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嶽郡城,街道之間。
趙還真拍了拍袖袍,嘴角露出笑容,隨手打了個響指。
只聽見其雙指碰撞‘啪嗒’一聲,那些被靈氣製住穴道的壯漢們,當即‘哎呦’一聲,便七零八落的跌倒在了地面,兵器當啷當啷的砸了一地。
拍了拍手後,趙還真雙手抱著臂膀,一襲紫色道袍無風自動,恍若仙人臨世,說不清的仙風道骨。
他對著這些漢子冷哼一聲,言語告誡道:
“這次算是你們運道好,小道略施小懲,就不與你們計較了,但若是再有下次,定叫你們知道什麽叫厲害!”
“滾吧!”
最後一句,趙還真動用了天師道的秘傳之法。
只見他言語肅聲呵斥之間,夾雜著陣陣獅吼之音,直將幾人震的一個激靈,連話語都不敢多說,便撿起武器往著後方奔逃而去。
一場鬧劇,至此之時才算落幕。
“好道行!”
直到這時,在趙還真身畔沉默了良久的季秋,才終於一聲讚歎。
“懸空寺當代外門首座真如,見過這位道兄。”
面貌俊朗的少年僧人,雙掌合十,繼著方才單掌攔下這紫衣道人後,自報了家門。
看著眼前皎如玉樹,豐神俊朗的白衣僧人,趙還真眼睛一亮。
“這和尚長得真好看,當不遜色於小道了!”
紫衣道人笑眯眯的,咳咳兩聲,上上下下將季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道。
天師道一脈弟子稀薄,常年於山中修煉,以期求道長生,可惜終究沒有幾人練出個名堂來,於外界名聲不顯。
但該說不說,這一脈收徒卻有個標準,那就是長相一定要過關,按照初代天師所言,必須要有仙風道骨的風范。
理所當然的,在一眾出彩弟子之間,趙還真打小就是個以貌取人的主。
想罷,他當即打了個稽首,正經回道:
“小道我來自青城山天師道,不才正是當代天師。”
“姓趙,名還真!”
“方才情急之下,沒有注意到小師傅你所站的位置,小道在這裡要說一聲抱歉,倒是對不住了。”
言語落下,趙還真撓了撓鬢角發絲,言語間帶著些歉意。
之前沒有看清路子,確實是他的不是。
不過叫他沒想到的是,這和尚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沒想到竟是懸空寺當代的外門首座,著實人不可貌相。
所謂外門首座,即為當代弟子之中,最為傑出的一人,為眾弟子之首。
而懸空寺雖漸漸沒落,不知還是否有武道先天坐鎮,但即使如此,能在這個年紀就有這般成就,也算不上差了。
趙還真念及至此,心頭一動,心血來潮之間,突然想要給這和尚來上一卦。
紫微鬥數乃是他的先天天賦,起碼在趙還真長這麽大以來,就沒有算不準的命格。
可誰知,就在自己雙眼散發神光,往著眼前白衣僧人一眼望去之際。
那種萬事萬物,皆避不開他洞若觀火的感覺竟然失效了。
此次他所窺探到的,竟是一片迷霧,哪怕動用渾身解數,也只能看出來個庸碌命格。
但這正常嗎?
顯然不正常!
“唉?”
“真是奇了怪了!”
一瞬之間,紫衣道人大奇,對於眼前的僧人頓時充滿了興趣。
“連小道我的紫微鬥數都算不出來的命數?好生奇怪!”
“嘖嘖嘖...”
眸中閃過不解,
不過隨即趙還真就將其拋之腦後,反而對著季秋熱情開口道: “真如小師傅,你此次前來,也是湊著這武林大會的熱鬧的?”
“要是這樣的話,你我二人乃是同路,倒不如一道前去?”
見到眼前紫衣道人如此熱情,季秋反而挑了挑眉。
他不曉得為何趙還真瞅了他一眼後,態度突然變得這麽主動。
“剛剛那一眼,叫我突然有一種上上下下,盡被看透的感覺。”
“莫不成是此人那先天天賦,紫微鬥數所致?”
“想來是了,不過就是不曉得,此人他究竟看到了些什麽。”
“有意思。”
眼神有些幽深,季秋心中暗自思量。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開口回復趙還真。
“趙道兄,小僧此次前來可不是為了湊熱鬧的。”
“我懸空寺百年之前,與這嶽山派就有世仇,嶽山不日開設武林大會,小僧並不知曉,只是湊巧前來。”
“不過該做的事情,我一樣會去做,你確定要跟我同行?”
季秋話未說明,不過其中意思已經都盡數告知了眼前的趙還真。
而這紫衣道人聽後,非但未曾猶豫,眼神反而更亮了。
“這麽說來,真如小師傅這是要在這嶽山派開辦武林大會之時,上山前去砸場子?!”
“謔,這麽轟動性的消息,你就這麽告訴我了,不怕小道我偷偷去告訴那嶽山派,把你賣了換取好處?”
意識到問題的嚴謹性,趙還真注意了下周邊情況後,壓低聲音,語氣中故意帶著些蠢蠢欲動。
而對此,季秋只是淡淡一笑:
“小僧既然敢來,就未曾在乎過事情是否泄露,那並不重要。”
“趙道兄去不去,於我而言都並無太大乾系。”
“不過是嶽山罷了,翻掌便可平之。”
言語雖是雲淡風輕,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就好像是他所要去的地方,並非是江湖名宿嶽山,而是哪個不知名的小門小派一樣。
見此,紫衣道人嘖嘖稱奇,並未覺得季秋是在說什麽大話。
他有種感覺,眼前這僧人可非是凡俗,說不定能與他不相上下。
於是趙還真當即哈哈一笑,豎起了大拇指:
“有趣,當真有趣!”
“小和尚,你是小道我下山以來,遇見過最有趣的人了!”
“當著整個大乾江湖的面兒,去踏這嶽山派的山門?”
“這麽有意思的事情,你可得帶我一個,當然事先說好,你去挑人家名門大派的臉,小道我實力不濟可惹不起,只能幫你站站場子,出手的事還得是你自個兒來。”
“怎麽樣?”
季秋放話之後,這年輕道人儼然一副不懼樣子,依然興致勃勃的想要同行。
對此,季秋倒也沒拒絕,畢竟這道士不簡單,一身道行不弱於自己,就算自己不與他隨行,之後遲早也會撞上。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起。
而且此人才在那賭場上撈了幾千兩銀票,這些消息他可是都聽清楚了...
有這種大款,吃宿等一應事宜,自然是輪不到自己掏錢咯!
想到這裡,季秋面上一臉高深莫測,順水推舟便道:
“道兄既有意,小僧自然不無不可。”
“那就同行便是。”
“可現下距離那武道大會還有幾天,你我是否先去尋處客棧,解決一下住宿事宜如何?”
這話一出,那年輕道人渾身振奮,當時就挑了挑眉頭,露出了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
“和尚,你說到這個小道可精神了。”
“我常年居住於山上研究道經,你天天擱在寺廟之中參禪,想必都沒見過這俗世繁華罷?”
“小道告訴你啊,就在不遠處的那春風樓裡,恰逢此江湖盛會,有不少平素裡難得一見的妙人兒,正在競選花魁呢!”
“要不你隨我前去見識見識?”
“道爺我有的是銀子!”
紫衣道人拍了拍寬袖,說罷,便對著季秋擠了擠眼。
該說不說,配合著他這一副表情,真是白瞎了那一張玉樹臨風的臉。
他是真沒料到,這未來大好前途的小子,竟還是個風流浪子。
對此,季秋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險些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