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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模擬:我能逆天改命》第309章 大鵬1日同風起,扶搖直上9萬裡!
天地暮色,秋風起時.眼下的趙國,已是數月沒有戰事發生.

  當趙武王領武卒十萬,親叩北燕之關,痛飲一古老者血而歸後,常年廝殺的邊疆,終於稍稍穩固了些.

  而今——

  西秦之主於數年之前一戰過後,不再兵出函谷關,意圖求和,於是送趙氏神女與其嫡子而歸,以作秦之質子,平息兩國戰事.

  北燕氣勢洶洶,但待到頂尖的古老者於關外喋血後,也是偃旗息鼓,休養生息,堅守不出,不再與趙一決雌雄.

  無論是上層的神血後裔,亦或者普通的芸芸凡民.到了今時,總算是都能稍稍,松了口氣.

  趙之酷烈,不僅體現於凡民,其隸屬的神血後裔,亦是逃不開來.

  因為在趙國,無論你的身份為何,只要王上征調,發動戰爭,那麽哪怕是王侯公卿,都沒有一個能逃得掉的.

  不過相對來說,他們活命的可能性,自然比凡民要大得多.但同樣的.自古以來,唯血與火,最能磨煉於人.

  哪怕是凡民,在頻繁至極的戰爭裡,只要能活得夠久,在這種有著偉岸力量的時代,他總歸也能覓得通往超凡的道路.

  或是以兵家之道,沐浴神血而練武.

  亦或者是吞服敵人的神血,一路變得更加強橫.這都是道路之一.是以,趙國的神血後裔,未必都是古老的貴族.

  他們行列之中,亦有著從底層凡民中走出的人物,因此趙氏的環境,又是七國之內最為奇特的.

  但,這種人極少極少.

  大部分的凡民,其實大都早在連綿不絕的戰爭裡,便化作了一抔黃土,又哪裡還能去做這些封王拜相的夢呢?

  這個國度祭祀的,是執掌殺伐的神聖,而趙武王的體內,更是流淌著戰爭的血液,只要每逢廝殺,他都能煥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那是瘋狂的血液因子,他執掌的權柄,甚至能將星辰都為之擊碎.因此,他又是七國之中,最為善戰好戰的王.

  但在數月之前,其對於北燕的戰事明明大勝,可不知為何,卻在攻破古關,即將長驅直入,踏入燕土的時刻,選擇了鳴金收兵.

  不僅如此,在趙王歸國之後,時至如今,他竟已有數月未曾露面.連帶著趙國的氛圍,都迎來了平素裡難以得見的平靜.

  這很不同尋常.而在這種背景之下.

  此時,有一身著白袍的年輕人,肩上踩著一隻赤金色的幼鳥,踏入了趙國的領土.

  他沿著邊境的荒原,一路往前行走,以匿息之法,與蒼涼雄偉的古關擦肩而過.

  那裡鎮守著的兵卒,是季秋到來此世,所見到過殺伐與鐵血氣息,最為濃鬱的.

  若非穿甲執戈,身經百戰,絕然煉不出這等氣魄.季秋在趙國邊境,遊歷了些許日子.

  他並沒著急去尋人鍛造玄鳥神骨,事實上,在他心中能夠有資格鍛造這等神物的,當世也寥寥無幾了.

  不是那等煉器之時隻一揮錘,便可驚天地\泣鬼神的人物,旁人來了,說實話都配不上這等稀世奇珍.

  所以,還是細細篩選為好.

  至於那傳聞裡,在數年之後,將回歸西秦,並在未來不久加冕稱王的那位少年.

  說實話,季秋倒是對此挺感興趣.

  因為,他曾在模擬殞落之前,聽過百家之中,最擅五行,卜算卦象的陰陽家大成者說過.

  這個亂世,將在西秦的王手中,走向終結.他想去看看,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於是,季秋一路遊歷,往趙國的都城,信都而去.

  那個少年,以及傳聞之中,天下鑄兵技藝最精湛的大匠師,都在那兒.

  在這一路之上,他見識到了趙國境內的普通人,大概是個什麼模樣.因為趙王善戰嗜殺,動輒便是征兵,所以趙土內大都地廣人稀.

  而生存著的凡民,自誕生以後,不過幼年之時,他們的手掌便開始學著握住刀劍與戈矛了.

  這個國家,從上到下,都極為慕強,那是千百年來,幾乎刻在了他們骨子裡的象征.

  唯有強者,才配擁有話語權柄!甚至連身份地位...都得稍稍往後靠.

  季秋在黃沙村落的邊緣,見識過不過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的小小孩童,以手中刀刃,刺入被束縛的野獸脖頸.

  他們那稚嫩的面頰,被野獸血管裡滾燙的血液噴湧,濺射到了面上而神色不改,甚至對此還咯咯直笑,而旁邊披著獸皮的大人見到後,則根本不以為意.

  因為在他們的理念裡,這才是啟蒙.

  這些人不知什麼是詩書禮樂與修行,他們觀念裡僅存的念頭,就是成為戰士,然後效忠更強的神血後裔,在戰爭裡實現自身的升華!

  宛如...機器一樣.

  諸子百家,比如夫子,孟軻,墨翟這些先行者,再如荀況等大成者,都曾遊歷過這片土地.

  但,他們唯獨只能接納兵家的武道氣血,與戰爭殺伐之道,余者其他,皆是棄之如敝履.

  季秋也嘗試過踏入這些村落,以及一些邊際的小城聚集地,意圖傳播一些屬於他的學說.

  可很遺憾,這裡不是稷下.

  這些早已世世代代,骨子裡隻余下殺戮與戰爭的普通人,也不是那些求知若渴,妄圖改變這個時代的人族學士.

  趙國,不是他能夠以一己之力,將那些曾經遺留下來的烙印給徹底抹去的地方.

  想要將這種局面徹底改變.只有一種方法.

  那就是,掀起一場變革,將那最上層引導這種局面的存在顛覆,樹立一種新的方式,再徐徐圖之,潛移默化的將其更改.

  對於季秋而言,這些他早已做過不止一次,是以輕車熟路.

  然而在這種上有漫天神聖,下有神血諸王的時代卻也沒有那麽容易.必須,得有人與他並肩前行.

  然後,才能將這個並不美好,甚至極為殘酷的世界,更改成他們所希望見到的樣子.

  這,還需要一點時間....月余時間,不過彈指而已.

  斜陽西下,秋風瑟瑟.

  季秋已經從邊境,一路遊歷到了這趙國的內地.

  但他幾乎沒有感化任何人,除非是用自己的精神,去直接影響普通的凡人.

  但那豈能是傳道?

  是以,自然與夫子等人曾經來過的旅途一樣,收效甚微.

  這一日,他出了這座腹地小城,然後在一側的小山上,席地而坐.他俯視著那座依山而建的城池,眸中閃爍著難懂的色彩.

  想想這些時間以來的經歷.

  從齊地走出後,他在那終日彌漫瘟與疫的魏境,並沒有做過多少事情.

  最多,也就是沿途救治了一些身患疾病的普通凡民,但那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於數十年如一日遊走於魏的醫家之士,截然不同.此後.

  他拿了朝歌的傳承,便一心想要鍛造神兵,然後證得法相,好回歸稷下,弑殺薑齊之主與諸神血,以掀起變革的火焰.

  但這一路走來,其實他更多得到的,不過只是不斷的變強而已.

  修行的心境與修成的道意,都隱約停滯不前,甚至隱有了些許倒退.悟道\求道\得道.金丹,法相,元神.

  當日在玄商古城,他破境武道天人之時意氣風發,自覺天下之大,已是無處不可去得,哪怕是金丹之上的法相真君,亦不過彈指可破.

  最後還是因想要證得頂尖法相,內外皆成,這才強行壓至下了心頭的悸動,沒有一鼓作氣,衝破桎梏.

  但現在轉念一想.當日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是有所起伏了.若沒有像是現在恍然大悟,繼而調整過來.

  萬一真的一鼓作氣,道意衝天,以太平之象演化法相的話...說不得,就將栽一個大跟頭出來.眼下回過神,季秋背後,不覺驚出一身冷汗.

  夫子周遊七國,眼見千瘡百孔而心志不改;李耳道法自然,雖居守藏室,卻能得窺天地奧妙;孟軻立稷下,見百家爭鳴,叫那天下之士,普同一等...

  這些人積年累月,連年見世間苦難與挫折,仍砥礪前行,才不過破了那玄之又玄的第四境.

  季秋只因得了天大造化,僥幸以一身玄鳥神血洗練,再輔以補天道體這等逆天資質,才堪堪跨過了天人的門檻,就一時一葉障目.

  實在不該!心中慶幸之余,季秋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肩上的幼生玄鳥,此時仿若感受到了季秋的悵然,於是用著那毛茸茸的腦袋,親昵的蹭了蹭他的面頰.

  因為身懷天命玄鳥天賦的原因,季秋對於這幼生玄鳥而言,就仿佛是同出一源的至親之人.

  是以,他以玄鳥的玄字為姓,為她喚名曰:玄微.

  小家夥被困在了朝歌城裡太長時間,雖已經存在了許久許久,但大妖都是以出世之時,才算真實年紀.

  所以要是真算起來的話,其實她現在,也不過只是方才出世月余而已.

  感受到了面頰的感觸,季秋看著這小家夥人性化的動作,不由失笑之下,屈指彈了彈她的腦袋:

  "你啊...自玄商的時代就已存在,若不是遇到了變故,也不至於剛剛出世,連化形的實力都做不到."

  "快快長大吧."

  "若是做不到自保,在這種世道裡,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遵從在朝歌古城裡的誓約,保你一世周全無憂."

  初代玄鳥把自己的血與骨都作為傳承,交予了季秋之手.

  薪火相傳下,他自然有義務,將玄微給養到能夠獨自面對這個世界的程度.

  不知不覺間.

  他在這一次逆天改命的旅途之中,已經背上了許多包袱了.

  心神恍惚了下,季秋未曾注意到,自己身畔有清風凝聚成型.隨後,化作了一道身影:"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玄商王血,近道之體.""道友身上,果真是有著諸多玄妙啊."

  "而且,能親眼得見道韻著身,即將踏道而上,如鯤鵬一般,扶搖直上九萬裡,更是不多見."

  "道友,何時邁出這一步?"

  那是一襲青衫,木讚束發的身影,他的眉眼含笑,與一縷清風一同到來,就坐在季秋的身畔.

  對此,季秋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甚至不用推演,就能知曉這來者身份.稷下學宮,名列了天下近乎八成的凡民超凡.

  而能夠身具這種獨特縹緲的韻律,當世修'氣'者,除卻李耳外.

  想來,便只有他口中曾言,那唯一於他道經內悟出自己的道,名為莊周之人,才能具備了.

  季秋正視眼前這如同一縷清風般的青衫男子.

  他身上的氣縹緲而又虛浮,證明這不是他的本尊.

  在稷下,他曾與李耳交流論法時,聽過有關於這位的傳聞.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他修的法極為奇妙,有可能這天上的一縷清風,地上的一縷浪花,便是他的化身演變.

  他好似從沒出現過,又好似無處不在一樣.

  此前只是聽聞,眼下親眼見得,才知其中玄奧,一時間季秋不由撫掌讚歎:

  "有道真修,不外如是."

  "我曾聽李老先生提及過道友,卻是不知,道友的修行,竟已經趨近於如此高深的程度了."

  "甚至比之稷下的諸位先生,都要更加精妙."在季秋的眼裡.

  眼前這一縷清風化身,微弱的幾乎一口氣就能吹散.

  但那其中蘊藏的修行,卻是難以言喻的,起碼是在金丹之上,方能企及.

  對此,披著青衫的莊周搖了搖頭,伸出了手指,那上面搭載著一隻正撲棱著翅膀的小小蝴蝶.

  他指了指這隻蝴蝶,意有所指:"道友著相了.""這世間的諸般法,不過是因道而演變."

  "達道者,為先師,而後才講究法與術,不是麽?"

  "正如你抬眼所見的諸位先生一樣,其實他們的道已經極為高深,只不過是差了點法與術而已."

  "按部就班,足以達到,因此丁點修為,不足為奇."那蝴蝶扇動翅膀往季秋方才走出的小城飛去:

  "你看,道友.""正如你方才經過的那城一樣."

  "趙地的凡民,哪怕是有極少部分,覓得了兵家的氣血武道,可也不過是只有術與法,而無心中道."

  "夫子他們想要做到的,就是將心中的道,交付給這些人啊.""一顆文心天成,隻為天下蒼生.""何等宏偉的期願,不是麽?"

  一語驚醒夢中人.季秋怔然.是啊.

  他這一世,眼見天上神聖,地下神血,各個實力超群.是以,有些太過注重法與術了.

  不知不覺間,他曾經體悟的太平道意,那股身形如一\與道契合的至誠之道,那種'感動',他有多久沒有熾熱的感受過了?

  那才是他道意通天,一飛衝霄,證得法相的根基啊!一時間,季秋豁然站起身子,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他看著來時的路,看著那山下的城,想起方才消極的種種頹廢之意,卻突然覺得,也並沒有那麽艱難才是啊.

  曾經橫掃天下,一杆太平旗,縱九死其尤未悔的那種矢志不渝...與眼下比,除卻敵眾實力拔高了那麽些許,還有何種區別?

  本質,不都是一樣的麽!

  為何,我要心生惆悵,乃至於...躊躇不前?季秋揚眉.斜陽落幕,天將暗沉.

  但卻有一輪如同大日般的虛影,緩緩在這山巒之上,勾連成型,慢慢浮現.

  季秋看著這不知從何而來,隻突然便至,便叫他醍醐灌頂的身影,鄭重躬身一禮:

  "多謝道友點撥."說起來,他委實不知,為何莊周會在這.須知道二人此前從未謀面,堪稱素昧平生.

  但,他卻從這青衫男子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二分來.既是同道之人,相逢坐而論道,豈非尋常之事?

  畢竟此世,他又不是舉世皆敵!

  此一刻心中惆悵氣盡掃,季秋隻覺道心甚堅,道韻圓滿,又得天人之身修持,當是證得真君之日!

  看著那緩緩勾連,猶如太平黃天,代了日暮暗沉的虛浮法相.季秋終是徹底明悟.證得法相,那是須得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事情.

  就連張守一那等天縱奇才,都是蹉跎到了老死之前,才終是求得了命運的一線垂青.

  他即使經歷了幾世,但也還是太過年輕了.

  想他當年,道基\金丹,哪一個不是費勁了千辛萬苦?

  憑什麼更高更遠的法相,會比那些個前面的境界,還要來的容易!這一刻,他想明白了.所以,千金易得,機緣難證,正是如莊周所言一般.

  邁步而上,扶搖直上九萬裡.今日,合該他季秋,稱一聲法相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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