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修建的大運河,起點是洛陽,終點是杭州。
莫問劍離開淨土寺之後,直接來到了洛陽碼頭。
莫問劍的想法非常簡單,只要從大運河順流而下。
時間過得越久,距離洛陽就越遠,距離淨土寺就越遠,距離江流兒就越遠,距離滿天神佛的視線就越遠。
“大師,你是準備乘船去江南嗎?”莫問劍剛剛抵達碼頭,一個憨態可掬的富商,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貧僧的確想要乘船順流而下,不知施主為何有此一問?”莫問劍感覺到非常奇怪,下意識詢問道。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實不相瞞,我就是一個依靠大運河倒騰南北物資賺取差價的小商人。最近這段時間,大運河有點不太平,經常有些貨船莫名其妙就沉沒了,我心中感覺到非常不安。我是一個信佛之人,如果大師準備乘船去江南,我願意免費搭載大師一程,只求漫天佛陀菩薩看在我一片虔誠的份上,保佑我此次出行順風順水!”商人非常乾脆,直接就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既然施主是信佛之人,貧僧就不跟施主客氣了,佛陀菩薩神通廣大,肯定會知道你的虔誠,並保佑你財運亨通的!”莫問劍覺得與人方便與己方便,覺得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便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商人的邀請。
莫問劍乘坐商人的貨船,沿著大運河順流而下。
由於貨船非常沉重,此行又恰好逆風,因此阻力非常明顯。
由於大運河水流平緩,原始的人力劃槳效率極低,因此貨船的行駛速度非常緩慢。
大概過了八個時辰,貨船才行駛了百裡。
莫問劍本就對這樣的速度非常不滿,沒想到貨船突然劇烈一震,而後直接停了下來。
莫問劍面露不快,走到了甲板上。
“阿彌陀佛,請問施主發生了什麽事情,貨船為什麽突然停下來了?”莫問劍已經打定主意,找個借口離開貨船,換一輛輕裝簡行的快船,因此說話的語氣,有點故意找茬的意味。
“貨船剛才劇烈震蕩,想必大師已經感受到了,我就不故意隱瞞了。根據我這麽多年走南闖北的經驗,我只能想到兩個可能,第一是貨船撞倒水底礁石了,第二是遇到水中怪獸了。還請大師稍微等待片刻,已經有經驗豐富的水手,前去調查具體原因了!”商人強裝鎮定,但眼神中的驚慌之色,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大事不好了,船艙並未受損,並不是撞倒水底礁石了,據我估計八成是遇到水中怪獸了!”一個帶著一隻眼罩的水手,匆忙來到了商人面前。這個水手並不是獨眼龍,眼罩的作用僅僅只是遮光。一隻眼睛在光線明亮的甲板上使用,一隻眼睛在光線昏暗的船艙裡使用,這樣可以避免雙眼無法適應光線的劇烈變化而出現短暫的目盲。
“快,快投放祭品!”商人聽到匯報,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
幾個水手從船艙裡抓出來一隻山羊,一刀割斷了山羊的喉嚨。
山羊的鮮血流進了大運河,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水域。
水中怪獸聞到了血腥味,立刻縱身一躍跳出了水面。
這是一隻高達十丈類似猿猴的水中怪獸,大概擁有五年法力。
莫問劍看到水中怪獸,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氣。
莫問劍雖然隻修煉了八個時辰,但卻憑借三世三寶訣與時間加速的雙重疊加,獲得了一萬兩千倍的增幅,算起來已經獲得了四千天的法力。
莫問劍擁有超過十年的法力,早已經達到煉氣期了。
五年法力的水中怪獸,對於莫問劍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在莫問劍猶豫著要不要斬殺水中怪獸的時候,水中怪獸突然拍著胸膛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快把祭品投入水中!”商人雖然嚇得腿腳發軟,但終究是走南闖北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始終保持著冷靜。
幾個水手聽到命令,毫不猶豫的把山羊扔進了水中。
尚未徹底失去生命體征的山羊,在水中劇烈的掙扎。
這樣的掙扎,不但沒有激起水中怪獸的同情心,反倒是激起水中怪獸的進食欲望。
水中怪獸衝上前去,一口咬斷了山羊的前腿。
山羊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下意識發出了淒厲的哀鳴。
這樣的哀鳴,不但沒有讓水中怪獸心軟,發到了激發了水中怪獸的凶性。
水中怪獸把山羊抓出了水面,側耳傾聽山羊的痛苦哀嚎。
仿佛山羊是一個音樂盒,仿佛山羊的痛苦哀嚎是天籟之音。
山羊因為流血過多,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水中怪獸失去了貓戲老鼠的樂趣,立刻把山羊放進嘴裡一口吞下。
“河伯老爺,水神大人,既然你收下了我的祭品,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的貨船吧!”商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水中怪獸大聲祈禱。
“吼!”水中怪獸因為山羊死的太快,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此時聽到商人的聲音,立刻就伸出手,把商人提了起來。
“救命,救命,如來佛祖救我,觀音菩薩救我,降龍羅漢救我!”商人想到山羊的前車之鑒,立刻嚇得拚命求救。
“吼!”在水中怪獸的耳中,這樣淒厲的求救聲,無疑就是天籟之音,水中怪獸側耳傾聽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陶醉之色。
“孽畜,你好大的膽子,值此量劫來臨之際,你竟敢在人間為非作歹,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莫問劍的話,表面上是斥責水中怪獸,實則是試探水中怪獸是否有什麽背景。如果水中怪獸是某位神仙留給江流兒刷經驗的大禮包,那麽聽到莫問劍的暗示,就知道莫問劍也是西遊量劫的知情者,肯定就會非常識趣的離開。
“吼!”事實證明,莫問劍想多了,水中怪獸根本就是一隻尚未開啟靈智的野生蠢妖,大概是平日裡縱橫大運河未逢敵手,便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的強者,竟然不自量力朝著莫問劍揮起了拳頭。
水中怪獸高達十丈,看起來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而莫問劍身高八尺,還不如水中怪獸的拳頭。
貨船上的水手,下意識覺得水中怪獸的拳頭,肯定會把莫問劍砸成肉泥,不約而同發出了驚呼。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是恰恰相反。