腳!”
“要麽就是這人心思縝密,要麽就是這人輕功太高···”
“抽乾全身血液?那個凶手到底為什麽每次殺人都要抽乾被害人身上的血液呢?”
“難道是修煉邪功?”
要是江隨在這裡,一定能夠認出來這人就是和他月下對飲的那個俊美男子。
只是這個神秘男子絞盡腦汁,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犯下的這件連環變態殺人案。
最多也只能不斷回想這些被殺的受害者身上的共同之處,想要抓住一點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找出幕後真凶。
神秘男子忽然想起侯府被誣陷的江隨,嘴角不經意扯起一絲微笑。
至於江隨會不會是殺人凶手,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以他的眼界,自然能夠看的出來江隨不過是個初學武功的書生,以他的實力想要在這臥虎藏龍的天一城中連續殺死九人,還不留痕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而且江隨身上也沒有絲毫修煉邪功的邪異氣息,自然不可能會是殺人凶手。
不過想想江隨身上那股完全不符合他那個年齡的氣質,神秘男子就不禁好奇他的身上到底經歷過什麽,才會讓一個弱冠的少年擁有不熟中年人的成熟。
···
“江山,你說城裡殺人的會是你弟弟麽?”
“絕無可能!”
“哦?說說你的看法。”
“三弟為人懦弱,絕對不會行殺人之事。”
只見官道之上, 兩個身穿甲胄的將領騎著駿馬身後帶著一隊煞氣深重的軍騎漫步在官道之上。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將領正是鎮北侯江赤麟和他的長子江山,兩人談笑風生,好像討論的並不是他們自己家裡的事情一樣。
“這麽長時間沒見過了,或許你弟弟有所改變也不一定。”江赤麟笑著說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短短時間內江隨絕對不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狂徒。”江山不屑的說道,似乎看不上江隨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依你之見,你覺得會是誰在天一城搞風搞雨?”
“我也不確定,不過我聽說明教的青翼蝠王最近好像有在天一城現身。”
“哈哈!回去看看不久知道了!駕!”
聽見江山的回答,江赤麟放聲大笑,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頓時胯下的駿馬如同離弦的羽箭一般衝了出去。
身後的江山緊接著踢了一腳馬腹,也跟著躥了出去。
“真是不讓人省心,乖乖呆在家裡也能讓那個毒婦誣陷,真是夠丟人的!”跟在江赤麟身後,江山心裡暗暗想道。
原來臉上表現出對江隨不屑的江山實際上還是十分關心家裡那個書呆子弟弟的。
原來,江山的母親只是江赤麟的一個通房丫鬟,要是遇上一個惡毒的主母或許他們母子二人早就死於非命了,他那還能跟著父親江赤麟戍守龍門關,還混了個軍職在身。
正是當初江隨的母親待他們母子兩不薄,所以江山看似瞧不上江隨,心裡卻十分在意江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